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我有特殊的無言技巧

100我有特殊的無言技巧

胡亥對扶蘇的心思不說一清二楚,也能明白七、八成,他知道扶蘇沒辦法喜歡上自己——對着自己一樣年紀幼小的孩童,扶蘇若是真有什麼心動的感覺,胡亥才覺得遇見了神經病。

他對扶蘇充滿了感情,但這並不代表着胡亥認為自己喜歡上扶蘇,扶蘇就應該溫柔以對,自己從來不是扶蘇的責任,甚至因為意外的身世曝光之後,自己根本就是扶蘇的拖累。

扶蘇本就沒有對自己好的必要,可他偏偏願意付出耐心和感情,就衝著這一份溫柔細緻,哪怕扶蘇日後真的愛上什麼人,胡亥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指責他的理由。

“怎麼一直看着我?你,害怕了?”扶蘇雙手撐在胡亥腋下,將他扶着站起身。

扶蘇反手握住扶蘇垂落的手掌,立即搖頭,他上揚着視線緊緊盯着扶蘇的眼睛,露出一個明快的笑容,語調愉快的說:“我覺得扶蘇這種意氣風發之中帶着點冷厲的神色,特別的英俊。”

就像是嫌棄自己說話不夠味道似的,胡亥用力點點頭,繼續道:“性感迷人,來,再讓我親一口!”

扶蘇掐了胡亥的臉蛋一把,眼中蕩漾開溫柔的笑容,手撐在地上慢慢起身,任由胡亥帶着點胡鬧的味道將嘴唇貼在自己臉頰上也沒反對。

胡亥自己反而紅了臉,不好意思的笑着離開扶蘇,對着那雙始終保持着溫存平靜的眸子,再激動他也辦法沒臉沒皮的堅持下去。

扶蘇霎時笑出聲,牽着胡亥的手掌登上馬車,低聲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打算扯着我一直親到天色昏暗呢。”

胡亥落座在扶蘇對面,從他手中接過瓜果,在嘴邊慢悠悠的啃着,聞言不客氣的回聲:“大哥若是不怕腰疼,我就親下去,反正我站着、你跪着,指不定誰更辛苦。”

胡亥話一出口,扶蘇便笑得挺不住聲,他眸光閃了閃,伸手摩挲着胡亥的臉頰,低聲誘哄着詢問:“誰教你這麼多事情的,我不知道的時候,你變了許多。”

胡亥對着扶蘇的笑臉,腦子都糊成一團,下意識的說:“書里有不少。”

扶蘇笑得越發溫存輕軟,帶着薄繭而顯得越發有力的指尖在他臉頰上輕輕遊動,他湊近胡亥,鼻尖在胡亥臉上一觸而過,將他扯到自己身邊,整個抱在懷中,發出淡淡的嘆息聲,語調縱容的說:“竟然有人敢背着父王給你看這些男歡女愛的東西。”

胡亥一仰頭,自豪的揭開自己老底:“我自己想看的!阿爹整天忙着處理國事,哪能知道我都看了什麼,只要我開口,鑫緹他們才不敢違背;教導我的博士官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胡亥說著笑了起來,挺起胸膛道:“阿爹覺得博士官只會開口空談,平時根本懶得在他們身上花時間,若非國內不好不設置這些位置顯得能夠容納人才,阿爹恨不得把沒用的人都趕走呢。”

扶蘇垂眸看着胡亥的頭頂,高高揚起劍眉,眼神終於露出猙獰的本意,可他說話的語調依舊溫存輕柔:“哦?這麼說教導過你的博士官們都知道你平日裏看什麼書?一個都沒試着上書給父王,讓他知道。你這壞孩子,知道我若在宮中,絕不准許你看這些污糟東西的。”

胡亥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心中道:可是整天學習也不符合人性啊,我身上是孩子,心理又不是真的孩子,十八禁才是人生真愛,打發時間的話,腦殘文、狗血劇什麼的最好了。

扶蘇捏一把胡亥肉嘟嘟的耳垂,忽然冷下臉,沉聲道:“日後若是再讓我發現你不務正業,你就不要想着屁股完好無損了!”

胡亥身體一僵,瞪大雙眼看着扶蘇,殷紅的嘴唇微張,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一直表現出的溫和表現是為了引導自己把全部想要探問的內容都說穿。

“這一次放過你,日後要記住。”扶蘇緊繃著臉,看不出絲毫妥協的味道,他逼視着胡海,堅持等待着他給出承諾。

胡亥咬着嘴唇,停頓許久才開口道:“大哥,你……你對我用美人計?”

扶蘇神色不變,耳朵卻有些發紅,他用力捏住胡亥的手臂,沉聲再次道:“如何?”

胡亥臉上忽然顯出笑意,這笑意逐漸決堤,演變成了壓抑不住的大笑,他乾脆趴在扶蘇懷中緊緊抓着他比自己大了許多的手掌,笑得渾身發抖動說:“我日後沒辦法繼續稱呼你‘大哥’了,你對着我使用美人計,哈哈哈!扶蘇、扶蘇、扶蘇、扶蘇……”

胡亥說笑着,總是過於圓潤的眼睛眯出溫存的線條,終於壓下笑意,認真的說:“扶蘇,知道你能在寵愛我之餘,慎重考慮我的傾慕之情,我,我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胡亥再一次抱緊扶蘇的手臂:“你等着我長大,我絕對不會變成讓你失望的人。”

“好了,別胡鬧了。”扶蘇輕輕摩挲着胡亥的脊背,嘴角的弧線縱容,語調卻十分不客氣的說,“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你在宮中胡作非為的事情,我就會當做毫不知情,就此輕輕放過——咸陽宮中伺候你的奴僕、教導你的博士官,此番回宮,我一定要跟他們好好清算這筆賬。”

胡亥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這天下是阿爹的,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所求也只是你的感情罷了。你既然肯認真對待我說出口的期盼,其他人對我來說又有什麼要緊的?他們根本不在我眼裏。”

若是一般人聽到胡亥這樣承諾,哪怕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多少也會有些感動,可扶蘇聞言卻皺緊了眉頭,只覺得心中憋悶。

他捏着胡亥的肩膀,讓胡亥對上自己充滿了憂慮的眼神:“哪怕我日後無法給出你想要的,你也會是大秦的公子,這個承諾不足以令你安心,認可自己家鄉就在大秦、在咸陽宮嗎?”

