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好的預感
“是!”蘭梅身子一顫,抱着拳狠狠點了點頭。
男子眼角斜過菱月,隱在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頓了頓終是抬步走了出去,他還有眾多事要處理,實在是沒有時間照看於她。蘭梅的功夫並不比菱月差,更何況這兒還有他在,諒菱月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使出什麼花招來!
“恭送主上!”蘭梅與菱月皆俯身行了行禮。
男子走後,菱月眯着眼笑看了一眼蘭梅,抬步往床榻挪了挪,才走出一步,蘭梅便閃身移至她的面前,她的身材比她要高挑,自然是俯視於她,“菱月可還有事?”
“我於她是舊識,進去打過招呼我便走。”菱月被她攔住,柳眉蹙了蹙。
蘭梅神色不變,分外的嚴謹,“小姐尚未醒來,若菱月想要打招呼,不如等小姐醒了,再來?”
“蘭梅,咱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與我作對?”見好言好語沒用,菱月眸子驟然一變,徒然犀利起來,睨了一眼床榻上的葉鈴惜,牙齒恨得牙痒痒,想不到她處心積慮做了那麼多事,結果這死丫頭竟被主上給帶了回來,她必須要想辦法讓她回到宮中,不然她在宮中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流水。
“菱月,你我不分上下,你若想見這姑娘,便於主上說去。”主上雖與眾多女子接觸,可哪次見她對這位姑娘一般如此上心,菱月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就是因為了解她的心思,她才更要保護好床榻上那女子,一來是為了主上,二來也是希望菱月徹底絕了對主上的心思。
“蘭梅!”菱月叱呵一聲,嬌容變得扭曲。
蘭梅皺了皺眉,“菱月,你好歹在宮裏是個分堂主,請你控制自個兒的情緒!”話音剛落,見她張着艷麗的唇瓣還想再說,蘭梅又道:“還有,不要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自古飛蛾撲火的女子不計其數,你我相識一場,我不希望看到你陷入那般境地…”
主上的陰冷是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她曾親眼見過主上對待女子的殘忍,其手段令人不寒而慄,宮中不乏有對主上傾慕的女子,然她們也不過是將它深埋心底,時不時拿出來看看罷了,然這菱月自幼便是極其霸道,總以宮主夫人自居,喝令其他人,她與她不分秋色,甚至她略勝她一籌,自然對她不會有所畏懼。
相識數十年,她也不希望,哪天她亡在主上的手下。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要我放棄主上,好讓你捷足先登是吧?我告訴你,主上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別想搶走!”菱月非但沒有感激,相反卻是嬌容一變,極其猙獰。
“朽木不可雕。”蘭梅搖頭輕嘆一聲,折了身往床榻走去。
徒留下菱月一人氣的面色鐵青,然這時候卻是不敢與之硬來,她跺了跺腳,小手死死揪住衣角,貝齒緊咬住下唇,狠狠瞪着蘭梅的背影,恨不得撲上去咬上幾口解解恨。
“蘭梅,你不要太囂張,等我哪天坐上那個位置,第一個要解決的人便是你!”忍無可忍,菱月咬着唇瓣,對着她纖細的背影怒罵。
然蘭梅不過冷哼一聲,扭頭斜了一眼面目猙獰的她,“在你要解決我之前,還是想想怎麼向主上解釋,你三番兩次的違抗他的命令,欲將這姑娘除之而後快吧?”她在宮中所做的那些勾當,主上尚不知情,然她與她朝夕相處,哪能不知她那段時間不在宮裏去幹了些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菱月聞言,眸子閃了閃。
“哼,你該知道我在說什麼。”蘭梅將珠簾掀起,屋外的亮光投射進來,暖洋洋的照耀在床榻上,透出一絲淡淡的柔光,煞是好看迷人。
“你!”菱月氣紅了臉,然卻是拿她沒半點法子。
“我要為小姐擦身,你要留下來觀看嗎?”蘭梅將早已備好的溫水倒進臉盤處,又將錦帕放置水中,完全浸透后,方拿起來擰了個八九分干。
“我…我可沒那嗜好。”菱月結結巴巴的將話說完,轉了身便屋外走去。
來日方長,反正只要那丫頭還在在宮裏,她便要想辦法將她送回去,哼,就讓這蘭梅嘚瑟兩天,倒時有的她好受的。她唇瓣揚了揚,漂亮的丹鳳眼揚起一抹陰冷,小臉上泛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蘭梅聽了,不過淺笑一聲,低着頭忙活自個兒的去。
菱月見狀,鼻子冷哼一聲,轉了身往屋外渡去。
