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秋後處斬!
這夏翰昌驕傲那的確是有些資本的,只不過夏小錢也深深的佩服他,幾十萬兩的家財竟然在短短几年內敗的一乾二淨。
那麼大的家業,正常人就是想將它敗了,恐怕也得耗費不少時間吧?
夏小錢還真是沒想到,原來夏家曾經這個京城富商到是真有些底氣,只是夏翰昌年紀不大,想必是上一輩留下的產業。
“夏老爺原來是如此有錢,只不過,為什麼夏老爺現在身居蓮湖小鎮?難不成是銀錢花完了,沒辦法了?”夏小錢挑着眉,抬着調笑道。
夏翰昌心中一堵,想還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能甩了甩袖子,別著頭說道:“與你何干!你若再不滾出去,小心我讓人將你打出去,私入商會之中,若是送官,也少不了一頓板子!”
“夏老爺好大的口氣呀,元夫人是商會一員,參加商會理所應當,夏老爺卻有這麼大能耐,非要讓元夫人從這裏滾出去?這是什麼道理?我看吶,有些人不過是仗着曾經威風過那麼幾天,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幾斤幾兩重了!”楊掌柜嘲笑着說道。
“多謝楊掌柜仗義執言。”
夏小錢說完,竟是再也不看夏翰昌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夏翰昌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實在發不得!
剛剛替夏小錢那個賤人說話的竟然是縣城大名鼎鼎的楊掌柜,這楊掌柜是替他身後東家來參加商會的,雖然只是一個掌柜而已,但是代表的卻是整個客來居背後,再說他身後的東家,可不止只有客來居一個產業!
夏翰昌當場便懵了,腦中不停回憶起楊掌柜的話,元夫人?那就是夏小錢了!
夏小錢竟然是商會一員,怎麼可能!
而且那個賤丫頭竟然如此不分尊卑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顯然是不將他放在眼裏,這種忽視的態度,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她,是他看不起、厭惡的女兒!
“夏老爺怎的得罪了那位元夫人?”當即便有人過來問了一聲,又道:“聽聞這位元夫人心性還是不錯的,心靈手巧,點心做的一流,茶莊更是典雅有致,其他茶莊所不及,而且,你最近是不是沒有關注這縣城的動靜?如今最風行的可是這元夫人所做的松花蛋,與縣城九個最大的酒家都有合作,這松花蛋每個月就那麼一點,有些人花錢都買不到呢!”
夏翰昌一聽,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搖搖欲墜。
松花蛋,他到縣城的時候偶然聽人提起了一下,只以為是什麼小玩意兒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怎麼會知道是夏小錢的傑作!
夏翰昌震怒而又不甘,憑什麼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孽子能混的比他還好?
有客來居的楊掌柜和其他酒樓的照應,夏小錢這日子恐怕越來越紅火!
夏小錢今兒可不只是要氣氣這夏翰昌,畢竟他在這商會也好多年了,如今這副模樣還能堅持到現在,想必下了不少功夫,既然他如此在意,不如毀了才好。
商會的聚會與前世那些聚會可不一樣,只有幾杯清茶、幾塊點心,座位排的很整齊,商會的負責人做在首位,下面則是幾個長老,再往下才是隨意安排,但是一般還是有些能耐的靠前,能耐不足的,也不敢和別人搶,乖乖坐在後頭。
夏翰昌便是其中之一。
巧的是,夏小錢雖然是個新來的,位置卻竟然比夏翰昌還要往前一些,氣的夏翰昌更是幾度欲絕。
商會流程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將這半年鄖陽城的商業發展總結一番,比如說發生了一些商業吞併之類的,這商會負責人就會警告一下大家,要講仁義道德,吞併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可以使用陰謀手段,髒了鄖陽城的風氣。
直到最後,負責人才將這半年才入商會的幾個人提了一下,讓大家好好相處,認識一番。
夏小錢身為一個女子,而且極為年輕,早就惹來不少人的矚目,如今一提,更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夏翰昌本來還抱着一線希望,但是當那負責人提到元家產業的時候,他頭腦一昏,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夏老爺身子不濟,想必是已經年邁,聽聞他旗下的幾個產業也力不從心,而且我還聽說夏老爺有幾個莊子,最近有些天旱,夏老爺的莊子糧食產量不多,夏老爺一氣之下,竟然打死莊子裏三四條人命,而且莊子裏的人也要靠糧產度日,如今本就產量少,夏老爺幾乎將所有糧食都據為己用,根本不考慮莊子下的百姓,如今可是叫苦連天……那莊子被夏老爺派人把手,這些人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呢!”夏小錢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但是話里話外都帶着一絲氣憤,似乎有些嘲笑商會裏的人魚龍混雜一般。
夏小錢畢竟是剛來的,如今一來竟然她知道這麼骯髒的事兒,以後別人對他們商會怎麼想?
