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憋十啊憋十!
黑蛋見老許帶了人上來便扔下盧子軒迎了上去。盧子軒不由得心中暗恨,黑蛋下面要說的是什麼雖然他不能確定,但是多少還是能猜到些的。就從他的這些話里也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不想繼續現在的路了,很有點要把一切託付給自己的意思,卻因為這些人的到來而硬生生的打斷,要想再次聽到他說這些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黑蛋的心思那自然是早一天被自己知道,早一天好的。無論從哪方面講,自己都能多幫他些。
懷着這樣的心思,盧子軒當然不可能很熱情的跟着黑蛋一起迎上去。只是冷着張臉站在黑蛋身後,經過黑蛋的介紹和他們一一點頭算作打招呼而已。不過這些人倒好象非常給黑蛋面子,一個勁的和盧子軒套近乎,又是什麼小老弟年輕有為,又是什麼黑蛋現在兵強馬壯……盧子軒聽他們反反覆復都是這些沒營養的話,心裏感覺有些煩躁,便和黑蛋打了個招呼,朝已經從桌子那離開去接人的老胡追了過去。
“怎麼了?不跟你家黑哥在一起,跑出來接人幹什麼?”等盧子軒追上老胡以後,老胡直接這樣一句問了出來。
盧子軒一邊走着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那些人胡總你也看得出來他們是因為黑哥的面子過來的吧?我在那裏算什麼呢?”
老胡笑了笑說道:“那些老闆都是真正手頭上有錢的,認識認識總是好的。”
盧子軒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該做什麼,我就會去做,不該做的事情我不會做。”說完便直接向前走去。老胡在他身後笑着搖了搖頭,也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
下了山跟老胡還有老許分工合作,將來的人一批一批帶上山以後,盧子軒便直接站在一旁打量起這幫賭鬼來。第一批來的人是黑蛋喊來的,一看便知道生活條件很是不錯。一般來說去武場裏賭錢的人,他們都會穿的比較隨意些,或者有的乾脆就拿出多年不穿的舊衣服來。因為武場的環境一般來說都比較惡劣,經常會弄得身上髒兮兮的。可黑蛋喊來的這批人卻不同,穿的都很是不錯,衣着光鮮以外鞋子穿得也都很好,完全不像是翻山越領躲到樹林子裏賭錢的樣子。
而老胡喊來的人則不同,相比之下看上去要落魄得多,一個個不是穿着舊衣服就是鞋子上滿是灰塵。不過也從一個側面反應老胡喊的這些人應該都是常年賭錢,經驗很足的人了。裏面男女老少都有,歲數最大的已經一頭白,滿臉褶子了,看上去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而歲數小的也就24、5歲的樣子。
“窯主,牌呢?”黑蛋見老胡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車已經全部進場了,便撥開人群站在桌子的東邊喊道:“沒牌讓我們怎麼打啊?”
盧子軒聽他這樣一說楞了一下,而一直跟他站的比較近的盧總這時向他使了個眼sè,向放着礦泉水的箱子斜了一眼。盧子軒這才想起人來的時候盧總正在看着桌上看着牌,顯然應該是他收了起來。
明白到黑蛋這樣做的目的,盧子軒從箱子裏將牌取了出來擠開眾人笑着對黑蛋說道:“黑哥,你是來撐窯的還是來炸窯的啊?牌跟骰子都在袋子裏,黑哥你檢查檢查。”這些話都是中午的時候和方少雲他們在一起學到的,要不然盧子軒是決計想不出這樣回答黑蛋。
黑蛋接過袋子將牌倒到桌子上笑罵道:“你個小狗rì的,老大給你撐窯你就這個態度啊?查什麼查,我還不相信哪個敢在你場子裏玩假了。”說著將牌分成兩半,推到上家和下家的面前,然後說道:“小軒你站我右邊。拆角的趕緊到位!!”
這時一個個頭高高的中年男子從眾人身後擠進來說道:“來了,來了。讓拆角的先進去。”盧子軒這時注意到那兩個正在洗牌的人動作很慢,看樣子是在檢查着麻將牌。
28杠用麻將牌的一般就是比較正規的了。一起4o張牌,一到九的筒子和4張白板。然後每次牌前還需要擲骰子,點數和打麻將時候一樣的方式計算。
黑蛋等上下兩門的人碼好了牌,將牌移到自己的面前,理成一條直線說道:“我黑蛋的小兄弟開窯第一天,要給個面子。莊上1o個,你們打就是了。”說著從放在桌上的紙帶子裏取出幾疊錢放在自己的面前,看他拿出的錢,先前說的1o個應該就是1o萬的意思了,接着他又從中取出一疊扔到拆角的面前,然後說道:“動起來了啊,錢不等人啊!黃湯、角注的都帶。窯主,准外接吧?”
盧子軒雖然不知道黑蛋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是至少表面功夫還是知道做的,笑着說道:“對黑哥你還不是一切ok么?”
