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章 相見不想認

二百六十八章 相見不想認

紅岫和紅菱在洛陽不過停留了一天,便在第二天的早晨一早啟程前往京城了,而紅岫在中唐回來了,也被趙傾官有心的渲染之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而此時在京城一個貧民房內,一身粗布的蟄兒,正坐在有些破敗的桌子上,聽着斷劍殺神魂給他回報打聽來的消息,“皇上震怒,之前對皇子曾刺殺過的陸家,盧家,呂家已經紛紛被牽連了出來,不過皇上還沒有對這三家進行處置。”

魂自從那次在蟄兒的手上受了傷之後,又對蟄兒進行過幾次刺殺,不過最終因為蟄兒的三伏三放,讓魂選擇跟了蟄兒。他想要看看這小小的孩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而選擇跟在蟄兒身邊的,不僅有魂還有庚直以及蟄兒的半個師傅聖偷,魂成了蟄兒的隱衛,一直保護着蟄兒的安全。

而聖偷則成了幫蟄兒打聽消息的人,因為小偷雖然不是什麼正當的行當,但是它也是有一定的群體的。而在這一個群體中,必然有他們的老大,聖偷的本事就不用說了,他到了京城之後,便將京城的小偷全部收為了己用。

也因此對於京城的各種動向,蟄兒都能很快的掌握,元因為他,小偷們出沒的地方都是人多的地方,想酒樓、茶館還有青樓便是他們常去的地方,而這種地方也是消息最為流通的地方。

所以由小偷們得到的不同消息,都會回報到聖偷那裏,然後聖偷將認為有用的消息再傳給蟄兒。

蟄兒的手上有這樣的一股勢力,確實要比與丐幫聯繫,或者另建酒樓青樓要方便的多,因為想酒樓青樓這樣的地方,雖然客流量確實很大,可是卻也是固定了位置。而小偷卻是不一樣了,他們是無孔不入的,越是人多他們越是往裏扎,而往往人多的地方,也不僅僅是酒樓青樓,還有廟會以及賭坊等許多的地方。

至於庚直,他本來想要成為蟄兒的幕僚的,可是卻是被蟄兒放到了一個小縣去當縣丞。蟄兒並沒有解釋其中的緣由,只是讓他運用上他記在書中的那套措施。

雖有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縣丞會是蟄兒要保的最重要的一個人,而因為這個人被遠遠的派到了一個偏院的地方,讓所有的勢力都沒有注意到,可是當他們注意到的時候,庚直已經給蟄兒培養出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人才。

蟄兒聽到魂的話之後,便說道:“還不夠,只是將他們牽連出來還不行,要將這三家連根拔除才行,否則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總是在我面前來蹦躂,雖然欣賞跳樑小丑也不錯,可是看久了也就煩了。”

魂挑眉問道:“那皇子打算怎麼辦?”

蟄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們不是想要刺殺我嗎?那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將我在這兒的消息散發出去,我們只等着貴客上門就是了。”

蟄兒的話只是說了一半,但是魂依然明白了過來。現在皇上已經將這三家盯了起來,而這三家知道了皇子的下落之後,必定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的,而只要他們三家一動,一直盯着他們的皇上也必定會知道。

當初皇上沒有動手,或許是顧及這三家被連根拔除了之後,會對朝廷帶來一定的動蕩,可是若是讓皇上親眼看到,這三家不顧皇上的警告,仍然對皇子出手呢!

就算是用腦子想一想,皇上也必定不會在留着他們了。因為皇上的子嗣本來就少,蟄皇子雖然是皇上的義子,可是趙陳蘇三家已經傳出來了消息,蟄皇子是皇上與宮女所生的孩子,那麼也就是說蟄皇子其實是皇上的親生骨肉。

連皇上的親生骨肉都沒有顧及的臣子,難保說他們以後不敢謀朝篡位,而一旦與這種事情牽連在一起,就是再是皇上惜才,也會不惜一切的將他們斬草除根。

魂點了點頭,“屬下這就去辦。”魂正打算離開去通知聖偷將這個消息散發出去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靠近這個地方,於是他立刻警惕的站在了蟄兒的面前,這附近可是有不少他們自己的人,而能接近蟄皇子所在的這個地方,要麼是自己的人,要麼是武功極高的殺手。

