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萬莫非遠行
兩個人吃着早飯，都不提巴爾國的事情。
今天的粥是南瓜粥，熬得很有火候，金黃色的南瓜粥，飄香四溢，萬小六又加了點蜂蜜，和均勻了吃，挖了一勺子放到萬莫非嘴邊，萬莫非伸頭就吃下。
這一幕好死不死被直接進來的蓮郡主看到。這蓮郡主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白莊主和萬姑娘在這裏用餐啊，可讓我好等。”
蓮郡主說完也沒有走開的意思。萬小六看來一眼不說話當她不存在萬莫非，主動起身往萬莫非身邊挪了個凳子，對着蓮郡主笑着道：“蓮郡主如若還未用餐，不介意的話就跟我們一起。今天的南瓜粥味道還不錯。”
“既然萬姑娘盛情，本宮也不好推卻，那就一起用膳吧。”蓮郡主說著就坐下來。萬小六眨眨眼睛看着這個女人，心裏好笑，但是大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就轉身讓小春去廚房再端些吃的。卻被蓮郡主身邊的丫鬟打斷了。那丫鬟一拍手，門外進來拿着乾淨桌布往蓮郡主面前的桌子上一鋪，接着的丫鬟送來金色的餐具，再來的放上茶水，蓮郡主喝了一口，又被端下去了，再上來的就是金黃色的小米粥，蓮郡主翹着蘭花指，小口小口的吃着。玉碗裏裝着小米粥，即便是一文不值的小米粥放到這玉碗裏，那估計也要身價百倍了。萬小六有些鄙夷這些講究，想起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講究真沒意思。
早飯算是吃好了。等着這蓮郡主一切安妥之後，三人一起出了萬莫非跟萬小六的院子裏。花園的分叉口，萬莫非停下對蓮郡主說要去書房，先告辭。就帶着萬小六徑直去了書房。
留下這蓮郡主面色平靜卻眼睛深寒。
一進書房，各路人馬都來了，都是接到巴爾國的消息才來的。大家都面色凝重，看來這巴爾國事情卻好似嚴重。
一個上午的商議，萬小六聽着，白記的各個行業都受到了大小不同的損傷。最後帶頭的估計是元老級的人物對萬莫非深深作揖道：“公子，這事能去處理的人都去了，現在看來只有您親自去，或許事情還有一些轉機。”
帶頭的這樣說來以後，之後的都彎下腰作揖着，雖然不說話，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這無聲的請求，讓萬小六心裏深深地嘆着氣。萬莫非的手在桌子下面牽着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着，他喜歡一邊想事情一邊這樣摩挲着萬小六。
大家都不抬頭，萬莫非也不說話。
為首的人抬起頭對萬小六深鞠一躬道：“夫人，公子或許是放心不下您，但是此事已經不能耽擱了，還望夫人能勸勸公子。”
萬小六看着老者，笑了笑，然後儀態萬千的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雙手扶他起身看着他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您是看着你們公子長大的，手把手教他做生意的，曾經是老莊主身邊的總管，姓曹，大家都喊你曹總管，而你們公子喊你曹大叔。今日你所求之事，應該於你心中醞釀很久了，只是一直不便開口，今日提出來，也是事情迫在眉睫了。這事開口之前，我想你也考慮良久，畢竟巴爾國現在內亂，而你們公子此刻也處於風口浪尖，前有狼後有虎的。唉……這事很棘手，因為作為妻子的我是不願意他去巴爾國的。”
萬小六挑釁的語氣，讓白霧心裏暗暗抽了口氣，這曹總管，可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的。
“夫人的心，老朽是能理解的，只是，夫人和公子，如今雖然已有夫妻之實，卻未進得白雲山莊，白家祠堂，未拜見白家祖宗，所以夫人即便誕下了公子的子嗣，那小小公子也只有進入白家祠堂，拜了白家祖宗，那才是白家的子孫，我已經老了，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公子和夫人回歸白雲山莊。而回歸白雲山莊，我們要先解決外患，再全力對付內憂。公子遇難到現在，已經余月了。現在內憂基本穩定了，只待外患解決了，我們的內憂也就差不多解決了。而內憂外患都解決了，那時候公子和夫人就可以攜手進入白雲山莊，入白家祠堂，拜白家祖宗。夫人，老朽是個自私的人，老朽之所以請求夫人，是出自於老朽的私心，老朽跟隨老莊主四十餘年來，如今身體也不行了，腦袋也不好使了，只盼望着公子早日成家，讓白雲山莊重新回到公子的掌控之中，那時候老朽也能告老歸田裏。”這曹總管說得越來越有感情了，抬頭笑看着萬小六滿眼柔情地道：“不瞞夫人，老朽的重孫剛滿月，我還沒有見過面，我只盼着公子和您能回到白雲山莊，我回家去承歡膝下了。所以還望夫人成全老朽的不情之請。”說完又對萬小六深深彎着腰。
