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媚兒的師傅
被李建成這麼一追問,蕭媚兒這才發現自己惹事了,這可怎麼辦,這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是出自南宋陸遊陸大公子的筆下大作呀,現在可是隋末呀,別說陸大公子了陸大公子她娘都沒出世呢,自己可不能擾亂歷史詩經啊,想到此突然急中生智想起自己應付王威時的那招,便道:“這首詩是我師傅所作,今日看到大雨傾盆而下,一時思念師傅便念了出來”陸遊,陸大詩人,陸大公子,陸帥哥,媚兒得罪了,現下形勢所逼你就勉為其難做一次媚兒的師傅吧!
師傅?蕭媚兒這一提她師傅倒讓李建成想起自己聽蕭媚兒提及她師傅時,是在王家府邸的房屋頂上,那時蕭媚兒與王威講的話也是說她師傅讓傳達王威‘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若王大人迷途知返,遠離晉陽必會逃過一劫,否之定會以通敵叛國之罪處死,死後無葬身之地’細想,自己當時也的確是聽了蕭媚兒這一席話后,便心生一計,讓阿貴把以突厥文寫好的叛書藏於王威府上,然後收買了他家的家奴來告密,又通過與父親之間的種種細密準備,方拿下了王威與高君雅,除去了楊廣安插在父親身邊的眼線,如此想來,這王威的確是死於通敵叛國的罪名,這算是應證了她師傅的話嗎?還是本是湊巧?於是李建成不死心的又追問道:“那不知蕭姑娘的師傅現下在何處?”
“我師傅已經過世了。”蕭媚兒做出悲傷心碎的樣子低下了頭,但心裏卻默念着:‘陸大公子,您就大人又大量在原諒媚兒一次吧,雖說對這個朝代的人來講您還未生,但對於21世紀的媚兒來說,您老人家的確已經過世近千年了呀,等媚兒回去后一定會多多的給您燒紙錢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抱歉,讓蕭姑娘想起傷心事了!”看着此時難過傷心的蕭媚兒,縱使自己現在心裏有千萬個疑問,李建成也統統咽回了肚子裏,“蕭姑娘餓了吧,飯菜已經讓店小二送到樓上去了,我們上去用飯吧!”
李建成這一提吃的,蕭媚兒才想起她打早上起來草草的吃了點碧珠拿給她的點心后,就在也沒吃任何東西,此刻自己的肚子早已是飢腸轆轆了便跟隨李建成往樓上走去。心裏想着:‘李建成這態度,想來自己剛剛那頓表演是過關了,呼呼…。好險,穿越這隋朝她多不容易啊,連個詩都不能隨便背。’
“爺爺,爺爺,你快來呀,妹妹又發熱了!”小狗子給樓上的客官送完飯後,便把他偷偷留下的飯菜端到妹妹屋裏,想跟妹妹一塊吃但進來后卻怎麼都叫不醒妹妹,小狗子急了便走到床邊準備搖醒妹妹,那知這一碰才發現妹妹混身滾燙,小狗子嚇壞了大聲的喊着自己的爺爺。
前廳的老掌柜一聽孫子的話,慌忙繞進櫃枱里推開小門,就看到驚慌失措的小狗子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孫女,老掌柜走上前摸着孫女的額頭燙的如火般,心下着了急,這可如何是好,他這孫女年方5歲,自打暑月里淋了一場雨後就一病不起了,看了很多大夫,大夫也只是說受了風寒,寒氣侵體才會久熱不退,給開的藥方也都是大同小異,吃完葯暫時也會止住熱,可過不了多久又會發作,就這麼斷斷續續的退了燒,燒了退也折騰了快一個月了,可昏迷不醒今天可是頭一次,老掌柜向外看了一眼聽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雨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孫女,咬咬牙,沉聲道:“小狗子,扶彩兒到爺爺背上來,爺爺背彩兒去看大夫。”說完老掌柜轉過本就佝僂着的背,背起自己的孫女又讓孫子拿來了雨草披在孫女身上顫顫巍巍的向外走去。
此時剛吃完飯回到自己房間的蕭媚兒,正坐在窗邊欣賞着這如珠簾般滴落下來的雨珠,如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珍珠般,落下打在地上濺起片片水花,發出“叮咚”清脆的聲音彷彿樂章一般,這時一個披着雨草的人出現在她視線里,這個佝僂着身子踉蹌的腳步踩在了這片水花之上,打亂了這水花的樂章,蕭媚兒賞雨的興緻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
這人身披雨草頭戴斗笠,背上還背着一個小娃,從客棧裏面走出走進這大雨橫灑的街上舉步堅難的前行着,等等,這佝僂的身影…。這好像是客棧的老伯呢!這大雨天的這老伯是要去哪?這身上背的又是誰?就老伯那身體在背一個,這一步一個踉蹌的,要去的地方還沒到途中怕是就會出事吧…。。想到此蕭媚兒走出房間,剛走下樓便看到在門口六神無主來回踱着步子徘徊的店小二,乾瘦的二隻手緊緊握在一起,手上的青筋突出着,臘黃的小臉上掩不住他此時焦急的神色,屋檐上滴落的雨珠落在客棧門口濺濕了他身下半截衣褲,但小二彷彿沒有查覺般仍是死死的盯着遠處。
蕭媚兒走過來怕驚到他一般,先是在他身邊半蹲下身子,然後帶着幾分安慰輕輕撫上小二的肩膀柔聲問道:“小哥,你站在這做什麼?”可小二彷彿未聽見一般仍是看着外面不吭一聲,蕭媚兒見他不語,便順着他的眼光向外看去,似明白了幾分又問道:“剛出去的那可是你們掌柜的?這大雨天的這是要去哪兒啊?”