蟄兒雖然趕不上魂的功夫高,但是對於魂的警戒,他還是能看得出來恐怕是有人來了,於是他也沒有說話,打算看看到底是誰有本事找到這個地方來。

那人走到大門前面,拉着鐵環扣了三扣,然後又咳了三聲。魂聽到這些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於是便去開門了,等來人進來不是聖偷又是誰。

聖偷看着坐在破敗的屋中,身上穿着粗布手中用粗茶碗喝着茶末子衝出來的茶,明明就是落泊的樣子,可是看蟄兒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前來遊玩一般,那份閑適的態度卻是一點也不稱這裏的一切。

聖偷挑了挑眉,對着蟄兒調侃的說道:“皇子還真是到了什麼地方都能從容淡定啊,不知道聽了為師帶來的消息,皇子還能不能這麼的淡定。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皇子要先聽哪一個?”

蟄兒嘴角慢慢地勾起,說道:“好消息。”對於聖偷一直以師傅自稱,蟄兒也沒有在意,畢竟要不是聖偷教給他的辨鐵之法,恐怕他早就死在魂的手中了。

聖偷毫不猶豫的說道:“皇子的姨母回來了,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看到蟄皇子嘴角的微笑真實了許多,聖偷便知道這對於皇子來說確實是好消息,不過看着皇子的微笑,聖偷小的更愉悅了,但是那笑怎麼看怎麼有些不懷好意。

“奧,原來姨母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我要趕快會宮中去了,否則就是讓姨母擔心了。”蟄兒嘴角含着微笑的說道。

聖偷聽蟄皇子說完之後,才好整以暇的說道:“這壞消息就是恐怕那皇宮您現在是回不去了。”聖偷就是想要看看這小人吃癟的樣子,不過他卻是失望了,蟄皇子還是靜靜地望着他,等着他將話說清楚。

這邊蟄兒在聽到聖偷帶來的壞消息陷入了沉默,而在路上趕路的紅岫和紅菱,還有半天的時間便能到京城了。

紅岫對着紅菱說道:“你是跟着我住進陳府,還是將你送回趙府。”

紅菱說道:“我跟姐姐去陳府吧,不是說明天便進宮嗎?我就在陳府借住一晚吧!”因為想要早早的弄到寒冰床,所以紅菱想要儘快的進宮。

紅岫知道紅菱着急,於是說道:“那好,今晚你就跟着我睡吧,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今晚咱們姐妹說個盡興。”自從在洛陽趙府之後,紅菱那一聲父親便是承認了她的身份,也因此兩人說話也就直白了。

馬車又走了半日,在黃昏的時候到了京城城門下,自然紅岫回來有人來接的,趙家陳家蘇家都來了人,紅岫對着趙家總管說道:“明天我要進宮,所以明天沒有時間去看大哥,你對大哥說我後天回去。”於是趙家的總管回去了。

蘇家的總管也聽到了紅岫的話,並沒有讓紅岫再重複一遍,卻是說道:“我家夫人急切的想要見到陳夫人,既然您明天要進宮,想來我家夫人是願意陪同夫人一起進宮的。”

紅岫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那明天在陳府一起進宮。”於是蘇家的總管也離開了。

紅岫帶着紅菱則回了陳府,雖然陳有卿現在還沒有回來,但是既然她這個媳婦回來了,便不可能直接住回娘家。到了陳府二門之後,沒想到大嫂蕭氏卻是在二門處等着她。

紅岫下了馬車也跟進的應了上去,對着蕭氏說道:“這大熱的天,大嫂怎麼在這裏等着我,倒是讓我過意不去。”

她和蕭氏之間總是感覺隔着什麼,不過這次看到蕭氏站在門口露出的微笑,並沒有敷衍的意思,看來蕭氏應該是對她沒有芥蒂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這芥蒂來自於什麼地方。

蕭氏看到紅岫,也是真心的迎接她,並且在幾年前紅岫離開的時候,她無意中聽到的紅岫和紅艷的對話,便知道自己的那點醜陋心思完全是多餘的,何況現在她也已經有了孩子,還有什麼看不開的了。

