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鬧命的鈴聲
幾人分頭行動,一個個宿舍被仔細檢查過,安全,安全。
緊繃的神經剛剛有所放鬆,一陣十分誇張的笑聲響起,從男中音轉到女低音再轉帕瓦羅蒂的高音,兩人倒吸一口涼氣,扭頭就跑。惡搞的鈴聲此刻在他們耳朵里成了催命曲,他們都忘了,雖然手機已經不能打電話了,但是鬧鈴可不管主人死沒死,也不管活人會不會因此而死,到時間就準時響起,而這個時間,差不多是午睡后該起床上課的時候。
幾乎所有的門都開着,聲音格外刺耳,是哪只妖孽設的這麼妖孽的鈴聲!拉出去槍斃十分鐘!
拉着鬧不清狀況的杜雨和廁所女,幾人躲進杜雨的宿舍,幾箱牛奶和零食正放在桌上,是剛剛的收穫,桌子堵上門,幾人凝神屏息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還好不是只有他們這層樓的鬧鈴在響,幾乎整幢樓都響起了各種鬧鈴聲,到了一點四十左右,所有的鬧鈴都停了下來,幾乎已經可以聽到喪屍走動的聲音,不是一隻兩隻。
漫長的等待中,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每個人的心都狂跳着。
“砰……砰……”他們的存在終於還是被察覺了,吳菱暗罵一聲,透過通氣窗看去,一隻矮小的喪屍正不斷撞着門,它的舉動吸引了其他的喪屍,又一隻走了過來,放眼望去,簡直欲哭無淚,足足二十幾隻喪屍佈滿了樓道。
眼看着第三隻喪屍走過來,吳菱正感嘆還好門窄只能容下兩隻喪屍的運動,誰知這第三隻喪屍直接撞在前面兩隻喪屍身上,就算喪屍不會衝刺踢門,這幾十年的老門也受不了這種壓力。
吳菱拚命朝底下三人打手勢示意他們抵住門,朱悅和杜雨都綳得臉通紅,廁所女咽了口唾沫,只顧把床上的被子往窗外扔。
她什麼時候想跳窗吳菱都沒意見,就算她不扔被子就往下跳吳菱都懶得管她,但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她這麼做,吳菱當即炸毛了,跳下床二話不說就是一腳,踹得足斤足兩,廁所女驚恐地摔在地上,吳菱又是一頓亂踹,直把她踹暈了才停下來。
朱悅和杜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明明是三九嚴寒,她頭上卻開始冒熱氣,外面撞門越來越凶,吳菱沉默着爬上床,第四隻喪屍也加入了進來,要是算上第五隻喪屍,這門或許就頂不住了。
為了緩解門的壓力,吳菱冒了極大的風險探出頭去,他們發灰的手**她只有尺寸之距,沒有再去瞄準,她只能硬着頭皮往下刺,一隻喪屍被刺進眼眶,死蛇一樣倒下了。
這樣消耗燈管,就算算上杜雨宿舍的,也不過解決了六隻喪屍而已,這死去的六隻喪屍不僅沒有緩解壓力,反而被當成了墊腳石,喪屍的手幾乎能夠到窗框,燈管用完,支撐棍也用完,吳菱黔驢技窮了。
被吸引來的喪屍越來越多,朱悅和杜雨已經不堪重負,“小菱,我們頂不住了。”
吳菱焦躁地脫下外衣,看着喪屍一張張亂髮遮面的臉,忽然心生一念,杜雨宿舍一姑娘的媽媽是醫生,凡是有可能用上的葯都給姑娘帶上了,東西全裝在盒子裏,吳菱記得,裏頭有一瓶醫用酒精!
人體畢竟還是有很大水分的,生怕點不着,吳菱先把大半瓶子酒精倒在外衣上,打火機一響,火焰瞬間就亮了起來,有了一股作為助燃物,滿頭亂髮的喪屍遭了秧,他們雖然不再有痛感,可還是有原始本能的,瘋狂地揮舞着爪子,似乎這樣就能抓碎把他們燒成焦炭的火焰。
火越燒越旺,很快沾染了其他喪屍,吳菱正要招呼朱悅和杜雨,自己先咳嗽了起來,火焰的溫度燃彎了她的頭髮,吳菱一個激靈,按住發疼的額頭,這不是室外,火能燒死喪屍也能燒死他們!
“快快快,去救火啊別把整幢樓都燒了!”吳菱一邊喊一邊端着水往幾人身上倒。
經過一番忙碌,火勢沒失控可幾人也成了黑鬼,來不及喘口氣,杜雨繼續去找物資,吳菱和朱悅腳套垃圾袋,踩着滿地的水油血內臟等混合物,一隻只檢查被燒得焦黑的喪屍,不論死活,看見就朝腦袋**幾管子,他們手裏都拿着支撐棍,足足十幾隻喪屍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可謂戰果頗豐。
兩人皆是臉不憋到豬肝色不肯輕易呼吸這內涵豐富的空氣,清理完這層的喪屍,就逃難似的搶着去找物資,朱悅頭探出窗外,大口呼吸着寒冬的空氣,積塞許久的肺才好受了些。
“小菱,你打她的時候,好凶啊。”
吳菱撇撇嘴,提起這件事就是滿滿的不爽,“她都不管我們死活了,我幹嘛跟她客氣。”
話雖如此,吳菱也有點後悔,背叛雖然不能忍,但畢竟是同學,又是女孩子,想來在那種情況下,想逃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下手貌似太重了點,萬一打得她內傷不治就不好了。
“那等她醒了怎麼辦?你打了她,肯定就不能跟我們一起了,帶着她我不放心。”
吳菱覺得頗為好笑,怎麼一會兒就弄得像是倆黑幫老大商量處置手下一樣,“我們總不能殺了她吧?你說怎麼辦?”
“這樣啊。”朱悅清清嗓子,“她不是要走嗎?如果我們能解決這幢樓的喪屍,就讓她走好了。”
其實如果足夠心狠,完全可以什麼東西都不給她就讓她走,或者乾脆殺了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家都是人,沒必要做的那麼絕,“好。我估計樓里的喪屍被這麼一燒也沒幾隻了,我們趁熱打鐵把他們解決了,明天一早就讓她走吧,給她點物資武器,也算仁至義盡了。”
而被五花大綁的廁所女,根本不知道自己命運,就在此刻已經被決定了去向。
朱悅長出一口氣,笑嘻嘻地掏出一把鑰匙,“我們回去看看許丹丹吧。”
門打開,後頭卻有桌子頂着,他們走之前已經把桌子挪開,那這麼做的就只有許丹丹了,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這麼巴掌大的地方,還能遁了地不成?
“小菱。”朱悅神色怪異地朝窗口努努嘴,下面隱約可見許多衣物,許丹丹寧願面對一個校園的喪屍也要跳窗,顯然是她認為呆在這兒死定了,如果她知道吳菱他們不僅沒死還清理了一層的喪屍,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兩人默契地選擇了當做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這年頭,誰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