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賈紅的遭遇
一夜無眠。這一夜我們談了很多,睡一會兒談一會兒,談一會兒又睡一會兒,直到天亮。
早晨我開始抱頭大睡,東方按時起床了,他是標準軍人的節奏,不管頭天休息多晚,第059章法,從沒認真練過,屬於叢生野體,至於情書,他問,什麼樣的情書才算正式?
我說你不對啊,有點兒過分謙虛的嫌疑了,這屬於驕傲的另一種表現形式,世間寫字本無體,寫得多了,就有了體,只要好看就行,談何章法?另外,什麼樣的情書才算正式的,還用我說?
他聳聳肩,說好吧,那就給你寫“情書”。
我踏進家門時,居然看到了爸爸,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餐館忙活,怎麼今天會在家裏?
爸爸看到我特別高興,說因為女兒離開家一個月了,今天特意回來全家吃頓團圓飯,也算是給女兒接風洗塵了,然後認真地問我,在新東方學的咋樣,有沒有收穫效果之類的。
我自豪地說,那當然,絕對有效果,收穫大大的。
媽媽催我快洗手坐下吃飯,一會兒賈紅就來。
哦?賈紅回國了?媽媽說賈紅昨天就來了,得知我今天從北京返回,說好今天晚飯後再來。
我太驚喜了,她在美國生活的是否快樂始終是我最牽挂的,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狀態怎麼樣?是否快樂。
媽媽從旁邊拿出一張紙,那是賈紅給我的留言。
原來她春節前一天就回來了,到家就打電話找我,可那時我已經回老家了,後來她春節期間又來了一次。
媽媽說看她的樣子挺快樂的,比出國前的精神狀態不知要好多少倍,帶來了很多禮物。
我跟賈紅分別有兩年多了,只曉得她剛去美國時還不錯,不知最近過的好不好,肯定也會有煩惱,異國他鄉是不是偶爾心情糟?我尤其關心的是她那個情人劉偉,是不是還迷戀着她,還念着她的情,還想着她的好?
晚飯後賈紅如約而至。她艷若桃花,又似出水芙蓉,氣質高雅妝扮秀美,怪不得都說美國是天堂,在天堂生活的人到底是不一樣,柴禾妞去了就成天仙了,與她走時判若兩人。
我親熱的抱住她說,你現在成了真正的美女了,沉魚落雁啊。
她咯咯的笑,說不知是否能沉魚,前天去農貿市場,一隻裝老母雞的籠子從車下摔下來了倒是真真兒的,算落雁么?
我驚奇她比從前快樂多了,還懂得幽默了,說明在美國的生活一定很幸福,我放心了。
她的體形絲毫沒變,一點兒也不像生過孩子的人,可見生活質量之高,我開玩笑說,看來美國適合多生孩子少種樹。
賈紅說美國樹已經很多了,少種和不種都沒關係,但他們缺“好種子”,白人的種子成活率極低,甭管怎麼忙活,就是難懷孕,像我這樣的在美國算是高產田了,依我老公的意思,最好一年給他生一個,孩子多了在美國很光彩。
我說那你就給他生唄。
她笑了,說美死他,才不幹呢,一懷胎就是十個月,這不能吃那不能玩兒的,咱的青春不能都用來增加美國佬的國民生產總值吧,總要享受幾年再說。
媽媽在一旁聽着直皺眉,顯然,她認為我還是個姑娘,聊這個話題不合適,但她不好意思掃了賈紅正濃的談興,只好不住的皺眉頭。
我給賈紅使了個眼色,拉着她嘻嘻哈哈鑽進我的房間,說,你沒看見我老媽皺眉頭呢,她太傳統,認為我聽不得這些話題。
我十分關心她孩子的情況,問,小寶寶一定很可愛吧?帶回來了么?真想看看。
她說沒帶回來,不過小傢伙很漂亮,將來一定是個能把女孩子們迷倒一片的帥哥。
我又問她爸爸怎樣?在國內孤身一人還好吧,父女倆遠隔重洋一定互相都挺挂念。
一提起她爸,賈紅笑得合不攏嘴,說他可是好極了,每月能收到女兒從美國寄來的千把美刀,吃后不愁,還挺會玩兒,旅遊上網打麻將,又找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當小保姆,一看兩人的關係就不正常,那姑娘肯定圖他的錢,他除了錢也沒什麼其它可以吸引姑娘們的地方,不過也不管那麼多了,只要有人陪着他不孤單就行了。
我一直惦記着她父女的那層關係,試探着問,回來后,你還跟你爸……?