頓時,那負責人的臉色也拉了下來,冷聲說道:“夏翰昌如今雖然有四五個米糧店和幾個絲綢鋪,但是管理不善,根本沒有資格再入商會,從今天起就此除名吧!大家雖然在鄖陽城有一席之地,但是人命關天,還是莊子下的普通百姓!怎能輕易就奪了性命?若元夫人所說屬實,直接上報縣令,不過如今新縣令馬上就要上任,將事情說得委婉些,免得縣令以為我們商會有意找事。”
新縣令?夏小錢心中一驚,這麼說縣令不是古遠山了?
這南夏國的官制與前世古代有些不同。
比如鄖陽城,縣令統管瑣事,上頭還有各種分管各方的官職,不過以文為首則是太守,以武為首則是城主,官職名稱與前世古代雖然相似,但是管理的事情卻不同,城主平日不管縣城事物,但卻管軍務,一般城主都是世襲,還有封號,一般每個城的城主所養兵力不同,當然,為了皇帝的權利,還有專人監督,做城主的一般還有些把柄落在皇帝手裏,絕不會謀反。
再者,也不是所有的縣城都有城主一說的。
古遠山年紀輕輕便出任縣令,據她所知,他政績還算不錯,被革職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升遷了。
不過夏小錢也不想太多,最好這古遠山被調到其他地方,以他對古問兒寶貝的樣子,肯定要一起帶走的,那她可就省心了!
商會結束,有些喜有人憂,這商會的作用其實就是讓大家聚在一起一探虛實,琢磨自己下半年的日子怎麼過。
最悲哀的莫過於夏翰昌,當場暈倒,不僅是丟了人,而且一醒來,竟然還丟了進商會的資格,他不是傻子,打聽一下就知道是夏小錢搞的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險些一口氣憋在心裏沒了小命。
不過就算他僥倖躲過一關,接下來還要面臨商會的調查,如果他殺人是真,官府牽扯進來可就完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在商會那些人眼裏,有些人命自然是不值錢的,只要出些銀兩就夠了,夏翰昌自然也明白,第一時間讓人帶着一大筆銀子去了莊子,心疼的要命,卻別無他法。
話說夏翰昌一臉心灰意冷的回了蓮花鎮的夏府,一進門便看見沈佩趾高氣昂的指使下人做事。
頓時腦中閃現出無數畫面,從他娶了這麼女人開始。
從前是在京城,她穿金戴銀,替自己管理家事,偶爾還會替自己出謀獻策,他只道是她聰明賢惠。
後來到了鄖陽城,他們的家業豐厚,在鄖陽城的地位自然不同,她一臉高貴,面對前來探訪的商人,高傲使然,而後他生意在鄖陽城頻頻受阻,他只當是自己能力不足,沈佩又不曾怪他半分,更讓他覺得她越發賢良。
而如今,他虎落平陽,窩在這個小鎮子上,沈佩依舊捨不得她的榮華,每日精裝打扮,從來不肯與其他普通商婦聚會談心,偶爾還會在自己面前談起別人不是,給他帶來很大的影響……
如此一想,他竟是覺得這麼多年來,自己受阻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一個如此趾高氣昂的夫人,誰還想與他一道做生意?
“老爺,您回來啦?想必一定累了吧,妾身準備好了熱水,不如老爺先沐浴一番,以消疲憊。”
沈佩端莊大方,貴氣十足,款款步子向著他走來,從前倒覺得舒心長臉,如今一見,竟然覺得堵得慌。
見夏翰昌冷冷盯着她不吭聲,沈佩心裏抖了一下,又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可是在商會受委屈了?要我說,商會那些人都是些不長眼的東西,您何必與他們計較?等他日老爺您青山再起,全部將他們打壓了,免得看的心煩!”
