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 一念之差
“那,他的後代又咋會叫叔孫氏呢?”姚老闆兩眼看着前方,迷惑不解地質疑道。
“這個嘛?”田武遲疑了一下,有些吃不準地解釋說:“俺猜測或許是魯庄公為了掩人耳目,這才有意把叔牙的兒子立為叔孫氏的。”說完,他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滿意。
“也許吧。”姚老闆隨口應了一聲,接着又好奇地問:“那後來呢?俺聽說魯國有一句諺語叫做‘慶父不死,魯難難平’。這慶父究竟又是咋回事?”
“喔,說起來話可就長了。”田武沒想到一個商人竟然也會對歷史感興趣,於是搖晃着腦袋說:“正是由於魯庄公的姑息養奸,才有了‘慶父不死,魯難難平’這句諺語。”
魯庄公雖然通過季友剷除了叔牙,但卻沒有動慶父一根毫毛。魯庄公死後,季友為了實現他的遺願,於是便硬着頭皮立公子斑當了國君。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初,魯庄公還活着的時候,就被慶父戴上了綠帽子。魯庄公寵愛姬妃孟任是魯國宮中公開的秘密,慶父為了實現野心便暗中勾引哀姜,並時常與她通姦。二人私底下商議,要把叔姜的兒子姬開立為國君的繼承人,但這件事一直都不能如願。
魯庄公一死,他認為機會來了,便開始琢磨除掉姬斑,踢開君臨天下的絆腳石。
一天,慶父又溜進哀姜的寢宮與她鬼混。哀姜看見他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於是試探着關切地問:“心肝,瞧你悶悶不樂的樣子。難道還有啥子心事瞞着哀家?”
“太后,臣哪裏敢有啥子心事瞞着您?”慶父知道哀姜心生猜疑。只得實話實說:“國君如果不死,臣擔心咱倆的好景終究難長。”說完。他“唉”地長嘆了一聲。
慶父的話讓哀姜倒吸了一口涼氣。“哀家名譽上雖然是太后,但姬斑如果站穩了腳跟,肯定要找理由將老娘一腳踢下太后的寶座,然後將他老娘孟任扶為太后,到那時老娘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看着慶父兩隻眼珠轉個不停。“這該咋辦呢?”
突然,她猛地一拍巴掌興奮地對慶父說:“呔,哀家有辦法了!”
一聽哀姜有辦法了,慶父激動得跳了起來。急切地問:“太後有啥子好辦法?”
“除掉他不就得了。”哀姜嬌嗔地嘲笑着慶父說:“嗤,一個雄赳赳的大男人連這麼簡單的鳥事都辦不了?還要哀家替你想辦法。”說著,伸手掐了一下慶父的屁股。
“哎呀,要不怎麼說太后是女中豪傑呢?”慶父用手捂住疼痛的屁股,喜滋滋地連聲奉承道。接着又問:“太后,您看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姬斑那貨呢?”
“這個好辦。”哀姜翻着眼看了看慶父,不以為然地說:“找個亡命之徒不就得了。”
慶父撓着頭,實在想不起哪有合適的人選,只好攤開雙手為難地說:“可是。到哪去找這號亡命之徒呢?而且還要做得天衣無縫,不至於惹火燒身,把咱倆牽扯進去。”
哀姜站起身來,扭着屁股走到慶父跟前。無不得意地說:“哎呀,愛卿咋就這麼笨呢?還得要哀家給你指點迷津。”說著,她又附在慶父的耳朵上輕聲地嘀咕幾句。
慶父聽完哀姜的話。皺着眉頭詫異地問:“太后,那貨行嗎?不會臨陣脫逃吧?”
“虧你還是個大男人。連一點血性都沒有。”哀姜輕蔑地看着慶父點撥道:“男人為了得到女人,有啥子事情干不出來?他巴不得報仇血恨。哪裏還會臨陣脫逃?”
“可是。”慶父仍不放心繼續問道:“他畢竟是一個賤人,萬一心虛膽怯了呢?”
“不會有萬一。”慶父的猶豫不決讓哀姜很不高興,不等他把話講完,她已經接過話茬說:“正是因為他是一個賤人,所以他的命才一文不值。只要許願說事成之後就將公主嫁給他,他絕對變成亡命之徒。等事成之後再卸磨殺驢,就不會扯到咱的身上。”
“那,公主又是咋回事呢?”慶父被哀姜說得迷糊了,貶巴着眼睛迷惑地問道。
“哎呀,你怎麼啥事都不知道呢?”看着慶父傻乎乎的樣子,哀姜又好氣又好笑。
“太后不說,臣咋會知道這其中的玄機?”看着嬌嗔的哀姜,慶父連忙辯解道。
“喔,說的也是。”哀姜若有所思地說:“那好吧,哀家就給你講一講來龍去脈。”
有一年,魯庄公準備舉行雩祭儀式,事先組織人在梁家進行排練,魯庄公的女兒也站在牆邊觀看排練。忽然,她感覺到臀部被一個**東西戳了一下,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地叫喊起來。“啊!流氓!快來人抓流氓啊!”
