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醒來
“你先打開,我再與你說。”莫雨平日十分冷清的俊容此時竟越發的冷了幾分,視線直直看向雪落塵手中的信箋,心中不好的預感一波一波的與心間蕩漾暈開,手指漸漸握緊。
雪落塵緊蹙着眉宇,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緊握的信,終是一低頭,三兩下扯了手中的信箋,霎時一方帕掉落,兩人視線一同追上錦帕,莫雨抬手接過,一縷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心中微微一顫,這香…
他抬眸,與雪落塵看過來的視線對上,雪落塵看了一眼他手中有幾分眼熟的錦帕,隨着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他斜挑的眉宇蹙的也是更緊,低眸看向手中的信箋。
信箋的字很簡陋,不過區區幾筆,卻讓他驟然變了臉色。
只見信箋中寫道:
素問將軍有女,對其寵愛有加,無奈此女慵懶成性,堪有不學無術之憂,故此,將軍特用【幻雨神功】誘得眾位顯赫公子蒞臨將軍府,為其女授學教導。
如今,魔宮面臨危險,特需借【幻雨神功】一用,若想小姐平安無恙,明日午時,攜帶【幻雨神功】,情斷崖一見。
魔宮宮主殤伊留。
雪落塵看完,俊容變了幾變,將信箋遞給莫雨,一把坐了下來,端起茶杯,默默抿了口茶,他神情木訥,像是一時沒緩過來。
“信中說了什麼?”莫雨倪了他一眼,接過信,大略一看,霎時俊容也是一變,“魔宮?那個兇狠手辣的魔宮?”
“只怕是了,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敢自稱魔宮宮主?”雪落塵手指緊扣住茶杯,抬眸看向他,心中的擔憂更甚,“魔宮的狠辣,眾所皆知,現在怎麼辦?”
傳聞魔宮素來都是兇狠手辣,對於該殺的人毫不留情,但他所殺之人不是些貪官污吏,便是一些為虎作倀的富甲之家,不管如何說,也算是為民除害。所以,雖說他們手段令人畏懼,可在民間卻落得了個好名,百姓對之敬愛程度絲毫不亞於畏懼程度。
“魔宮雖說狠辣,可卻也是個極守信用的門派,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如何,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而且,據我所知,這個宮主為人倒是極其正直,想來也不會對她做些什麼。”莫雨眉宇淡然,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清。
“你親自跑一趟皇宮,將此事說給絕塵,宮中最近戒備深嚴,發生的事情又多,怕是如果命人送進去信箋,不太靠譜。”莫雨將兩份信各自裝好,遞給雪落塵,“我在府中問問管家,看能不能聯繫到將軍他們。”
“好。”雪落塵起身接過信箋,面色凝重,轉了身便要走。
莫雨及時出聲道:“等等。”
“怎麼?”他微微頓足,斜睨着他。
“不急,你晚上去就可。”如此光大化日之下進宮,難免不讓有心之人起疑,到時只怕又是一樁麻煩之事。
他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那我先回去了。”說罷,竟是不再猶豫的步了出去。
莫雨頓了頓,低眸看向桌上孤零零放着的琴,眸子變了變,他來時用錦布將其琴裹得極其嚴實,彈奏時也是分外的細心對待,這時竟是連琴弦斷了也顧不上搭理,甚至還忘了將琴拿走,可見他的憂心之深。他抬眸看向雪落塵離去的背影,到了嗓子眼的聲音終是隱了下去。
“小姐醒了?”晦暗的房間,淡淡的燭光搖曳着,屋中蘭梅的聲音響起。
葉鈴惜睜了睜惺忪的眸子,腦子昏昏沉沉的厲害,她視線幽幽轉了一圈,入眼的是檀木構造的床榻,視線下移,一張貌美泛着冷意的女子撞入眼帘,她大大的烏瞳氤氳着朦朧,仿似是還沒清醒。
“小姐睡了這麼久,昨個夜裏又有些發燒,這會兒怕是還沒緩過來,蘭梅熬了小米粥,小姐先將它喝了,這才有力氣。”她邊說邊將彎腰將葉鈴惜慢慢扶起坐起來,又拉過一張軟被靠在她的身後,一張蓋住她的身子。
待做好這些,她方端起擱置在茶几上的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吹了吹,感覺不那麼燙了,這才遞至她的唇邊,她以外她會拒絕,或者是問些什麼,然她微微啟口,將那粥盡數給喝了,如此一來二去,直至一碗小米粥見了底,她仍是不曾開口問一句。
蘭梅將錦帕拿來,準備給她擦唇瓣殘留的粥漬,但她抬手,自個兒給自個兒擦了擦,蘭梅眸中閃過一抹讚賞,突然有些明了,為何這麼多貌美女子,主上卻獨獨對這長相不過稱得上清秀的女子這般上心。
過了半晌,喝了粥的葉鈴惜感覺力氣慢慢回籠,眸子也逐漸變得清明,她抬眸看向那忙綠的倩影,“蘭梅是吧,請問這是哪兒?”她本來在床上睡的好好的,突然一抹身影自窗戶躍進來,她當時便已驚醒,然還等不及她反擊,這男子已傾身上前點住了她的穴道,令她全身動彈不得。
“你是誰?”她睜着警惕的眸子直直盯着面前矇著面紗的偉岸身子。
只見他犀利的眸子淡淡倪了她一眼,便掀了她的軟被,將她攔腰扛起,他的動作雖粗魯,可卻極其小心,整個過程中,沒有讓她感覺一絲的不舒適。
出了窗戶,冷風襲來,葉鈴惜身子一顫,剛準備叫人,便見他用身上的披風蓋住了她整個身子,霎時一股淡淡的的男性幽香撲來,她僵硬的身子一頓,這香味她似乎在哪兒聞過。也正是因為這莫名的熟悉,她竟該死的沒有喚人,由着他帶她來到這裏。
“小姐不記得了?”蘭梅放下手中的錦帕,抬眸斜了她一眼。
“我該記得什麼?”