夏翰昌冷冷的哼了一聲,“打壓?現在可是別人打壓我!一句話就將我從商會除名了,我這些年雖說差了些,可每年也按時的向商會交銀子,現在倒好,沒得到半分好處,還惹了一身騷!”
其實這銀子交的並不多,不過是維持商會的開銷,一年不過才要一百兩。
“除名了?”沈佩怔怔的呢喃了一聲,“這怎麼會?您不是和別人相處的挺好的么,他們沒為你說話?”
夏翰昌更覺得生氣,當時他暈了,哪裏曉得其他!
“沈佩,我問你一件事,你給我實話實說,若是敢隱瞞,我就休了你!”夏翰昌腦中突然想到兒子那張臉,如果這兒子是自己的,累死累活也值了,為了他,他就是拼了命也得和夏小錢比個高低,可若不是他的,那他這輩子為了什麼?
沈佩心裏“咯噔”一下,委屈的說道:“老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試問妾身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說休就休……”
夏翰昌根本聽不進去,只道:“望知究竟是不是我兒子!他身體裏流的到底是不是我的血!”
簡單的一句話,夏翰昌竟忍不住怒吼出來,周邊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聰明的連忙不着聲色離得遠遠的,免得受了牽連。
沈佩虛晃了兩下,“老爺……老爺是不信我?這些年我為家裏做的不夠嗎?望知他兩歲起就跟在你身邊,是不是你兒子你還不知道?”
若是以前,夏翰昌必然會一臉歉意相信沈佩,可是連番受了這麼多打擊之後,他這心裏,懷疑的種子早已長成了參天大樹,如今任憑沈佩怎麼說,都覺得她是在說謊!
夏翰昌深深看了沈佩兩眼,“我累了,明天一早讓望知到我房裏來,我有事兒找他。”
滴血認親!他必須要滴血認親!
漆黑的深夜,夏家一片安寧,夏翰昌睡得如同死豬一般,任憑沈佩在旁邊隨便翻動搜尋,竟沒有半分反應,沈佩緊張的喘着粗氣,將這些年攢下的珠寶首飾一一裝了起來,地契房契和銀票,更是一個沒有放過!
望着夏翰昌熟睡昏沉的臉,沈佩更是露出一股陰狠,“夏翰昌,是你逼我的,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沈佩搜羅完一切貴重的東西,這才轉向兒子的房間。
“娘,你究竟要做什麼?怎麼能這樣對爹!”夏望知一臉悲色,幼時的事情他早就記得不清楚,但卻知道所有人都說他是夏家的繼子,親生父親不是夏翰昌。當時爹對他很好,他一臉不解問了爹娘,他們才說他是親生的,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才要讓他充當繼子。
當時他不明白,既然是親生的,為什麼還要作假?
這件事讓他難過了很久,但後來一想,反正父親疼他,繼子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娘竟然背着父親要帶着他走?而且還捲走了兩大包裹的東西!看上去雖少,卻全都是夏家的珍貴之物!
“兒子,你聽我說,你爹他懷疑你了,估計明天早上要和你滴血驗親,咱們不能再呆下去了……”
“娘,您不是說我是爹的親兒子嗎?那滴血驗親怕什麼!”
沈佩一臉緊張,“你這傻兒子,當初我是騙你爹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對你這麼好?其實當初我嫁到喬家,喬家那廝的確是……不能人道的,我頭一回也是給了翰昌,只不過後來……哎,娘也不瞞着你,當初我是被公公佔了……後來我懷了孕,公公擔心事情敗露,便將我送到外頭養着,而後我找了機會投靠夏翰昌,當時喬家的男人已經死了,公公又怕惹禍上身,這才幫我圓了謊……”
夏望知一聽,腿腳發軟,不敢置信,這竟然是自己的娘親?
只因為丈夫不能人道,竟然就紅杏出牆!這也就罷了,後來還和自己公公勾搭在了一起!
那他算什麼?他一直認為的親生父親卻是繼父,而名義上的親爹其實卻是哥哥,該叫爺爺的人才是父親?
天吶!他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娘!
