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虎賁將軍
章節名:【024】虎賁將軍
“參見將軍!”
“參見將軍!”
一片片的兵卒矮下身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朝着怒喝聲傳來的方向。
來人浩浩蕩蕩,約么足有幾十號,行在最前的將軍年近五十,身披鐵甲,頭戴兜鏊,威嚴的虎目環視一周,挾裹着騰騰怒意釘在了燃燒的營帳上,“誰的兵?”
“末、末將衝鋒營死囚部軍司馬。”矮瘦的男人從他身後跑出,砰一聲跪下,想來正是那丁司馬了。左右分別跟了三人,一個正是負責這一隊的鄭隊率,另兩個乃是他直屬上司屯長和軍侯。
聽完四人自報家門,將軍問也不問,“營內械鬥,按軍規論,挑事者營門斬首;參與者處軍棍五十;伍長什長罪加一等,軍棍八十;隊率屯長監管不力,各領三十軍棍;軍侯督下不嚴,領十軍棍,罰俸三月;軍司馬小懲大誡,罰俸一月。”
聲如洪鐘,響徹在鎮北大營內,待到罪責定完,他環視一周,“可有異議?”
“末將不敢。”
“小人知罪。”
一片戰戰兢兢的應答聲傳來,將軍轉身跨步,便要離開。
就聽一聲冷笑忽起,“小人不服!”
清冽的嗓音寒而涼,讓人心頭忍不住一跳。
將軍步子一頓,扭轉過頭來,正對上帳前文初抬起的臉。
她半跪着的軍姿十分之標準,甚至可以評價為誠懇,可那抬起的眼中,卻是不屑一顧的冷笑。這冷笑刺着將軍的眼,讓他固執的一字眉微微一蹙,“你不服?”
“是,小人不服。”她說著,竟直接以棍撐地,緩緩地站了起來,“小人楚問,素聞鎮北軍軍紀嚴明,將領剛正,但望一身本事投效此等軍營建立赫赫男兒功!然今之所見……”她搖頭一笑,“一腔赤血誠誠心寒齒冷!”
“大膽!”鄭隊率霍然起身,“將軍,此人便是營內械鬥的挑起者,其妖言惑眾,萬死難容啊!”
“是我妖言惑眾還是你顛倒黑白?”她素手一擲,噗一聲悶響,手中鐵棍直入雪中,那指着天的一頭沾染着斑斑猩紅,如同昭示着她的不服!“兵卒腌弄庭,隊率一手遮天,將軍獨斷專行,賞罰不問緣由,生亂不追根本……”一句一句慢條斯理的清晰響起,一滴滴的冷汗也從兵卒的額頭滾下,四下里靜若寒蟬,唯她嗓音錚錚,擲地有聲!
“這般軍營,也敢妄稱軍紀嚴明?這般將領,也敢狂言剛正不阿?”
轟隆!
後方燃燒的帳篷轟然坍塌!
火苗飛濺,映着她標槍般筆直的腰桿兒,正正對着將軍瞳孔微擴的眼,不閃不避,一字一頓,“所謂嚴明,掩目不明也,所謂剛正,剛愎自用也!”
剛愎自用也!
剛愎自用也……
五個字山呼海嘯般在曠野中回蕩着,沒人敢吱聲,也沒人敢偷瞧將軍的臉色,更沒人不認為,今天這個膽大妄為的新兵必定身首異處!然而時間緩緩的過去,方才還怒氣沖沖的老將軍,此刻竟古怪地沉默了下來。
鄭隊率不由焦急,“將軍……”
將軍卻一擺手,看向文初,“你接著說。”
她心下一松,知道之前所做所說的一切,目的達到了!但演戲演全套,面兒上依舊是冷笑斜睨桀驁不忿,“將軍放眼江山,軍國大事尚操心不得,又豈會在乎一個小小新兵所受屈辱。小人乃流民入伍,如何會易了營分配到死囚部?楚問堂堂丈夫,士可殺不可辱,這條命是為保疆衛國殺韃子,可如今卻要死在營內陰私之下,若非迫不得已,初入軍營為何生事?區區隊率,竟敢草菅人命,五十死囚,妄圖腌弄庭,若無人在後撐腰放縱,他們豈有這樣的膽子?!”說著霍然側目,一眼定住到丁司馬的身上。
一直沒說話的丁司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眼駭了一跳,“將軍,此人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必是想以此為自己脫罪!”
鄭隊率也慌忙道:“不錯!將、將軍明鑒,此乃她一家之言,末將萬、萬不敢如此!”
“夠了。”將軍看他一眼,又問文初,“你可有證據?”
“證據有二,其一,招募小人的牛隊率;其二,想必如小人這般也並非第一個,死囚部如此猖獗,之前曾害過多少同僚,將軍若願查,必能查出斑斑劣跡!將軍目光如炬,孰是孰非想必早有論斷,小人最後只想問將軍一句虎賁之勇義,而今可在?”
文初說完,一改先前桀驁,單膝着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便垂目不語了。
沒有人明白她最後一句話中的意思,更沒有人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將軍拉入了怎樣的恍惚之中。
虎賁,乃是他的封號,也是他的小字。這並非什麼秘密,諸多話本子裏都有記載,卻極少有人曉得,當初給他賜字“虎賁”之人,正是文初的老爹!文初今日的所作所為,也正如當年虎賁將軍的翻版!
大鬧軍營的新兵義憤填膺,梗着脖子大罵軍紀之敗壞,幸運的是,他遇到了伯樂,贊他勇義,賜他小字,收為左膀右臂,從此平步青雲……
將軍沉默良久,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過了有好片刻,才恍惚回神,疲憊地道:“楚問以參與者論,處軍棍五十!隊率營門斬首,以儆效尤!剩下的,所有人再加三十軍棍!從今往後,若再現此等惡行,必將嚴懲不殆!”
這個情節還沒完,今天有事兒,寫的太趕了,字數有點少。
明天會發個三千加的大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