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19第十九章

高野宗純從來都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傢伙。

這點從他以前同時跟三位女性|交往就看得出來,雖然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宗純還記得,這樣的腳踏三條船不是對她們隱瞞彼此的情況下成立的,也就是說,這是三個女友在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的情況下,所默認的事實。

這或許就能從側面看出他的能力了。

作為神社神主的獨子,他的家產就算不是頂級,起碼也是中上程度,如果再加上長相英俊頭腦清晰,還會哄女孩子的話,那樣在社會中簡直是無往而不利。

換句話說,他實在很有囂張的本錢。

當然,他很少有囂張到惹人討厭的地步,只是行事更多是隨着自己的心意——如果用好聽的說法,這就是真性情,如果說的難聽一些,就是肆無忌憚。

雖然並沒有因此而自傲,但宗純也很清楚自己擁有足夠的資本;他既不會白痴到認為老子天下第一,也不會過分低估自己。

不過在到達這個世界的最初一段時間,他卻過得相當壓抑。

這個世界和自己的世界,是不同的。

在魔術師的世界中,更精確一點說,在這個冬木市的聖杯戰爭之中,家世、外貌通通都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七名魔術師比較的是彼此的實力、智謀、心智,對時機和局勢的把握,甚至是盤外招和一點點運氣。

以前所累積下來的東西在這裏一文不值,就像開新檔之後被打回LV1的勇者,他不得不重新練級累積資本。

雖然這個世界中也有與以前差不多的、普通人所生活的世界,然而既然他已經被捲入了其中,又為什麼要裝作鴕鳥把腦袋埋入沙堆,假裝看不到這一切、一無所知地活着呢?

直到青須終於死掉,他才從壓抑和緊迫之中重新解放出來。

青須對他的威脅,不是源自強大的實力,而是螺湮城教本對觸手怪的控制。

也許間桐老頭子很可怕,甚至比青須更加可怕,但對方並沒有什麼能夠牽制他的手段,那麼接下去也不過就是各憑本事、互相利用而已。

就算某一天被人殺死,那也不過是證明對手更加高桿,宗純並不畏懼這樣的對抗。

這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所有曾經的羈絆都不復存在,換句話說,可以牽制他的事物也不復存在,之前可以說是低調攢Rp,而到了現在,他又有什麼還需要顧及呢?

櫻雖然有着遠超旁人的敏銳,但這樣的回答對於她來說顯然還是太深奧了,臉上的困惑之色更濃。

正當她打算追問下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隻灰色的飛蟲——雖然以蟲子的標準來看,它顯然大了一些——在這個季節出現的巨大飛蟲,顯然不是什麼自然品種。

間桐櫻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飛蟲在空中繞着她飛了一圈。

高野宗純對這隻打擾了他們談話的蟲子卻非常不爽,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的情緒,一聲類似鞭子抽響的破空聲過後,蟲子被一條觸手乾脆地從空中抽了下來,不知道被拖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宗純總覺得在吞噬螺湮城教本之後,觸手怪的智商提高了不少。

他滿意地笑了笑,看着因為驚訝而瞪大眼睛的女孩,問道:“怎麼了?”

“……爺爺叫我們去地下……室。”猶豫了一下,櫻還是沒有提醒他剛剛沒抽落的蟲子是臟硯的傳聲筒。

“真麻煩。”宗純小聲嘀咕了一句,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女孩的手,“沒辦法……走吧。”

***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地下通道都是如此。

黑暗、潮濕、陰冷,還有那獨特的土壤腐朽后的味道。

從木製階梯走下地下室的時候,宗純產生了一種自己還在青須的魔術工房中的即視感。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緊緊皺着眉頭,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他才看清站在地下室的乾癟老頭。

這個地下室奇異的非常空曠,雖然空間大約只有不到五張榻榻米的大小(約合8平米),但卻什麼擺設都沒有。

除了宗純和櫻走下來的樓梯通道之外,就只在臟硯背後有一扇不知通往哪裏的木門。

“櫻,過來。”臟硯叫着女孩的名字,這讓宗純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這口吻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祖父對孫女的慈愛,而像是主人對奴隸的命令。

一直和女孩交握的手在瞬間感到一股力道,櫻無意識地捏了一下宗純的手之後,立即放了開來,保持着宗純第一次見她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走到臟硯面前。

“櫻真是好孩子,比你的雁夜叔叔可是聽話多了。他現在可是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吶,不過,總算還有點用處——櫻,你會‘幫’他的吧?”間桐翁強調着“幫”這個字眼。

“是的,爺爺。”間桐櫻順從地回答。

臟硯滿意地笑了,圓頭拐杖頂在女孩的咽喉處,櫻明顯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老頭髮出令人厭惡的“嗬嗬”怪笑聲,拐杖也越來越下滑,一直到女孩的小腹下方。

而就在拐杖離開女孩身體的瞬間,櫻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一手捂住拐杖剛剛離開的地方,一手捂住嘴,就那麼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唔、呃——咳、咳咳咳!”