“兒子,畢竟喬家那死鬼已經去了,我早前打聽了,你親爹,也就是我公公、喬老爺也早就沒命了,家裏只有一個老夫人,當初喬老爺將你送走的時候,老夫人可是萬般不情願,現在只要你回去,喬家的產業,肯定會落在你手中,就那幾個倒插門的女婿,別想吞了你的家產!”沈佩苦口婆心的說道。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讓兒子知道這樣的真相,但是現在,夏翰昌已經起了懷疑的心思,他們只能去京城搏一搏!
夏望知暈乎乎的聽着自己娘親的話,眼裏絕望的淚水縱橫,“娘,你都說了,我名義上的父親死了,親生父親也死了,我回去做什麼?那老夫人是您的婆婆,我名義上的奶奶,你讓我怎麼對她?難不成你想讓我叫一聲嫡母,將人氣死嗎?!”
沈佩連連搖頭,那個老妖婆怎麼配做兒子的嫡母!
她的兒子,永遠都只有她一個母親!
“傻兒子,他們都死了不是更好?誰都不會懷疑你的身份,到時候你就規規矩矩的叫那老太太一聲奶奶便是,她鐵定會將你做乖孫子好好疼的!而且你這模樣和你名義上的父親或是親爹都像,她絕對不會有任何懷疑的……”
“不!我不走!我不要和你一起干這等荒唐的事兒!”夏望知大聲喊道。
沈佩連忙捂住他的嘴,“你小聲一點,莫要讓人聽了……我的兒子,你若是不走,就是將我和你往火坑裏推!夏翰昌如今已經瘋了,若是讓他知道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還不殺了你?難不成你要咱們倆死在蓮湖鎮嗎!再說了,喬家雖然不是名門望族,可比現在的夏家要好多了,到了京城,你有更好的環境讀書,還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你還能成為家產的繼承人,如何不行?”
夏望知一臉獃滯,這樣的話出自他的母親!
可是他卻只能任由母親擺佈,她說的沒錯,留在蓮湖鎮,只會等死,他寒窗十年,還沒有一朝高中,如今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按理說,喬家才是他的家,不管喬家哪個男人是他的親爹,他流的都是喬家的血,不是嗎?
懵懂之間,夏望知也不知是不是自願,便在沈佩的拉扯之下,偷偷出了夏府的後門,做着馬車揚長而去。
而第二天一早,被沈佩變賣成換成銀票的地契房契也悉數出現,夏翰昌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便被人從夏府扔了出去,劇痛之下才想到沈佩和兒子都不見了,頓時傻了眼!
這還不算,他搖搖晃搖在外頭逛了一天,結果發現他所有的產業都已經成了別人的東西!
原本他對下人和各個掌柜的就不算好,如今他一朝潦倒,那些掌柜各個白眼相向,甚至還告訴他,除了這些鋪子以外,他所有的莊子都被劃在了別人名下!
而這個人,竟然是夏小錢!
夏翰昌根本不相信夏小錢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間佔了他所有的財產,拖着飢餓的身軀,幾近於乞討,走了一天才爬到了夏小錢的茶樓門前……
夏小錢早就想到了夏翰昌會來,不過她也沒想到沈佩會做的這麼絕,一個銅子兒都沒給夏翰昌留下。
“咦?夏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就算是被商會除名了也不用混成這樣吧?”夏小錢讓人將夏翰昌拖到了不顯眼的地兒,一臉調笑的說道。
不過是幸災樂禍,怎能比當初夏翰昌害她性命要狠毒?
夏翰昌虛弱不已,身上穿的還是一身裏衣,早已骯髒不堪,路上難得求了兩個包子填了肚子,可還是餓的難受。
“夏小錢,我畢竟是你親爹,你這麼害我就不怕被別人戳脊梁骨嗎!?你太狠了,太狠了!”夏翰昌怒道。
夏小錢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俯視着夏翰昌,“我說過,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而且屢教不改!你說我狠,可說到狠,誰敵得過你?因你不喜,我這些年為你當牛做馬,連頓飽飯都不曾吃過吧?當初我日子好過了,你買兇截殺,更險些讓我命喪黃泉,不過畢竟是過去的事兒了,若是能償還我欠你的性命,我夏小錢認了,但是你一次兩次羞辱我,若非我強大到你憾動不了地步,早就不知又會被你害了多少次!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你,可真的是我嗎?我承認,讓你離開商會的是我,可是卻是因為你自己害了別人的性命,而且本就沒有能力再呆在商會!至於你的那些產業,那可是有人連夜為我送過來的!”
