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 離開！返回！離別！（上）

坐在自己的床上，剛沐浴完的賽璐璐擦拭着自己的一頭濕發，她剛剛在浴室里染了頭髮，顏色是那種普通的天藍色，隱形眼睛也在出浴室時好好戴上了，同樣是普通的淺藍色，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小鏡子，在仔細打量了后，發現鏡子中的自己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少女后，賽璐璐放鬆地吁了口氣。

“來這裏已經快兩個月了啊。”解決了這件事的賽璐璐突然想起另一件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探身拉開了床頭櫃的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手鐲。

那是一個金枝銀葉絞花纏藤手鐲，上面還密密點綴着一些米粒大小的藍色寶石，細細一看，卻是雕成了小小的花蕾，整個手鐲中只有一朵花是盛開着的，幽藍色的寶石材質將這朵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花朵襯得格外神秘高雅。

此時賽璐璐正輕輕撥着這朵花，一個用力，花被掀了起來，露出了下面一個光滑的屏幕，平面上此時正跳動着兩行數字，上面那行的數字不停地在0和100之間切換着，而下面則顯示着兩個數字，一個是99.87，另外一個是135。

這個手鐲是之前在某個世界時一個人送給她的，因為一看就讓人感覺很貴重的華麗奢侈的外型，所以賽璐璐平時從來不戴，只是將她小心地隨身收了起來，貴重而又美麗稀有的東西和普通人是不般配的，帶着這樣手鐲出門的話就會總是遇到窺視、覬覦的眼光，雖然手鐲是偷不走的，即使被拿走也會自動回到賽璐璐身邊，但是引起注意卻是令人很頭疼的，畢竟沒有能力的人是不可能保有寶物的，而顯露出力量卻是奉行低調過活的賽璐璐的大忌。

華麗美觀的外型不能抹殺其最基本的功用，對於賽璐璐來說，這個手鐲其實是相當於手錶一樣的東西，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呆不了兩個月的賽璐璐，即使死亡也會復生的賽璐璐，在碰到了給予她這個手鐲的人之前，已經流浪了七八百年，在遇見這人之前，賽璐璐曾經無數次想要找到自己異常的原因，但卻始終沒有發現，雖然也曾遇到一些奇人異事，卻是與她本質截然不同的其他力量，而通過那個人，賽璐璐第一次了解了出現在她身上的奇異現象的原因。

時間的變異和空間的排斥，這是從那個人口裏聽來的，第一次聽說的時候，賽璐璐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意思，那是對她來說太過於玄幻的東西。

在對方一通雲裏霧裏、七繞八繞的解釋后，賽璐璐終於將其歸納簡化為自己也能理解的東西了。

簡單來說，她身上的時間在無限地循環着，就像是卡殼的唱片一樣，循環循環再循環，就是去不到下一段，賽璐璐估計就是自己十四歲大病那場那一年，從那以後賽璐璐身上的時間就沒有正常的運轉過，不是向正常世間萬物一樣向前流逝着，如同一根直線一般，而是像一個圓一樣，從哪開始再回到哪裏，應該是停在了十四歲的某一段時間了吧，賽璐璐推測着，所以才會死不掉，因為即使死亡了，在時間一陣循環后又會回到起始的那一點。

而對於自己無法在任意一個空間停留過長時間的原因，則更是讓賽璐璐無法接受，空間排斥症，這個莫名的名詞簡直讓賽璐璐汗顏到極點，她就像是一個病毒或者異物一樣，所存在的任何一個空間都無法接受和認同賽璐璐的存在，空間可以暫時的允許她這個人的存在，但當空間對賽璐璐的容忍度到達上限后，就會宛如有意識地一般強制性的扭曲空間，將賽璐璐從這個空間段給拋離，而下一個空間段則會重複着上一個過程，這個容忍的極限就是二個月左右，一個世界的空間承受範圍是有限的，100年左右的時間是一個世界所能承受異物入侵的最大承受值，所以每隔百年多，賽璐璐就會被一個世界的空間排斥，然後隨機地拋離到其他的世界。

