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正常

【1】重見天日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蘇婕的病情也漸漸好了起來。至少現在蘇婕會和歡顏、夜小沫、杜養說話，會笑了。醫生也說蘇婕的情況比之前要好多了。

“小婕！快出來啊。”歡顏站在心理治療所的樓下，對蘇婕喊道。今天是接蘇婕日子，歡顏和夜小沫開心得不得了。

蘇婕從窗戶探出頭來，向歡顏揮手道：“來了。”

“小婕，我們先回公寓，然後和小沫去吃飯。”歡顏和蘇婕說了今天的行程。畢竟今天蘇婕算是得到新生了。

三個月的時間，終於讓蘇婕重見天日了！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顏顏！這裏！”夜小沫看見從公交車下來的歡顏和蘇婕，向她們招手道。

歡顏看見了夜小沫，便拉着蘇婕跑到了夜小沫的面前：“不是說先回公寓的么？小沫你怎麼在這裏啊？”歡顏問道。計劃不是這樣的啊。

“你看。”夜小沫也不解釋，從包包里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面的赫然是蘇婕丟失的那條項鏈。“怎麼會有這條項鏈的照片？”蘇婕驚呼道。

“我查了這麼久，只拍到了這個。是一個男人拿着的。”夜小沫聽見蘇婕的驚呼，這才解釋道，“可以說你的項鏈沒丟，只不過被一個人拿走了。查到這裏，我卻怎麼也查不到拿着項鏈的那個人是誰。而且還有人百般阻撓。”

“怎麼會這樣？”歡顏疑惑地問道。

夜小沫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轉頭看向蘇婕，看見她一臉沉思，問道：“小婕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隨即又問歡顏道：“上次你碰見蘇婕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麼人？男的。”

“男的？”歡顏皺眉想到，“男的……啊——好像有！”歡顏突然抬起頭說道。

“那個丟了我項鏈的男的？”蘇婕也抬起頭看向夜小沫。

夜小沫聽見蘇婕和歡顏都這麼說，立馬想到了：“或許就是那個男的。”

“可惡，一定是他！我去找他！”蘇婕憤慨的說道。

夜小沫見蘇婕要走，連忙拖住她：“你去哪兒找他啊。我會慢慢查的，小婕你安啦。”

“是啊，小婕你要相信小沫啊。”歡顏也在一旁幫腔道。蘇婕掃了眼她們倆，最後還是妥協的和她們回到了公寓。

三人出門吃完飯後，便各自去上晚自習了。蘇婕因為身體原因，便一個人呆在家裏。

蘇婕坐在窗邊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到：真像我的項鏈啊。項鏈！蘇婕像瞬間記起了什麼似的，看着九層高的公寓，突然想跳下去。

可是一想到歡顏和夜小沫，她又突然沒有了勇氣。

可是小熙，我好想你。我想見見你。

不行，我不能跳下去，顏顏和小沫怎麼辦？

小熙……

蘇婕這邊在天人交加，也不知過了多久，歡顏和夜小沫都回來了。歡顏一進門就看見蘇婕坐在窗邊，以為她又是想不開，連忙把她拉下來。

“顏顏！你幹嘛啊！”蘇婕不滿地說道。

歡顏見蘇婕一點想自殺的念頭都沒有，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還以為小婕你又要自殺呢，嚇死我了！”

蘇婕翻了個白眼：“我想那種人么？”

“我覺得挺像的，是吧顏顏。”剛進來的夜小沫聽見蘇婕問歡顏，插嘴道。

歡顏見夜小沫給她解圍，忙點頭說：“對啊，小婕你就是那種人。”

蘇婕一臉“我們友盡了”的表情看着歡顏和夜小沫：“你們居然這樣想我，太讓我失望了。”

“有么？”夜小沫問歡顏道。

歡顏搖搖頭：“沒有啊。”

“你們……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蘇婕跺腳道，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留下歡顏和夜小沫兩個人相視一笑。

笑聲久久回蕩在公寓，餘音不絕。

這個公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第二天。

“小婕，快起來！你今天要去學校！”歡顏一大早便站在蘇婕的房間門口吼道。

蘇婕在房間內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說道：“知道了。別吼了！”

夜小沫早就起來給她們買早餐去了。

新的一天，一片和諧。

“小婕，出學校吧。這次請了這麼久的假，看老師怎麼說你。“歡顏有些幸災樂禍道。

蘇婕傲嬌的抬起頭，“哼”了一聲就不再理歡顏了。夜小沫無奈地看着她們，笑了笑：“好了，你們兩個能不能不吵架啊。”

“不能。”

“不能。”

蘇婕和歡顏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夜小沫也只有無奈的笑了笑：“怎是受不了。”

“走啦，要遲到了。”夜小沫催促道。

歡顏收好東西后，拉着夜小沫走開：“小婕你快點，我們要遲到了，先走了！”

“知道了，你們快去吧。”蘇婕在房間內回答道。

蘇婕吃完早飯後，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走在紅綠燈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不顧還是紅燈，直直地走了過去：小熙！這裏好像我和小熙剛見面的地方。小熙，現在的你在哪裏？我真的好想你。

看着呼嘯而來的車子，蘇婕就失神般的站在那裏不動。車子駛過留下的風刮的蘇婕的臉生疼，可蘇婕卻沒有感覺到，只是淚眼模糊的看着車子。就像走過去，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行！我不能死！蘇婕醒悟過來，忙跑過馬路，耳邊傳來司機的罵聲：“想死啊！過馬路不看路的是吧！神經病！”