“誰……”夏翰昌瞳孔一縮,“你說的是……她?”
“你娶得好女人,為了榮華親手將你推入地獄,蓮湖鎮的夏府,她只要我五百兩,你的鋪子還有你的莊園,這所有加起來,最後只值五千兩!我是生意人,自然要做出最利於自己的決定,這有錯嗎?”夏小錢道。
原本只有契約根本是賣不了的,只不過沈佩是聰明人,連夏翰昌的私人印章都偷了出來,如今這些產業,名正言順,都是她夏小錢的。
價值萬兩不止的東西,最後竟然折了一多半,沈佩若不是急了,也不可能便宜她。
夏翰昌身子顫抖,震驚、絕望……
既然沈佩如此害他,那不用說他也知道了,夏望知,不!應該是叫喬望知了!
沈佩,真的太絕情了,竟然連一個落腳之地都不留給他,多年夫妻,原來他枕邊竟然睡着如此蛇蠍!
“小錢……我錯了,你救救我,我是你親爹呀……”夏翰昌畢竟是生意人,失去了妻子、兒子和產業,但是他還有一條命!
要救命,就只能求夏小錢,而且,他的產業在夏小錢手裏……
“嗤——”
夏小錢嘲諷一笑,萬千風華,幽冷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說不清的怨懟或是無情,“救你?夏翰昌,我沒有那麼寬容大度,即使你是我親爹又怎麼樣?我欠你的命,早已還了,那一紙斷絕書,你也已經簽字畫押,你和我還有什麼關係?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餓死街頭,我接手了你的莊園,今天一早就去打聽過了,你夏翰昌欺壓百姓,傷人性命,竟還妄圖收買人心,這些事情,我都拿了證據,如今不如跟着你一起全部送入官府,可好?”
官府?夏翰昌生生打了個寒顫!
殺人償命,他殺了四條性命呀!
雖說都是賤民,但是如今他一無所有,若是被抓,肯定是要被砍頭的!
“你這個瘋子,竟然親手送你爹去死!我!我跟你拼了!”
夏翰昌絕望之間,從地上掙脫了起來,伸手便向夏小錢抓了過去,夏小錢好歹年輕,比起他這個老弱病殘自然靈活了許多,何況蕭樂正一直不放心派人在旁邊守着,夏翰昌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傷到夏小錢半分!
“送你去死是為了已亡之魂!符合天理人道,就算是你我血脈相連又如何?哪怕沒有斷絕書,你毀我一世名譽,我依然會毫不猶豫!怪只怪,你夏翰昌為人歹毒,用錯了人、看錯了人,沈佩才是為你挖坑埋土的始作俑者,我夏小錢從始至終,從沒有對不起你半分,等你死後哪怕變成厲鬼,我也未必會怕你!”夏小錢厲聲喝道。
她相信,前身和她的想法必然一樣!
父親這個詞,向來不屬於她們,前世,今生,若是不做個了結,也許下輩子她還要受父親這個夢魘纏身,永遠脫離不得!
夏小錢說完,果斷轉身,心中一塊大石落下,整個人竟有種擺脫噩夢的輕鬆。
雖說她重生了一次,但是實際上前世所經歷的事從來就沒有忘記過,甚至時常在夢裏再次出現,而夏翰昌似乎就是引她如夢的兇手,每次見到他,都會聯想到前世的父親,而如今,隨着夏翰昌身敗名裂、不久將死,她這才覺得前世早已結束,今生這個父親也再也奈何不了她。
有夏小錢提供的證人和證據,夏翰昌送官之後才三天而已,案子便定了下來。
如今都過了仲秋,秋後處斬,不遠了。
夏小錢也算仁義,雖然夏翰昌曾對她謀財害命,但起碼她沒有買通獄卒讓他受罪,她說過,她夏小錢對付他只用陽謀,絕不會和他一樣骯髒!
夏翰昌下獄待刑,他的那些產業也全都落入夏小錢之手,只不過那些鋪子各個都是強弩之末,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夏小錢索性下令,鋪子暫時都關了起來,清點賬目,另外那些陳米和過了氣的絲綢,也通通聚集在一塊,以作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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