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計中計

李採薇拿着雪肌膏，到了東方夫人的秋蘭苑。想不到剛到門口，便看見丫鬟香雪扶着胡語嫣也過來了，丫鬟碧荷手裏端着燉好的燕窩，看來都明白東方夫人的秉性。東方夫人本姓霍氏，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勇敢有見識有野心，要不怎麼可能從汲夫人的一個丫鬟上升為堂堂正正的將軍府的夫人。東方正道獨攬朝中大權，他要風別人不敢給雨，即使將軍的奴僕出去，都要比別的府上的人家硬氣幾分，這等的尊貴！而那天敬茶早已觀察很清楚，東方夫人畢竟年過四十，色衰愛馳，不過仗着東方玄燁這個兒子，捍衛自己當家之位罷了。而站在旁邊的幾位姨娘，個個風姿綽約。看來胡語嫣也不是一個笨拙之人。

胡語嫣笑語嫣然，今天見到自己，居然沒有爭鋒相對，這倒是奇怪了。

不過這也逃不出李採薇的眼睛，走至胡語嫣的前面，福了一個身子，“姐姐。”

胡語嫣格外的熱情扶着她的手，“妹妹，昨晚忙着伺候少將軍，怎麼今天起得這麼早？”

“姐姐，聽翠屏說娘昨天不小心被滾燙的水燙了一下肌膚，今日特意過來給娘送點我自己研製的雪肌膏。”

“喲，是嗎？我倒是聽說娘沒有被燙傷，而是因為昨天婚禮上丟了面子，氣得腸胃不適。”

李採薇輕輕抿嘴一笑，“姐姐，我們早點過去吧。”

到秋蘭苑門口的時候，見翠屏正在院子裏的澆花，見兩位少夫人過來，趕忙福了身子，“少夫人，二夫人。”說著，翠屏皺了皺眉，“少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院子裏的牡丹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枯死了，夫人正傷心着。”

李採薇仔細看了一眼枯死的牡丹花，抿嘴笑道。

進了秋蘭苑見東方夫人正靠在靠枕頭閉目養神，旁邊鎏金的獸嘴裏徐徐地噴着淡淡的熏香。知道兩位新媳婦過來了，緩緩地睜開眼睛，“張媽，趕緊搬兩張凳子來。芍藥，你去沏今年老爺得來了毛尖，記得要有今年冬天藏好的雪水。”

胡語嫣對着香雪使眼色，將燕窩端在手心裏，“娘，聽說您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我特意熬了燕窩給你送來，娘你嘗嘗看。”

霍氏對着胡語嫣招了招手，“難為你了，過來娘這裏坐。”

胡語嫣笑語嫣然地坐在霍氏旁邊，“娘，您嘗嘗看。”

霍氏眼眸掃過站在不遠處的李採薇，“你又給我送來了什麼？”

想不到霍氏故意放出消息，那煙雨看到是誰被燙傷？李採薇微微低着頭，淡淡升起一抹笑，“娘，我給你送來了雪肌膏，是我專門替您研製的，能起到美容養顏抗衰老的功效。”

霍氏眼睛一亮，“聽着不錯，拿過來試試？”

芍藥將雪肌膏拿過去，霍氏接過看了看，突然聽見嘭的一下，整盒雪肌膏被扔在地上。

“好大膽子，居然敢諷刺我老，張媽，把她拖出去掌嘴！”霍氏怒道。

這個霍氏還真是不好對付，自己的雪肌膏，除了去除疤痕還可以美容養顏抗皺。可想不到霍氏故意刁難自己，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慕容煙雨忙跪下，“夫人，還請不要責怪二少夫人，念及不太懂規矩，還請夫人寬宏大量，原諒二少夫人這一次。”

“你是什麼人？竟敢在夫人面前放肆！”芍藥狠狠地給了慕容煙雨一巴掌。

李採薇跪下，“娘，煙雨只是替我求情，何來放肆之說，還請不要責罰煙雨。若採薇衝撞了娘，還請娘責罰我。”

