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正坐在磨房第一層,換着那農家小子的舊衣服。心裏面卻着實緊張得很,誰知道那幫黑衣人什麼時候趕過來?一團神只關注着外面的響動。二層上面突然傳來了了那個農家女孩子的聲音:“怎麼兩個小姐都不能動啊,她們凍得也真是可憐,這樣怎生幫她們換衣服?”
我在底下笑道:“那就麻煩你幫她們脫下來吧,兩位小姐現在情形頗有些古怪,多偏勞你一些了。”然後就聽見樓上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還有王、周二女壓抑不住嬌羞的低呼聲。我心裏面痒痒的,幻想着上面的冰肌雪膚肉光緻緻。一時竟有些神飛天外。
馬匹踏破河水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我神色大變,扶着馬槊猛的站了起來:“我的仇家來了!”旁邊那個農家少年也變了神色:“那公子老爺上去躲躲,他們來問,我就說你們走了。”
我看看他:“這會連累你們的!”農家少年憨笑道:“公子老爺說話和氣,兩位小姐又象天仙一樣,定是好人不會是壞人,我們不得罪他們,不會有事的。”聽着馬聲已經上了岸,我也無法多說,一拍他肩膀道:“如此生受你了!今日如能掙扎出來,我必有厚報!”
幾步搶上樓梯,就見那農家少女把稻草沒頭沒腦的朝兩個女孩子身上堆去,看我上來,朝我示意,我也一頭鑽進了稻草裏面。才一進去,雙手就都碰着了溫軟滑膩的身體,也不知道是誰的,王語嫣嬌呼了一聲:“你你你…………”我急急道:“事急從權,現在不要發出聲音了,過了今日我向你賠罪!”說著還是向另外一個方向縮了一下,又碰到了一個少女光潔香軟的軀體,卻是周芷若了。她抖瑟着並沒有說話,身體卻一下熱了起來。看來也是羞到了極處。
外面幾大堆稻草堆了上來,那少女又把二女朝里推了一推。這下三人更緊密的擠在了一起。王語嫣的臉就貼在我的耳後,帶着微微處子香氣的喘息吐在我的身上。而周芷若幾乎鑽到了我的懷裏,少女光潔的**就在我懷裏微微的顫抖。就在這種險境,我的**都幾乎就要勃發出來。終於忍不住將手輕輕的罩在她柔嫩的胸前小丘上,輕輕一捻,幾乎都要化在手中一樣。周芷若哼了一聲,整個的軟在了我的懷裏。
磨房的木門被人猛的踢了開來。十多個蒙面黑衣漢子拿着兵刃凶神惡煞的走了進來,這種氣勢。讓本來站在一層還不甚害怕的兩個農家孩子,被嚇得連連後退。
全冠清最後走了進來,他四下掃了一眼,淡淡的問那兩人:“有沒有三個人到了你這裏?兩女一男,女的很漂亮,男的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別害怕,我們不會傷你們的。”
農家少年壯着膽子道:“回大爺的話,是有三個人過來了,但是他們拿了我們幾件衣服,又朝南走啦。”
全冠清哦了一聲,示意幾個手下向南查探去,自己就在這磨房裏轉來轉去的看。沒一小會,手下回報道:“南面沒有人行走的行跡,他們定還在這個磨房裏。”
全冠清將手一張:“大家搜!”農家少年一下竄了過來,擋在他們面前:“這是我們曾家的族產,你們不能隨便搜!”這少年也算有些膽色的啦。
幾個黑衣人拿刀就逼了過去,全冠清哼道:“別傷他們性命,打昏了事。”幾個黑衣人當即動手,那農家少年居然還頗敢斗,似乎也會幾下三腳貓,花了些工夫才將他倆打暈過去。十幾個人四下站開,拿刀在四下的稻草堆里挑挑戳戳。全冠清負手站在正中,冷冷的看着這一切。
我連放在周芷若胸前的手都僵硬了,屏住氣息聽着有人走上來的聲音。
一個人走到我們這堆稻草前,伸刀就準備戳下去。另外還有一個人站在他們後面,平着長刀為他戒備。突然一堆稻草掀了開來,劈頭蓋臉的砸在他們頭上。那人第一反應就是去撥頭上的稻草,一把鋒利而兩面開口的馬槊已經在他的咽喉上開了口子,鮮血痛快的飆射了出來。後面那人眼前一花,就看到面前兩人載倒。還看見稻草堆里隱隱約約漏出了兩個女孩子白皙光潔的肌膚。但這也是他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印象了,馬槊飛快的在他胸口捅進脫出,他翻身就朝樓下栽倒,帶倒了一大片欄杆。
轟隆落地一聲,所有人都朝樓上望來,我橫着馬槊,堵在樓梯口,冷笑道:“小爺就在這裏,有膽子的就上來!”
