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皮匠和明暗

第九章 皮匠和明暗

“一會你的車就跟着我。”黑蛋將車調好頭,朝盧子軒喊了這麼一句便開了出去。

盧子軒看了看,黑蛋的車上還坐着一個人,估計就是盧總了。回頭再看老胡那邊,那天他開的福特今天沒有開來,換成一輛普通的長安麵包車了。車窗上的膜同樣也是貼得很深的顏sè。

“小軒。”老胡從副駕駛座的車窗內伸出頭來說道:“往五峰口方向。”說完便讓駕駛員動了。

“軒哥。”車行駛了一半,方少雲在後座上說道:“那個胡總是不是就是小鬍子?”

盧子軒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思量了一會說道:“我也不清楚。怎麼了?”

“是他就慘了。”方少雲憋着嘴說道:“我有個朋友,以前就給他站過窯。聽說他工資摳得過分。”唐連海在一邊也說道:“是啊,社會上都說他小氣的一B。黑哥跟他合窯,工資上……”

“這個你們放心。”盧子軒將唐連海的話記在心裏,說道:“你們記好了,這個窯不是小鬍子說了算。我們的工資是黑哥給我們,既然他說這個窯是給我們開的,那工資方便你們不要擔心。”雖然說完這句以後盧子軒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裏卻氣得要命。先前一幫人天天在網吧玩的時候,你們4個人個個都抽5塊的黃果樹,現在給你們一個事情忙了卻個個都惦記着工資的問題,這Tm算個什麼事?!!

不一會車開到了五峰口附近。這裏已經是ZJ比較偏遠些的地方了,基本上算是城鄉結合部。黑蛋的車開得最快,已經早早的等在一個三叉路口,等老胡的麵包車趕到了這才領着他們從一條小路進了一個小村莊裏。七拐八繞以後眾人的車停在一個小四合院前面。

“老許!開門!”老胡下了車,將院子的鐵皮門捶得震天響。“你們車都別歇火,一會把車都停進去。”

“來了來了!”門內傳來一個聲音,一個看上去最少5o來歲的男子打開了門說道:“怎麼這麼遲?”

老胡也不回答他,讓黑蛋和自己的車停進了院子內,走到盧子軒的車邊說道:“下來人幫忙。”

唐連海看了看盧子軒,見盧子軒點了點頭,便和方少雲等人下了車。將車直接扔在院子外,盧子軒想了會也下了車。只見這時一行人正從麵包車裏往外扛一張摺疊起的杉木板。

“我靠!真重!”方少雲等唐連海將木板從車裏拖出來以後接起尾端說道:“胡總,用得着這麼厚么?”

老胡又從麵包車裏取出一個鐵架子交到周斌的手上說道:“這才多厚,1.5厘米撐死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行,你看小胖子都沒喊嘛!”

“他那是身大力不虧。”方少雲見老胡又從車裏取出一張毛毯出來,好奇的問道:“拿這個做什麼?”

老胡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杉木板上沒做漆,萬一洗牌的時候刮到牌,留下痕迹,所以要墊個毯子。走吧。”說著關上車門帶頭向前走去。

盧子軒看了一下,黑蛋站在一邊不知給誰打電話,便沒上去說話,跟着老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院子後面的一大片樹林內走去。走了沒多遠便上到一處小山包上。“這裏都是老許家承包的林子,繞過這個小山坡,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老胡捶了捶背,看盧子軒氣定神閑的樣子感嘆道:“小夥子就是小夥子哦,氣都不喘一口。”

盧子軒拿過他手上的毛毯,放在杉木板上,失意周斌把手上的鐵架子給陳楚生,和他兩人換下了方少雲和唐連海,然後笑着和老胡說道:“氣都不喘一口那是死人,怎麼可能不喘氣呢?”

老胡笑了笑也不說什麼,又向前走去。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ZJ這裏屬於丘陵地帶,相對來說山都不會太高,可真正繞過這個山包卻已經到了1o分鐘以後。當然這也和密集樹林有一定關係。可等老胡說到了的時候,就連從小鍛煉身體的盧子軒呼吸也有點急促了。

“把架子放下來。”老胡指着一小片空地說道:“然後把板子放上去。”

盧子軒看了看地上殘留的樹根,上面鋸子的痕迹還很新,疑惑的問道:“這裏是……昨天剛弄的?”

