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萬事開頭難（下）
第十三章萬事開頭難（下）
接連的幾天，馬軍都沒有勇氣再去做陌生拜訪，更別提什麼敲門了，除了打電話問問其他人的情況以外，一般散了早會，馬軍就去網吧上網查資料，自己安慰自己說是什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半是沒查一會，就忍不住建個小號去看看遊戲裏面的老朋友去了，在遊戲裏他可以盡情的回憶自己的輝煌，可是一下機心裏又是一陣唏噓。凌雲這些天到是顯得忙忙碌碌，每天下午就泡在舞廳，說是在那裏找什麼准客戶，葉鈞基本就守在他老婆的哪個攤位上。
這種只出不進的日子，很快馬軍就感到經濟危機了，周傑回來好幾天了，他知道馬軍目前的處境，所以也沒催馬軍找房子，但是馬軍一看見他就是一臉的不自在。
現在每天散了早會以後的時間是馬軍感到最難熬的，走投無路，對，就是這種感覺，這天凌雲和葉鈞那兩個人乾脆就沒來，馬軍從公司出來以後，又到了車站，車站有很多公司的新人，大多和馬軍一樣也是無處可去，都三三兩兩的聚在那裏說著什麼，馬軍沒什麼興趣湊熱鬧，一個人在旁邊站着,有些木然的看着面前這條長沙最主要的街道.
“馬軍！馬軍！”
馬軍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他大學的同學於真真，幾年不見的她，身材比讀書時豐滿了些，但是那女人的風韻也就此顯現了出來，一頭捲髮自然而流暢，白皙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身上那一套墨綠色的高級時裝，把她所有的優點都給襯託了出來。
“還真是你啊！”於真真朝馬軍伸出了手。
“你可是比以前漂亮多了，你不叫我，還真的不敢認。”馬軍握住於真真的手，還在打量着。
“你看樣子還混的蠻不錯啊，一身西裝革履的。”於真真不但沒有抽出手的意思，反而更加握緊了他的手,看着馬軍快活的說。見到於真真那一臉真誠的笑意，馬軍只有跟着苦笑。
“好幾年沒見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在於真真建議下，兩個來到了馬軍公司對方的咖啡廳。
這地方環境很好，裝飾得很典雅，他們兩個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坐下以後，於真真還在細細的打量着馬軍，樣子雖然還是沒有變，只是自己以前所喜歡他的那種大膽、放肆、自信的眼神不見了，眼裏多了些憂鬱。
“近來怎麼樣，聽同學們說你在一個什麼研究所上班。”馬軍最怕的就是熟人問這個，正不知如何回答，服務生拿着酒水牌走了過來，讓馬軍暫時避免了尷尬。
於真真要了橙汁，馬軍給自己要瓶啤酒。
“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於真真關切的問。
馬軍喝了口啤酒之後皺了下眉頭。
“恩……”馬軍從鼻子裏哼出的這麼一聲，他自己都不知道算是回答還是感嘆。
“和我說說好嗎？”
馬軍把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和目前的處境給細說了一遍，於真真靜靜的聽着，聽完后，沒說什麼，片刻之後她拿過自己哪個小提包，從裏面拿出一迭錢。
“今天我正好發工資，早就想買保險了，你來幫我設計一個。”說著她把錢推到馬軍的面前。“只是錢不多，你不準嫌棄哦。”說完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還傻乎乎的幹嗎呀，我一會還有事呢，你給我快點。”看見馬軍還在猶豫着，於真真催促起他來。
此時的馬軍一邊填着表格，心裏是百感交集。
“這個音樂是莫扎特的嘻游曲17號，我最喜歡了，既傳達了春天的氣息，又含有晚冬的殘留的痕迹，這曲子寫的真美。”為了避免馬軍的尷尬，於真真聊起了咖啡廳里的音樂。
馬軍抬起頭，感激的看了於真真一眼。
“不許說廢話，這是我以前最喜歡聽你說的一句話，現在你也不許說，我相信你一定能幹好。”於真真接過馬軍給她的收據，期望的看着他。
“好的，不說廢話。”馬軍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有事先走了。”於真真叫服務生過來結完帳，回過頭對馬軍笑了笑，就走了。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馬軍看着於真真遠去的背影，心裏湧起感覺很複雜，怎麼讀書的時候就沒發現她這麼善解人意啊，要是那時……她現在怎麼會是別人的妻子。心裏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這個。“我真***不是個東西！”馬軍在心裏罵著自己。
回到公司，同事們見他出單了都上來對他說恭喜，此時的馬軍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心裏既有對於真真雪中送炭的感激，還有種被施捨后的彆扭，這兩種滋味交織在一起，讓馬軍心裏只覺得難受。
交完單以後，心裏還在彆扭着的馬軍接到了凌雲的電話，說中午請他和葉鈞吃飯，馬軍詫異的問，你那裏來的錢，他說你別管那麼多閑事，只管吃。
馬軍和葉鈞兩個人在約好的哪個蒸菜館等了半天，凌雲這才帶着一個看上去還有點姿色，約三十幾歲的娘們來了，那娘們馬軍一看就不喜歡，一臉慵倦的神色中還夾雜些傲慢，一坐下就嫌這裏不幹凈，那裏不衛生，弄的馬軍和葉鈞兩個人是無趣極了，想到反正是她請客，馬軍就也沒客氣，狠狠的點了幾個菜。
那娘渾身上下就顯着一個俗，有事沒事就摸摸她的金項鏈，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身上吊著那麼個玩意。好不容易這頓飯算是吃完了，一算帳168元。那娘們拿過她那隻精美的小提包，一打開，從故意顯露出的幾十張百元大鈔裏面抽出兩張，隨後又把找剩的錢，往凌雲面前一推：
“給你買煙抽。”
看見凌雲正要去拿，馬軍已經氣憤的忍不住渾身都戰慄了起來，他覺得心臟跳動猛烈加劇，覺得此時被侮辱的不僅是凌雲一個人，而是他們三個，在哪個娘們眼裏，他們都不是男人，而就像是一群鴨，媽的！就是鴨也賣的太便宜了啊！
馬軍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額上的青筋是條條突起，眼睛像要噴火似的血紅，大叫了一聲：“凌雲！”
整個飯店的人都被這麼一聲大叫給嚇了一跳，老闆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連忙跑了過來，馬軍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對老闆說：
“你把錢退給她，老子吃飯從來不要娘們掏錢。”
那娘們從老闆手裏接過錢，嚇得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馬軍又叫了三瓶，打開來一人給了一瓶，馬軍拿着瓶子看着他們兩個。
“老子還真不信了，我們就吃不了保險這碗飯，明天就一起行動，去搞陌生拜訪，去敲門！去說保險！誰不敢去就，就操他的媽！”
“好，誰不去，就操誰的媽！”
葉鈞和凌雲兩個人也都同時站了起來，三個人都是一飲而盡，樣子有些悲壯。
那頓飯花去了馬軍身上的最後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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