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戰爭（五）

黑暗之中，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的戰鬥一觸即發，兩個國家所有的英雄全部都參加到了戰鬥之中，各自挑選着各自的對手。而在草原之外，蕭亂正揚帆，朝着深海之中前行。而除了蕭亂之外，刺殺小隊的隊員們也都是朝着基蘭算出來的位置前進着，意圖能夠狙殺掉虛空家族之中的所有存在。

基蘭有着時光老人之名，能夠看出因果，看到一些未來碎片，在經過推演運算，便是能夠確定某一時間發生的事情。而在出發之前，基蘭已經是運算過整個虛空家族所在的位置。然後趁着虛空家族不注意的時候，用狙殺的方式，逐個擊破，達到自己所需要的目標。而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之前，虛空家族則正在地球的某一個地方發生着劇烈的混戰。

黑暗之中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光芒。就如同是一隻巨獸，能夠吞噬掉一些的光線，讓這個世界成為一片混沌一般。而在黑暗之中，有幾個身影正在不斷的盤旋，發生着激烈的戰鬥。從能量波動上看，這些生物竟然全部都是有着強大力量的，每一次攻擊，都能夠使得空間發生震動，其中有幾隻生物竟然還能夠使用特殊的法則，端的強悍無比，而此時這些強大的存在，赫然正在圍攻一人！

被圍在中間這人形生物手中拿着一把巨劍，戰鬥力強悍無比，每一次揮劍之間，竟然都能夠引起天地之間的共鳴。但是所謂好虎架不住狼多。這人型生物雖然戰鬥力極為強悍，但是四周的虛空生物也不是弱者，這場不知道進行了多長時間的戰鬥進行到這裏。被圍攻的人顯然是已經支撐不住了。忽然之間，幾股能量彙集到了一起，被圍攻的身影瞬間化為齏粉，一把長劍在空中盤旋，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無窮的黑暗之中，一柄長劍在地面上微微顫抖，明明沒有任何的接觸。這把劍竟然是憑空的震動了起來，長劍有靈！

“啪！”一把掌打在了一個小女孩的臉上。小女孩看起來只有四歲左右，在小女孩的面前是一個十六面的魔方。而小女孩之所以挨了這麼一巴掌，僅僅是因為扭錯了一步！一名男子面色陰沉的看着小女孩，臉上充滿了憤怒：“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出錯，若是你再錯一次。那麼。我就殺了你！”小女孩恐懼的抬起頭，雖然才僅僅四歲，但是她已經是看過了無數次的死亡！

這是一個單間。單間之中只有小女孩自己。整個實驗室之中有着數百個這種單間。每一個單間之中都是有着和她歲數差不多大的孩子，她經常能夠看到，因為失誤而被殺死的孩子！她曾經就看到和自己一起接受訓練的一個女孩因為失誤了三次，而被面前的男子殺死！那絕望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神采。有的，只是對於這個世界的失望！小女孩眼淚婆娑的看着男子：“父親……。”

“啪！”又是一巴掌！小女孩的臉頰一下子就是腫了起來，男子臉色極為難看的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脖領恨恨的說道：“不要叫我父親。你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你只是一個試驗品！你們這一批。全部都是失敗品！我早就說過，凌駕全世界的智慧，是不能有感情的……，我是對我的。我是對的！不能，擁有感情，感情，只是羈絆！”

小女孩看着決然轉身離開的男子眼神之中充滿了茫然，雖然年紀很小。但是作為被改變了基因的實驗體，她的智商早就已經超越了常人！難道這就是生命么？所謂的生命，生出來就是要被接受苦難的么……。

“你看到了么？那可是組長研究了十多年的課題啊……。”在一處實驗室之中，足足好幾十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員一臉狂熱的看着玻璃之中的那個小女孩，一個又一個驚呼的聲音從這些人的口中傳出：“怎麼可能？怎麼能夠這麼算？怪不得一直都算不出來，原來是我錯了，一直都是我錯了！她是天才！絕對的天才……。”

