第七章 惡有惡報

第七章 惡有惡報

滿天星聽到此處無不感動地說,師傅真是苦命人,唉!這年代弱肉強食,來,來,來,過去的就算做了場夢,今晚我倆喝過痛快。

倆人喝酒也真是痛快利落,啪,啪,啪,端起酒杯,幾杯酒就下肚。

這時店小二慌慌張張地跑上樓說,大爺不好了,大爺不好了。

瞞天星說,怎不好啦,好像鬼附身上,

店小二說,有有人投井啦。

瞞天星說,誰?活得如此的不耐煩。

店小二說,是那個整日到我們店來賣唱的徐小翠。

瞞天星驚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半。

秋風掃落葉說,現在每天餓死,逼死,殺死的人也很多,活得累就不想活,又不是你給逼死的,何要如此吃驚。

滿天星說,這父女倆也是可憐,剛才在隔壁啼哭的也正是她,哪個徐小翠年方十八,長得也很俊俏,嗓音甜美,頗受人喜歡,平日他倆經常來我的酒樓賣唱,掙兩個小錢,不想被我們鎮上的一個惡棍武師給看上,這武師真正的名字倒沒人記起,鎮上都稱他為陳人狼,摧花兒狼,這一帶許多人家長得有姿色的女子,都被他給玷污,徐小翠大概不想被這惡人給玷污,才會投井自盡,真是烈性女子。

秋風掃落葉說,莫非此人有三頭六臂。

滿天星說,三頭六臂倒是沒有,跟我們一樣也只有一個腦袋。

秋風掃落葉說,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可怕。

滿天星說,人是不可怕,如果一個人有了權有了勢,又不肯做好人,那就可怕,如果一個人武藝很高,又偏偏是惡人,這也就可怕了。

秋風掃落葉說,如果一個惡人你越怕他,他也就越欺負人,

滿天星說,以前這陳人狼是月明鎮破落戶的子弟,由於父母都雙雙離世,也給他留了一份產業,他偏偏不肯學好,和鎮上的一幫混混好吃懶做的人整日混在一起,吃喝嫖賭樣樣會,親朋好友勸他,他也是懶得聽,說什麼父母那麼勤快本份,家道也敗落,最後命也難保,有一次叔公說了他兩句,他非但不聽,還把口水吐在叔公的臉上,過些日子並把叔公家中的一頭豬給偷去,宰殺煮熟后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分了吃,從此更沒人敢說他不是,他後來乾脆在家裏開設賭場,沒多久父母留給他的那份產業就給敗光,那些狐朋狗友見他身上再無賺頭,就哄然散去,他只得整日在月明鎮撿些菜葉,討些人家的殘飯吃,晚上就睡在街上,一年後他就從月明鎮消失,月明鎮上的人以為他死了,說這人死了也好。沒想到多年後又回來,並學得一身武藝,身上的惡習不但沒改,反而比以前更壞,鎮上的幾個武師都被他的旋風黑沙掌給打殘,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每年也都給了他不少銀兩,他才沒來我這尋事,他現在要是得知人是在我這死的,必要找我的麻煩。你看我這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唉!師傅不談這些了,看人還有沒有救。

說完人就嗖地竄下了樓。

樓下愛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圈圈,一些人嘆息說,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孩,就投井,真是可惜了啊。

徐小翠躺在井台上,她剛被人打撈上來,渾身濕漉漉,徐老爹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着,女啊,我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女啊,你就這樣丟下老爹走啦。。。。。。

徐老爹,家住河南周口,在沒有爆發戰爭動亂前,家裏還能勉強餬口度日。老伴早年病故,他和這個唯一的女兒相依為命,平日以打魚為生,元朝末年,戰爭不斷,田地無法耕種,捕魚也難以維持生計,村裏的男丁都卷進這場戰爭,戰死的戰死,傷殘的傷殘,接着是一場滔天的洪水,像一隻巨獸將全村幾百戶人家給吞噬,洪水經過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逃出巨獸口的人,只得流落他鄉,四處乞討,別的地方也好不到那裏去,有些落難的人索性參加了推翻元朝階級統治的農民大軍,這樣打富豪,分田地,總不至於被活活餓死。

