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及笄之禮
一夜的翻雲覆雨幾盡將木鈴累垮,但是能得到皇帝額垂愛,她心底還是有些高興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被宣入宮來,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稀里糊塗就上了龍床,不過,既然她上了,就不會再下去。
木鈴被封為和昭儀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成國公府,侯昌夷第009章?
“姐姐可還記得四日前的賞花宴?”侯昌夷垂下眼瞼,掩去了她的雙眸;“那日我覺得有些煩悶,便叫木鈴和我一起溜了出去,不曾想竟遇見了皇上,結果皇上一眼就相中了木鈴,還強拉着去了寢宮……”
皇帝喜愛美女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光是看後宮佳麗三千便知其本性。而且,皇上和其他人不同,只要是他看上的,無論你是什麼身份都無法拒絕。一旦你成為他的女人,你也就享有了萬千女子羨慕的權力和虛榮。
木鈴一直和侯昌夷侯佑憐在一起,就算再出彩,別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然而她只要離開了她們,她的美貌就算放在皇宮也是屬於上乘的,這也難怪皇帝會起了心思。
侯昌夷安慰着自己的妹妹,暗道:妹妹失去了一個得力的丫頭,定是傷心得很。
“木鈴走了,你的內室就沒有一等丫頭了,要姐姐去幫你物色幾個嗎?”
侯佑憐搖搖頭,指着正進來為她們沏茶的朱霞道:“我要朱霞做我的貼身丫鬟。”
朱霞一愣,茶水險些溢了出來,還好她反應快,不然燙到了兩位小姐,她的命怎麼也賠不起。
“好,既然你已有了打算,我也不加干涉了。”侯昌夷看了看時辰,教禮數的先生估計等急了;“佑憐,姐姐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嗯,姐姐慢走。”
侯昌夷欲往門前走去,忽而轉過頭來望向窗邊的木蘭花:“這花生得倒是水靈。”
侯昌夷剛走,侯佑憐就命一葵園中所有的丫鬟全部到屋子裏來,數了數,剛好三十一人。
侯佑憐坐在主位,朱霞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有些游移,不知在想些什麼。
“從今日起,朱霞升為一等丫鬟,做我的貼身侍女。小采和銘心升為二等丫鬟,允許進入內室。”
侯佑憐的話就像是驚天雷一樣打在丫鬟們的身上,小姐沒有搞錯吧,朱霞、小采和銘心都只是在外院掃地的三等丫鬟,怎麼木鈴姐剛走,小姐就把這幾個不顯眼的丫鬟提高了這麼多等級?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們可聽明白了?”
侯佑憐平時沒擺什麼架子,大家都以為她好欺負。可此時的侯佑憐像極了成國公,冷冽,霸氣,不容懷疑,竟讓她們硬生生地把話全部都壓了回去。
“朱霞你隨我進來,其餘的人都散了吧。”
“是,二小姐。”
侯佑憐捧着一本醫書靠在貴妃椅上,朱霞有些窘迫地站在一側。前些日子她和小姐生了一些矛盾,甚至故意梳理小姐,為何小姐不但不生氣,還破格升她為一等丫鬟?
“怎麼,在想我為什麼升你為一等丫鬟?”
心中所想被一語道破,朱霞驚懼地跪在地上:“求小姐寬恕。”
侯佑憐淺淺一笑,一隻玉手伸到朱霞的面前。朱霞抬首,望見了溫雅的侯佑憐,明眸中閃爍的是她從未見過的色彩和暖意。
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侯佑憐的指尖,侯佑憐握住,將她托起:“這府中,我只信你。”
轉眼十日過去,成國公府的嫡長女的及笄之日可謂是轟動伯夷。
不到一個時辰,各大家族送的賀禮已堆滿了這個三間屋子。更驚訝的是,淑妃、鄰妃、禦寒太子、和昭儀都出席了此次的宴席,倒是大家關注的主角三洲王到現在還未出現。
侯昌夷是重頭戲,最後才會出場,前期時間都在屋中打扮。侯佑憐攜着朱霞進了大殿,殿中央坐着三位妃子,主位則是侯天青和墨台傾。
禦寒太子坐在右下方第一位,把玩着酒杯,目不轉睛地盯着在殿中的舞姬,眼色迷離,似有微醉。
“佑憐來了。”木鈴出聲,直指侯佑憐,眾人望去,果然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不過尚未長開,略顯稚嫩。若是再等上兩三年,怕是這個伯夷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能夠與她比較,只是,美則美,卻少了些智慧,花瓶永遠都只能用來擺設。
侯佑憐走向前,福了福身子:“佑憐給淑妃娘娘,鄰妃娘娘和和昭儀請安。”
淑妃和侯佑憐在暗地裏有些交易,不過在公開場合她們是沒有任何來往的陌生人,淡淡地點點頭,沒有說話。鄰妃和侯佑憐關係“最好”,連忙笑着道:“佑憐可有半月未來宮中了。”
“因為佑憐每見鄰妃娘娘一次都覺得自己真是太遜色了,這才想躲着娘娘。”
“你還是一樣愛貧嘴。”
“那娘娘還生不生氣?”侯佑憐的演技,淑妃時見識過的,可是在看到她竟將演技演化到如此無恥的地步,連她都忍不住想拍手鼓掌了。。
“本宮哪裏會生佑憐的氣。”鄰妃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神,侯佑憐頭上的髮釵真是越看越扎眼。
“就是,鄰妃姐姐哪會生佑憐的氣。”和昭儀突然插上一句,讓眾人都有些吃驚。大家皆知,和昭儀未入宮前只是成國公府二小姐的一個丫頭,如今飛上枝頭變鳳凰,和原先的主子倒了等級,兩人相見,尷尬至極。
可這和昭儀似乎完全無視了這股莫名的氣氛,一臉笑意,也不知她是愚蠢還是故意而為之。
侯佑憐福了福身:“和昭儀在宮裏的日子可還習慣?”
此話一出,木鈴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她現在雖然成為了皇帝的新寵和昭儀,可在此之前,她只是個卑賤的丫鬟,伺候着一個不受寵的二小姐。這一切已經讓她在宮中很沒有面子了,現在這侯佑憐竟當著眾人的面揭她的傷疤,分明是想讓她難堪。
可是……
木鈴仔細地打量了侯佑憐一番,無論怎麼看,她都無法把她和“居心叵測”四個字聯繫起來,畢竟是伺候了十幾年的主子,侯佑憐是什麼人,她還是很清楚的。
“佑憐還真是貼心,貼身丫鬟進宮了還不忘惦記。”
淑妃懷着湊熱鬧的心思“無意”插了一句,眾人望向和昭儀,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後宮鬥爭比她們想像的還要複雜。
侯佑憐沒在宴會大堂待太久就去找侯昌夷了,一是她不擅長應付那種場合,二則是,今日是侯昌夷的及笄之日,三洲王會在此次宴會上正式向成國公府提親。
侯佑憐緊緊地握住拳,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侯昌夷的廂房內,視線落在一襲赤色湘裙的侯昌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