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禿驢,你就從了師太吧
周天利嘉數碼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兩個人要是不挨近一點,一個不留神身邊就換人了,所以說,為何留戀你的背影?只因在人群中沒看好你。
看了好幾款,我不懂行,物信學院的雖不比數計學院的,但好歹也是個理科生,對於數碼機械之類的怎麼著應該比我強吧。
陶沙果然沒讓我失望,不到半小時我們就開始談價錢了,那個小眼睛啤酒肚的老闆長得跟南瓜似的,硬是4500塊一分不肯讓。
“老闆,就不能再打個折嗎?你看,你這電腦沒有我喜歡的顏色,我買這個已經委屈了,4300怎麼樣?”我眨巴星星眼,企圖用我的個人魅力將他打敗,那老闆小眼睛裏閃着精光:“我們這是小門面,給你打折了我就虧很多了,你也得體諒我不是,你看,我附贈了鼠標,鼠標墊,防塵套,已經很虧了。”
看來我得重新估量自己的魅力值了。
我扯了扯嘴角:“老闆,不行我換家買了。”那老闆不為所動,陶沙看了看,淡淡開口:“你這電腦除了處理器和win8的系統,其他的跟別的電腦也一樣,對了,望夏,我剛才看到右手邊那家有一台就不錯,一樣的處理器和系統,還有附贈電腦保護外殼,保修期也更長,才賣4200,要不······”
“4300就4300,貼膜吧。”老闆咬碎銀牙一排排,我幾乎可以聽見他滴血的心聲:你們欺負我······
準備掏錢搭公車返校才發現,剛才喝飲料把零錢都花光了,面額最小的也是5塊,陶沙說:“反正兩個人也要花三塊錢,沒差的。”
“什麼沒差啊,”我正色,“你這種浪費行為是要受到道德譴責的,兩塊錢也是錢,別拿零錢不當鈔票。”
“難不成你要折回去找零?”陶沙睨着我,我看見天橋上有一個流浪歌手在彈結他,靈機一動:“你等着。”
我走到那個歌手跟前,裝作文青欣賞了一會。他的指法嫻熟,彈得是韓劇《浪漫滿屋》的主題曲,動聽浪漫,有那麼幾段時候,我竟然想起了言清讓向我走來的樣子。
裝逼完畢,我把5塊錢慢慢放進去,然後,再慢慢地從裏面拿出5塊零錢。
“喂,”那人停止了彈奏,抬頭看我。破洞牛仔,做舊的牛仔帽,領口微敞,說不出的頹廢性感。帽檐處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心跳快了一拍,這眼神,像極了獵豹盯着獵物。
“你幹什麼?”這聲音竟然是跟外貌完全不像的,有點稚嫩的聲音。這就好辦,我向來是欺軟怕硬的:“找零啊,能幹什麼,我剛才是放了錢的,5塊呢,吶,現在我只拿走三塊,我給錢了的,你別追過來啊!”
“啊”字還飄蕩在空氣中,我的人已經奔到了陶沙跟前。陶沙看着我手裏的三塊錢,問:“不是找零去了?”
我順了順氣:“無良奸商,我要找零,他非要我買東西。”
我走的時候,回頭看看了天橋,那個流浪歌手竟然倚在天橋欄杆邊,饒有興味地看着我,嚇得我不敢看。
果然這換了系統和處理器就是牛叉閃閃,不可直視,功能強大,完全不卡,做起視頻剪輯和字幕處理完全無壓力。不到兩天就把戲劇社的表演素材全部剪接處理好了,發給了會長做宣傳用,反響良好。
發給他視頻不到十分鐘,猥瑣會長就來消息了。
純潔的會長:小夏啊,這周三晚上受法學院學生會邀請,去表演《拿什麼虐死你,我的愛人》。
蹲街看大腿:這周三晚上我有安排了。
純潔的會長:你這導演兼編劇不在,我這可怎麼辦?/哭臉/哭臉/
蹲街看大腿:/汗臉/
純潔的會長:小夏,組織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能這樣。
純潔的會長:其實,法學院是給錢的。
蹲街看大腿:多少?
純潔的會長:果然,還是錢啊。
蹲街看大腿:廢話少說。
純潔的會長:1000,表演完了他們會做東請演員們吃一頓,你也知道,你那部劇在學校是引起轟動的,火的很,值這個價錢。
蹲街看大腿:好
純潔的會長:就知道小夏最好了。/親嘴/
我默默下了qq,周三晚上本來約好了林淼去吃大盤雞的,不想飛來橫禍。唉,東街的大盤雞我們倆可是肖想好久了,這沖了什麼時候才補的回來。
我撥通林淼的號碼,唉,要失信於人了,也只有把她再拽過來看話劇這一條出路了。
這三天就得凡心暫時入定,把《拿什麼來虐死你,我的愛人》好好溫習一遍,並且要吩咐綵排。戲劇社的孩子雖然不蠢,但是,都有點恃才傲物的意思,懶得很,打一鞭走一步。
周三四點開始,綵排,觀眾安排,座位安排,檢票,演出流程,燈光舞美,演員化妝,忙得不可開交。我特地給陶沙和林淼留了vip座位,雖然他們已經看了兩遍了,但是,我的戲不捧場,這種事情我可不允許。
到七點,一切準備就緒,燈光暗,話劇開始。
一切如我預期的那樣,觀眾掌聲不斷,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付出得到回報的感覺,沒有付出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
陶沙和林淼找到後台,林淼抱住了我,這軟乎乎的身子,我差點就沒把持住:“淼淼,你真是,溫香軟玉啊。”
“你個禽·獸。”陶沙鄙視,在我的專屬座位上坐了下去。我不理他,林淼笑了,秀氣的鵝蛋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如同春風拂面,給這悶熱的夏夜帶來陣陣生機:“望夏,下次能不能不來了,都看膩了。”
“不行!”我鬆開了她,原則不能丟,差點就被她色誘了,“你們倆要是不來看,就此友盡。”
“你別老拿友盡友盡威脅人,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友盡了。”陶沙這廝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林淼說:“就咱這革命姦情,怎麼會盡?”