“小姐昨個兒跟我家主上回來作客,小姐當真是半點不記得了?”蘭梅眸子閃過疑惑,擰着錦帕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葉鈴惜聞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主子這般告訴你的?”那該死的男人倒是會給自己找理由,她明明是被他綁架而來,何時變得她與他來這做客了?
“主子是這麼說的。”蘭梅聽聞她喚‘主子’眸子閃過一抹異樣,不動神色的也改了口。這姑娘她不知來歷,主上的身份又是萬不能被人知曉的,看來她需謹慎才是。
“哼,你家主子在哪兒?我要見他。”葉鈴惜鼻子冷哼一聲,越發不喜那男子了。
“主上昨個兒夜裏照顧小姐一夜,這會兒去歇息去了。”蘭梅何嘗聽不出來她語氣里對自家主子的不滿,自然也就沒了方才的好語氣,扭了頭不再看她,自顧擰着錦帕。
“他…照顧我?”葉鈴惜抬手食指指向自己,大大的烏瞳里是一片不可置信。
蘭梅將錦帕擰乾,搭在盤架上,“主子昨夜徹夜不眠的照顧發高燒的小姐,小姐當真半點不記得?”
“我…”葉鈴惜嘴巴張了張,昨個夜裏迷迷糊糊醒來時,是感覺有一抹身影在面前晃動,偶爾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一聲聲傳進耳里,然她實在是暈眩的很,一晚上都處在暈暈乎乎的狀態中。
她不過晃神了一會兒,便見那蘭梅端着一盤水往屋外走去,葉鈴惜嬌容一急,“誒,你去哪兒?”
“蘭梅去倒水,小姐有事?”她扭頭看向她,一雙丹鳳眼泛着冷意,葉鈴惜憨憨一笑,擺了擺手,“沒事。”見那女子步了出去,這才小臉一跨,呼,這女子當真是冷得很。
好一會過去了,仍是不見那女子回來,葉鈴惜無聊的睜着一雙烏瞳左瞧右看,躺着久了,身子也難受的很,她掀了軟被,自床下走了下來,剛把腳伸進鞋子裏,突然身子一僵,抬手摸向膝蓋,又試着扭動了一些,絲毫不見疼痛傳來,她驀然又坐回床上,屈起腿,一把掀了褲腳,露出雪白的肌膚,只見膝蓋上面只剩下淡淡的淤青,赫然已經不見腫血。
“是不是一覺醒來,發覺膝蓋好了?”屋外一聲嬌滴滴的女聲傳來,葉鈴惜抬眸看去。
來人一襲紅色衣裙,頭頂朱釵,柳眉輕佻,朱唇紅滴欲血,葉鈴惜微蹙了蹙眉,而後又輕輕搖了搖頭,這女子長的倒是頗有姿色,奈何那妝容…她身子顫了顫,着實是那妝容不敢讓人恭維。
“你什麼意思?”菱月豎著柳眉,嬌容霎時鐵青,她為了這一刻見到她,刻意將自己從上到下打扮一番,就是為了在她的面前張揚自己的貌美,好讓她自行慚愧,然她又是蹙眉又是搖頭,瞬間氣的她面色極其扭曲。
葉鈴惜眼帘垂下,將褲腳放下來,“沒什麼意思啊,就是發覺你這番打扮極其的美。”
“你說的是真的?”菱月心中一喜,嬌容煞是變成一幅乖巧伶人的模樣。
“嗯!”葉鈴惜狠狠點了點頭,在她喜的眉梢上揚時,又道:“美的驚天地泣鬼神。”
“那當然,本姑娘天生麗質。”她揚了揚眉,越發的得意了。
葉鈴惜聞言,白眼一翻,這人是當真聽不懂,還是太過自戀?
昨天晚上斷了網,所以今天的現在才傳上來,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