公主的尖叫把站在她身旁的公子斑嚇了一大跳。他急忙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名叫犖的養馬賤人正站在圍牆外,淫笑着用手中趕馬的長鞭戳公主的臀部。
“呔,大膽賤人!竟敢調戲公主!”公子斑見狀怒不可遏地大聲吼叫道:“快來人呀,抓住牆外的養馬賤人!老子要好好地賞他一頓鞭子吃,叫他知道老子的厲害。”
侍衛們聽見命令,立即沖了出去,很快就抓住了膽大包天的養馬人犖。
犖被侍衛們五花大綁地押到了公子斑的跟前,公子斑二話不說,用短劍指着犖命令道:“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給老子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賤人,先賞他一百鞭子。”
公子斑話音剛落,侍衛們立即將犖摁倒在地,掄起鞭子照着他的屁股狠抽起來。
排練結束后,魯庄公坐在梁家的大堂上問:“剛才,演習時究竟發生了啥子事?寡人起先聽見一個女子的尖叫聲,然後又聽見一個男人殺豬般的嚎叫聲。”
聽見國君問話,公子斑趕忙走上前,躬身稟報道:“君主,剛才排練的時候,有一個養馬的賤人站在圍牆外,用手中的長鞭戳了一下公主的臀部,結果令公主受驚,嚇得驚叫起來。後來,兒臣命人將他逮住,並賞了他一頓鞭子,直抽得他鬼哭狼嚎。”
魯庄公吃驚地“喔”了一聲,接着又問:“知道這個養馬的賤人叫啥子名字嗎?”
“君主,兒臣不知。”公子斑沒想到國君會問賤人的名字,只好實話實說。
梁家的管家看見公子斑答不上來,只好連忙躬身上前,向國君拱手說:“君主,微臣知道這個養馬賤人,他的名字叫做犖。”說完,趕緊躬身退到了一旁。
“喔,原來是這個鳥貨呀?”魯庄公用手敲擊着几案,面孔陰沉地說道。
“君主,您知道犖這個傢伙?”公子斑沒想到國君竟然認識犖,連忙好奇地問道。
“當然知道。”魯庄公白了公子斑一眼,接着又說:“這個傢伙很有力氣,不僅能舉起稷城的城門,而且還可以把門扇扔得遠遠的。這個傢伙可不能鞭打,而且也打不服。”說著,他抬起眼皮納悶地問公子斑:“孩兒,為啥不把他殺死?免得一念之差……。”
聽國君把話講得這麼嚴重,公子斑連忙打斷國君的話,躬身拱手說:“君主言之有理,兒臣遵命!這就命人將他殺死。”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慢!且慢!何必要小題大做?”不等公子斑轉身離去,坐在魯庄公身旁的哀姜連忙發話制止道:“一位堂堂的公子怎麼能跟一個賤人一般見識?說出去成何體統?”
“可是……。”傷了自尊心的公子斑還想爭辯。
“哪有那麼多的可是,一個賤人即便力氣再大,恐怕也翻不了啥子天?”不等公子斑爭辯,哀姜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這件事如果被諸侯們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樣笑話魯國人呢?再說,這一頓鞭子已經讓他領教了公子的厲害,足夠他喝上一壺的。”
聽到這裏,慶父一翹大拇指,連忙奉承道:“哈哈,還是太後有遠見啊!”
“哎呀,常言道:‘狠毒莫過婦人心。’看來此話一點都不假。”姚老闆一邊趕着馬車,一邊嘖嘖之語道。接着,他又一揚長鞭好奇地問:“田公子,那公子斑又是怎樣被犖給殺死的呢?不會是因為這一念之差就招來了殺身之禍吧?”
“喔,姚老闆真是太厲害了,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的玄機。”田武沒想到姚老闆會一語道破天機,於是只好點着頭說:“不錯,他果然是因為這一念之差而招來了殺身之禍。”
“喔,還真是應了那句‘無毒不丈夫’的老話。”姚老闆一邊搖頭一邊惋惜道:“唉,看來這婦人之仁的僥倖真的會害死人喲。”接着他又說:“田公子,能講講經過嗎?”
“好吧,請聽俺慢慢地道來。”田武點了點頭說:“魯庄公死後,季友扶持姬斑當了國君。但按照魯國的習俗,姬斑必須住在黨氏家,準備在那裏為魯庄公發喪。冬季,十月初二這一天,他召集朝中重臣在黨氏家中商議為魯庄公發喪的事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