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我會一直陪着你。(二)
慕子然聽見她的話,低下頭正好對上許暖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裏面佈滿了焦急以及絲絲害怕。
慕子然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擊了一下,他還是做的不夠好,居然讓她那麼沒有自信。
這樣缺乏安全感的話,怎麼能從她嘴裏說出來呢,她是一貫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許暖啊。
慕子然伸出手覆上她的雙眸,輕聲說道:“暖暖,我該怎樣做才能讓你對我自信一點兒?”
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許暖不適的眨了眨眼,同時腦子也在飛速的轉動。
三哥這麼說,是不是沒有不要她的意思?
許暖心裏湧起一陣欣喜,又想起慕子然剛剛充滿愧疚以及懊惱的聲音。心中的欣喜猶如一團火忽地被澆了盆冷水,連個火星都不剩。
她該怎麼說?她能怎麼說?
她不是對他不自信,她是對自己不自信。她一直都知道他對他好,在不違反他原則下無條件的寵她。其實她心裏多少是有些忐忑的,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如果一個人比你優秀一點,那麼你會嫉妒。如果一個人優秀到了一個你無法達到的地步,那麼你對他只有仰望。
慕子然對許暖來說就是後者,高高在上的只能讓她仰望,感覺生出半點嫉妒之心都是對他的褻瀆。
可是在愛情中哪有什麼高與低,她這樣一直存在的心態,決定了她對慕子然總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大家從小都讀過《灰姑娘》裏面的灰姑娘突被被王子瞧上,大家也許會羨慕或嫉妒灰姑娘的好運。
可是那時灰姑娘突然從舞會中脫穎而出,也有一張好看的臉蛋、一雙水晶鞋和逆天的運氣不是?
許暖自認為沒有灰姑娘的運氣,也沒有傲人的容貌,更沒有什麼亮點可以當自己的“水晶鞋”。
許暖突然的沉默讓慕子然有些無奈,他將放在許暖眼上的手拿開,黑亮的眸子緊盯着她的雙眼,雙手握着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暖暖,有些事你不說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不是萬能的,猜不到你心中的想法。
但是你不說也許那就會成為我們感情中一根隱形的刺,雖然現在看似沒有危險,但是在關鍵時刻也許毀了我們這段感情。
而感情需要兩個人共同維護,只有我一個人想要一直走下去是不能成行的,你懂么?”
許暖看向慕子然的雙眼,裏面寫滿了真誠以及嚴肅。這一刻許暖忽然感覺到,這個男人是真的決定要和自己一直走下去的,並且一直在為此努力。
許暖心裏一陣釋然,當初她決定和他在一起時,不是就一直知道愛情不是一個的事么?只有一個人付出怎麼會叫愛情!
許暖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心裏明明對這些都清楚得不得了,怎麼還會犯那麼愚蠢的錯誤。
看來說永遠比做起來容易得多。
許暖這樣一想開,自然不再彆扭,直接把心中對慕子然的感覺說了出來。
隨着她的敘說,慕子然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陰沉。慕子然有種想把許暖腦袋敲碎衝動,看看裏面裝是不是全是豆腐腦。
真不知道她天天都在胡思亂想着什麼,他怎麼就不知道她有那麼好幻想能力。看來還是還是他對她太好了,好得讓她沒事做只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慕子然眼底升起些許薄怒,嘴唇緊抿,身上散發出陣陣冷意。
許暖感受到他想殺人的視線,脖子縮了縮,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再也不敢說下去。
唔,三哥好可怕。
她腦子雖然不管用,致使頭一直是個擺設。但是她還想多擺幾十年,畢竟擺着比不擺好看的多得多。
許暖再瞄了一眼慕子然的臉色,自覺地雙手抱頭靠着沙發上蹲下,悶悶地說道:“三哥,打人不打臉。”
慕子然冷笑一聲,“你幹了這種蠢事還敢和我談條件?”
那聲音中包含的危險之意讓許暖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她真的要哭了有沒有?!說好的談心呢!怎麼變成她單方面的受罰了!
再說了,她想的那些不正常么?哪蠢了!