整個實驗室之中有着足足上百個這種玻璃密室，在每一個密室之中都是有着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孩子，這些密室之中都是有着監控，監控着他們每一天的生活，每一次實驗，每一次的計算。

這些孩子有男有女，但是這玻璃密室卻完全把他們分成了一類，不管是睡覺還是吃飯，就算是上廁所，他們也全部都是暴露在所有的人的視野之中，對於玻璃之外的人們，他們就像是寵物，沒有任何的秘密……。

玻璃密室並不隔音，玻璃外每一個人的聲音她都是能夠清晰的聽到。年幼的她緊緊的咬着牙，剛才那些人誇獎的，並不是她。從小到大，她都是不出色的，雖然一直都沒有被淘汰掉，但是她一直都是最後的幾名，每次都是勉強的壓線，死亡，每一次都和她擦肩而過。

和別的孩子不同，她就好像是一個失敗品，其餘的孩子都是有着極為變態的自控力，都是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思緒不去胡思亂想，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沒有任何的流出。但是她做不到，她每天都是露出微笑，靜靜的看着四周的人，她知道，或許下一次，自己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她把自己的手貼在了玻璃之上，崇拜的看着那個被誇獎的女孩，那個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可是為什麼，她就那麼優秀呢？

或許是因為是姐妹的原因，或許真的有那傳說之中的心靈感應，那一直都是被誇獎的女孩忽然抬起頭，靜靜的看向了她。女孩的嘴角忽然是勾起了一個極為難看的弧度，就好像是抽筋了一般，從小到大一直都不會笑，猛然一笑。竟然是比哭還難看……。

玻璃窗被打開了，男人走了進來，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一隻腳踩在了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冷漠的看着她：“如果你再敢打擾一號，我就殺了你。和她相比。你就是一個垃圾！下一次實驗。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能過關，這樣一來，我就能夠殺了你這個只會殺笑的垃圾了！”

她很疼，年幼的身體那麼嬌嫩。怎麼能夠承受成年人的全力一擊？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出，但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就那麼微笑的看着中年男子。她慢慢的轉過頭，嘴角微微張開，通過唇語對着一號說道：“你好棒呢。一號，我是，二百五十號喲，二百五。是傻子的意思。很巧是不是……。”

“嘭！”看到女孩對於自己的警告絲毫不理會。男子心中立刻就是怒火燃燒，一腳就是踢在了女孩的頭上，劇烈的疼痛一下子就是佔據了二百五十號的大腦。但是她還是微笑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一號！晉級！第一名！”

“二百五十號？呵，你竟然也晉級了？真是可惜啊，我還想親手殺了你的。噢？只剩下你們二十個了？你應該是叫做十三號？算了，你還是做你的二百五吧，我覺得這適合你。”

她的眼睛微微低垂。嘴角可愛的嘟嘟起，任性的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撒嬌的說道：“爹爹，我不想當二百五嘛~！”

回答她的當然還是絲毫都不留情的巴掌和四周的嘲笑，或許是錯覺吧，她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不是那麼的疼了，難道是因為憐憫自己么？呵，怎麼可能。只是因為自己已經十四歲了，抗打擊能力強了吧……。

經過多年的控制，她早就已經能夠掩飾自己的心情，雖然心中如同滴血一般的疼痛，但是她仍然對着男子微笑，十年如一日的微笑，天真，善良……。

就在這個時候，一號忽然是走到了她的面前，或許是因為基因的原因，兩個人的長相竟然是如此的相似！忽然間，一號笑了，如此的燦爛！一號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在了她的臉上，一臉的溫柔：“很疼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一號忽然是把頭轉向了男子，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隨後，一號竟然是一巴掌扇向了男子！

“啪！”那個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男子啊！那個一直都是掌控着她們生死的男子啊！竟然沒有任何的躲閃！因為就算是他，都不敢激怒一號！整個西門家族已經全部確認，一號就是西門家族的未來！沒有人敢忤逆她！甚至還有人對着她微笑，誇她笑的好看呢。