“曹大叔，你這樣我可是承受不起的。”萬小六雙手扶起曹總管。
“夫人，老朽的大半生都給了白家，還望夫人成全老朽能放心的安度晚年的請求。”這曹總管情真意切的讓萬小六心裏酸酸的。又想到了那個時代的爺爺奶奶，把自己放心坎里疼愛。一瞬間又強迫自己拉回思緒，重新到這個話題上。
萬小六看着這個精明得小老頭，笑看道：“曹總管的話，確實是肺腑之言啊，如今這讓我不得不跟你站在同一邊了。”說著萬小六就看着萬莫非道：“這曹大叔也是為我們白家嘔心瀝血，這點小請求和願望，我想我們白家應該成全他。”
萬莫非眯着眼看着這個小女人，久久不說話。底下的都在等着他，萬小六也笑看着他。
良久，轉頭對白霧道：“收拾東西，即刻出發。”
白霧看看萬莫非又看看萬小六，這誰都看得出來公子似乎在賭氣。
“是公子。”白霧應聲就下去收拾東西了。
萬莫非不再說話，而是看着手邊的小帖子。曹總管以及眾人對着萬莫非深深鞠躬道：“公子英明。多謝夫人。”
萬小六在萬莫非說即刻出發那一刻開始，心就涼了，這個男人還在怪自己，唉，也罷。他都做了決定。看着萬莫非，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退出了書房。
陽光很好，有些刺眼，帶着小春回到房間給他收拾東西。白霧已經在房間裏。看到萬小六進來，自動退到一邊。
拿出萬莫非平時穿的衣服，放進白霧拿來的箱子裏。吸吸鼻子，手腳麻利的給他收拾着。
萬莫非進來，她都不知道，白霧和小春退下去了。萬莫非從後面緊緊抱着她，十分的力道，恨不得將她納入身體裏，萬小六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房間靜靜地，兩個人都不說話，好久好久，萬莫非把萬小六轉過身，讓她面對着自己。
看着面前面色平靜的女人，真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瓜子，裏面到底在想什麼。
突然，萬小六點起腳尖，雙唇貼上了他的……
房間的溫度漸漸冷卻下來，萬莫非喊白霧送些熱水進來。窩在萬莫非懷裏的萬小六靠在他寬闊的懷中，努力的吸着他的味道，他要走那麼久，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雖然一直主張讓他去，可是他真的要走了，卻十分放不下。
午時過後兩人才從屋內出來，都換了衣服，只見萬小六眼睛通紅。萬莫非牽着萬小六到了前廳，吃着簡單的飯菜，兩個人除了都不說話跟平時一樣，吃好飯，白霧來報說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萬莫非的手緊緊握着萬小六的手，一刻也不放鬆，伴着他到了門口，馬車已經停放在那裏，後面還有一輛馬車，駕馬車的是萬小六不認識的人，但是看起來應該是練武之人。不論是跟着萬莫非走的，還是送行的，各路人馬都到齊了。萬莫非在寬袖底下輕輕的摩挲着萬小六的手，這種小動作，總是能讓萬小六心安。
“公子，路上小心。”曹總管看着公子不願意走，眼珠一轉，就上前作揖道。
“恩，曹大叔，家裏的事情還要你多費心。”萬莫非看着曹總管道。
“公子儘管放心，我定當全心竭力。”曹總管又道：“公子現在走，還能在天黑之前到達益州。”
萬莫非不看曹總管了，而是伸手理了理萬小六的頭髮，又用指腹擦擦她的眼睛，最後捏了兩下她的臉頰，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在馬車裏吩咐白霧駕車。
萬小六眼巴巴的看着馬車越走越走。咬緊下唇，不讓眼淚流出來。直到馬車沒有蹤跡很久了，還巴巴的望着。大家看萬小六沒動，也都還站着在。小春伸手拉拉神跟着馬車走了的萬小六。萬小六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歉意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馬車離開的方向，這才帶着大家回到莊子裏。
萬莫非不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站在院子中也不知道要幹嘛。
小春看着失神的萬小六道：“夫人，回房睡一會吧。”
“好。”萬小六點點頭，慢慢往回走着。
房間裏還有他的味道，被子上還有之前兩個人睡過後的餘溫，這一切都還在，只是他走了，而且不知道要多久。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