場中氣氛居然僵了一下,全冠清咬牙道:“很好很好,這兒就是你埋命之所了,大伙兒上!誰殺了他,就是幫中大功之人!”我回頭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那裏稻草凌亂,連王語嫣和周芷若胸前兩點嫣紅,都看得分明。兩個女孩子不能動彈,只是睜大眼睛看着我。我胸口熱血上涌:“只要我雨某人還活着,你們就會平安!”周芷若胸口劇烈起伏,終於閉上了眼睛。
這時那些南丐幫的弟子已朝樓梯口上涌了過來,我馬槊展開,仗着兵刃長大。舞將開來,一時竟然逼得他們無法上來。後面一個丐幫子弟在樓柱上稍一借力,已經輕巧巧的翻了上來,刀光霍霍,直朝我劈來。我橫槊一招“關山飛度”,斜刺他右胸,那人回刀便擋。就聽見王語嫣大聲道:“朔氣西起!”我想也不想,反手將槊盪了出去,一閃即收,一個才爬上樓梯的丐幫子弟咽喉中槊,哼也不哼的翻身就滾倒下去。把自己人都沖得混亂一片。王語嫣再叫:“太華旗鼓!”馬槊撥動,由下向上斜斜劃出,那輕功甚好的丐幫子弟正一招“進步劈山”朝我攻來,這招太華旗鼓正趕在他腳步正當中,一槊就從他小腹扎了進去,將他人整個挑起摔下了樓!一時還不得死,在那裏慘叫翻滾。
這兩招的指點,果然是妙到巔毫。
全冠清又在下面大聲發令:“從四面搶上!讓這小子顧不了頭尾!順便先把那個指點的小姑娘殺了!”那些手下顧不得正在地上翻滾的兄弟,一個個都紅了眼睛。有的從樓梯衝上,有的把刀子一咬,順着樓柱盤上來。更有些輕功高明的漢子直接就翻了上來。
這下可真是四面楚歌了。我四下抵擋幾下,看有人朝王語嫣她們那裏撲了過去。我大喝一聲,拼着背後挨了一刀直衝了過去。馬槊展開,來來去去就是一招“直搗黃龍”,氣勢猛烈至極。幾個人被我逼了開去。我身上卻又添了幾個傷口。可我也是紅了眼睛,連老子的女人都敢看都敢傷害?卻渾忘了自己曾經信誓旦旦的不打周芷若主意,而王語嫣心裏還只有她表哥呢。
王語嫣又一聲大叫:“小商河槍挑四英!”我手中馬槊下意識的展開,才施展一半,左右兩個丐幫子弟已經一個大腿中槊,一個左胸被劃開。王語嫣也顧不得自己的春光外泄,又叫道:“朱仙夢斷!”