霍氏冷冷哼道，“一個鄉下賤婢靠着美貌居然魅惑皇上，進了將軍府，不要以為你是太皇太后的義女就敢在我面前放肆，火盆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既然嫁進了將軍府，那就是將軍府的人，就得遵守將軍府的規矩，不管是主子還是丫鬟，犯了錯就必須受到責罰！既然是丫鬟犯錯，你又疼惜丫鬟，芍藥，給我把二少夫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白芷給胡語嫣使了一個眼色，胡語嫣趕忙跪下，“娘，妹妹從小就生活在鄉下，對宅院裏很多規矩都不是很懂，，希望娘念及採薇剛進門，又是初犯，昨天火盆的事情我也只是受了點小傷，妹妹的雪肌膏效果確實不錯，娘，您就饒了採薇吧。”

“語嫣，你寬宏大量，可有人心狠手辣，娘要是不治，這府上上下幾百口人，犯了錯也寬恕，那不亂了規矩？”霍氏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採薇，這丫頭倒是伶牙利嘴。“芍藥，還不動手！”說著幾個媽子過來，將她按住。

霍青急匆匆地跟在少將軍後面，“爺，要不是碧荷過來報告，採薇主子怕是要挨板子了。”

東方玄燁大跨步，眼神凝重，到了秋蘭苑，見幾個媽子正押着採薇出來，過去給了幾個媽子一腳，趕忙將李採薇抱起來，“採薇，你怎麼樣了？”

李採薇緩緩抬起頭，忙推開他的手，“玄燁，我沒事。”

東方玄燁低頭一看，見她手上的皮破了一塊，立馬將她的手拉起來，衝到霍氏面前，“娘，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用刑，如果娘一定要這樣，我和採薇搬出去！”

聽得啪的一下，霍氏給了兒子一巴掌，“逆子！居然為了這個賤婦和娘這般說話，她到底給你灌了多少媚葯！”旁邊張媽勸道，“少將軍，夫人也是為你好。這府上的規矩一向嚴格，主子下人不管是誰，犯了法都一視同仁。”

東方玄燁強忍着，“娘，你要責罰採薇，我不反對，可採薇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你動怒，甚至用刑！”

胡語嫣小聲道：“少將軍，夫人是為昨天火盆的事情動怒，現在京城上下都在議論，丟了老爺面子，也丟了整個將軍府的面子。”

霍氏低着頭，小抿了口茶，“玄燁，自從你去了宛平城后，整個人就變了一個性子，當時我還不懂是為什麼，可今日才知道是為了她。這麼多年，娘是怎麼替你操心的，為了你受了多少冷眼和嘲諷，你太讓娘失望了。”

東方玄燁緊緊抓着李採薇的手，深深看了一眼李採薇，“昨日火盆之事既是採薇的錯，我願意替她受罰。”

霍氏冷冷掃了一眼李採薇，看來玄燁比自己想像中要更在乎這個女人！“玄燁，這后宅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府上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要是你替她受罰，以後府上的規矩誰還會遵守？”霍氏頓了一下，“既然你這麼替她求情，娘看在你面子上，就饒了她這一次，不過活罪難逃，正好我院子前的牡丹枯死了，我幾日幾夜都沒好好睡覺，聽說她是鄉下來的，對花花草草很懂，那就讓她幫我打理，直到牡丹全部活為止。”

胡語嫣忙提醒道：“少將軍，還不快謝娘。”這些牡丹枯死的原因是因為土壤的問題，牡丹屬北方植物，喜沙性土壤，沙性土壤透氣鬆軟，可院子裏的土壤是酸性的，粘性大濕氣重，花枝枯黃，澆水越多，根部腐爛，這樣一來，牡丹花想活都難。

慕容煙雨在一旁幫忙，“採薇，該怎麼辦？”

“煙雨，你幫我去叫霍青過來，我想去挖一些好的泥土來。”

兩人忙活到了黃昏，挖了整整十簸箕沙土，將泥土全部更新后，又施了一點她特製的肥料。

回到採薇苑的時候，整個人精疲力盡。

慕容煙雨忙幫她換下滿是泥土的衣服，又打了一桶熱水。李採薇靠着浴桶，微微閉上眼睛，“煙雨，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今日夫人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你，少將軍分明去了軍營，怎麼突然趕回來了？”

“這是胡語嫣的詭計，她想奪得玄燁的歡心。而今日我故意帶着雪肌膏過去，是為了霍氏減輕對我的戒備，這招以退為進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只是想不到玄燁突然回來，日後霍氏肯定會視我為眼中釘，因為我搶了她最心愛的兒子。”

“採薇，今日看來，少將軍是真的很關心你在乎你。”

