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想的轉變
盧子軒沉默着，高越說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仔細想想看，黑蛋前面好象確實在不停的給盧子軒提示，某些話語的細節上都能看得出來，並且黑蛋也在這些話里表示出過對盧子軒的懷疑。但是盧子軒現在卻依然像個傻子一樣，搞得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明白，而別人都被他玩弄於手掌中一樣。
“叔叔……”盧子軒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覺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沉重的挫敗感纏繞在他心頭。從自信滿滿一下跌落的真相的深淵，任誰都不好受。
“別太沮喪。”高越並不像盧子軒想得那樣繼續打擊他，“你現在還小，想東西不全面也是正常的。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叔叔也有過。而且你現在只跟黑蛋在一起三天而已，正式算起來不過只是兩天，要想補救還來得及。”
“嗯。”明白到高越的良苦用心，盧子軒越的感動，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我知道錯了……”
“你現在再想想看該怎麼面對你帶的那幾個人。”高越準備一次xìng將盧子軒的思維方式徹底的扭轉過來。
盧子軒想了想，也理不出個頭緒出來。以前在學校里他就不擅長這些東西。別說朋友了，就算是和同學的溝通都是少之又少的。與其說錯話惹得高越不高興，不如就直接向他請教自己該考慮的方面，以後在這方面有所加強的好。於是盧子軒較為光棍的直接向高越說道：“叔叔，這些我不知道。”
高越倒是被盧子軒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傻小子。現在那些人跟你有些離心你感覺出來了，可他們為什麼這樣你想過沒有？”
“是因為威壓不夠？”盧子軒仔細想了想，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這方面了。黑蛋以前也教過他這些東西，可他當時並沒有聽進去，覺得只要自己完成任務就萬事大吉了，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的任務是不是能夠完成，或者需要什麼樣的因素才能完成。
“傻小子，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高越淡淡的說道：“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於在社會上混的人里，很大的一部分都是能共苦而不能同甘的。”
“叔叔您講反了吧？”盧子軒聽得一楞，小心的問道：“您要是說能共苦不能同甘我倒挺相信的，可……”
“其實很多時候面對一起吃苦的情況，大家基本上是願意接受的。因為哥們義氣又或者怕面子上過不去，面對吃苦的情況基本上也都能忍下來。再加上人的正常思維，有人陪着吃苦，那就算再苦點也都無所謂的想法作怪，大部分人都是可以共苦的。”
盧子軒覺得大有道理，連忙又問道：“那為什麼不能同甘呢？”
“因為利益！”高越的聲音很冷，“老二也跟你說過，在社會上，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被簡化到最原始，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而當人們看到利益的時候又有誰是願意看到最大的那一份蛋糕被別人給拿去的呢？特別是你現在在他們心裏除了是橋樑根本也不具備其他任何意義的情況下，他們更是迫切的想取而代之了。”
高越的話像驚雷一般炸響在盧子軒的耳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盧子軒揣揣的問道：“叔叔你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在知道我跟黑蛋的關係情況下依然敢抱有取代我的心思么？”
“人都不傻，每個人都有腦子。區別就在於有人動得多，有人動得少。”高越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對他們的作用最多也就是把黑蛋介紹給他們認識了而已。如果說機會成熟了，或者他們認為機會成熟了，絕對會想方設法的取代你現在的地位，直接和黑蛋掛上鉤。現在之所以有所隱藏，無非是因為你透露給他們你和黑蛋的關係的緣故。一旦你和黑蛋的關係成為不了你最大的保障，又或者他們認為他們在黑蛋眼裏的利用價值大過於你在黑蛋眼裏的價值，那你的任務就可以宣告破滅了。”
“為什麼？”盧子軒對陳楚生可以破壞到自己的任務這點還是耿耿於懷。
“很簡單。”高越輕笑着說道：“如果說你在黑蛋或者紀鵬飛面前沒有任何可被利用的價值，那你認為憑什麼他們會重用你？憑什麼你能接觸到那個團伙的最上層呢？”
順着高越思路想的盧子軒此時已經一身冷汗了，他連忙向高越求救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還是那句話，只要將你現在的位置放端正就可以了。要讓他們覺得，甚至你內心自己就把自己當作一個想在社會上出頭的小傢伙那樣混社會就行了！”高越沉聲說道：“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同樣一個2o來歲的小傢伙放到你現在的位置，跟你有同樣的關係，這短短的三天內他可以做到多少事情，那你就去做。別忘記了，你最大的保障不是黑蛋，不是我，而是你不管在ZJ市裡興風作浪都沒有人去管你！！”
一直聽到這裏盧子軒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放任不理的一條關係才是這次任務完成的重中之重！那就是高越像扔垃圾一樣扔給他的電話號碼，ZJ市公安局局長，市政法委主任老夏的電話號碼。
“叔叔！我懂了！”盧子軒被高越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條路您可一定要幫我給鋪好了啊！我回頭就把這條路子告訴黑蛋去。”
