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只是工具
身子比以往更纖細了,許孚遠看着顧南晴小巧的背影思量着,外套被他懶懶的搭在臂彎,顧南晴不語他也就沒再開口,只是站在那裏看着她,不動聲色的吸了口空氣,許孚遠竟然覺得鼻尖縈繞的滿是那股淡雅的百合氣息,她最愛百合,他是知道的。
還記得那會子剛帶顧南晴回來的時候車子路過街角她趴在車窗上向外張望的場景,他清楚的看到當她瞧見那玻璃壁櫥上擺放的玻璃瓶頸時眼裏的渴望,細小可握的瓶頸里插着一朵淡白的百合,純凈的白色不知怎的讓他當時心弦一動,莫名讓林伯停了車子帶着她進店買了下來。
他還記得她那時臉上驚喜的神色,仿似看到了最珍貴的寶貝一般,接過,握在手裏,閃亮着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他,他點頭,她便咧嘴笑開,大大的眼睛彎成一輪玄月,即便她瘦弱的不成樣子,他卻不可否認,那笑,很美,就像她當時說的一句話。
你知道嗎,我最愛玻璃瓶頸的透明和百合的清新淡雅,因為,它們很純粹,很簡單。
簡單到不摻一絲雜質,就像這個社會被污穢沾染,它們依舊如初。
許孚遠的眸子閃了閃,或許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很敏感,他們小心翼翼的偽裝自己去討好別人,哭泣永遠埋在角落裏,笑,才是別人看到的樣子,這樣被封塵埋葬的情緒,她,是不是也會?
顧南晴不知道許孚遠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自己的後背仿似被針扎過一般,隱隱的發疼,呼吸有些滯,等了半晌久久不見那人說話,皺眉,轉身就看到許孚遠略帶迷茫的眸子,黑色的看不見底,心,就那樣感覺到窒息。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顧南晴尷尬了下停住,許孚遠笑笑像是沒看見她的不自在,上前一步想要如以前一樣拉着她,顧南晴退後,許孚遠看着空蕩蕩的右手眼睛閃了下,無所謂的收回放到褲子口袋裏,偏着頭看她:“先進去吧。”
“不了。”顧南晴連忙拒絕,看到許孚遠輕不可微的挑眉動作不由抿了下唇——他在不高興,她知道的,就像她知道當他用右手食指輕敲桌面時的思考動作,手放在唇間時的忍笑,還有,當他喜歡某樣東西時隱隱發亮的鳳眼。
許孚遠看着她,那副模樣顯然是在等待她的說法,顧南晴有些局促,雙手交疊着將雙眼放在遠處不敢看他,許久才有些乾澀的開口:“。。。瑾瑜還在等我。”
瑾瑜?許孚遠再次挑眉,嘴角勾了個弧度,隱隱帶着諷意:“看來這樁婚事辦的不錯。”頓了頓再次開口:“你們相處的不錯。”
淡淡的,顧南晴聽在耳里卻疼在心裏,不錯?她苦笑,唇角卻上揚的厲害,從許孚遠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狀似愉悅的表情,心中不由沉了下來。
“那也要多謝先生牽線,瑾瑜很好,只不過暫時沒看清自己而已。”顧南晴開口,柔軟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重重的打在許孚遠的心上。
先生?她叫他是先生,叫韓家那小子就是瑾瑜,差別貌似有些大?許孚遠思索着,正在考慮要不要糾正她的叫法,顧南晴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如果沒事我想先回去了。”話落又接了一句:“瑾瑜不習慣別人照顧。”
不習慣別人照顧?!許孚遠的眉抽了下,看她:“你貌似忘了,你,只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