李採薇嘆了口氣，“煙雨，我對情情愛愛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聽得門外有敲門聲，李採薇將毛巾拿過來，“煙雨，先幫我把衣服都穿上吧，你去幫我熬碗養神湯來。”

東方玄燁走進房間，見她躺在床上，走過去，小聲道：“採薇，你覺得怎麼樣？”

李採薇強撐着起床，“玄燁，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看看的臉，都被曬得起皮了。”

李採薇摸了摸臉，“是不是很醜？”

“不醜，在我眼睛裏，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漂亮。”

李採薇揚起一抹笑，見煙雨端着養神湯進來，“你也在軍營累了一天，我給你熬了一碗養神湯，給你配置一些消除疲乏的中藥，你喝一點，就不那麼累了。”

東方玄燁將葯端過來，將一整碗葯全部喝下去，“我喝完了。”

“玄燁，天也晚了，你趕緊去休息吧。今日，你該去姐姐那。”

“你就這麼願意將我推到別的女人那裏去？”

“姐姐和我一起進門，若你這麼冷落她，娘又要責罰我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清楓苑去。”

胡語嫣嘟着嘴坐在胡姨娘的旁邊，“姨媽，我都這麼替李採薇那個賤人着想了，可少將軍還是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昨天晚上他又到那個小賤人那裏去了。”胡姨娘讓丫鬟秋桐拿了一個錦盒，“這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得忍堅持，少將軍的心既然不在你身上，那你就多去他去的地方，讓他經常看到你。”胡姨娘將錦盒打開，“少將軍還沒去你房裏一次吧？”

胡語嫣立馬害羞地低頭，“姨媽。”

“語嫣，這有什麼害羞的，你娘沒教你怎麼伺候男人？”

胡語嫣的臉羞得通紅，“姨媽，都是李採薇這個賤人！生得一張狐媚的臉，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從鄉下來的。”

胡姨娘眼眸動了動，將打開的盒子遞給胡語嫣，“這是上好的鹿筋，你燉了湯，裏面加入山參，熬兩個半小時，讓少將軍喝下去。”

胡語嫣立馬領會胡姨娘的意思，“姨媽，可，可少將軍都不來我房裏，他怎麼喝得到？”

“他不來，你就得想辦法。只要你懷上少將軍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嫡長子，你還怕少將軍的心不會在你這裏？到時候母憑子貴，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姨媽，可我真的想不到。”李採薇將葯全部拿好，慕容煙雨見窗外天色已暗，這個時候胡姨娘讓她過去，肯定沒有好事。“採薇，還是等少將軍回來了再過去，畢竟胡姨娘是胡語嫣的姨媽。”

李採薇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她也明白鬍姨娘讓自己過去，肯定不會對自己做什麼。“煙雨，你把藥箱收拾齊全了，別落下什麼。”

兩人到沉香苑的時候，屋內沒有霍氏房間的擺設奢華，可簡單幹凈，看得出來主人也是簡單內斂的人。而且胡姨娘有一兒一女，女兒東方雪瑤，兒子東方玄鳴，只可惜玄鳴是個痴傻。

秋桐見她們兩個到了，趕忙對着李採薇行了禮，“二少夫人好。”

胡姨娘穿着藕荷色纏枝的衣服，頭上的髮髻只插着一根如意簪，屋內沒有熏香，倒是有很多鮮花擺在玄窗上案几上，整個人房內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李採薇忙過去福了福身子，“給胡姨娘請安。”

“採薇來了，聽景軒常提起你，誇你是個賢惠能幹的人，今日一看，不僅生得落落大方，還是個聰慧的人。”

“胡姨娘，您過獎了。聽秋桐說你腦經常發暈，我帶了一些葯，順便幫你針灸一下，也許能幫你緩解。”

“可不是，也請過大夫來看，每次也抓了葯，可就是不見好轉。”

李採薇大概地幫她看了一下，這應該是就是現代的頭痛病。這種很複雜，可能是神經性頭疼，可能是血管方便的疾病，這裏沒有儀器檢測她的血壓，只能大概估摸着。

“我給你抓了幾服藥，另外我每日給你針灸一次，一個星期後還能不能好轉。”

李採薇將銀針按照步驟，扎在關鍵穴位上，一邊幫她薰艾。

胡姨娘微閉着眼睛，感覺到頭越來越輕，疼痛也減緩了許多，“採薇，還是你的法子有用，我這頭痛病啊好多了。”