老胡點了點頭說道:“老許這裏以前我早就想來了,他也是賭錢的,所以用他的地方很方便。這裏可以說是最適合開窯的,你看我們剛剛走了那麼深的路,就算有人帶着進來也要1o幾分鐘。就算抓來了也沒的叼事。”等眾人將木板搭到撐開的鐵架上,老胡彎腰蹲了下來,將木板下的鉤子鉤在鐵架上,用手又按了幾下,這才拍了拍手說道:“行了。現在就是安排小崗了。”說著指着後面的一個小山包說道:“先去個那邊的。雖說今天第一天搞,背後也都是老許家的林子,基本上是不會出事的。不過安全第一。安排個眼睛好的去那邊,你看誰去?”說著看着盧子軒。

盧子軒看了看自己這邊的四人想了想,對周斌說道:“你去吧。”一向話不多的周斌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要往前走。老胡笑道:“你認識路啊,等我一起。”說著拉着盧子軒向前走去。

“還有我的事呢?”盧子軒有點奇怪。老胡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小少爺是個雛,也不好多說什麼,等盧子軒跟方少雲等人說了句“在這等我。”以後向前走了好一段才輕聲在盧子軒聲邊說道:“你是窯主,你不需要知道小崗在哪?到時候賭錢的萬一對小崗有什麼意見,跟你一說你要怎麼回答?”

盧子軒看着故意落在身後一段距離的周斌,對老胡點了點頭說道:“謝謝胡總了。”盧子軒也知道老胡這是在故意巴結黑蛋,不然就憑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老胡根本不會說什麼,當然也有可能是防止盧子軒在賭客面前露出什麼破綻,萬一哪天出了什麼事,直接供出這個窯不是盧子軒的,那他老胡自己也有麻煩。

等三人上了一個小山包以後,本來被層層樹木阻擋住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這個位置正好將後面的情況全部看得一清二楚。盧子軒點了點頭說道:“這地方確實不錯。”

“這裏頭文章大了。”老胡喘了好一會氣后對周斌說道:“這邊有什麼情況就立刻打電話到小軒那邊去。你這邊是關鍵中的關鍵,懂么?”

周斌點了點頭,向四周看了看,選了一棵大樹爬了上去,自行點了根煙起來,也不回答老胡,只是朝盧子軒點了點頭。老胡見狀笑了笑,轉頭便走。

等到盧子軒和老胡回到放桌子的地方,黑蛋和盧總已經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一看到兩人黑蛋便說道:“趕緊安排崗去,他們那邊已經出了。”

老胡也不着急,問道:“是哪輛車子?55o還是472?”

黑蛋翻了翻電話說道:“55o,他那車帶着我的人來的。你們現在就去把崗安排下來。不然等會找不到就難看了。”

老胡點了點頭說道:“55o一直跟我開窯車的,這個地方他認識。不要那麼著急。”話雖說不急,可動作卻快了很多,帶着盧子軒四人快步來到先前的院子他便急沖沖的上了盧子軒的車。

“這邊下一個。”沿着唯一的路開了幾分鐘以後老盧指着一個叉路口說道:“一起有三輛商務車,兩輛麵包車。車牌號碼你們記得一下,55o、472、……車沒全進的時候你們都是明崗,車一來就指指路,動作不要太明顯,隱蔽些。等車全進來以後裏面會打電話給你們,到時候就轉成暗崗,隱蔽起來。尾道的躲在這條路邊上些,不要離得太遠。要是二道的打電話給尾道,告訴有車過來了,等到車來了,看到他們還是朝窯里開,那就肯定是皮匠了。到時候尾道的先打電話,然後就跑出來把路一攔。只要窯沒被全抓,保你們出來輕鬆的很。現在下去一個。記得轉成暗崗的時候離路口稍微遠一點。”

盧子軒雖然想不明白皮匠是什麼意思,可聽老胡的話覺得那應該是指jǐng察了,於是看了看坐在後排的三人,想了想對唐連海說道:“你下去吧。”唐連海點了點頭,哼哧哼哧的下了車,站到了路邊。

“這裏安排個二道。”向前又開了一段,老胡指着一個三岔路口對盧子軒說道。“會計去吧。”盧子軒見這一片沒什麼太隱蔽的地方,對着身材稍矮小些的陳楚生說道:“牲口平時粗心點,你在這比較好。”