“那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啊?老爺瘟庄,你們捶哦!”黑蛋見盧子軒表現得還算老練,轉而笑着對圍在桌邊的賭客說道:“下了啊下了啊!來點重注子!”
老胡這時站在人群後面說道:“黑老闆你就那我們開心好了,還沒開始就說自己瘟庄?今天帶刀子來的啊?天門2吊!”說著從眾人頭上扔了一疊錢到黑蛋的對面。
眾人見有人帶頭也都紛紛下注。這個時候黑蛋喊來的人裏面有兩個是站在最靠近桌子的地方,一個在上門,一個在下門。而天門則是站着幾個老胡喊來的人里唯一穿得好的幾個,他們也都各自下了幾千塊錢。黑蛋見大家都下得差不多了,將骰子在桌上一頓喊道:“離手!”便擲了出去。
砸出了個9點以後黑蛋將第一摞放到自己面前,然後一摞一摞的將牌到其他三家面前。“各個站門子的下面自覺一點,不要注子打得比後面的還少,難看吧?”
“自古只有強/jian的,沒有逼賭的。”站在下門的那人顯然和黑蛋關係不錯,開玩笑說道:“看到沒有,二餅照面,下面配個什麼你自己有數了吧?”
“我難道就沒有?”黑蛋手指在牌面上一搓說道:“28杠做老爺的沾光吃夾棍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沒有?亮點子了!”
這時三個站在最靠近桌子的人都將自己的牌翻了出來,上家是4、5配的9點,天門是個4、9配的3點,而下家則是1、2的3點。黑蛋看了看桌子上下的錢說道:“摳出個七餅出來就通殺了。”說著將兩張疊在一起的牌翻過來,然後慢慢的將上面一張向下推去。
盧子軒這時站在黑蛋的身邊,看到確實如他所說,下面的那張是個二餅。可隨着黑蛋將牌推到四分之一的樣子,慢慢露出來的花紋卻顯示剩下的那張是白板,2餅+白板正好被三門吃。
“我cao,打下去的都有。”黑蛋將牌一扔說道:“2餅居然配了個白皮。”
“5oo一個,1ooo起。”拆角的也不管黑蛋,自顧自的忙着,“15oo一個,29oo起。35oo一個,695o起……老爺上錢。”
黑蛋又從面前取了一疊錢扔了過去說道:“跟你們講了老爺瘟庄,讓你們重捶不相信。”
“我們這個叫小時候胖不算胖。”站在下門的那人說道:“黑總啊,賭場上面沒交情,開始捶了哦。”
黑蛋掏出煙來,等盧子軒幫他點上后說道:“這個絕對正常,你們打得猛我才高興。證明窯生意好。”
“行!”那人說著將自己抓在手上的錢一起摔在桌面上,同時上門那人也扔了將近兩萬過去。
“下好了沒有?”黑蛋又等了一會,將骰子一拎喊道:“殺了啊!”
盧子軒看着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剛剛下各門的都有,而這次卻大多數都打在了下門上。其實這就關係到28杠裏面一個死門活門的說法了,具體是怎樣這裏也不細說。而且賭這個東西本就是七分運氣三分技,講究得再多也終歸是講究。
“我cao!”黑蛋這次不等眾人翻牌便直接將自己的牌翻起看了看。照面還是很不錯,一個八點,而下面一張卻配個三點。這樣加起來就只有一點了。而這時壓得最多的下加卻抓了個一餅對。天門是4點,唯獨吃了一個上家的一點。可上家只稀稀拉拉的壓了3ooo塊錢不到。
“1萬3ooo一個,2535o走。”拆角的接過黑蛋扔過來的錢一家家的賠着,“2萬1ooo一個,4o95o走……”等他賠完,黑蛋面前的1o萬塊錢已經只剩下4萬多點了。
“窯主。”拆角的賠完錢以後從疊桌的毛毯下將抽頭的錢取了出來,數了3ooo交到了盧子軒的手上。盧子軒隨手將錢塞在包里喊道:“等是等不到錢的,想贏的趕緊下注啊!”
黑蛋抹了抹鼻間上的汗也喊道:“將了是瘟庄還不相信?趕緊捶了啊!”
“台板!”黑蛋的話音剛落,上下兩家同時喊道。這兩人見對方和自己同樣的心思,互視之後笑了笑。台板的意思就是莊家在桌面上有多少錢就賭多少錢的意思。而黑蛋這時候管不了許多,連聲喊道:“多少都要!上水了!”說著轉頭看了看盧子軒。
盧子軒知道他的意思,從包里將黑蛋昨天就給自己的錢取了出來扔到檯子上說道:“錢有的是,黑哥你放心!”
“多少都肯要?”這時一直站在天門的那人開口說道:“注子不限?”
“多大都要!只嫌小,不嫌大!”只是兩把牌,連下注加起來也不過短短的5分鐘時間而已便輸了將近6萬塊錢這也太快了些。雖說黑蛋是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玩法。
那人看了看黑蛋說道:“我不是ZJ人,和黑哥你不太熟悉,包括跟窯主也不是很熟……不知道這邊的場子上有沒有亮水的規矩?”