都是微笑，她笑了十年，每一個人都在嘲笑她，說她傻，說她是廢物。可一號十年來不過就笑過這麼一次，但是所有人卻都誇她，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的不公平？

就在嫉妒將要在她心中生根發芽的時候，一號忽然是開口了：“如果這個世界再有任何人敢傷害她，那麼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就算是毀滅了世界，我也要給她報仇！”

二百五十號靜靜的撫摸着自己的傷疤，這麼多年過去了，二百五十號仍然是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自己當時問她為什麼要幫自己。一號對她說的：“因為是你讓我知道，整個世界還有你對我沒有敵意……。”

二百五十號忽然是笑了起來，笑的那麼開心，眼淚都笑的流了出來。二百五十號多想告訴一號，自己之所以一直都微笑，那是因為自己在四歲的時候就破解了男人自以為極其嚴密的防火牆，然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上了網，看了很多書籍，言情，科幻。懸疑……。那只是書上說的啊！書上說微笑可以讓人對自己有好感啊！

書上說，剛過易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我才是一直掩飾着自己鋒芒啊！因為我弱小，所以我示弱只是要降低她們對於自己的防範之心啊！你以為我為什麼每次都是能夠壓線而過啊！我從來，都，不，傻！可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實驗室之中到處都是大火，她獃獃的看着破碎的玻璃窗，在玻璃窗之外。一號手中拿着一把苗刀。這苗刀她認識。那是武器環啊。原來整個家族這麼溺愛她，竟然是連這種東西都能給了她。

一號對着她伸出了手，手掌之中充滿了鮮血：“你不是說想看外面的星空么？你不是說想去自由的放風箏么？我來接你了。咱們走吧……。”

她的頭瘋狂的搖了起來。她歇里斯蒂的對一號吼道：“為什麼！你這麼做為了什麼！我輸了！實驗室之中只剩下了你和我，我輸給了你，我註定是要被殺的！你和我註定只能活一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救我！你滾啊！去當你的族長，去當你的西門琥珀！”

一號的臉頰忽然是抽動了起來，那是一個微笑，一如十年輕的她！一號的手仍然是倔強的伸向了她：“你的一切我其實都知道的。你破解密碼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時候我就把你當做敵人，可你十年來一直都對我微笑。跟我走吧，我們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她獃獃的看向一號，一號為了救她，不惜放棄已經得到的自由。為她放棄了到手的一切！自己的所有把戲。一號早就已經看穿，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對着自己不離不棄。她忍不住把手伸向了一號，只要現在走了，那麼，就自由了吧……。

“轟！”實驗室的大門忽然被轟開，她們的父親，那個凌駕在她們頭上十餘年的男子一臉冷峻的站在門口。擋住了她們唯一的出路！男子的身上全部都是血，看起來就是一尊殺神！自由。終究是得不到的么……。

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苗刀，男子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自己和她，苗刀已經貫穿了男子的胸膛，誰能想到，一直以為死實驗室最為廢物的她，竟然是有着如此的戰力！

她的臉上充滿了憤怒，眼中全部都是恨意！她報仇了，十多年的虐待，十多年的感情，既然對方沒有拿自己當成是女兒，那自己又何必拿他當做是父親！只是，他為什麼沒有反抗？忽然間，男子的臉上竟然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竟然是伸出手極為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男子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的肺部已經被她給貫穿，一張嘴，除了血泡，什麼都沒有留下，然後，就這麼死了。一號愕然的看向她，在男子出現的瞬間她就暴起，男子沒有想到，一號沒有想到，然後男子就這麼死了。

一號看向她，然後說出了所有的事實：“你不該殺了她，她是咱們的父親。你或許不知道，當初你在發現你破解了密碼的除了我，還有他。只是你的心神全部都沉浸在小說之中沒有發現罷了，然後，我和他就通過隱秘的通道聯繫了起來。”

“因為他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所以你越獄了那麼多次才沒有任何人發現。之所以打你，是因為不想讓所有人注意你，因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所以對你和我的態度不同，那是因為只有這樣，才是能夠有今天的一切！”