陳楚生看了看盧子軒,重重的點了點頭,直接下了車。老胡在一邊笑了笑,等車開到剛進小村的地方他指着一條岔路說道:“頭道今天輕鬆了。這個村子屬於經濟條件比較好的,等車全進來以後你隨便在路邊找個小店玩玩。到時候人家問起來你就說是跟家裏人到這裏來找親戚的,問你是哪個你就說老許就是了。”

方少雲點頭稱是,朝盧子軒揮了揮手便下了車,左右看了看直接走到岔路口上等了起來。老胡看着方少雲的樣子搖了搖頭,等車快開到陳楚生那的時候他拿出煙丟了一根給盧子軒說道:“他們先前應該沒怎麼接觸過這些東西吧?”

“胡總看出來了?”盧子軒也看得出眾人的行為舉止上都有些生疏的樣子,尷尬的笑了笑,轉口問道:“胡總前面說的皮匠是指jǐng察吧?”見老胡點了點頭,便又問道:“那為什麼要叫jǐng察叫皮匠呢?我記得以前聽別人也這樣叫過。”

老胡抽了口煙,一付莫測高深的樣子說道:“這話說起來就有典故了。那個時候還是8o年代初期的時候,我們一幫人在斜橋街擺攤子甩三張……”

“甩三張?”盧子軒又聽到個自己不懂的詞,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

老胡想了想,“解釋起來比較麻煩,過天有機會弄給你看。現在估計這東西都被人忘記了,當時是紅遍全國。也是騙賭的一種,讓人壓錢的那種東西。”

“就跟古代的猜枚差不多?”盧子軒想像了一下問道。

老胡點了點頭說道:“差也差不多吧。當時jǐng察經常抓,後來我們就安排了一個人站在路口,一看到jǐng察來就讓他往我們這邊走。當時又沒有電話什麼的,不像現在聯繫起來那麼方便,除了要有崗還要有個眼睛好的負責在一邊觀察那個站崗的。一看到站崗的往我們這邊走,就立刻喊我們。當時負責站崗的人外號叫皮匠,負責看他的人一看到他來了就朝我們這邊跑,然後喊‘皮匠來了!皮匠來了!’哪曉得後來ZJ都跟着這樣喊了。好了,下車吧。”

這時候車已經開到了院子前,盧子軒想了想說道:“我的車就不停進去了吧。”老胡看了看周圍,也點了點頭,便直接向樹林裏走了過去。等到了放桌子的地方,黑蛋坐在一個箱子上,手裏拿了瓶水遞給盧子軒說道:“剛才小崗走的急,水都沒給他們。這些事情你這個做窯主的也不知道自己弄好了,還要我來幫你煩這些神。”

盧子軒扭開瓶子喝了一口說道:“那我回頭給他們送過去吧?”

黑蛋點了點頭,“回頭說吧,剛我打電話問過了,車已經進來了。”說著拉起盧子軒走到一邊輕聲和他說道:“這個盧總跟我關係不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雖然他沒什麼錢,但是為人比較爽氣,我問過了,他今天就帶了3萬多塊錢過來,一會要是他輸了我就喊抓牙,然後你直接丟些錢給他,不要黃了他的面子。”

盧子軒點頭答應了下來,看了看站在桌子邊和老胡說笑的盧總,有些奇怪的問道:“他那麼大個飯店開在那還會沒什麼錢?既然是個假大款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呢?”

黑蛋瞪着眼睛小聲罵道:“就憑他是你黑哥的朋友,mB的,我就不能有朋友了?你記得,和你沒有任何利益交界還肯幫你的朋友,那就是真朋友。”

盧子軒想了想覺得也是,便又問道:“那你昨天不是說你找來賭錢的都是大老闆么?怎麼還把你朋友喊來了?”

“你懂個叼。”黑蛋看了看盧總說道:“他狗rì的以前就喜歡賭錢。在我這裏賭我還沒貼給他些,在別人那能享受這種待遇?一會來的才是真正的大老闆,他們裏邊好幾個都是沒事去澳門的那種。要不是我的面子,這種窯他們估計都不肯來。這些關係你要自己注意注意,以後……”

黑蛋話說了一半,一幫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老許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過來,“看到桌子了吧,都說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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