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和尚救媚女

古元甲和西湖媚子被推上馬背，現在是一行十一人，馬沿着南邊的官道，噠噠地向前行着，錦衣少年不時和身邊的幾個大漢聊着，錦衣少年說，現在農民起義軍只是烏合之眾，一些草民能有多大的氣候，蒙古大軍一到，這些草民不是以卵擊石，我們不能輕易動搖，要過上榮華的日子，就要鎮壓那些草民，幾個大漢說，公子我們跟你這麼多年，你要我們打到東我們就打到東，你要我殺誰我們就殺誰，錦衣少年呵呵地笑着說，本府還是沒有白養你，只要你們好好乾不愁沒有前程，皎潔的月光溫柔地照着大地，一些村莊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路邊的一些受驚嚇的鳥不時從草叢中驚叫着飛出來。

錦衣少年嘆了口氣說，我跟金水派的石老道在紫華山苦學武十年，這老鼻子老道卻是不肯教我金水派的看家本領，風雷水火掌，真是讓我又氣又恨，一怒之下這次就偷跑下山，準備另投師門，跟着那老鼻子老道是沒多大的出息，難道要等到他快要死的時候，才會教我金水派風雷水火掌。

一臉長腮尖的黑衣漢子一拍馬屁股，湊了上前，他比嘴貼近錦衣少年的耳朵嘀咕了一陣，錦衣少年聽完一陣哈哈大笑說，真是高見，本少爺到時會好好獎賞你，臉長腮尖的漢子一抱拳說，今後只要少爺能記得我王三英就行了，幾個人又說又笑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西湖媚子想着如何逃脫這魔掌，她四處看了看，她被夾在這幾個大漢的中間，嘴巴又塞了塊破布，讓她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錦衣少年伸出手撫摸着西湖媚子的屁股說，這美人的屁股還是挺好彈性的，床上的功夫定會不錯，西湖媚子柳媚直豎，兩眼圓睜，錦衣少年呵呵大笑地說，美人讓你委屈了，你跟着我我定會讓你吃香喝辣的，西湖媚子扭動着身子，其他幾個大漢說，你還是乖乖地聽我家少年的話，你現在是插翅也難飛，這幾個人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山叫清水五台山，山海拔千米，山頂卻異常寒冷，有千年的積雪，山腰卻一年四季如春，山腰有一座寺廟叫五台寺，寺里的僧侶平日很少下山，因為這座寺廟的僧侶在山腰裏開墾了許多荒地，就是在這戰亂時代也能自給自足。

夜裏冷風習習，他們的馬需要過一片林子才能到前面的一個叫風穀子的小鎮，到了這個小鎮就離石谷城沒多遠了，平時愛抄近路的人都從這裏經過，如果不從這裏經過，從一條官道上走到石谷城要多走二三十的路，這幾個人打馬就向這片林子走去。

好在林子並不茂密，人馬在月光的照應下都能看見前面的路，他們走着走着，突然聽到一聲靂雷的大喝聲，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就留賣路錢，只見一個黑影從一棵高大的松樹枝上躍下來，嚇得錦衣少年的白馬往旁邊跳了一下，險些將錦衣少年從馬背上摔下，錦衣少年忙抓緊馬鞍上的鐵橋，再勒緊馬的僵繩，才控制住馬，穩住身子，眾人睜大眼睛藉著月色一看，正是今日在麵館遇到的野和尚，這八名大漢紛紛亮出手裏的兵器，錦衣少年怕有埋伏，就朝那個和尚拱了拱手說，大爺本人今日急於趕路並沒帶任何盤?路費，先放我們過去，改日定將奉送，野和尚朝錦衣少年吐了口唾沫說，娃娃我看你嘴上連毛也沒長出，改日你早就把爺們給我忘到爪哇國去，你要想過此路就可以，野和尚用那粗大的食指一指說，你把那匹馬那個女的和男的給俺留下，俺就放你們過去，錦衣少年說，那是我老婆，野和尚說，是你老婆你怎麼把他給綁起來，我看你是在想拐騙良家婦女，我一看你這夥人個個都不是什麼好鳥。錦衣少年，我老婆偷漢子，我想把他送到官府，氣得西湖媚子在馬背人嗚嗚地叫個不停，野和尚說，你就把她嘴裏的破皮給俺扯下，我要問問她，如果他真是你的老婆，爺們就不管，錦少年說，你個野和尚真不知好旦敬酒不吃吃罰酒，要問就問我手裏的這把劍，說完就來了一招快如閃電的仙人問路，劍如電閃直刺和尚的喉嚨，和尚猛地跳到一邊，說道好劍好劍。只可惜劍走偏鋒了，錦衣少年手握長劍說，和尚你現在走還來得及，不要說我以多欺少，要不你就把你的兄弟全叫來，好讓我殺個痛快，和尚鼻子重重地哼了一下，此處就本爺一個有事儘管使出來，免得大家說我欺負一個瓜娃娃，黑衣人王三英早也耐不住，他說這兩個人是你娘是你爹啊，野和尚今天我就把她們當成我娘我爹了，我就把你這小子當成我兒子，王三英早就把鼻子據歪，他也不答話，衝上去使了一招刀劈華山，這一招下手又恨又快恨不得把這個野和尚砍成兩半，野和尚只是輕輕地又往旁邊一跳，王三英砍了空，他下立過猛，重心不穩，險些從馬背上給摔下來，和尚呵呵大笑說，再去跟你娘學三年，再來砍我吧。