“所有人都因為他不喜歡你，在給了我自由之後他本來是準備在今天把你劫走，這樣就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只有這麼做。咱們兩個才全部都能自由！他用十多年的時間愛着你，可你卻殺了他，我知道這不怪你的。他早就想死了，咱們全部都是他的孩子，但是因為家族，他卻不得不一個接着一個的殺了所有人，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解脫。”

她驚愕的抬起頭，眼淚如同水流一般瘋狂的流淌而下，隨後她輕輕的拍開了一號的手說道：“如果咱們全部都離開。那麼西門家族定然會全世界的抓捕咱們。那樣咱們根本就是沒有一個能逃走。你走吧，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背負，這樣，你就自由了。”

一號聽到她的話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來這裏。為的就是你！我的一切，全部都沒有意義，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我存在的意義……。”

驟然間，天地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那塵封了無數年的歲月如同激流一般瘋狂的湧入到劍靈之中！而是實驗室之中的記憶，家族之中十餘年的勾心鬥角，為了約定的自由不顧一切的背叛，雪原之上生死之間的闊別！長劍有靈，在這一瞬間，無數的記憶已經全部都流淌到了思緒之中！

為了他，甘願背負一起的罪孽，毀滅掉村莊，引爆火山！為了他，甘願成為所有人敬畏的魔鬼，僅僅是想要送他回到那原本的世界！為了他，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封閉在小小的巨劍之中，僅僅是為了能夠跨越無數的歲月，在看他一眼！穿越無數年的期盼，穿越了無數年的希冀，僅僅是想要再見他一面！

這無數年來，為了能夠打探到他的消息，自己甘願成為別人手中的兇器，甘願屠戮無數的生靈，為的只是能夠在這世界之中遊盪，能夠在別人的嘴中聽到屬於他的消息。這無數年來，不知道多少的生靈死去，不知道多少的願望破碎，不知道多少的時代過去，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出現。

當永遠看不到結果的時候，是選擇重新開始的放棄，還是選擇繼續進行那不可能的等待！如果重新開始，能夠重新進行選擇，那是不是能夠有一個新的開始。如果選擇等待，那就是遙遙無期的進行，可能永遠看不見希望，永遠都這麼在尋尋覓覓之中遊盪。只是，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選擇不是么，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在進入到長劍的那一瞬間，一切的一切，就已經被決定了下來。哪怕是所謂的永遠，也絕對要找到他！

在這無數年之中，她不知道屠殺了多少的生靈，不知道見過了多少的生離死別，無數的負面情緒就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湧入到長劍之中。為了不讓自己的信念崩潰，為了不讓自己的心神被世俗所感染，她選擇了塵封自己。在這無數年之中，她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選擇蘇醒一次，只為尋找他而已。

上一次的蘇醒，是在不久之前，那個叫做卡爾薩斯的傢伙答應了自己，只要是能夠幫助他擊敗敵人，就會尋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只是很可惜，神器之所以叫做神器，是因為器要握在神的手裏。而她之所以能夠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全部都僅僅是為了他！除了他之外，自己不會讓任何人握在自己的身上，除了他之外，自己不會讓任何人擁有使用自己的機會！

至於卡爾薩斯，呵，在這無數年之中，自己聽到了太多太多的謊言，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欺騙。無數的人為了擁有力量，都曾經對着自己許下過諾言，只是自己換回來的，只有一次次的欺騙和一次次的空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絕望了，覺得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原來所謂的等待，是人世間最初的蒼老。等待的一文不值，自己做的沒有價值，對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等待不是為了能夠得到，而僅僅是因為放不下！放不下他的好，放不下他的笑，放不下他的一切一切！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人比他好，只是自己接受不了。當等待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自己除了等待，還能夠做些什麼呢。

我已經想起，我叫做西門琥珀！我等待了無數年的人，叫做蕭亂！在這無數年來我封印了一切記憶，封鎖了一切情感，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的存在，忘記過你的笑臉，忘記過你的氣息！如今已經千萬年，但是我永遠不忘，永遠不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