許暖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頭低的更低了。
貌似是挺蠢的……
自己沒想通前怎麼就沒發覺……
“三……三哥,我請求申訴。”許暖弱弱地舉手,企圖為自己爭取一點機會。
“嗯。”慕子然微微頜首,“給你一分鐘的申訴機會。”
許暖得到這個申訴的機會,慷慨激昂的為自己的行為進行了剖析。中心思想就是,慕子然那麼優秀,他們差距那麼大。她總歸要有些小自卑,這是正常的少女小憂愁。要是慕子然懲罰她,就是傷了她一顆玻璃心,以後再也不能正常的交流感情了。
慕子然雙手煥胸,居高臨下的看着許暖,慢悠悠地說道:“首先,我優秀是天生的,你趕不上只能說是智商問題。這是天生的,這個非人力所能改變,我們不予討論。
其實,你不是少女,你早過了那些無病**的年代。你要是說你更年期到了,想得比較多,我還信一點。
最後,如果不懲罰你,就傷了我的一顆玻璃心。以後我再也不能正常的發工資了。”慕子然所說三點條條直戳許暖痛處,不,不能說戳應該說用刀直插許暖痛處。最後一條更是掐住了她的軟肋,讓許暖不敢反駁。
許暖悲傷逆流成河順流成海,智商和年齡是她硬傷啊。三哥說話真是太毒,以後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我申請不打臉。”許暖眼淚汪汪的看着慕子然,不能逃避懲罰,那麼她申請不被打臉總可以吧。
慕子然嘴角微微上勾,“申請駁回。”
許暖怒,正準備和慕子然理論一番,告訴他臉對於女人的重要性。那念頭只存在不過一秒鐘,就被慕子然一句話給打消了。
慕子然說:“如果懲罰的不如我意,我以後再也不能正常的發工資了。對了,明天貌似是1號。”
許暖咬了咬牙,她忍!過了1號,她拿到錢,她就再也不用受制於他了!
想到這,許暖閉上了眼,把頭向前一伸,大義凜然的說道:“來吧!隨便捏!”
慕子然被許暖這個樣子給逗笑了,他家姑娘怎麼可以這麼可愛。不過送到門的臉給他捏,他不捏真是對不起他家姑娘的那一番情意啊。
在慕子然這麼惡劣的想法下,許暖的臉蛋慘遭蹂躪。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順便變得紅撲撲的,像是一顆大蘋果。
當然慕子然下手時很有分寸,讓許暖有些疼,卻不至於疼得讓她受不了。而且還特意避開了楚母扇許暖的那半邊臉。
慕子然停下手后,看着許暖的臉,拍了拍手,十分惡劣地說道:“臉現在的顏色比剛剛好看多了,果然捏出來的顏色才最自然。”
許暖揉着自己的臉,哀怨的看了慕子然一眼。
混蛋,她根本不想要這麼“自然“的臉色好么?!
慕子然沒有理會她哀怨的視線,到冰箱裏拿了一小塊冰塊覆在了她被楚母打的半邊臉上。
許暖感覺臉上一陣冰冰涼涼的,本有些的痛意霎時得到了緩解。
要知道楚母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
許暖想起了打她的人,剛剛輕鬆的心情一掃而光,眸中出現一陣恨意。
慕子然看見她忽然想起了那些事,眸光微沉。只要是傷她的,他一定會幫她討回來。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楚家他記下了!
慕子然不想看見許暖為這種無關的人不開心,出口轉移了話題,“你臉本來就大,這樣一腫就更大了。”
他這一句話成功的轉移了許暖對臉上傷出處的注意力,緊張的問道:“真的很大么?有多大?”
慕子然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后,才給出了他的答案,“大概有一個半餅那麼大。”
聽到這個答案,許暖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了下來,悶悶地問道:“真的有這麼大?”
慕子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十分正經的說道:“真的。”
可能是他很少在許暖面前這麼正經,每次這樣時都是在和許暖說重要的事情,所以許暖一下子被唬住了。
許暖被這個“事實”嚇到了,直接把冰從慕子然手裏搶了過來。一邊放在臉上敷,一邊碎碎念,“趕快消腫吧,趕快消腫,我要變回美美的……”
其實許暖的臉雖然說不上是巴掌臉,但也差不了多少,根本沒有慕子然說得那麼嚴重。
慕子然本來就是想逗她玩兒才故意說得,現在看見她竟然這樣緊張,不由自主的便笑出了聲。
許暖聽見慕子然的笑聲時,才發現自己受騙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欺負我智商很有優越感么?”
慕子然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有。”
許暖看見他這樣大方承認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只好憤憤的敷着臉。
當臉上的浮腫慢慢消退,一件事慢慢浮現在許暖腦海,她回頭看向了慕子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