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儆猴
“站住!”尖利的聲音猶如細沙,磨碎了午後尚算靜謐的空氣,她咬了咬唇,那兩條老忠狗,憑什麼這樣對她說話?
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她要來便來,要走便走,這三隻愛吠,便在那慢慢吠好了。
腦後忽然響起風聲,夾雜着濃郁的脂粉氣息,一雙肥碩的手突然伸過來扯她的袖子,伴隨着氣急變調的尖聲。“叫你站住你沒聽見?”
許花涼站住,回頭,怒瞪那雙屬於容媽媽的肥手。“拿開你的臟手!”
容媽媽在府里是夫人親信,受上下人等諂媚慣了,自以為可以比得上半個主子,再加上上次在廚房被許花涼那等侮辱,今日還不得索還過來。“你你你…你你你敢罵我?”
“我為什麼不敢罵你?”許花涼直視她陷在肥肉堆里的細長眼睛,這老女人,不知在府里卷了多少體己,瞧吃得這肥樣。“許將軍是我爹,我是你的主子,你一個下人,對主子這樣說話,還敢動手動腳,按府規就是挨板子的規矩,罵你算什麼?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還沒等氣得直翻眼白的容媽媽說話,一旁的慕容軒已經耐不住了。“花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花涼溫柔婉約,從來不敢正眼看他,孱弱的需要人保護,可現在的她,渾身長滿了刺,只要你稍稍靠近,就會被刺傷。
“哼。”許花涼冷哼。
瘦長的張媽趕上來,陰惻惻的道。“三小姐這話說得奇怪,夫人是你的長輩,容媽是夫人房中人,要教訓容媽,也自有夫人親裁,你一個晚輩,說這話不合適吧?”
好個張媽,倒比那個只知長肥肉不知長腦袋的容媽精明利害得多,許花涼不看她,冷笑,只是低頭看向那隻仍抓着她袖子不放的手。“我再說一遍,你放不放?”
容媽媽媽撇了撇嘴,倨傲的將頭轉向一邊。“你給四皇子賠了不是,我自然放了你,否則,休想!”
“哦。”許花涼點點頭,看看四周,不遠處的護衛已經聽到這裏的動靜,漸漸靠近了來,卻礙於兩邊的身份都敏感,不好干涉,遠遠的梭巡着。
許花涼用空着的那隻手招了招,示意一個面相清秀老實的小護衛上前。“來,你過來。”
那護衛面色猶豫的上前,許花涼笑了笑。
轉頭去看容媽媽。“你不放是嗎?”許花涼拖長了聲音。“那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
下一瞬,許花涼快速的從身旁的護衛腰中抽出刀,刷的一聲,狠狠在容媽媽的手背上劃下了一刀。
容媽媽“啊”的一聲慘叫,抱着手便跳了起來,許花涼看着她手背上滲出的不多的幾滴鮮血,心裏冷冷的笑,裝什麼裝?她怎會不知下手輕重,不過小小懲戒罷了,說實話,她忍那些看來和順實則詭秘的眼神已經很久了,正好殺只肥母雞,給眾猴好生看看。
拍拍手,將刀平穩的插入護衛腰中的刀鞘中,許花涼若無其事,微笑着對那名小護衛道。“喏,送容媽媽回夫人房裏,就說容媽媽以下犯上,對本小姐口出惡言,動手拉扯,花涼無奈,為求脫身,只好出此下策,夫人出身高貴,門庭端方,夫人房裏人,個個謹嚴端肅恪守規矩,容媽媽此等行徑,實在有傷夫人厚德,令人為夫人不忿,現將容媽媽送回,還請夫人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