蘇婕只是任由他罵，心中卻膽戰心驚：我怎麼會這麼想呢？為什麼總是會想着去死？我這是怎麼了？

隨後蘇婕並沒有去學校，而是轉身去了心理治療所。

“醫生！”蘇婕站在門口喊道。

從門內出來一個人，看見了蘇婕笑道說：“是小婕啊，你怎麼來了？還有後遺症么？”

“對啊，醫生。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是想着自殺。所以我想來問問醫生你。”蘇婕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人心有餘悸：如果自己真的被車撞了怎麼辦？

醫生示意蘇婕進門，關上門后，仔細聽蘇婕說她這幾天反常的表現。最後皺眉道：“你躺下，我給你做一次催眠，看看你還有什麼心理陰影。”

“嗯。”蘇婕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醫生手上的東西，不過幾分鐘，就進入了沉睡。

這是一個巨大的車禍現場，將近十輛車子連續追尾。紅火和硝煙到處都是，還有許多零散的車子部件。而蘇婕就在其中的一輛殘缺的車子中，等待着救援。蘇婕懷裏還有一個人，安靜的閉着眼，毫無聲息！蘇婕只是緊緊抱住他，不斷安慰道：“會有人來救我們的。”車外突然傳來喊聲：“蘇婕——蘇婕——”蘇婕一聽是夜小沫的聲音，喜極而泣，搖搖了懷中的人，說道：“小熙，是小沫！”她對着外面用盡全力喊道：“小沫，我在這！”可夜小沫一遍遍喊着“蘇婕”、從蘇婕面前走過。可不論蘇婕怎麼喊，夜小沫只是看着別處，絲毫沒有注意到車內的蘇婕。蘇婕急了，大喊道：“小沫——我在這——”夜小沫像是沒聽見一樣。後來歡顏過來了，問夜小沫：“小婕呢？”夜小沫嘴角噙着一抹笑，說：“小婕死了，我找不到她。”歡顏不信，自己接着找，卻什麼都沒發現。最後只好和夜小沫離開。蘇婕待在車內，發不出一絲聲音。她多想喊她們回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喊，夜小沫和歡顏就像沒聽見一樣，走出了蘇婕的視線。

“小沫——”

“顏顏——”

蘇婕一遍遍喊道，卻沒有人回答她。在她懷裏的突然秦熙睜開眼睛，笑着對蘇婕說：“小婕，你已經死了。和我一樣。”

“啊——小熙——”蘇婕猛地睜開眼，看見的是醫生緊皺的眉頭。

蘇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疑惑地看着醫生：“怎麼了？”

“你的情況不是很好，沒想到你的心裏還有隱藏這麼深的心理疾病，如果今天我沒有給你催眠，恐怕不久后你可能就會有危險。”醫生一副認真地說。

蘇婕聽醫生說的這麼嚴重，大驚失色：“那怎麼辦？”

“你和我說說你夢見了什麼？”醫生並沒有回答蘇婕的問題，而是問她做夢的內容。

蘇婕如實地說了一遍，醫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蘇婕見醫生這麼嚴肅，忙問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么？”

醫生搖搖頭，看了眼蘇婕說道：“你說你看見小沫不理你，你真的喊出聲來么？還是你心裏的聲音你卻把它當作了你說出來的聲音？說明你並不信任夜小沫。歡顏之所以也沒聽見，是因為你把自己心裏封閉了，她當然聽不見了。還有你說的秦熙，他說你‘已經死了’，說明你的求死**很強。縱觀你說的那些，你的抑鬱症和自閉症並沒有完全好。可是你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正常呢？唉——你真是讓我為難啊。幸好你來找我了，否則我這個醫生當得很不稱職啊。”分析完蘇婕的夢，醫生不禁感嘆道。

“醫生……那我……”蘇婕聽完醫生分析后，心裏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醫生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說道：“你來得及時，還能進行有效的治療。以後你每個星期三天都要來我這裏，可能會耽誤你的學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醫生你不要告訴顏顏和小沫我的事情。”蘇婕想了想，答應了醫生，不過她不希望夜小沫和歡顏因為她的事情又擔心。

醫生為了讓她安心治療，也答應了蘇婕的要求。

此時的冷軒正在國外的公司處理緊急事務。如果這次事情沒處理好。恐怕他的公司就要破產了。但是如果度過了，就是一本萬利。

夜小沫永遠是第一個到家的，可一進門就看見了蘇婕：“小婕，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天沒去學校啊。”蘇婕笑了笑，“你怎麼變笨了？”

“本小姐一直很聰明的好吧。”夜小沫傲嬌的說道。

蘇婕“噗”地一聲笑出了聲，後果就是慘遭夜小沫的“毒打”。“看你還敢嘲笑我！”夜小沫捏着蘇婕的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說道。

“你們在幹嗎！”歡顏一進門就驚呆了，“我……。。我是走錯門了么？”退回門口看了看公寓的門牌，疑惑地走進了進來，邊走還邊說：“沒走錯啊。”

“顏顏你夠了！”蘇婕和夜小沫朝歡顏投去鄙夷的目光，“演夠了沒，表演系的高材生。”

“唉——”歡顏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被你們發現了。”

……

又是一個平靜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