“還是淼淼懂事,來,啵一個。”我說著就要湊上去,林淼嬌嗔一聲,往後躲,就撞上了人,回頭一看,竟然是言清讓。
林淼臉一紅,藏到我身後。還書當天歷歷在目,我兩眼一瞪,菊花一緊。
“我好像見過你。”言清讓皺起好看的眉毛,我的小心臟碎了,所以我長了張大眾臉是嗎?
“哦,對了,那天我拿錯了你的書。”他終於想起來,我呵呵笑了兩聲:“我記得你,言清讓。你來後台做什麼?”
“來找人。你呢?”
“我是這部戲的導演兼編劇。”我昂起腦袋,似乎一雪前恥,言清讓這時才有了臉色:“原來顧此跟我說的那個才女就是你啊,久仰。”
他這麼一說,我倒不好意思起來:“哪裏,虛名而已。對了,這個美女,林淼,這禽·獸,陶沙,我朋友。”
言清讓一一見過,那種有禮貌的樣子特別儒雅多情。林淼翻了翻手機,說:“我有事情,我先走了。”
陶沙也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我想了想,對他揮手說:“你先送林淼走吧,我還有事。”陶沙看了我一眼,眸光閃爍了一下,林淼忙說:“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說完,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晚上風大,小心閃了胸。”
這混蛋!
言清讓笑了笑:“你的朋友真有意思。”
誒唷喂,這笑臉,如半開菡萏,在夜色中妖嬈,眸光靈動,如緋色上的露珠,輕輕一晃就掉落凡塵,落在我心尖,師太我酥麻了。
“你既然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他說完我就喊住了他,他不明所以,我支吾了一會,說:“我就是有事情跟你說。”
他疑惑,我眼珠子轉了轉:“我就是想說,額,想說,你長得老帥了!”
他像是三觀受到了來自火星的我的某些震動,緩了一會兒,說:“謝謝。”
很尷尬,所以我決定跑路。
剛跑到門口,會長就揪住了我:“小夏,吃飯去了。”
我一拍腦門,這精蟲上腦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吃飯乃人生大事,頭可斷血可流,吃飯不能忘。
慶功宴定在李記飯莊二樓大包廂,兩桌,演員一桌,導演高層一桌,瞧這階級特色,真合我心。
法學院有學生會會長一個,宣傳部部長兩個和活動部部長兩個。一般吃喝應酬,我能應付,但是我就是覺得那個學生會會長,看我的眼神有點讓我?的慌。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秀挺的鼻樑,薄而紅潤的嘴唇,皮膚白皙乾淨,像個娃娃。但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透出的卻不是正太感,而是,獵,與被獵,危險得很,邪門得很,也,熟悉得很。
他丫的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好,我是法學院學生會會長,大二,我叫顧此。”
他就是言清讓要找的人,可是,熟悉不應該來自這裏,這沒溝的腦子啊,真是夠了。
“大二,那是學弟啊,”我母性爆發,把剛才的問題拋諸腦後,“我叫何望夏,幸會。”
“望夏學姐,”他玩味了一會,勾起好看的薄唇,我竟蕩漾了一秒鐘,暗罵一聲妖精。
“不知道在哪裏見過學姐,總覺得很熟悉。”
我幾乎眼淚汪汪:“我也是!”
“看來我跟學姐有緣,我敬學姐一杯。”
我本來就豪氣干天,這樣套近乎,我更是一陷而不可自拔,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勁頭上來,我就呵呵傻笑,腦袋不清醒了。
“學姐圓乎乎的,真可愛。”顧此紅着臉說,都說酒能麻痹人的審美,會讓人覺得他人比醉前跟好看,果然是真的,看他粉嫩的笑臉,我就怕自己控住不住獸慾,撲上去把他蹂·躪了。等我回味完視覺,聽覺才蘇醒,“圓乎乎”?我怒:“你敢罵我胖!”
顧此笑得不受控制,我抓起酒杯要喝,被他搶了去,我恨不得跟他掐起來:“顧此,你敢欺君犯上!”
一站起來,我就暈,然後就倒下來。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聽到耳邊有人說“幹嘛讓她喝那麼多”,像是陶沙,我怕他怪會長,就含糊說“是我要喝的,久逢知己千杯少,不要怪他,有什麼沖我來!同志們,不要管我,快走!”
然後聽到來人低低笑着,我靠進他懷裏,聞到那清冽的香皂香味,熟悉安心,然後,就不知道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