她明白我的意思,毫無羞澀地說,嗯,還那樣兒,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陪他,把在美國學到的功夫都給他用上了,讓他爽個夠。
我大吃一驚,什麼?你在美國學了這方面的功夫?不會幹那個去了吧?我就琢磨怎麼能去了就享福呢,天下哪有那個好事兒?
她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會淪落風塵,老公他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級技術主管,年薪十幾萬美金呢,我不愁吃穿。
那就奇怪了,莫非她夫妻倆沒事兒就探討這方面的功夫?都是老公指導培訓的結果?
她笑着點着我的腦門兒說,你呀,就是頭腦簡單,實話告訴你,指導我的可不只他一個人,他頂多也就算其中的一個門派吧,茫茫九派流美國,呵呵。
我驚異的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不是說沒有淪落風塵么?怎麼還不止一個人?
我的表情也許有點兒誇張,把她逗得哈哈大笑,邊笑邊說,與風塵無關,我們經常舉辦一些聚會,是你想像不到的聚會。
然後她壓低了嗓門,很神秘地說,都是老公的同事和朋友參加的私人聚會,博士碩士一大幫,大家彼此交**子過夜,規定沒結婚的不準加入,層次低的不準加入,人品不好的也不準加入,當然,太老的也不許加入。
這簡直駭人聽聞,令人震驚,那樣不會得傳染病么?我問。
她說當然不會,人群相對固定,大家都很講衛生,起初我也擔心,一定要對方採取防護措施才肯開始,後來互相了解之後,才知道這些夫妻都是有社會地位的人,個人衛生很講究,圈子固定,染病概率不高,也就不再執意對方一定要用“小雨衣”了。
還概率,賈紅居然能說出這個詞兒,剛才還說了一句“茫茫九派流美國”,可見她平時接觸的確實是些有文化的人,環境影響人,這話不假。
賈紅說的聚會我聽說過,網上也曾經報道討論過,據說是很多高學歷、高層次、高素質的夫妻們玩的一種有悖傳統道德觀念的遊戲,沒想到這事兒讓賈紅攤上了,嘿,她還真是那種每次相逢都能給人驚奇的人。
這話題太刺激,我擔心門外媽媽偷聽,立即打住叉開了話題,問起她媽媽的情況,還沒有消息么?難道沒想過要找一下?登個尋人啟事,哪怕僅僅知道她的行蹤也好啊。
賈紅乾脆地說她知道媽媽在哪兒。
呀,她們母女倆一定重逢了!血濃於水,怎麼可能永遠無音訊呢,這才是好消息,我替她高興,問她,媽媽現在哪裏?爸爸知道么?
她說爸爸不知道,也不敢讓他知道,擔心他知道后心裏會難受,其實她也僅僅知道媽媽現在美國,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我搞不懂了,莫非她們娘倆還沒見面?既然知道在美國,怎麼還不清楚?那是怎麼知道媽媽在美國的呢?
賈紅表情平靜地說,是很偶然在三藩市遇見了,母女倆在一個停車場擦肩而過,母親沒認出女兒,她離家出走時女兒剛上中學,女大十八變,這麼多年了認不出來也正常,再說她也沒想到女兒會出現在美國,當時賈紅一眼就認出了她,尾隨了幾十米聽她給別人打電話,那走路的姿勢,說話的口氣和語調,一點兒沒變。
我不敢相信,天下竟有此等巧合的事情,問,你能肯定沒認錯人么?畢竟當初已經上了中學,變化再大,她也不至於認不出你來吧?
她嘆了口氣說,自己的母親,怎麼可能認錯?所有父母舉手投足音容笑貌的風格都會深深的印到孩子的腦海里,想錯都錯不了。
唉,不知老天爺怎麼搞的,讓這娘倆的命運驚人的相似,居然同時出現在美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人的命運真是不可思議。可是,她媽又是怎麼到了美國的呢?真像個故事,情節很狗血。
賈紅不再說話,沉默了,眼睛望着窗外,一臉惆悵。
我以為提起了媽媽,觸動了她對親人的思念愁緒,就換了個話題,問,這次回來,沒去找劉偉?
沒想到她突然沉默不是因為媽媽,就是因為劉偉,我話音剛落,她就撲過來抱住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悲悲切切令人心碎。
稍稍宣洩之後,她伏在我肩上輕輕泣訴,回來后才知道,那可憐的人自殺身亡了!
劉偉自殺了!這人真慘,令人同情,我的眼淚刷刷的奪眶而出,天哪!這倆人的愛情結局為何如此的悲慘?
賈紅抽泣着自言自語道,他怎麼就想不開啊?不知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