雖然知道了原因，可這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因為這種關係到時空的像是自然法則一樣的東西，顯然不是靠個人的能力可以解決的，所以在最初的震驚、失落和失望后，很快振作起來的賽璐璐唯一從這件事上得到的好處，就是得到了這麼一個可以預測自己何時會離開一個空間段或世界的鐲子。

鐲子上面那行顯示的數字是時間同步率，如果是按照正常世界流逝的話，那應該是100，如果時間是停滯的話，那應該是0，如是是罕見的時間倒流狀態的話，則顯示為-100，賽璐璐的時間不停的循環着，所以上面的時間也永遠在0和100之間切換着。

下面的數字則顯示着空間排斥率，如果是0，則表示空間不存在排斥現象，隨着數字的增大，表示空間對賽璐璐的排斥度也在增大，當空間排斥率達到99時，會出現精細的百分比顯示，同時會再跳出一個數字，告訴賽璐璐還剩多少時間她即將要被拋離身處的空間段。

對於這麼一件神奇的東西，賽璐璐是驚嘆不已，給予她這個的人是個和她相似癥狀的人，只不過對方是一個空間排斥者，他在不停地在各個世界流浪時，接觸到了不少的人，也發現了一些時空的法則，靠着其他力量而修成長生的那個人，在漫長的時間中也曾經碰到過那些能夠自由來去空間，長生不老的人，但是很多都是靠着其他力量做到的，唯一幾個類似癥狀的人也只會出現一種變異，要麼是身上的時間產生變異，要麼是空間變異，從沒有一個人是像賽璐璐這樣身上的時間和空間運轉原則同時出了問題，這種機率低到極點的事也會讓賽璐璐碰上，對方戲稱賽璐璐的運氣應該算是宇宙第一好了，當然對此賽璐璐是完全地嗤之以鼻，應該是宇宙第一倒霉才對吧，對於之後出現的超能力，賽璐璐也曾詢問過對方，可是並沒有其他類似的人在出現癥狀時同時出現超能力，對方戲言只能算是額外的附贈了。

在得到鐲子后，賽璐璐的生活可以更有計劃和條理了，她不會再因為無法預測自己何時消失而給周圍的人帶來驚恐，或者因為突然消失而無法與人好好道別而留下遺憾，對賽璐璐來說，每一次的相遇都是緣分，每一次的別離都是註定，但是在註定之前，還是希望能夠好好珍惜這份相見的緣分。

再度扯回心神，此時手鐲上的數字也已經跳到了99.91和125。

“恩~，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被這邊的空間給斥離了啊”

這麼想着，賽璐璐決定跟娜卡莉姑媽去打聲招呼，免的自己突然失蹤讓她擔心，畢竟在被排除出這個空間之後，兩天之內她是無法回到原地的，需要給空間一個再適應她的修養期。

賽璐璐披上了一件外衣出了門，來到隔壁娜卡莉姑媽的房門口，輕輕叩擊着。

“姑媽，你在嗎？是我，賽璐璐。”

門開了，娜卡莉看見站在了門口的賽璐璐，一把將賽璐璐拉進房間后隨手關上了門。

“阿拉，賽璐璐啊，快進來吧。”

將賽璐璐按坐在窗檯前的椅子后，娜卡莉和藹地說道：

“你等一下啊，我倒杯蜂蜜牛奶給你。”

“啊！不用忙~~”，

賽璐璐剛想讓姑媽不用費事了，娜卡莉已經動作迅速打開了旁邊的一個小冰箱，取出牛奶倒進杯子裏了，看着調和着蜂蜜的姑媽，賽璐璐也只有咽下嘴裏的話了。

“來，賽璐璐，快把這個喝了，等一會睡眠質量會更好啊。”

娜卡莉微笑着把牛奶放在賽璐璐前面的那張白色小圓桌上，隨後在賽璐璐身邊坐下了。

賽璐璐端起杯子，一口氣幹掉了牛奶，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才開口道。

“恩~，其實，姑媽，我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恩？什麼事？”

娜卡莉疑惑地望着賽璐璐。

“是這樣的，我明天要出門一趟，大概需要兩天才能回來，是之前爸媽留下的一些事，所以今天想提前跟姑媽你說一聲，因為一大早就要走了，所以明天姑媽也不用送我了。”

