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風掃落葉

第二章：秋風掃落葉

孤煙直上青天雲，雲煙罕處有酒家。。。。

唱這首歌的人是一個騎着牛的童子。

他身後是一個老道，他騎着一頭毛驢，腰間掛着一個酒葫蘆，一個衣袖是空的，斜陽的餘暉將這大漠鍍了層金色，大漠的前面有一個小鎮，小鎮的街口有一家客棧，大大的酒字在大漠中迎風飄揚。

老道現在要去殺一個人，那頭毛驢累得氣喘吁吁的，老道在咒罵個不停，從毛驢祖宗八輩罵到罵到毛驢的三親六姑，可惜這只是一頭毛驢，更本聽不懂老道的話。

誰會相信這個老道會殺人，看他那樣子只有人家殺他，骨瘦如柴，要是他坐在那裏不動，人家還以為他是個活死人。

有一個相信這個活人會殺人，並且殺人的本領比誰到高，這人就是雲中雪古元一，古元一死了，現在死無對證。

老道叫秋風掃落葉

這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卻配在這個乾瘦得像根燒火棍的老道身上，讓人感到用詞不當。雲中雪第一次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就想笑，當他笑到喉嚨時，又硬硬將那笑吞進肚子裏，雲中雪和秋風掃落葉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大理的一條無名街道口，一個無名的小店上喝酒，雲中雪吃一粒花生米就喝一口酒，老道秋風掃落葉不請自到，酒是個好東西，把不認識的人變成認識的人，把仇恨變成朋友，秋風掃落葉說獨自喝酒獨自醉，倆人喝酒一起醉，沒等雲中雪開口，他自己就坐在了桌子旁邊，然後拿過酒壺倒了滿滿一碗酒一伸脖子喝了碗朝天，好酒，好酒老道連聲說了兩個好字。

秋風掃落葉說，一個月沒喝酒真可把人渴死。

雲中雪說：你沒酒錢。

秋風掃落葉說，我的酒錢比你多，今天酒錢算我的。

有酒錢為什麼又不敞懷痛飲。

因為我要殺人，所以在殺人之前，我一般不喝酒。

你是個職業殺手

這還用得着問

那你今天喝酒，是不用殺人

本想殺的後來又不想殺

殺誰

雲中雪

雲中雪是我我跟你無怨無仇

秋風掃落葉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說邊喝酒邊說，我不想殺你，是有人托我來殺你，總不能斷了這筆好買賣。

敢問大俠的大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稱秋風掃落葉

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恐怕是名不符其實。

你不信，秋風掃落葉用半睜半醉的眼望着他

現在江湖驢子太多

你不信是因為你太年輕了，你不信是因為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屋裏有人罵著，死老道，叫你殺個人你還跑到這裏喝酒，難道不想活了。

老道說，本來我倆人喝酒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多了二個呱噪不停的，還真是好煩。

雲中雪說，門窗都好好的，屋裏怎麼又會多出二個人。

秋風掃落葉說，殺手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也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雲中雪抬頭向上看了看，屋頂上有兩個大窟窿，果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兩個人是？

死人，秋風掃落葉說

明明是活着，老兄怎麼會說成是死人，莫非是酒喝多了。

我說是死人就是死人，你眼力怎麼這麼差？你要不信再扭轉脖子看看

雲中雪扭轉頭向那兩個人再望去，剛才站着的，現在卻躺在了地上。

你的左手一直捏着筷子

右手呢

右手是空的

其實殺人有很多種方法

那你的毒鏢是從右手的

算你聰明

哦。。。。。。

怎麼這麼臭

是我放屁，剛才我本想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沒想到你的毒鏢真快，笑跑到了喉嚨時多隻好把它給咽進肚裏，沒想到它又從屁眼裏跑出

你的屁真臭，比我的毒鏢，還要臭不可聞

哈哈。。。。。哈哈。。。。。。

你為什麼要殺這兩個人，做殺手都是這樣的，在你殺別人時，同樣會被別人殺

哦，我原以為你是個心慈手軟的殺手，那你為什麼又不殺我

因為你有妙玄老道的庇護

你認識我師傅？

何止認識，我跟他是同師門，我喜歡做的事，他不喜歡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我卻偏偏喜歡做，我要是殺了你，老驢豈不是跟我沒完沒了，我已經夠煩他了，很煩他了，我打死一隻螞蟻，他要羅嗦一整天，我要殺個人，那他有完沒完，所以有他在的地方，我就不在。

你倆真是道途同殊

有人要成佛，有人要成魔這世道有黑白之分，日月才能生輝。

雲中雪喝了一口酒說，你下一個殺人目標是？

玉面虎，王勃

哦，他可是武林四大派的高手之一

你認識他

我早就久聞他的大名，也領略過玉面虎的武林風采，參加中原武林桃花盛會的人，誰聽了他的名字都會膽寒，他只不經意的一掌就把武林盛會前的碑石給擊碎。

果然是不凡，但我還是要殺他

殺他談何容易，他現在是大都（京城）樞密院（蒙軍執掌軍事的重要機構）的特派樞密使。他的侍衛多如牛毛，又都是武林高手，有許多起義軍的頭領都是被他所殺，你別去丟了性名。