本來在楊家槍法中,這兩招是毫不相干,槍挑四英大殺四方。朱仙夢斷是抱槍回收的收勢。我忙亂中也無暇多想,將槊一收,斜在胸前。一位丐幫子弟正沖了過來,咽喉正撞在我的槊尖上,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慢慢軟倒。
雖然有王語嫣指點,但是我的情勢也越來越緊急。雙方到了最後已經是蠻打亂斗,憑着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廝殺本能,加上自己內力比他們強,又以自己添了幾處小傷來換了三兩條性命。但是自己鮮血已經是越流越多,手中馬槊也是越來越不成章法。一個丐幫子弟覷出便宜,從斜刺里沖了過來,王語嫣小心的聲音還沒傳到我耳朵里,那人的長刀已經刺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儘力的一扭,刀從心口這個位置滑到了肋骨位置,牢牢的嵌在了上面。我痛得大吼一聲,橫着馬槊用力將他推開,伸手就拔下了嵌在自己肋骨上面的刀,反手一揮,將另一側的丐幫子弟斜肩帶背的劈成了兩半!血雨灑得到處都是,連兩個女孩子身上都是斑斑點點。看着我站在血雨里如同一尊凶神一般,剩下不多幾個人下意識的退下了樓去。只留下一地的屍首。
樓下刀光一閃,全冠清已經將退下來的丐幫子弟砍倒一個。將滴血的長刀握在手上,冷冷的,冷冷的就這樣走上樓來。
我已經是頭暈眼花,眼睛望出去模糊一片,腿一軟單腿跪地。王語嫣在我身後輕輕的道:“這人剛才的刀法是山西謝家刀的亂披風十八式,雨公子,你不是他對手的,快逃走吧。讓表哥來替我們報仇。”周芷若也凄然道:“公子,您大有為之身,別為我們在這裏喪了性命,快走吧,我在泉下也不會怨您的。”
我深吸口氣,勉力站了起來:“如果連身邊的女孩子都不能保護,我還算什麼大有為之身?今天要不咱們全活下來,要不就大家死在一處,沒什麼其他的選擇。”
看着我搖晃着擋在她們身前的背影,兩個女孩子都有些哽咽。這個平時為人淡淡的小將軍,殺伐果決兇狠的人物。這時卻毅然的護在了她們的面前。王語嫣心裏只是百轉千回:“表哥,那個保護我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來吧!”
磨房外面突然傳來了幾聲尖利的呼哨,還有雜沓的馬聲。底下幾個丐幫子弟匆忙朝全冠清高叫:“大哥!彭大哥那邊傳來警號,敵人跟上來了!咱們快走!”
全冠清卻不管不顧,一步搶上二樓。揮刀就朝我劈來。雖然王語嫣還在不住的指點我該怎麼回招,但是我早已暈了頭腦。只是憑本能在反抗。沒幾下身上便又帶了幾處傷,幸好這全冠清明顯不是上陣廝殺過的人物,招數雖然精妙但是卻不夠狠辣,總能給我生生避開最致命的部位。丐幫規矩最嚴,帶頭的人物沒走,屬下無論如何不能先退。幾個殘存的丐幫子弟聽着河對岸的馬聲越來越近,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敵人的,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
終於磨房的木門被一下衝散了開去,楊過搶在最前面,已經殺得是滿身的鮮血。長刀直插進一個手足無措的丐幫子弟胸腹之間。慘叫聲驚醒了全冠清,他咬牙跺腳,飛身撞開後面的木板牆,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殘餘的丐幫子弟經大家一陣好殺,就一個腿腳快的飛身搶上樓梯,想學他們的全大哥,卻被我奮起最後的氣力,將馬槊擲了出去,硬生生的將他釘在了樓梯上!