賽璐璐一口氣編了個暫時離開的合理理由。

“唉？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啊？”娜卡莉吃驚的低呼。

“是今天下午才打到旅館裏的電話，我接的，時間很趕，我也挺意外的。”賽璐璐連忙回答着。

“那要不要姑媽跟你一起去啊，你畢竟還小，有些事大人出面會比較方便。”娜卡莉擔憂地看着賽璐璐。

“啊，不用的。”

賽璐璐連忙搖頭拒絕了娜卡莉的提議，為了讓她放寬心，她還強調了一句。

“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所以一個人也沒問題的，兩天後就可以回來了。”

還是不放心的娜卡莉在賽璐璐千保證、萬保證賭咒發誓絕對只是一件小事，很快就可以回來之後，總算是猶豫着放行了，在和姑媽道別之後出了門的賽璐璐長呼了一口氣，雖然對於娜卡莉姑媽如同老媽子一般的啰嗦有點頭疼，但她還是挺高興的，因為那證明對方是真誠地在關心着自己。

“啊！”，

走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賽璐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低呼一聲。

“忘記問娜卡莉姑媽那個“液態礦石、水琉璃還有白火是什麼意思了。”

要不要回頭再問呢？賽璐璐躊躇了一下，但轉念一想，這只是一件小事，今天又晚了，還是不要再去打攪姑媽了。

“嘛，等下次回來再問吧，反正隨時都可以問的，也不急在一時。”低聲對自己自語的賽璐璐卻不知道今天的這次見面卻是與娜卡莉姑媽的最後一面，以後再也無法看見這個溫柔善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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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賽璐璐穿戴整齊地靜靜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着手腕上手鐲顯示的數字，此時手鐲上下一欄的數字顯示着99.99以及1這個數字，再又一陣跳動后，數字變成了100，旁邊的數字則變成了59並在飛快地往後退去，那意味着這個空間已經到了承受極限值了，而賽璐璐也將在一分鐘內被這個空間段給排除並彈走。

當數字退到10的時候，賽璐璐周圍的空間開始出現了旋轉的扭曲現象，扭曲的程度在不停的加深，很快地賽璐璐整個人就被扭曲地看不清楚了，在數字變成0的瞬間，扭曲瞬間停止了，空間也迅速回復成了原來的樣子，房間裏什麼都沒有改變，唯一的區別是本來坐在床上的賽璐璐已經從床上消失了。

被空間排除后再降落的地點是隨機不可控的，不過只要不超過一百年，那再出現的地點肯定還是在這個星球上。

賽璐璐看着空間在一陣扭曲恢復原狀后，眼前的景象也由普通的房間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後巷，對此習以為常的賽璐璐在再看了一眼手鐲上下一欄的數字確認歸零后，扣上了那朵幽藍色的花朵遮住了這個光滑的平面。

稍稍整理了一下，從後巷中走出來的賽璐璐，看着眼前五光十色、閃耀着霓虹燈，以及街上行人如織的繁華景象不由感嘆了一句。

“明明都半夜兩點了，居然還這麼多人，看樣子是個繁華的大城市呢，恩~，先看看現在在哪裏吧，希望離斯卡里不要太遠，否則要發動長距離跳躍可是很累人的。”

邊想着，賽璐璐觀望了一下街頭，在隨便拉了個路人詢問這個城市的旅遊信息中心后，她向著那個地方慢慢走去。

已經查看過這個世界的世界地圖的賽璐璐，在比對后發現，現在的她已經到了另一塊大陸了，這個城市叫里耶塔，位於埃珍大陸的南端，屬於維珍共和國。

“真是遠啊，這距離，已經不是瞬移可以回去的距離了，要用長距離跳躍嗎？會累死人的，哎~”

愁眉苦臉地衡量了一下里耶塔和斯卡里的距離，垂頭喪氣的賽璐璐決定隨便找個公園養精蓄銳打發著過了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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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當賽璐璐在陌生的里耶塔四處晃蕩着，找到一個僻靜的公園準備睡一覺的時候，此時的斯卡里，庫洛洛則剛剛從旅館離開，向著碼頭出發，今天是和俠客他們回合的日子，也是定好的搶奪白火的行動日。