盧子軒倒是知道亮水的意思,也就是說把錢拿出來看。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賭輸了沒錢賠的做法。按道理來說28杠應該就緊着莊家面前的錢打,如果莊上錢空了,那這個庄就必須得下庄,而且總注加起來也不能過莊家放在枱面上的錢,這人提出要亮水也是說得過去的,可他這樣一說顯然讓黑蛋的面子很下不來。
盧子軒也不等黑蛋說話直接就從衣服里將剩下的5萬塊錢一起拿了出來扔到枱面上,看着站在天門的那人,冷冷的說道:“現在夠了沒有?”
“老二呢?!”黑蛋也不管盧子軒扔在檯面的錢和天門那人的反應,站直身體喊道:“窯主的牙讓老子抓光了,你狗rì的還不出現啊?”
“黑哥喂,錢不要拿出來啊。”圍在桌子胖的賭客這時都紛紛朝着下門看去,一個高高胖胖的男人分開眾人走了上來,將一個袋子直接扔到了檯子上,“先拿1o個,不夠了你跟我講喂。”
盧子軒轉過臉去看着走到黑蛋左邊的這人。來人大約1米85的個子,脖子上帶了根粗大的金項鏈,整張臉上最突出的就是他的鼻子,顯得特別的大。這人站到黑蛋身邊也不講話,只是將袋子裏的錢取出來放一摞摞的碼在黑蛋面前。
“現在夠了么?”黑蛋吐了口痰,了根煙給老二,然後對着圍在桌邊的眾人說道:“趕緊下注了!錢不等人啊!”
“下錢下錢!”拆角的這時也跟着說道:“趕緊下了啊,一會老爺(莊家)扔骰子就不能下了啊!”
站在天門的那人這時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從身邊一人那裏接過厚厚的一疊錢扔到下家。而上家的和下家那兩個先前準備要打黑蛋台板人這時見黑蛋又取了錢放在桌面上,也下了狠心。各自又從跟在身邊的人那裏接過錢來,數也不數一起扔到了上家。
“等下下門的牌直接給我,我來開。”站在天門的那人將袖子擼起說道。“黑哥,初次接觸不熟悉,剛才不好意思了啊。”
黑蛋也不答話,看着下注差不多了,將骰子狠狠在檯子上一頓喊道:“離手了啊!!”
“七點,上家先抓。”黑蛋指了指牌堆,這次他沒有直接出去,而是讓眾人各自從自己的面前將牌拿走。“天門的牌先放到邊上。”
這時由於先前一鬧,然後眾人又看到黑蛋面前放了大約有2o萬的樣子,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所以剛剛下注的時候都下得比較大。盧子軒看着錢的樣子,估計了一下桌面上最少也有個2o幾萬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黑蛋將自己的牌攢在手裏,手指在下面那張牌面上搓了搓,“cao!”的一聲罵完了以後才翻了過來。盧子軒一看,原來是張四餅。在28杠里四餅屬於一個比較尷尬的配面,因為它配出來的牌都是屬於比較小的那種。比如說同樣的9點,4、5的9點就比2、7的9點小上很多。所以黑蛋才會很不滿意手上的這張牌。
將牌按在手心裏,黑蛋慢慢的將那張四餅往下推,先看到的是兩個靠在一起的圓點。“叼!!”黑蛋這時已經泄了一半的氣,兩個靠在一起的圓點也就以為剩下的這張牌很有可能有是6和7,而不管配的是哪一張,輸面都很大。
這時老二並沒有像盧子軒一樣看着黑蛋手中的牌,而是在注意着其他看牌的人,顯然是為了防止有人玩手腳。而盧子軒則管不了那麼多,依然只是盯着黑蛋手上的牌。
“caoTm!!”將牌調了個頭,黑蛋慢慢的推了半天,牌面上果然露出了兩個紅sè的圓點。“我呸!!”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黑蛋垂頭說道:“又是Tm家家有!老子抓了個憋十!!”
“我rìTm!”站在天門看下門牌的那人這時也吼了起來,將牌往桌上一扔說道:“拿錢!”本來已經像一隻破了的足球一樣泄了氣黑蛋聽他這樣一說頓時就像被人打足了氣一樣,本來彎着的腰也直了起來。盧子軒連忙向桌子上望去,原來那人也抓了一付憋十,只不過是3、7的憋十。在28杠裏面,憋十都是一樣大的,而莊家因為吃夾棍的原因,這牌便算黑蛋贏了。
“我cao!不會那麼巧吧?!”盧子軒擦了擦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汗,輕聲說道。可更巧的事就在這個時候生了,站在上門的那人將牌猛的往桌子上一摔罵道:“滾TmdB!!一把牌3個憋十!!”
“啊?!”盧子軒獃獃的看着落在桌面上的兩張牌,果然如他所說,1個1點,1個9點,加起來也正好是個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