這樣說他早就是個該死的人，至少我每次殺人時都要考慮下，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

該死的人不會死，不該死的人活活得好好的，希望下回我們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酒，酒家結賬。

秋風掃落葉說，今日我倆吃了個霸王餐，酒家早就跑去躲命去了。

。。。。。。

客人裏面請，店小王二小很殷勤地向每個來客，充滿熱情地招呼，客滿歸客棧今晚生意挺不錯，至少二十間房間已被人訂了大半，這是去大都的必經之路，前日下一場大雨，道路不好走，現在天氣好了，這給客滿歸的生意帶來難得的紅火。

秋風掃落葉，解開身上的酒葫蘆，朝店小王二扔去說，給老道打壺好酒來，王二小接過酒葫蘆去打酒去了，秋風掃落葉把那驢拴在店前的棗樹上。老闆娘葉子柳見又有客人來住店，高興得嘴都合不攏，扭着水蛇腰，邁着碎花步，趨向前，腆着桃花臉，張着杏花嘴說，客官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今日本店大酬賓，讓你吃過夠，玩過夠，八折優惠。

秋風掃落葉朝店內掃了一眼，店裏已有幾人在喝酒。

秋風掃落葉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對老闆娘說，來一碟蘭花豆，一碟臭豆腐乾。

好哩，客人稍等，不一會兒幾碟菜和一壺酒就端了過來，秋風掃落葉邊喝邊看着窗外，他沒有心情欣賞窗外的景色，他正在想一個問題，他覺得自己做這次生意真他媽的是有點虧了，孫一給了自己五十兩銀讓自己從大理到大都去殺一個人，孫一是大理衙門的一個捕頭，平時有錢就是爺，黑白兩道統吃，孫一說，托他這事的人是個大行頭，事成后千兩黃金的報酬，秋風掃落葉問他這人的來歷，孫一堅持不說。秋風掃落葉說，咱倆同吃同喝同賭同嫖，就這點鳥事，也搞得神經兮兮，這是江湖規矩，你也是知道，末強難於我，秋風掃落葉不好再追問，孫一說，大理你是混不下去了，你殺了新附軍的兩個執事，新附軍的總督孫無法說你通反匪，正到處抓你，秋風掃落葉說這事也不能怪我他們要我殺雲中雪，我說我不想殺他，他們說不想殺就拿我的頭去見總督，你想我要不殺他們我頭還能保得住，所以我乾脆就把他倆給殺了，現在中書省已下了通輯令，你還是趁早離開這裏，有了那千兩黃金，你可以和包雲崔遠走高飛，包雲崔是紅樓的一名女妓，雖然長得不漂亮，但她知道如何伺候男人，所以每回都能使秋風掃落葉心花怒放，神魂顛倒，在他的眼裏沒有那個女子能比得上包雲崔的，包雲崔就是他心裏的月亮。秋風掃落葉，一聽如此說，他猶豫不決的心裏就化為烏有，他想幹完這一票后，就洗手不幹了，他曾答應過包小崔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這樁生意他答應下來，然花了幾兩銀子買了這頭驢，一路風餐雨宿的到了這裏，現在春天已過，進入了夏季，他算了算自己已經走了整整理35天。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着實將秋風掃落葉嚇了一跳，他扭頭看去，老闆娘葉子柳柳眉豎立，原來兩個酒客喝醉了酒，就上去脫葉子柳的衣裙，嘴裏還一個勁的喊，娘娘你身子好性感，讓老子解解悶，葉子柳抬手就丟了這兩人兩耳刮，想吃老娘的豆腐你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給撞死，現在這兩耳光賞賜你們，給你們解解悶，兩人看吃了虧，那肯示罷休。說，這臭娘們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來個先奸后殺，就拔刀就刺去。

啪，兩人感到虎口發麻，那刀從手裏飛出，當的一聲掉在地上，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個漢子，方臉高額，手裏拿一着把扇子，身着青衣，指着兩個醉酒客道，敢欺負我的女人，真是不想活，兩人見大漢如此了得，酒嚇醒了半，連忙跪地求饒，說有眼無珠，大漢說饒你這兩條狗命，還不快滾，這兩人嚇得連滾帶爬地滾出門外，大漢給各位抱了抱說，各位朋友打擾了，剛才只是小小事，就請各位該飲酒的還是飲酒，那女子見大漢后哭哭啼啼，大漢摟着那女子嘴裏說寶貝讓你受驚了，兩人上了樓。

秋風掃落葉繼續喝自己的酒。

桌旁兩個食客悄悄地說著，這兩人真是不識好旦，你說誰不好惹，偏偏若上了滿天星范中舉。

另一個食客說好命人哩！這水木鎮的酒店都是他家開，連月明縣的縣官也得捧他的場，給他的臉，一人討得三個美女做老婆，真是艷福不淺。

另一個說，那也是不瞞兄弟所說這樣的生活能讓我過上一天，第二日死去也值。

倆人還想在說什麼，見秋風掃落葉望着這邊，倆人不再說話，匆匆吃完飯走出了店門（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