斯卡里所有的船隻都從靠近魚市的那個碼頭出海，此時庫洛洛正倚在碼頭邊的一個栓船石旁，身後停泊着昨天訂好租借的船隻，他深邃漆黑的雙眼漠然地望着不遠處熱火朝天漁民船隻下錨、卸貨的場面，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喲！團長~”

庫洛洛側頭向著右後方看去，只見三個人緩緩向著這邊行來，兩男一女，走在最前面的茶色頭髮，碧綠色眼眸的少年正正笑嘻嘻地揮着手，對着自家的團長打着招呼。

走在後面的一個留着黑色短髮，帶着黑框大眼鏡的少女則推了推眼鏡，態度端正地衝著庫洛洛問了聲團長好后，才轉頭向著一邊梳着衝天辮，神色猥瑣的中年持刀男子問道：

“信長，我們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哎，小滴你這個記性真是讓人受不了，不才剛說過嗎，真同情總是跟你在一起的富蘭克林。”

懶洋洋抓了抓自己的胸膛，在掏了掏耳朵后對着自己的指甲輕輕一吹，旁邊被叫做信長的男子在小聲嘀咕了一句后，還是對着小滴解釋道。

“我們是來這裏拿白火的。”

“白火，那是什麼東西？”小滴一臉疑惑地看着信長。

“嘛，白火是七大美色之一，是一種魚，聽說燃燒起來後會產生出世界上最美麗的純白色火光，好像是這樣吧，吶?俠客。”在解釋完后，信長習慣性地向前方的茶發少年確認了一下。

“嘻嘻，沒錯。”俠客笑眯眯地轉頭肯定了同伴的解釋后，快步走到了團長身邊。

“奧~~”少女似乎理解了，不再言語。

“到了，我們就出發吧。”

看着三人，庫洛洛發出了命令，轉身時衣角飛揚，一股勢無可擋的壓迫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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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旅團出手，自然是不會落空，此時已經取得了白火的庫洛洛，在指示俠客他們將所有的白火收集在一個特殊的袋子后，拿着其中的一條，點燃了它，頓時，一抹明媚純粹的白色跳躍在了眾人眼前。

“喔~，原來這就是白火啊，的確很美呢，不愧是七大美色之一呢。”旁邊忙碌着裝魚的俠客發出了吃驚的讚賞。

“恩，是呢。”

信長懶洋洋地附和着，眼睛卻沒離開過那團白色，顯然也是被吸引了。

小滴認真小心地將一條條白火收到手邊特殊的袋子裏，暫時無暇顧及這邊，反正還有不少白火，回去再看也是一樣的。

庫洛洛卻沒有同伴們那麼強烈的興奮感，明明是很美麗的東西，也的確讓他感覺到一瞬間的驚艷，但是總覺得缺少什麼，好像是看過了更美麗的東西后，對於不如這件東西的其他事物的一種無動於衷感，雖然也會讓人覺得美麗，卻不會再撼動人心。

“沒有那種變幻莫測、晶瑩剔透的感覺。”一瞬間，庫洛洛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有點莫名於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想，庫洛洛捂着自己的嘴，低頭尋思起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這想法的原因來。

“團長，都收好了，接下來怎麼辦？”已經收拾完畢的小滴向著庫洛洛發問道。

“唔，既然完了，那我們就離開吧。”被打斷了思考的庫洛洛抬頭看向已經處理完現場，正等着他進一步指示的團員，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既然找不到原因，庫洛洛就不會糾結於沒有結果的事，這是無意義的，他從來不庸人自擾，那一瞬間的感覺雖然奇怪，但是以庫洛洛的自信，他相信謎底總會解開的。

已經被篡改記憶的庫洛洛自然不可能再對賽璐璐有興趣，對現在的他來說，賽璐璐就是一個普通人，而這樣的人庫洛洛從來不在意，任務既然結束，那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庫洛洛和他的團員們離開了斯卡里這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