眾人看我一身是血,就想搶上來救護。卻被我揚手止住。搖搖晃晃的走到兩個女孩子身邊,胡亂堆些稻草將她們蓋住,說道:“男人都別上來,讓女孩子上來救護…………”再也支撐不住,就暈倒了在她們兩人的身邊。
慕容復冷着臉看着磨房裏的滿地屍首和污血。他們被南丐幫的人引開,一場好打。搶了幾十匹馬回來。帶頭的傢伙丟了幾句場面話就飛滾而溜之。慕容復他們得意洋洋的沿着官道追我們的車馬,卻就在小樹林裏看到段譽還在那裏浴血苦鬥。頓時增援上去一陣好殺,只跑了三兩個人,慕容復識貨,找到了些解藥。帶着人馬就沿路追趕了過來。在河邊碰到了彭長老他們一行,又將他們殺散,搶回了不少馬來。忙不迭的就趕到磨房這裏來救援。
阿碧悄悄的走到慕容復身邊,低低道:“公子爺,表小姐沒穿着衣服,現在嗅了解藥,已經沒事啦,婢子已經服侍表小姐收拾整齊,沒受什麼傷,只是有些驚嚇,還在那裏有些出神,公子爺要不要去問候一下?”
慕容復臉上一陣青氣閃過,搖頭道:“不去!”阿碧低嘆一聲,自己過去照顧王語嫣了。慕容復咬着牙四下看看。木婉清、孫可儀、甚至才打扮整齊的周芷若都在圍着我,替我包紮傷口,擦拭血跡。周芷若更是珠淚一滴滴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呻吟一聲,悠悠醒轉,四下看了看。朝三個女孩子微笑一下:“又死不了,有什麼好哭的。”楊過和慕容復看我醒轉,都走了過來,楊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慕容復只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將主,屬下等人誤中敵人調虎離山之計,害得將主身處險地,請將主責罰。”
我微笑道:“責罰個什麼呀,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不是?段公子呢?他可有事?”
木婉清強笑道:“他沒事,只是傷得比你還重,只一轉眼不見,你們兩個人就都………”我看慕容復面色很不自然。朝他道:“那兩個農家孩子救醒了沒有?慕容復一愣,放眼過去,就看見那兩個農家孩子還躺在地上,就搖搖頭。
我有氣無力的笑道:“將他們救醒,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問便知,我不想咱們鬧了什麼生分。”
好一陣擾攘過後,我就見着周芷若還半跪在我面前替我輕輕的擦洗傷口。眼眶裏淚盈營的,孫可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此時覺得渾身大小傷口無一不痛,也無力多想些什麼,正準備沉沉睡去。那邊慕容復早帶着那兩個農家孩子,打發他們跪在我面前。
我打起精神,用力強撐起身子道:“你們讓這兩人跪下做什麼?說起來,他們還是我的恩人…………這裏出了這麼大的命案,對你們可有妨礙?我是要重重酬謝你們的。”
那農家少年還沒說話,女孩子倒替他先哭了起來:“阿牛是孤兒,祖產都被親眷們霸佔了,打發他到這裏來守個水車,現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裏又是一塌糊塗,他們還不把阿牛趕走么?”
我點點頭:“這樣也罷,阿牛從此就跟這我吧,省得在田裏刨食和他們爭這口閑氣………阿牛,你大號叫什麼?”