徐老爹和女兒徐小翠,一路從中原,流浪到北方這個小鎮,幸虧得徐小翠,聲音甜美,以至於沒有被餓死。

父女倆原以為在這個大漠小鎮會過上好的日子,誰知遇上了陳人狼,陳人狼見到徐小翠時,那像老樹皮的臉綻開得像朵桃花,他說,徐小翠的歌真好聽,說月亮的嫦娥也沒她唱得好,他跟徐老爹說,要續她為小妾,徐老爹還沒來得及答應,他扔下一綻銀子,說三天後來要人,徐老爹知道陳人狼是這個鎮上的一隻狼,我么盯點大的鎮,有名的人風一吹都能讓人知道。世上那有將女兒往火坑裏推的,虎毒也不食子,父女聽到這事就抱頭痛哭,女兒說,爹我們的命怎麼是這樣苦啊,我不想嫁給那個樣子像只癩皮狗的男子,他那臉好像多年沒洗過,他的笑像只蛤蟆似的難看,爹啊我今年還只有十八歲,徐老爹說,女兒啊,我知你心裏只有我們村的秋生,可秋生到農民起義軍當兵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也不想你去火坑,嗚,嗚,就哭了起來。徐小翠說,去趟茅房,就投井了。

滿天星拔開那些愛看熱鬧的人說,你也別只顧哭,流再多的眼淚也不能把人給哭活,還是救人要緊,徐老爹說,你要能救活我女兒,我給你做牛做馬也行啊,說完就朝滿天星,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滿天星說,你這真是要折殺我,就扶徐老爹起來。

秋風掃落葉說,是死是活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他蹲下身,隔着衣服用手指輕輕地按住徐小翠的脈搏,過了會他對滿天星說,你去準備一間房子,這位小姐還有得救。

滿天星叫店小二去準備房間,然後找幾個大力者把徐小翠抬到房間,他吩咐自己的三個娘子去找乾衣服給徐小翠換上,幾個人一通忙乎完后,就輪到秋風掃落葉上場了。

秋風掃落葉對落天星說,你去找一張椅子來,把她綁在椅子上,我要用氣功打通她的經脈,逼出她肚子裏的水。

秋風掃落葉,坐在一丈外,靜靜地運氣,然後氣沉丹田,單掌向前平推,只見徐小翠的椅子吱吱地在原地轉了360度,她身上開始冒出一股熱氣,徐小翠突然醒來,本來她的魂快到閻王爺的殿的大門了,她忽然感到地獄颳起了一陣大風,將那殿大門給吹關上,她心理是一片凄涼真是做鬼也難,她醒來后將肚裏喝進的水全都吐出,然後又暈睡過去,

秋風掃落葉叫滿天星解開徐小翠身上的繩子,然後將她抱到床上。

徐小翠喝完薑湯后又睡着,其他人都去睡了,房裏只剩下葉子柳,當聽說徐小翠沒有生命危險,她鬆了口氣,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人家叫她去睡,她執意留下陪同這個可憐的姑娘,白天的勞累,她現在坐在徐小翠床邊上的椅子睡着。

醒來的徐小翠感到身上很痛,她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葉子柳醒來,她見徐小翠醒了,心裏好像炎熱的天裏放了一塊冰,感到涼爽無比。

她說,妹子哩!你總算醒了。

徐小翠見是葉子柳,說道,真是活着還不如死了好,說完后淚水漣漣。

葉子柳說,妹子啊你還年輕哪能說這等泄氣的話來,當年姐的命比你還苦啊,也不就走過來了,人總是不願去回憶過去的傷和痛,總是去忘掉那些不快樂的事,此時這個姑娘的命運又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陰影。

她梳理了下自己紛亂的情緒,用低落的聲音來給這個可憐的姑娘,講述自己的苦痛史。

葉子柳說,她是西域王國的一位公主,國王死後他的九個兒子,為爭奪王位進行了相互戰爭,自己的父親叫**哈拉,九子中的長子,本應有充分理由來繼承西域王國的王位,可他另外八個兒子毫不相讓,誰到想做國王,誰也不怕誰,因為他們手裏都有軍隊,到最後戰爭越打越大,國王九個兒子死的死,逃的逃。自己的父王兵敗后又被巴兒塔罕給殺,這傢伙見我父王大勢已去,就趁機闖入父王的軍營中,將我父母給殺死,又見我年輕貌美,就將我納為他的小妾,我是生不由死,但一想到父母之仇沒報,我就強忍屈辱活了下來,一日趁他喝多酒時,將他殺死,然後又逃到這個小鎮,結果餓暈在街頭,幸虧是滿大人出手相救。。。。

這幾日滿天星酒樓的生意冷清,半天也沒看到店外有個人,店小二坐在一張小椅子上打盹,一些客人本來還想在店裏多住幾日,因為有個不知死活的人說,要和陳人狼比武,當然比武是有條件的,陳人狼若是勝了,就將徐小翠領走,若是敗了從此不要在月明鎮上出現,說這話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秋風掃落葉。生意人聽說陳人狼是月明鎮一個很壞,很壞的壞蛋時,都嚇得臉都變色,唯恐在睡覺時這傢伙闖了進來一刀,結果了性命。都紛紛退了房,到月明鎮其他客棧去投宿。