而這些年來,因為陳府沒有了公公這支頂樑柱,只有三弟陳有卿又去了中唐,家中只有有忠自己一個人支撐着,有忠的手段和威望始終是比不上三弟有卿的,也因此總有些以為陳府不行了的人想要對陳府的人欺上一欺。

在這種時候,為陳家撐腰的總是趙府和蘇府,從那時候起蕭氏才真正的明白,紅岫對於陳府有多麼的重要,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所以這些年來趙府和蘇府才會無條件的幫持着陳府,這全都是看在紅岫的面子上。

蕭氏上前拉着紅岫的手問道:“這些年在中唐,一定過的很辛苦吧,回來了就好了,回來就好。”有時候時間也是沖淡一切的方式,或不怎麼會有多年之後,一笑泯恩仇呢!

紅岫笑了笑,要說有多辛苦也不見得,不過是認真的做好陳有卿身後的人,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而在陳府的時候,這些是從來不用她操心的,因為上面有婆婆楚氏還有大嫂蕭氏,很多人情禮往上的事情,她們已經幫她做好了。

若是以前紅岫對兩人沒有感激,但是現在她卻是深深地體會了什麼是一家人的感覺,儘管以前蕭氏對她有淡淡的不喜,但是還是將外面的事情打理的很好,並沒有因為與她有矛盾便將該她做的人情禮往給弄得一團糟。

這也能看的出蕭氏出自大家的一面,永遠知道就算家裏鬧的再凶,也不能讓外人看出她們不團結,讓外人趁虛而入。

紅岫與蕭氏寒暄了幾句,紅岫將紅菱拉到蕭氏的面前,說道:“這位是陵紅姑娘,是我給蟄皇子準備的膳食掌管,明白我便將陵紅送進宮去。”

蕭氏聽到紅岫的話,心中好笑,原來是自己弄錯了。她剛剛就注意到站在紅岫身後的陵紅了,她還以為那時三弟的妾侍呢,沒想到原來是蟄皇子的膳食掌管啊!

蕭氏對着紅菱說道:“陵紅姑娘想來沒有進宮的衣服吧,看你與弟妹的身型相差不大,便讓繡房的人送一件給弟妹趕製的衣服如何?”

紅菱對着蕭氏福了福身,“多謝夫人的美意,陵紅便卻之不恭了。”

三人邊說話邊走,到了楚氏的院子之後,紅岫給楚氏磕了頭,幾年不見,倒是看着楚氏精神了不少,在陳御史去世之後,楚氏似乎一切也都看開了,因為放下了,所以身上的氣息變的柔和了許多。何況她最擔心的事情,也已經不用擔心了,如今大哥有了孩子,而她也有了兩個孩子,這便是對楚氏最大的安慰。

楚氏問了一些他們在中唐的情況,還有寶寶和姍姍的情況,便讓紅岫下去休息了。回到自己的院子,青橘和青杏已經出嫁了,是映月和映日迎接的她。

映日和映月看到紅岫,兩人都掉下了眼淚,恭恭敬敬給紅岫磕了頭之後,便問她這幾年過的可好。

紅岫看着已經成了大姑娘的映日和映月,嘴角也慢慢地勾了起來,“我和大人都很好,小姐們也很好,這次回來了便不走了,咱們有的是時間聊,不過現在你們可否給我準備一些熱水,我趕了幾年的路,身上可是風塵僕僕的。”

映日說道:“熱水早就準備好了,就是看着少奶奶奴婢便激動了,請少奶奶贖罪。”映日和映月都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可是她們的本份,怎麼一激動就拉着主子問東問西的。

紅岫回道:“無妨,這些年你們替我守着家,也算是辛苦了。吩咐下去,院子中的人個個有賞,大丫鬟五十兩,二等丫鬟三十兩,三等三十兩,下面的每人十兩。”

映日和映月現在是紅岫房中的大丫鬟,聽到主子這樣賞賜,卻是紛紛的搖了搖頭,“替主子看家這本來就是奴婢們的本份,當不得少奶奶這麼多的賞賜。”五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那是幾年的花銷啊,她們如何能得這麼多的賞賜啊!