錦衣少年大聲說，全都給我上，這九個像群惡狼似的撲上和尚，和尚這時也耐不住了，他太喝一聲說，得看俺出招了，他拔掉身旁一棵胳膊粗的樹朝撲上來的人橫掃去，嘴裏喊着野和尚掃寺院，這九個人被掃得七倒西歪，這九個人躲得慢的手中的刀就被掃落在地，躲避快的卻手拿鋼刀再也不敢上前，錦衣少年見今日遇上對手，就用手一拍馬屁股對眾人說，我們改日再來和這野和尚斗，眾人聽錦衣少年走，全都一夾馬肚，扔下西湖媚子和古元甲向另一條路直奔去。和尚嘩嘩大笑說，如此經不了一擊，還說改日，爺們就在里等你們十年，你們也未必能勝得我。

野和尚走到西湖媚子的馬前，解開綁着西湖媚子和古元甲手裏的那根繩子，西湖媚子和古元甲扯掉嘴裏的那塊破布。西湖媚子和古元甲跳下馬，西湖媚子向野和尚一條眉拱手行禮說，多謝大俠搭手相救，野和尚一條眉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有必要相謝，經后出外行路要多加小心，你在這人生地不熟，我送你出這林子，野和尚說完解開拴在樹上驢子的韁繩，西湖媚子牽着馬三人邊走邊說著話向前走，西湖媚子說，不知恩公是那座廟宇和菩薩，野和尚說，就住在這座山的廟宇，今是只是喝多了酒，沒想走到這裏酒性就上來了，就靠在一棵樹上睡了起來，沒想到睡得正香時，之馬啼聲給人的說話聲給吵醒，原以為是過路人，沒想到瞧見你倆綁在馬，就估計這夥人不是什麼好人，師傅平時常在廟裏，救人一命，浮屠七級，不知你倆從那裏來，又去那裏，西湖媚子就把自己這次如何到葫蘆谷受結拜哥哥雲中雪古元一所託的事給說了一篇，和尚一條眉說，阿彌陀佛真是苦命人云中雪古元一也常聽師傅提起，聽說他是葫蘆谷行俠仗義的人，師傅是妙玄大師，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西湖媚子說，不知師傅的師號是什麼？和尚嘿嘿直說，我的仙號啊在外人有人稱我一條眉，野和尚，魯莽和尚在廟裏被師兄弟稱我後院大象和尚師父稱我勤能和尚，你就稱我一條眉吧，西湖媚子笑着說，你的名號真不少，我只一個名字叫西湖媚子，野和尚一條眉說，這名字好聽，這名字好聽，西湖媚子奇怪地問，師傅整日在廟裏幹什麼活，念不念經，野和尚說，師兄弟們每天早晨起來都要念經，我不念，師傅說我一念經就要睡覺，師傅就把我安排到後院的菜地里種菜，我每天就在後院裏掃院子，挑糞，種菜，澆水，自從我到後院裏去種菜，整個寺院裏的菜一年四季都吃不了，以前幾個師兄弟在後院種菜，寺院裏常常吃不上菜，現在我到寺院后種菜后還有菜拿到山下去換麵粉。

西湖媚子說，真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師傅也算是那五台廟的一位能幹和尚。

野和尚一條眉說，自己天生是一個閑不住的和尚。

三人邊說邊走忽然眼前一片開闊，可以看到天上那圓圓的月亮了。

野和尚一條眉站在山坡上指着山腳下那有星星點點燈火的地方說，下了這個山坡前面是風谷鎮你們路上要小心不要碰上那群壞人。

西湖媚子和古元甲翻身上馬拱手對野和尚一條眉說，一條眉師傅多謝你的相救之恩，我們靠辭了，說完就趁着月色打馬向前飛奔而去。

野和尚一條眉看着她倆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

也從另一條山路邁着大步，牽着那條驢子上山了。

野和尚一條眉真正的名字叫李柱德，家鄉是河南人，父親是河南周口一帶殺豬為生，野和尚一條眉剛出生時就喪父，父親把那個大肚子母親推到那一個殺豬大木盆上，自己就被濤濤的洪水給沖走，母親在那個殺豬木盆上哭得死去活來，這木盆隨着洪水飄啊飄飄到了一個山腳下，有一個年老白髮飄飄的老和尚和一個年輕的和尚正在河岸邊行走，老和尚看着這滾滾的千里洪荒，隨口吟了首詩，千里洪荒無炊煙，濤濤洪流屍飄來，多少人家無家歸，明月蒼天地動搖。忽然這老和尚看到一個大木盆向他腳下飄過來，老和尚立住腳定睛一看，見大木盆躺着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老和尚嘴裏直喊阿彌陀佛，就脫胖僧鞋，捲起褲腳，下到水裏把那個木盆給拖上岸，他用手試試木盆女人的鼻翼，還尚有微弱的呼吸，他就吩咐那年輕的徒弟把這大肚婦人給背到山上的寺廟裏去，然後給這個昏迷的大肚夫人給喂上熱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