農家少年低頭回道:“我姓曾,沒名字,大家都叫我阿牛。”我笑道:“那也好,你就在我這裏安頓下來吧…………慕容,行文這裏的地保,把這命案報個遇盜,再行文給史帥他們…………咱們就繼續趕路吧,時間太緊,咱們還要到黃州呢。”
說著說著,眼前又一陣天旋地轉,終於真正的暈了過去。
臨安大石巷參政府。
兩個面貌相似的中年人和鄭清之坐在一處,每人手裏都端個茶碗。兩個中年人正是分掌淮東和淮西的趙范趙葵兄弟。在這新年剛過,兩人就都趕到了臨安。
鄭清之手捧着一碗茶,有些出神的樣子。半天不說話。趙葵有些耐不住了,試探着問了一聲:“老師…………”
鄭清之啊了一聲,看着趙葵笑道:“剛才一時走神,在想着史相的病,眼看也就是這三兩日內的事情了吧。”
趙范哼了一聲:“他戀棧這麼些年,還是逃不了這一日,老頭子這些日子聽說心思還清明得很,逢人來問病就問人家他日後到底名列哪本臣下列傳,對身後的名聲都不放過,當真有些可笑。”
鄭清之揚手止住他往下說:“別這麼說,無論如何,現在說一個快要死的人是很無聊的事情。聽說是前些日子,秀山兄被史相邀請會面,說的一番話刺激了他…………”
趙范苦惱的搖頭:“秀山兄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種局面下了,還整日裏獨來獨往,這個官當得,就如他在春氣堂一般自在…………他那個公子,也讓人頭疼得很,我巴巴的派康用去促駕,他卻偏偏從京湖那邊歸宋,康用放了空船回來,真是白送了他二千石糧食了。”
趙葵沒和雨辰打過交道,就揚着臉聽他哥哥抱怨。鄭清之笑道:“武仲,你就是沉不住氣!也是獨掌方面的大員了。你也不想想雨世侄當時的情況。康用去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他已經拿下了鄧州,現下他和京湖連成一氣,他不指望些京湖還靠誰去?你們兩淮,離他實在太遠。什麼事情都要以國事為重。”
趙范有些拉不下臉,在自己這個老師面前也一向說話隨便慣了的。他搖頭道:“我們兄弟十二三歲就上了戰場,從京湖轉戰到兩淮,為國事出力,我們趙家絕不輸給別人!這些老師您都是看在眼睛裏的。但是雨家二公子是從我這裏派出去的,說到底,我是他的將主!他卻先去拜會史嵩之,這將我置於何地?”
他還有些意猶未盡:“那史嵩之是什麼人物?當初史相堅決反對和蒙古議和的時候,他態度也比誰都堅決。現在史相不成了,蒙古的使者已經坐到臨安的時候,他又比誰都熱心。在京湖辦糧屯兵,拉攏忠義丐幫替他去北方探聽情報。現在雨家那位得了鄧州,和京湖聯成一氣,他早就想拉攏了!現在送上了門去,怕是立即就一拍既合,這滅金的大事功,還不就給他輕巧搶去?”
就連沉穩一些的趙葵也是點頭:“要是史嵩之借這機會立足穩了,這朝局怎麼變化,實在很難說,史相餘威太大,現在朝野要津都是他使出來的人。史嵩之外有事功,內又聯絡這些人,我們就很難立足了。”
鄭清之似笑非笑的在那裏低頭品茶。這兩個弟子,也是極優秀的人物了。可是事情一旦關係到自己的利益,也見識短淺了起來。現在朝中格局明擺着肯定是要大變動了。史彌遠一死,滿朝諸公誰還會念着自己是史彌遠使出來的人?史嵩之這麼努力,也不過是想維持自己地位罷了。雨辰的確是現在大局走勢下的一個小小變數。不過他那點實力,的確微不足道得很,大金如此衰微,只要蒙古人不干涉,那塊地盤,宋軍自己去取,也是很輕易的事情。但是雨辰如果真的投靠了史嵩之,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滅金的大功,就非落在史嵩之頭上不可。
但是史嵩之想憑藉這個入相,似乎也難得很。
在這個世道,沒什麼非黑即白的事情,什麼都要再等等,再看看。看着這勢態向哪裏發展。現在自己算是牢牢掌握着主動,又何苦為一些還沒確定的事情做出那麼過激的反應呢?自己眼見着就是執掌中樞的人物,手下互相牽制,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壞事情。
他吹着茶碗上漂浮的熱氣,氣定神閑的細細品味。一時竟有些心滿意足了起來。
在公元3年的新年才過的時候。金國最後一個皇帝現在正已經逃到了歸德,還打算逃往蔡州。而蒙古的正式使者李昌國才到臨安。宋朝執掌了二十年朝政的權相史彌遠,正等着咽下最後一口氣,而京湖軍,兩淮軍兩大正面面對金國的戰略集團之間,正是暗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