“胡姨娘，若是覺得舒服，以後每日我都過來幫你針灸，只是娘那邊的牡丹還需要我照顧。”

“採薇，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你只管來便是。”

霍青跟在少將軍後面，今日少將軍的步伐顯得分外輕鬆，到採薇苑的時候，還略顯緊張，這可是二少夫人第一次這麼邀請少將軍。東方玄燁見屋內燈火通明，對着霍青揮手，“你回去吧，不用等我。”

推開門，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百合香飄來，屋內點着紅燭，燈光搖曳，見屋內沒其他人，可桌子上擺了一桌子好吃的。臉上不由得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見床上的人側躺着，想必是等自己很久了，想靠近，聽得床上的人淡淡道：“玄燁，你吃吧，我已經吃飽了。”

累了一天，胃口大增，果然是採薇的手藝，味道全合乎自己的胃口。

“採薇。”東方玄燁腳步有些眩暈，往床邊靠近。

胡語嫣紅着臉，只穿了肚兜緊張地拽住被子。

“採薇，可是你心甘情願，你真的願意？我只想看着你，便已心滿意足，其他的我沒有想法。”

“賤人，少將軍居然對她如此痴情！”

“採薇……”東方玄燁只覺得一股莫名之火往上冒，不受自己的控制，見床上的人，香肩玉露，可不知道為何內心不願意這麼冒失，採薇不可能會這麼快接受自己。

霍青站在門口，見煙雨姑娘和二少夫人匆匆趕回來，皺了皺眉，不明白，屋內的難道不是二少夫人？

李採薇推開房間門，那麼冷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霍青忙跟着進去，喊了句，“少將軍。”

東方玄燁遲疑，站在床邊，遲遲不敢動作，回頭，見是李採薇，“採薇？”

李採薇走到床前，將被子掀開，“姐姐要是這麼喜歡我的床，那這床就讓給你睡。”

胡語嫣心虛，捧着身子，“李採薇，你居然這麼羞辱我？我才是玄燁的妻子，你的房間？你以為你的房間我就不敢睡？我還告訴你了，我就睡這裏。”說著將被子狠狠地奪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穿的這麼少，對着外面吼道，“香雪，碧荷，死哪裏去了？還不快過來！”

碧荷和香雪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回到房間，發現李採薇居然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碧荷，還不快給我衣服！”

碧荷慌亂中將衣服給胡語嫣穿上。

胡語嫣咬着唇，狠狠道：“李採薇，你羞辱我，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千倍還給你。”

碧荷和香雪扶着胡語嫣回到她的青薔苑。

李採薇冷笑，見桌子上的飯菜，鹿筋，還有牛鞭！可真夠補的，也不怕死人！還點着催情的百合香。

“霍青，你去替少將軍拿兩件換洗衣服過來，煙雨，你去打盆水過來。”

李採薇扶着東方玄燁坐到床上，小聲道：“你覺得怎麼樣？”

東方玄燁按了按太陽穴，“有點難受，只是說不上來哪裏難受。”

“你坐着別動，我幫你按按。”這火她也不知道有什麼葯可以降下來，也沒聽說哪裏有葯可以將下來。只得先幫他降降溫，“你把衣服脫下來，涼快點會覺得舒服些。”

東方玄燁將外套脫下來，光着上半身，見她素手皓腕在眼前晃，只覺得火一股股地往上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採薇！”他的喉頭一吼，低低地發出聲音，一把將她的壓在身下，“採薇，我，我真的忍受不住，我，我想你。”

李採薇猛地推開他的身子，“你吃了不該吃的，何必找我來瀉火，你要是想，我叫霍青送你去青薔苑，這裏不留你。”

東方玄燁猛然清醒了許多，知道自己剛失態，拍了拍額頭，不該吃的？自己剛吃了很多鹿筋和牛鞭，以為是她特意做給自己的，可不想是胡語嫣。想到此，一股熱情瞬間被澆滅。拿着衣服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李採薇見他腳步有些虛浮，“你回去怎麼辦？我讓煙雨去打冷水了，你要是想在這裏休息，就在這裏休息，不過那張床我不會睡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不必了，我讓霍青立馬給你找床新被子過來。”