紅岫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就當不得了,就憑你們的忠心便當得起,我也不是那窮人,這些錢財還不看在眼中,你們就不要推辭了,何況也不是單單賞給你們兩個的。”

見主子不容反駁的樣子,映日和映月對着紅岫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奴婢們待其他的丫環婆子謝過主子的賞賜了。”

紅岫由着映日和映月伺候着沐浴完,便對着兩人問道:“青橘和青杏嫁出去之後可過的幸福?”

映日和映月對視了一眼,由映日對着紅岫說道:“青橘姐姐嫁出去以後,也回來過,看着青橘姐姐的起色不錯,想來婚後應該是夫妻和美的。但是青杏雖然也回來過,不過卻是沒有了以前那股潑辣的性子,總感覺就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青橘嫁給了二鬍子,一個混混頭子,曾經那二鬍子也是真的看中了青橘,所以青橘嫁過去之後,二鬍子必定會真心待她的,畢竟想陳府這樣高門大戶出去的丫鬟,可是比小戶人家的小姐還要金貴的。

而因為二鬍子身份本來就不高,所以娶了青橘也算是高攀了。可是青杏的情況卻是不同的,她嫁給的是朝廷中的狀元,不管吳逡對她多麼的看重,她都會在與夫人交往中而低一頭。

貴族圈子中,從來都是這樣注重身份的,不是嫁了一個好丈夫就能高人一等的事。而青杏本來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對於官場上夫人們之間的應付也是一竅不通,所以像她那樣的人,也難怪不快樂。

紅岫想了想便說道:“既然我回來了,那兩個丫頭必定也是要回來看看的,到時候我再勸勸青杏吧!”

晚上的時候,紅岫帶着紅菱與陳有忠夫婦和婆婆楚氏一起起了一頓飯,而在飯桌上,紅岫也見到了陳有忠夫婦的孩子勁兒,四歲的勁兒與陳有忠倒是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看着一家人都盯着他,小傢伙似是也被看慣了,倒是一點也不怕生。

等吃完了飯,小傢伙才對着紅岫問道:“聽說你是我的嬸嬸?可是勁兒以前沒有見過你。”小傢伙歪着腦袋濕漉漉的眼睛看着紅岫,那樣子真的是能萌到一批人了。

紅岫心軟軟的說道:“嗯,我是你的嬸嬸,勁兒真是好可愛啊,來嬸嬸這裏,嬸嬸有好東西給你。”在她身邊的幾個孩子,可是沒有像勁兒這個樣子的,一個個都早熟的完全不像個孩子,讓紅岫就是想將他們當孩子對待,那幾個還不滿意呢!

勁兒乖巧的走到了紅岫的身邊,卻是引來了楚氏和蕭氏的笑罵,“你個小財迷,只要一說給你東西,就那副恨不得跟人家走的樣子。”雖然是責備的話,但是看得出來,兩人都是帶着寵溺的,就連坐在一遍的陳有忠臉色也柔和了下來。

紅岫知道晚上會見到這小侄兒,所以在中唐帶來了一些光武沒有的小玩意,就是給他準備的,吃飯之前已經讓丫鬟送到他院子去了,不過這小傢伙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

紅岫伸手將勁兒摟在了懷中,從丫鬟手中接過來了一對魚骨手環,紅岫輕柔的將它帶在了勁兒的手上,“這是用魚骨所制,在中唐有身份的小姐少爺都佩戴的,勁兒可喜歡?”

勁兒舉起小手腕看了看,每塊魚骨上面都雕刻成了動物的樣子,卻是十二生肖的樣子,小孩子又怎麼可能不喜歡,於是甜甜的對着紅岫說道:“謝謝嬸嬸,勁兒很喜歡,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另一對,勁兒要給小弟弟保存着,等小弟弟出來了,勁兒給他帶上。”

紅岫聽到勁兒軟嫩嫩的聲音,先是沒有明白過來,突然靈光一閃驚喜的看向蕭氏,卻見蕭氏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

紅岫對着蕭氏說道:“真是恭喜大嫂了,看來陳府又要添丁了。”說完又對着身後的丫鬟說道:“將我從中唐帶回來的百年靈芝還有極品紫燕窩拿到送到大嫂那裏去,算是弟妹給大嫂賀喜之意。”丫鬟領命而去。