店小二聽見蕭媚兒的問話,眼眶裏的淚在也忍不住,如天上的雨珠般一滴滴落下來,帶着濃重的哭腔指着外面說道:“妹妹生病了昏迷不醒,爺爺帶妹妹去看大夫”終究還是個孩子,抵不住自己內心的擔心害怕哭了出來。
原來這掌柜的與店小二是祖孫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帶着二個孩子,也難怪!蕭媚兒輕嘆一聲對着店小二輕聲哄說道:“你去樓上把今天跟我一塊來的那個大哥哥叫下來,然後我們幫你爺爺帶妹妹去看大夫好不好?”蕭媚兒用溫柔的語氣安撫着這個看起來僅有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男孩聞言緊繃的小臉先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後便直直向樓上跑去。
看了看外面下得比方才更歡的雨,蕭媚兒咬咬牙衝進大雨中,快步追上此時沒走多遠的老伯,一手幫他扶着身後的孩子,一邊扯着噪子喊道:“老伯,下這麼大的雨,怎麼能就這麼帶着生病的孫女出來,以你這腳程怕是還沒找到大夫看病,你家孫女的病反而會更嚴重了,快點先跟我回去。”
但這老掌柜仿若沒聽到般,仍是背着自己的孫女踉蹌着前行,蕭媚兒一看這情況,怕用說的是沒戲了,便從後面着手把孩子從老伯背上抱下來,用順帶扯下的雨草嚴嚴的裹住孩子,抱在自己懷裏,快步跑回客棧。
老掌柜看着自己病重的孫女被“搶”,忙追在蕭媚兒背後喊道:“姑娘,姑娘,你快放下彩兒,彩兒正在發熱,要馬上去看大夫啊,姑娘…。。”
蕭媚兒頭都沒回的一口氣抱着孩子跑到客棧門口,不顧此刻已被淋成落湯雞的自己,衝著站在門口看戲的李建成怒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把老掌柜扶進來!”
李建成被店小二急急忙忙的拉下樓來,說是蕭媚兒找他,可剛下樓便看見衝進雨中抱回孩子的蕭媚兒和佝僂着身子一步一個踉蹌的往回追的老掌柜,看着這情形他很是迷惑看向阿貴詢問,可阿貴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想必也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建成正疑惑着就被抱着孩子沖回來的蕭媚兒吼了個七葷八素,長這麼大李建成還真真的是第一次讓人這麼直接的給訓斥,不是話里藏刀針里藏棉,而是語言直接表達了心情,這樣的單純無心機,她,真的不防備自己嗎?
但阿貴可沒李建成的那種心性,他一聽蕭媚兒膽敢對着自己家公子大吼,心下便生不滿了她憑什麼指使自已家公子?她惹事也就算了,還想讓他們公子給她擦屁股嗎?剛上前一步想反駁蕭媚兒時,卻被公子攔下了,隨後公子便冒雨向老伯小跑過去,阿貴一見自己家公子出去了,也沒時間跟蕭媚兒計較忙小跑着跟上前。
蕭媚兒只顧着自己眼前的小女孩,跟本不知剛剛差點用眼神剝了自己的阿貴被李建成攔下的事,看着旁邊手忙腳亂,不知要做什麼的店小二她忙急急的吩咐道:“快去找塊乾淨的布,給你妹妹把濕着的身子擦乾!”店小二聞言忙起身繞進櫃枱推門走進小屋裏去找布巾。
蕭媚兒扯掉小女孩身上已經濕透了的雨草,看着她緊閉的雙目,圓嫩嫩的小臉因發燒的緣故而顯的紅通通的,抿起的雙唇蒼白而無血色,緊緊鎖起的眉心,不難看出雖然此時小女孩是昏迷狀態但仍是有知覺的,看着小女孩這痛苦的神色蕭媚兒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自己心口一痛,眼前模糊隨着一陣天旋地轉便要暈倒,而此時扶着老掌柜回來的李建成見此情況忙上前扶住蕭媚兒,半蹲在她身邊攬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突然變的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道:“蕭姑娘怎麼了?可是剛才淋了雨水着了涼?”
蕭媚兒扶了扶額頭,自己也感到奇怪,怎會突然覺得像魂魄被抽走般的有氣無力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小女孩和此刻已回到客棧的老掌柜,對着李建成搖了搖頭一改剛才跋扈的口氣帶着七分討好三分試探的說道:“我沒事,但這小丫頭混身滾燙看來是病的不輕必須得馬上看大夫,你幫幫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