煙雨回來的時候，見只有李採薇一個人，“採薇，你何必這樣，都是遲早的事情，今日你也看到了，胡語嫣想着法子要懷上孩子，這男人的心不好琢磨，今日對你好他百般依着你，可哪天要是膩了倦了，什麼也做得出來。”

“我遲早會離開這裏，所以不想留下任何值得我依戀的東西，尤其是孩子，孩子若是出來，我終究還是會離開，我離開了，孩子怎麼辦？即使他出生了，也只是一個庶子，一樣也是抬不起頭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有這個念頭。”

“採薇，可畢竟你嫁給了少將軍，難不成你想一直這樣下去，時間久了，大家都看在眼裏，肯定會起疑心。”

“走一步看一步，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

“採薇，你還在念着九王爺？”端王府。

白芷小心替玉瑩小姐擦汗，“小姐，這些粗活我們來做就可以，你瞧瞧你的手，都起了好多水泡。”

丙玉瑩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白芷，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雖然累，可是能為王爺做點什麼，我心甘情願。”

旁邊的檀雲搖了搖頭，很不明白，“小姐，可你天天這麼辛苦，王爺卻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還是對你很冷淡。你為他受了那麼多委屈，可王爺怎麼不替你考慮考慮？”

“檀雲，白芷，你們兩個替我擦汗就好。”

檀雲心疼道：“以前在家，夫人連讓你沏茶都不願意，可現在呢，端茶倒水做飯洗衣服樣樣都干，小姐，這些衣服我來洗吧，你歇一會兒。”

玉瑩摸了摸額頭，覺得有些渴，“行，知道你們兩個心疼我，那我去休息會兒。不過你們要小心這些衣服，可別洗破了。”

“小姐，我該說你了，這衣服哪裏這麼容易洗破，除非我拿把剪刀洗，那還有可能。”

玉瑩用手指指了指檀雲的額頭，“就你嘴貧。”

擦乾手后，往書房走去。

見衛榮焦急地站在門口轉來轉去，玉瑩心下一沉，這些日來，他日日夜夜折磨自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終日都不出來，吃的東西送進去基本原封不動地送出來，日日以酒買醉，這樣下去，身體肯定要出問題。只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採薇怎麼就這麼狠心，雖然自己不情願，可看着他這麼痛苦，那麼寧願他那麼做。

“王爺怎麼樣了？”

衛榮皺着眉，“福晉，王爺已經在裏面呆了一個星期，在這樣下去，王爺肯定會出事的。”

玉瑩點了點頭，“衛榮，你開門，撞也要撞開。”

衛榮點頭。

進去的時候，玉瑩吩咐衛榮在門外等着。

門剛開，一股濃烈的酒味襲來，王爺是從來不喝酒的，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只會喝酒的人。

剛沒走幾步，聽見腳下梭梭作響，低頭，發現全是紙糰子。

彎腰，撿起糰子，打開，赫然畫著她的畫像。再撿一張，仍然是！一顰一笑，都是她的。

她慢慢地將所有的紙糰子全部撿起來，摺疊好，板板整整地放在書桌上，見他還在喝酒，走到他前面，將他的酒瓶截住，“王爺，你這副樣子若是讓採薇看到會怎麼樣？你這樣喝下去，傷了身體你讓我怎麼辦？你即使不替我考慮，也要替採薇考慮。”

皇甫澈微微睜着眼睛看着窗外已經凋謝的桃花，眼神瞬間暗淡，推開她的手，仰頭繼續灌酒。

丙玉瑩奪過酒瓶往地上狠狠一砸，王爺，你要是難過傷心，可以去找她！為什麼躲在這裏買醉！你這樣讓我看不起你！”

皇甫澈眸子無意識地掃過她，冷冷道：“你走吧。”

玉瑩忍着淚水，“王爺，你何必這麼作踐自己的身子。雖然她下嫁給少將軍，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問清楚？”

皇甫澈冷冷看着窗外，“已經回不去了。”

“我讓檀雲準備飯菜，你吃點，我已經讓人去請採薇過來，若你不想讓她擔心，還請王爺自重。”

玉瑩快速地走出門口，“衛榮，替王爺準備好洗澡水，幫他換身乾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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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稱呼上可能有點彆扭，大家看得懂就好，先將就着看，我再仔細琢磨一下怎麼叫好，你們也可以提意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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