“臭小子，還擔心起我這邊來。”高越的心情也彷彿轉變過來，語氣也不那麼硬了，“你的一切事情我基本上都已經跟老夏說過了。你就把他當我一樣煩都無所謂。他給我的保障是全力配合特管處的工作，不管你這裏生任何狀況只要找到他，他都會全力解決！”
“謝謝叔叔！”想到高越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照顧，再想想高越這一段時間裏為了自己的任務忙東忙西，盧子軒的眼淚差點就被感動出來，“叔叔您放心，我如果還不能把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那我就乾脆直接撞死在我老爹的墳前算了！”
“呵呵。”高越笑着說道：“話也別講得那麼重。就算這次任務有什麼不穩定的因素突然爆，產生了不可預知的影響，那不是還有下一次任務么？進了特管處你就別想安生過rì子。”講到這裏，高越話鋒一轉，“你跟小如怎麼說了現在？展到什麼地步了？”
“叔叔我還有事！”盧子軒最受不了的就是高越像個八婆一樣對這些事情特別感興趣，連忙說道：“我先掛了，一旦有什麼新的情況我會打電話給您的！”說完也不等高越答話，就把電話給掐了。
坐回車上細細的理了一遍思路，盧子軒講高越剛剛說的話給仔細沉澱了一遍。確實如高越所說，黑蛋在以前不只一次的點過自己。也許是他當時覺得自己不太適合在社會上混的緣故，黑蛋不只一次向自己提過不要太過接觸社會，又或者幫自己找個工作之類的話。後來在自己一再堅決的情況下，黑蛋才勉強同意了自己跟着他混的請求。那老二來ZJ的事情，那很有可能就是黑蛋自己對紀鵬飛說的了。黑蛋是什麼人？在監獄那麼複雜的環境裏生活了十幾年，放出來以後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成功和社會接軌，完全看不出一點落後的跡象，那黑蛋的頭腦怎樣也就可想而知了。很有可能就是黑蛋怕他自己感情用事，所以才主動要求老二來ZJ幫忙“看看”自己。以黑蛋那種xìng格這些事情不可能做不出來。雖然平時看上去黑蛋極要面子，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喜歡丟臉，可真正貼心的人在一起他從來不會管這些，光從盧子軒與他在一起時他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了。
想定這些以後盧子軒再次抹了抹頭上沁出的汗珠。“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以為很輕鬆就可以達到的目標居然在裏面隱藏了那麼深的玄機。”輕聲呢喃了兩句盧子軒用力甩了甩頭，“mLgBd！管那麼多幹什麼！老子現在就得按照叔叔所說的，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想在社會上出頭的小傢伙那樣就可以了！！我呸！！”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盧子軒彷彿想把以前的過錯全部吐出窗外一樣。
“娘西皮！”感覺到電話的震動，盧子軒接起來問道：“哪一頭啊？”
“軒哥。”這次倒沒有唐突，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陳楚生的聲音，“房子已經拿到了。每間65o一個月，押金是1ooo。一起4個空調，4台電視。然後……”
“你覺得合適就行了。”經過高越的一番教導，盧子軒的話語裏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番威嚴，“還有什麼事？”
陳楚生對盧子軒的轉變一時有點不太適應，楞了一下神才想起回答他，“沒有，就是牲口他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電話正忙，問我跟你在一起沒有。”
“我剛才有點事。”盧子軒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我到大市口了。一會就到他們拿，沒事我先掛了。”
“那軒哥你忙。”陳楚生也察覺到了盧子軒的轉變，很是乖巧的掛斷了電話。
仔細的想了想自己該做些什麼，盧子軒動汽車又想大西路上陳楚生先前租住的小屋駛去。一路上腦子裏都在徘徊着想一會見到方少雲他們該用怎樣一個態度，是冷還是熱？是親近還是威嚴？短短的五分鐘裏這兩個問題在他腦子裏已經來回了數十次。
“目前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陳楚生，對他們還是用一種懷柔的政策比較好。”雖然不太擅長這方面，可在孫任飛那的一年盧子軒也不是白待的。在門口按了按喇叭，盧子軒下車打開後備箱等着他們三人從房裏出來。
“英雄！”方少雲提着大包小包衝出門來，“你可算是來了，兄弟我等你等到花都謝了！”
盧子軒淡然一笑，“剛才路上有點小事，房子已經弄好了。牲口你狗rì的搬家呢？拎那麼多東西？”
“軒哥啊！”方少雲將包扔進後備箱裏就急沖沖的躥上車，“誰知道在我們面前租房的那些傢伙有沒有病？所以什麼東西都是得換的啊！我這叫有備無患！”
“就你那智商，備也備不出個什麼名堂。”周斌的行李倒是簡單的很，只有一個小包，他直接拎着坐上了車。“有什麼東西需要換的直接買就是了，還用得找像你那樣拿那麼多？”
“狗rì的你早不講！！”方少雲吼了起來，“害老子拿那麼多東西！我差點忘了我現在是小康階級了！”
“哈哈……”盧子軒等唐連海放好東西便直接開車奔向了桃花塢。
和陳楚生回合以後簡單的幫他們佈置了一下房間盧子軒便神秘的說了句“我還有點事。”就早早的離開了那間住處。出門前還關照他們自己不會住到這裏，看着他們四人一臉驚訝的樣子，盧子軒關上門后很是小得意了一回。
“雖然現在自己對他們還談不上用什麼手腕，至少像黑蛋說的那樣，作為一個老大保持點神秘感總是好的。”坐在車上想着這樣心思的盧子軒撥通了黑蛋的電話。
“黑哥，房子給他們找好了。”電話剛通，盧子軒也不準備什麼前戲，直接說道：“你現在忙不忙？不忙我找你有點事。”
“猴崽子。”黑蛋在電話那頭笑罵道：“我現在在國貿xxxx房間，你直接過來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什麼事要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