“將這個快馬加鞭給送到將軍府去。”書房書桌上,帶着青獠牙鐵制面具的男子坐在書案旁,將一封封號的信箋遞給一旁佇立的黑衣男子,眸子閃過若因若離的譏笑。
“屬下遵命!”男子單膝跪地,接過信,恭敬的退了下去。
將軍府
“莫公子,莫公子。”惜園居一所偏遠的院子裏,院外七零八落的載着幾根竹樹,一名男子坐在石桌上,面前鋪着文房四寶,以及一張已畫出輪廓的小臉,他薄唇緊抿,眉宇時而輕佻,時而微蹙,本一副安靜而祥和的畫面,卻被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打斷。
只見男子微不可見的緊了緊眉,畫畫的白玉筆一頓,白玉筆上的墨跡‘滴答’一聲滴在那畫出雛形的白宣紙上,睨着那一副驟然已經被毀了的畫作,他本就清冷的俊容越發冷了些。
抬起清冷的眸子,莫雨看向跑的氣喘吁吁的侍衛,眸子閃了閃,“何事這般驚慌?”絕塵入宮前,已說過府中事物暫由他來打理,雖不知何故,但終是沒有拒絕應了下來。
然這一應下來可不得了,光晌午這一會兒,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已有無數的人借故有事,需要他來解決,不是什麼雞飛了狗跳了,便是不舒服了需要診治,如今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們,這才閑下來一會兒,便又有人來。
“回莫公子,方才有人快馬加鞭送來一封信箋,說是指名交到絕公子手中。”侍衛單膝跪地,恭敬的回道。這府里的幾位公子,雖說是以小姐的夫子自居,可老爺走時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得罪他們,故此,府中的下人們對待幾位公子倒是畢恭畢敬的很。
“給絕塵的信箋?”莫雨擱下筆,斜倪了他一眼。
“是。”侍衛應了是,雙手呈遞上信箋。
莫雨看了他一眼,默默接過他伸直手上的信箋,“來人可又說些什麼?”
“他說,此信箋極其重要,是有關於小姐的,請務必要交到絕公子手中。”侍衛埋頭想了想,將那人說的話,一字不落的盡數說給莫雨聽。
“嗯,我知道,你下去吧!”莫雨手中緊握着信箋,攤開左右看了看,沒什麼特別處,不過是一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信箋,他緊蹙着眉宇,這絕塵暫時不在府里,可這信箋又關乎到小姐,他到底是看還是不看?
正當他拿着那信箋猶豫不決時,雪落塵懷抱着,用錦布包裹着嚴嚴實實的琴,款步而來,走至石桌前,將琴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自個兒也跟着坐了下來。
只見他抬手將錦布慢慢扯出來,露出光澤鮮亮的琴,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撩撥了一下,眼角掃到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俊容依舊泛着冷意,“怎麼了?”
“有人派人快馬加鞭送給絕塵的信箋。”莫雨幽幽回神,抬手將信箋遞於他。
“你再派人快馬加鞭給送到宮裏去不就可以了?”雪落塵只是淡淡睨了一眼信箋,並沒有要接的意思,轉了眸,又自顧看向手中的琴,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撩撥起來,霎時傳來極清脆的音響。
“來人說這信箋關乎於小姐。”他維持着呈遞信箋的姿勢不變,如若只是給絕塵的,他自然不會有所猶豫,可這確實關乎小姐的,他不得不多留個心。
雪落塵聞言,眉宇也是緊了緊,突然一聲‘錚’的聲響傳來,雪落塵的手指被彈得一抽,他煞是一驚,急忙縮回了手,傻愣愣的盯着那斷了一條的琴弦,半晌沒回過神來。
“呵,你如此激動,莫不是當真動了心?”莫雨唇瓣扯了抹笑,難得挪揄着他。他喜靜,他不喜吵鬧,所以入府這幾月以來,他們兩個沉默寡言的人,倒是關係處的極好,時不時的便會處在一塊兒,一個彈琴一個畫畫。
“你就知拿我尋樂子。”雪落塵伸手接過他的信箋,抬眸白了他一眼。
“兩位公子,這是絕塵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信。”雪落塵還未扯開,又是一聲高昂的音響起,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皆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莫雨伸手接過,三兩下扯開,大略看了一眼,眉頭霎時打了個結,他抬眸看向雪落塵手中的那封信箋,語氣徒然之間變得嚴肅起來,“雪,你打開你那個。”
“發生什麼事了?”雪落塵心中一跳,眉宇竟是比莫雨蹙的更加緊,“是不是小姐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