而蕭氏聽到紅岫的話,卻是連忙擺手說道:“這可使不得,太貴重了,還是給母親留着吧,再說孕婦也不能吃那些大補的東西,給了我豈不是讓費了。”

紅岫卻是說道:“大嫂就不必推辭了,現在不能用,可是等孩子生下來,卻是正好用來補身子用啊,至於母親那裏,有卿給準備的東西可是比這個還要貴重十倍,您就不要推辭了。”

她和有卿從來就不是缺錢的人,光說雇傭者賺來的錢就一筆不小的數目,再有陳有卿手底下那不少的產業,若是紅岫是個財迷的話,那絕對能數銀票數到手軟。

蕭氏見紅岫執意要給,最後她還是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雖然在紅岫看來這些不知多少錢,可是對於蕭氏來說,她是掌家之人,陳府再有錢也不能讓費着去買這些一兩千金的補品啊!

勁兒窩在紅岫的懷中,還一臉期待的等着紅岫回答呢,可是看着嬸嬸只和母親說話,於是小嘴撅着喊道:“嬸嬸,你還有沒有這麼漂亮的手環了,要是沒有的話那我手上的就和弟弟一人一個吧!”雖然小傢伙這麼說,但是誰也能看得出他的不舍來。

紅岫擰了擰勁兒的小鼻子,“你這個小機靈鬼,嬸嬸這裏沒有了,不過等你弟弟出世之後,嬸嬸再給他更好的吧!”紅岫故意逗着勁兒說道。

這魚骨所制的手環,確實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剛剛紅岫說的有身份的小姐少爺所帶,這有身份卻是皇家的皇子公主才能佩戴的。而紅岫能有這個東西,完全是因為六妹的原因,所以每個孩子的手上才能佩戴一對兒。

紅岫只給勁兒帶來了這一對兒,卻是沒想到大嫂的肚子內還有一個,不過她可以去信,讓六妹在弄過來一對兒就是了。

勁兒還真的以為紅岫沒有了,還說要給弟弟更好的東西,小嘴撅的越來越大,對着紅岫商量的說道:“勁兒可以將手上的手環給弟弟一個,那弟弟的好東西也應該分給勁兒一半,嬸嬸就拿出來吧!”

勁兒那可愛的小樣子,卻是逗得眾人哈哈大笑,楚氏笑罵道:“果然是小財迷,弟弟還沒有出生的,就開始搶弟弟的東西了。”

紅岫聽到勁兒的話,卻是知道陳府雖然寵着勁兒,但是對於他的教育也沒有放下,並沒有長成霸道的性子,什麼東西都要霸佔着。可見這孩子雖然千盼萬盼才盼來,卻是沒有一味的縱寵。

紅岫對着勁兒微笑的說道:“勁兒想要的東西,已經送到勁兒的院子中去了,相信勁兒一定會喜歡的,不過晚上不要貪玩,要是讓嬸嬸知道勁兒貪玩不睡覺,那嬸嬸以後有了好東西就不想着勁兒了。”

紅岫帶來的東西,都是光武內沒有,中唐內小孩子們喜歡的東西,她就是怕勁兒晚上看到這些東西便晚睡了,所以才這樣說的。

勁兒一聽已經在他的院子裏了,眼睛瞬間亮晶晶的了,聽到嬸嬸後面的話,也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勁兒答應嬸嬸,絕對不會貪玩不睡覺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嬸嬸放心就是了。”

紅岫聽到勁兒的保證,於是放心了點了點頭,“嬸嬸最喜歡像勁兒這樣的乖孩子了。”紅岫伸手摸了摸勁兒小腦袋。

勁兒卻是從紅岫的懷中出來,對着眾人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說道:“祖母、父親、母親還有嬸嬸,勁兒現在就困了,想要回去洗洗睡覺。”小傢伙的小心思大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於是有哈哈的笑了。

楚氏看着自己挺愛的孫子,說道:“回去吧,要聽你嬸嬸的話,不然明天你嬸嬸帶來的好東西,可就要被祖母沒收了。”勁兒得了祖母的同意,被奶娘拉着離開了。

楚氏看着勁兒離開了,便對着紅岫說道:“你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明天又要進宮,還是現在就回去休息吧,反正以後也不走了,咱們有的是時間閑聊。”