胡亥看着扶蘇鄭重的神色,即使他很清楚自己完全不認同扶蘇的說法,依舊點頭,順着扶蘇的希望承諾:“秦國本來就是我的故鄉。”

他很想說“吾心安處是吳鄉”這樣打動人心的話,可胡亥更清楚的是,若是自己不曾對扶蘇產生愛慕的情緒,那麼整個秦國也不過是他完成任務的工具罷了,這一切的意義、一切的根源都在於他眼前的男人,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從不曾改變,也不會更改。

胡亥自認為笑得毫無破綻,扶蘇的眉頭卻越州越緊。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無可奈何的說:“胡亥,我對你毫無辦法。明明還是個半大孩子,為何你偏偏如此倔強,不肯在秦國沾染些許好處。”

胡亥一愣,沒想到扶蘇再一次想岔了,可仔細琢磨一番,卻立刻明白過來扶蘇話中的意思——胡亥自認為不是秦國血脈,因此,不肯接受扶蘇的恩惠,享受秦國公子享受的榮華富貴,一旦無法與扶蘇結成親密關係,便要徹底離開。

(*/w\*)沒想到我在扶蘇公子心裏品德竟然如此高尚,讓我怎麼好意思開口說自己只是對這個時代沒有代入感呢?

胡亥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只好垂下頭遮掩自己的眼神,低聲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扶蘇握着胡亥的手掌,看着少年垂首閃躲的姿態,掌心漸漸用力,眼中露出顯出怒色,沉聲道:“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掩埋下你的身世,不是為了讓你日後浪跡天涯、窮困潦倒的!整個天下都會是大秦的,你除了留下,還有什麼地方能去!”

趙遷的人頭是東胡首領親自斬下派使者送到雁門關的,這與扶蘇最初的計劃不同,卻偏偏是在欒提頓見過胡亥第二次,對他展現出殺心之後,扶蘇又派人從中挑撥而造成的結果。

東胡首領的做法正如當初的欒提頓,希望能夠獲得軍力強橫的秦軍支持,放任草原胡人之間內鬥,而不要從中插手,換句話說,秦軍只要不倒向匈奴,已經等同於和東胡結成聯盟,這與扶蘇最初的設想全然不同,甚至接近與違背了他對關外的預想,可扶蘇偏偏做了。

只看這一件事情,便能夠讓人輕而易舉的從中分辨出扶蘇對欒提頓的心態從“驅逐”轉變成了“剿滅”,而其中的理由,除了欒提頓自身危害到了胡亥的存在,再也找不出其他。

扶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胡亥生活得更加自在,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這一點除了扶蘇之外,胡亥同樣心知肚明,正因為心中猶如明鏡一般,胡亥絕不會以此傷害扶蘇。

他看着扶蘇的眼睛,輕柔無比說:“扶蘇,秦有扶蘇,便有我。”

扶蘇與胡亥對視許久,無數次從他的眼神確定胡亥絕不會離去之後,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神色,略帶調侃的捏着胡亥的下巴,柔聲道:“年紀小小,情話卻說得動人心魄——看來對宮中這群奴婢懲罰輕了,他們是不會知道好歹的。”

可他卻莫名為了自己的說法有些不悅,心中道:若是胡亥長大了,只憑這眼神和承諾,多少女子拚死也願意遇見如此郎君吧?自己完全不解風情,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胡亥從小就動了心思,違背倫常也願意跟自己在一塊呢?

扶蘇正為了胡亥因何愛慕自己而困惑,身陷中年危機的嬴政高居咸陽宮之中,看着逐漸隱沒於地平線之中的夕陽,同樣對自己的生命感到困惑不已。

九州之內,只剩下一個不願意臣服的楚國苟延殘喘,以王翦的本領,將其剿滅不過是時間問題,可自己卻日漸衰老,眼看着似乎要沒有時間享受成為天下共主的榮耀了!

滑天下之大稽,他既然是不出世的英主,面對生老病死為何同樣如此無力?

現實絕不該如此,他一定能夠找到辦法,制止自己生命的流逝,讓時間停留在自己充滿了威武和氣魄的時候,盡情享受萬民朝拜的榮耀。

鑫緹跪在嬴政腳下,頭也不敢抬的柔聲說:“大王,奴婢在博士官中探詢了一番,喜歡方術的儒生並不在少數,不過自稱本領非凡的卻沒有幾人。不過……”

“有話快說。”嬴政不耐煩的催促一聲。

鑫緹立刻叩首,一五一十的說:“其中方士大多研究的是強身健體之術,奴婢見他們架着丹爐,什麼都往裏扔,覺得實在不牢靠,比江湖騙子也不差什麼了。”

嬴政臉上顯出怒色,可下一瞬卻又露出些許古怪的遲疑,大殿之中不由得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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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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