女孩弓起的背脊因為劇痛而顫抖着,雙手緊緊地摳住地面,甚至指甲也向外翻起,指頭的骨節發白,但……除了乾嘔聲之外,她卻沒有叫出一聲痛。

這段痛苦的時間持續了大約五分鐘,但之後,彷彿是適應了這樣的痛苦,間桐櫻顫抖的脊背漸漸平復了下來,只是不斷地抽氣,又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她才吐出了一團還在動的、不知道該說是什麼的東西,宗純還沒有看清楚,臟硯就將之收走了。

吐出了那團東西的櫻就像一灘軟泥一樣,脫力地倒在了地上,輕輕喘息着。

在邊上看着這一齣劇目的宗純這時才走上前去。

如果將之前那個面無表情的櫻比作盾牌或者保護殼的話,那麼此時,這一層保護殼已經完全消失了,倒在地上的女孩顯得意外地毫無防備,就像一隻縮成一團的小貓,不過,最奇怪的一點是,她臉上的神色完全不是最初的痛苦,而是艷若桃李的潮紅。

宗純暗暗猜測着剛剛被吐出來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普通的六歲男孩,大概只會覺得櫻現在很奇怪而已,但宗純卻明白女孩剛剛經歷了什麼。

作為一個曾經有着三個女友的二十二歲正常男性,宗純對那表情絕對不算陌生,那是……女性高|潮過後的餘韻。

由於男女身體構造方面的不同,和要經歷過初|精才能真正體會到作為男人樂趣的男性不同,女性即使是在初|潮之前,也是會有性快|感的,只是那時身體還未發育完全而已。

此時,出現在間桐櫻身上的,就是這麼一種矛盾的狀態,明明還是幼童的姿態,但她此刻的這副樣子,與已經成熟了的女性也沒有任何分別。

很明顯,櫻並不是第一次體會這感覺。

她大概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所產生的奇妙感覺意味着什麼,因此沒有絲毫羞恥感,明明白白地將歡愉泄露在了臉上。

對於櫻來說,這也許是呆在這個間桐家,唯一能夠讓她感到愉快的感受,就像是吸毒一樣,因為過於年幼而毫無自制力的本能不自覺地追逐着這種感覺。

(……間桐櫻真的是這個死老頭的孫女嗎?)

即使是高野宗純也不由得皺起眉,他不覺得這是無意的行為,不知道臟硯到底對櫻做了什麼奇怪的事,但這無疑對於年幼的女孩來說太過火了,未來的櫻如果有了自己曾經做過什麼的自覺,恐怕會很容易崩潰。

從這點來看,現在還沒有能產生自己意識,對於櫻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在宗純猶疑的同時,臟硯已經拿着櫻吐出來的那樣東西,打開了他身後的木門。

“——嗬嗬,不進來看看嗎?”

儘管沒有明確的稱謂,但宗純知道他是在問自己。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還癱軟在地上,兀自享受着這餘味的櫻,然後又像是不想看這場景,迅速移開了視線。

略微猶豫了一下,宗純跨過櫻的身軀,走到臟硯打開的木門之前。

“……!這是!”

即使是對於龍之介的藝術也從未發出驚聲的宗純第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面前的一切實在是太具有視覺衝擊力了。

木門之後的房間地面比門外明顯低了不少,而填滿這層距離的,是無窮無盡的、蟲海。

明明也見過如同潮湧一般的觸手,但宗純此時仍舊覺得有一絲毛骨悚然。

在木門正對着的牆壁上,有一個人影雙手被鐵鏈拴住,半吊在空中,因為這個人身體完全被蟲子所覆蓋,所以根本看不出是誰。

……不,其實還是看的出的。

“嗬嗬、嗬嗬嗬……怎麼樣?這是我間桐家的蟲術。非常不錯吧?”臟硯發出了枯乾樹榦被鋸開一般的笑聲。

宗純沒有回答,目光凝聚在被半吊著的男人蒼白色的頭髮上。

也許是聽到了臟硯的聲音,白髮魔術師——間桐雁夜抬起了頭,沒有絲毫焦點的目光正好與男孩四目相對。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FATE]不渣不幸福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FATE]不渣不幸福
上一章下一章

19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