紅岫也覺得有些累了,正打算順着婆婆的意思離開,可是卻聽到大哥陳有忠說道:“聽說弟妹明天要進宮,是為了給蟄皇子送膳食掌管,可是弟妹還不知道蟄皇子前些日子被刺殺失蹤了一些時日,今天才被找到帶回宮中。弟妹這樣帶着人進去,恐怕皇上不會允許陵紅姑娘呆在宮中。”

紅岫沒想到剛剛回來,聽到的就是這種消息,蟄兒被人刺殺這是她能想像得到的,卻是沒想到還失蹤過一段時日,而就在她到了京城的時候,又回了皇宮。

紅岫心中勾起了一抹微笑,對着陳有忠問道:“那到底是誰要刺殺蟄皇子?”

陳有忠回道:“是三家上不得檯面的世家,不過今天從宮中得到的消息,那三家的男眷已經被下了大獄,而女眷被官兵圍在了府中只許進不許出。”

紅岫聽完,心想果然是她想的那樣,這樣該是蟄兒的計策才對吧,要不怎麼乾的這麼巧,她來了京城他卻是回宮了,恐怕是怕她擔心才這樣的吧!紅岫說道:“既然蟄皇子回宮了,那正好我去宮中探望探望,我找的廚娘卻正好是最會做葯膳的。”

紅菱這些年照顧鳳兒,對於葯膳確實有很多的研究,在中唐大使府的時候,紅岫也嘗過紅菱的手藝,沒想到明明是葯膳,卻是被廚子做的美味的菜還要好吃,竟然一點藥味也吃不出來。

陳有忠知道這蟄皇子與弟妹的關係非凡,弟妹也沒有可能去害蟄皇子的,想來皇上也應該明白的,於是陳有忠也沒有多說,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可是陳有忠並不知道他知道的這些消息不過是表面的消息。

到了第二天,紅岫和紅菱剛剛準備好,外面映日便對她稟報到蘇夫人已經到了。

紅岫正打算帶着紅菱往外面走呢,卻是沒想到紅艷已經急急的走了過來,紅岫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紅艷,急忙的說道:“你慢些走,這是怎麼了,難道後面有老虎攆着你不成。”紅艷現在已經是六個月的身孕了。

被紅岫這麼一聲斥責,紅艷終於想起了自己是個孕婦了,於是才慢下速度來,不過還是聽到大姐說道:“你就在那乖乖的站着別動。”於是紅艷老老實實的站住了,等着大姐走過來。

等紅岫走進了,紅艷才說道:“這不是急着見姐姐嗎?要不是夫君攔着,昨天我就來找姐姐了,我有件事情要問姐姐。”紅艷正打算說的時候,卻是正好看到了紅菱的眼睛,於是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

紅岫看着紅艷的反應,便知道紅艷恐怕也覺得紅菱的眼睛熟悉了,可是紅菱的容貌可以偽裝,但是那清澈的眼睛卻是怎麼也偽裝不了的,這個時代也沒有美瞳這種技術。紅岫現在開始有些擔心了,要是紅菱見到皇上之後,皇上會不會一眼也認出來啊?

紅菱看着四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於是對着紅艷福了福身,“見過蘇夫人,小女子陵紅是趙夫人給蟄皇子找的膳食掌管。”說起來,幾個姐妹之中,也就是她身份最高了,要是她還活着的話,恐怕姐妹們都要對着她磕頭了。

可是她從來在乎的就不是這身份,否則她也不會離開皇宮了!

紅艷看着紅菱福身的動作,卻是喃喃的說道:“怎麼會有眼睛這麼像的人呢,除了容貌不像,就連氣質和動作都那麼的像,怎麼會呢?”

紅岫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要是看不出熟悉,那就不是姐妹了。而皇上與紅菱也朝夕相處了幾年,而皇上又是深愛着紅菱,不知道會不會一瞬間就將紅菱給拆穿了。

紅岫現在想想,感覺父親說她的決定魯莽了,看來一點都沒有錯,她恐怕是出了一個做壞的點子,這個點子很有可能將紅菱給搭進皇宮中去。

可是想到皇宮中獨自奮鬥的蟄兒,紅岫還是希望他能見一見自己的母親,畢竟紅菱這一次要是離開光武,恐怕再回來的時候就是鳳兒長大的時候了,那個時候還要等十年啊!