陳人狼是聽慣了順耳話的人,現在耳朵旁突然閃出一個火星子兒,一下子將這個火藥桶點燃,他躥上跳下的像一隻隨時要咬人的狼,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將秋風掃落葉,撕得個粉碎,然後再用牙齒咀咀,看看這個不識好旦傢伙的肉是什麼滋味。

比武時間是五月十五,也是月明鎮一個稱為漠沙包的地方。

這幾日月明鎮的街道上倒少了一個整日提個鳥籠,帶着一幫狗腿子的惡人陳人狼,這日陳人狼家的大門小門關得個嚴嚴實實,這個惡人正和一幫狗腿子正在琢磨,殺人的方法,王?l像一隻絕對能討主子歡心的哈巴狗,他不停地也各種餿主意,陳人狼這幾年倒摸索出不少訓狗的方法,不聽話的狗,輕則體罰,重則就砍手,有的折磨至死。

石階的台上擺着一張桌子,陳人狼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正把玩着手裏兩個滑溜的大鐵珠,王?l說,一個斷臂的老道,又有多可怕?以陳大人的功夫,一掌下去,恐怕那點骨頭也碎了,陳人狼嘴角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來,他覺得這個老道真是個活膩了的人,月明鎮哪些虎背熊腰的武師們不一個個成了自己掌下的肉包子,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真得讓他嘗嘗我鐵砂掌的滋味,他像看到秋風掃落葉跪在地上像一隻快要死的狗一樣,在乞求他,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快意的笑來,收拾完這個不知好旦的老道,他要收拾滿天星,這個不知好旦,這個不聰明的傢伙,他總該明白陳人狼就是月明鎮的一隻頭狼,這傢伙得嘗嘗苦頭,才明白這些道理,哦!他的娘子多麼漂亮啊,他咽了咽口水。哦,他家的房子那麼大,哈哈!他大笑着,然後一揮手,那鐵珠像一道閃電一樣擊中院子裏一隻正尋食的公雞,那隻雞發出最後的慘啼一聲,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太陽像月明鐵鐵匠王五家的火爐,那火旺盛得讓人受不了,大漠的沙子滾燙得可以煮熟雞蛋。漠沙包的沙丘連綿起伏,沙的海洋波瀾壯闊。在一個沙丘包上站着兩個人,從遠去看這兩人像兩根木樁,他倆都赤着腳站在滾燙的沙子上,雙方都像兩隻正要決鬥的兩隻公雞,雙方都盯着對方。

陳人狼說,老道你還是跪下來求我吧,我心情好時說不定會饒你一命,要是我動起手來,你那隻胳膊,那個腦袋也不保了,說完后他亮了亮手裏那件像一隻手的鐵兵器,那鐵兵器在陽光下發出冷冷的光。

秋風掃落葉冷冷地說,你那白骨爪要勝了我這打狗棒,我這腦袋就送你當球踢。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人狼發出一聲怪叫,像一隻兇殘的惡狼撲了上去,他的白骨爪舞得像大漠的風車,只見一道道的白光像狂風暴雨似的向秋風掃落葉身上打去,秋風掃落葉用鐵棒擋住這夏日的狂風暴雨,兩人一陣叮叮噹噹酷似菜刀在鐵砧上陣猛擊,兩人殺得如痴如醉。

打了百來回合,陳人狼見沾不上半點便宜,就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陳人狼說比兵器我倆不分上下,我倆還是比比拳腳上的功夫。

秋風掃落葉說,拳腳的功夫比就比,我雖少了一隻胳膊,也不會輸給你。

倆人扔下手裏的兵器,陳人狼又是怪叫一聲,從居高臨下的位置,就跟老鷹撲食一樣,兩指來了個二龍戲珠,直捅秋風掃落葉的眼睛,秋風掃落葉頭一偏,躲過這一招,兩人是拳來腳踢,酣戰如火。

陳人狼瞧見秋風掃落的一處空檔,就使出鐵沙掌里最狠的一招,追魂掌。秋風掃落葉見躲是來及,也就使出飛龍在天裏的一招,老龍擊水,兩掌“嘭“地撞在一起,雙方都感到對方掌的厲害,秋風感到如同擊在一匹狂奔着的烈馬,一股衝力讓他倒退了兩步,陳人狼卻感到自己好像擊在海水上,正當他疑惑萬分時,他突然感到波濤洶湧,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口吐鮮血,頭一歪就氣絕身亡。

陳人狼死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月明鎮的大街小巷,他那些烏合之眾見主子死,就把他家值錢的東西一搶而光,然後一鬨而散,月明鎮死了個大惡人後,就連鎮上的空氣也變得活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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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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