紅菱聽到四姐的話,心裏酸酸的,可是還是輕鬆的說道:“陵紅知道蘇夫人說的是像誰,不過您可是不要真的將人錯認了,畢竟那可是一國之母,絕不是陵紅這等小女子能比的。”

一國之母溫皇后,溫良賢淑,可是她卻是真的但不上這樣的稱讚的,因為她執意要離開的皇宮的時候,便放棄了那個最守規矩的自己,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紅菱了。

而也正是因為紅菱主動策劃了離宮,才讓所有的人都蒙在了古里,誰會想到最重規矩的人,一輩子只會為丈夫的命令惟命是從的人,會去做這樣破壞規矩的事情呢!

聽到紅菱這樣說,紅艷卻是看向了紅岫,想要從她那裏得到確切消息一般。紅岫對着紅艷說道:“很相似吧,我也覺得很相似,又因為她做得一手好葯膳,所以才打算將她給蟄皇子的。”

提到蟄皇子,紅艷便想起了她想要問的問題,可是看到眼前這個更像五妹的人,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了,蟄皇子的眼睛很像五妹,所以讓她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想要問問大姐蟄兒是不是紅菱的孩子。

可是她現在想來她這種問題還真的是多餘啊,明明當初孩子可是她送到中唐去的,也知道這孩子是一個宮女與皇上的孩子,怎麼就想到她會是紅菱的孩子呢!就算是紅菱的孩子,大姐又怎麼可能知道呢,只能去問父親了,孩子可是父親讓她送去中唐的。

想到死去的紅菱,紅艷便有些難受了起來,而她本來就是孕婦,這一難受便乾嘔了起來。看到她這個樣子,紅岫趕緊吩咐人將紅艷扶進了屋子中,可是紅艷在屋內緩過勁來之後,卻是流出了眼淚。

“對不起,大姐,您走的時候,我保證要照顧好紅菱的,可是我卻是沒有看好她,讓她就這麼沒了。”明明知道皇宮不是她能左右的地方,可是她還是自責不已。

紅岫聽到紅艷這樣說,輕輕的摟着她幫她順氣,這樣的事情誰又能想到呢,當初她同樣和紅艷這樣自責,甚至想着要是她沒有勸過過紅菱該有多好。還有若是她沒有去中唐,而是一直在光武的話,紅菱在出事的那半年裏,她一定能救出紅菱的。

看着旁邊站着一樣難受的紅菱,紅岫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紅菱的身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遠來天華的鳳兒還需要她。

紅岫拍着紅艷的後背說道:“不必自責,有些事情儘力了就好,我想紅菱也不會責怪你的。”當初孩子是被紅艷送到中唐的,她以為紅艷知道這件事情,借用煞閣的力量,卻是沒有在蘇府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倒是趙府的一個田莊上請過產婆,之後陳有卿又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她才知道全部的事情。

紅菱深吸一口氣,對着紅艷說道:“蘇夫人不必自責,你這樣情緒波動太大,可是對孩子不好的,我去給夫人做碗凝神靜氣的葯膳吧!”

紅菱說完之後便讓丫鬟將她帶進小廚房,她吩咐了丫鬟準備那些食材還有藥材,之後便慢慢地動起了手來。表面上看着她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紅菱的內心卻並不是那麼的平靜。

在沒有回光武的時候,在沒有見到姐妹們的時候,她不知道她給她們帶來了這麼多的傷痛。可是在見到她們之後,相見不想認,聽着她們口中訴說著的痛苦,讓她也一遍一遍的內心煎熬着。

可是她沒有辦法,哪怕她心中一遍一遍的自責,她也沒有辦法後悔她當初的決定,一切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自己的骨肉。哪怕那個孩子不健康,哪怕那個孩子可能隨時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她都願意體會那種做母親的感覺。

那一聲軟綿綿的母親,哪怕讓她用命去換也願意。只能說是紅菱對不起姐妹們了,若是有機會的話,紅菱一定會傾盡全力報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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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配鴛鴦之庶女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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