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星河未歸

第95章 星河未歸

在得知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之後,皇甫子辰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和解脫,反而更覺心中沉悶,不知如何是好。

呼延清靈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她知道,此時此刻,把時間留給他一人已經足夠,她多說無益,有些事情,總是要他勇敢面對,但是無論子辰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都一定會守在他的身邊,既然宸王不願意好好愛他,那麼就讓她來填補他那可空洞的心。

戰連城攬着安意如,默默的走在後面,在得知了宸王的事情之後,他似乎沒有以前那樣痛恨皇甫炎了,因為他突然明白,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有太多的無奈,並不是你希望的就會一定會發生,他沒有親自經歷娘親和皇甫炎的事情,又怎麼知道他們之間無人了解的無奈呢?他又怎麼能一味的去怪罪皇甫炎。

身為一介親王,尚且有隱藏如此之深的不得已,那麼他身為一國之君,這其中的無奈,恐怕更是無人知曉,娘親之所以從來都不怪他,大概正是因為娘親懂他吧。

而望着眾人或惆悵或迷茫的神情,安意如的心情卻更加複雜,連城任何一點一滴異樣,她全都看在眼裏,他的心思,安意如又怎會不知?若是連城能自己想通,肯從心底深處原諒皇甫炎,那麼無疑,未來的日子,他也會更加的幸福,因為她知道,有些情感,因為不曾得到,而更加渴望,一如她表面不屑,實則在乎的不能再在乎的家人。

而皇甫子辰的惆悵,在場的人都能感受的到,安意如也不例外,可是她卻是想的更遠一些。

雲紋雙珮鳳凰珏的的凰珮,是鳳驚天的,她記得鳳驚天曾經跟自己提起過,這塊玉佩是他娘從小戴在他身上的,而鳳驚天是堂堂北春國的三皇子,這其中的隱秘關係,幾乎不言而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鳳驚天的母親就是當年痴戀宸王的景容!

她記得戰連城說過,鳳驚天是北春帝與容妃所生,難不成這個容妃,就是當年的景容?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當初她回到北春國后,應該就嫁給了北春帝,可是她為什麼要把凰珮戴在鳳驚天的身上?難道說,鳳驚天是……容妃與宸王的孩子!

安意如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一時竟也不敢再瞎猜,這件事情已經不單單是皇甫子辰的事,它牽涉到了兩個國家,還有兩國的王爺、妃子、皇上、皇子,天啊!安意如僅僅是想一想,就覺得頭大。

她不禁連忙甩甩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

本來有些走神的戰連城,被安意如這個無意的動作,反而拉回了心神,不禁擔憂的問道:“意如,你怎麼了?”

安意如看這戰連城緊蹙的劍眉,很想將她的猜想告訴他,可是一想到,此時此刻,他必定也煩躁的很,恐怕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便決定暫且把自己的猜想收起,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輕聲道:“沒事。”

戰連城望着她,不禁停下了腳步,更加擔心道:“意如,你有心事,不必瞞我。”

安意如知道瞞不過他,便承認道:“是,我是有心事,但是不想現在講,等回到堡里,我再跟你細說。”

戰連城望着她好一會,這才點點頭,道:“好吧,只是意如,你要相信我,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有我在,你不必擔心。”

安意如對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點點頭道:“知道。”心裏卻在想,有你在,我是不必擔心,可是你怎麼知道,你的事情,本來就時時刻刻讓我牽挂。

安意如假裝整理衣服,掩飾自己的心情,手卻無意間碰到了腰間一物,安意如定睛一看,原來是林一宇送她的竹簫,她頓時目露喜色,將竹簫從腰間抽出,遞到戰連城面前。

戰連城微愣,有些疑惑道:“怎麼了?這不是林大師送你的竹簫嗎?你不是很喜歡?”

安意如點點頭,將竹簫放進他手中,道:“是啊!我是很喜歡,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嗎?”

戰連城望着安意如神情的眸色,似乎猜到了什麼,不禁有些動容,道:“傻丫頭,我不是有娘親留給我的玉簫了嗎啊?”

安意如笑道:“那不一樣啊!那是你娘送你,這是我送你,我要你以後,拿起這支簫,就能想起我,就像你看見你的玉簫,就能想起你娘一樣!”

戰連城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着安意如柔順的長發,露出一抹淡笑,深邃的眸色熒光閃閃,看得人都情不自禁的深陷。

安意如感覺竹林里的風聲從耳邊吹過,戰連城的手掌溫厚而有力,他的動作那麼輕柔,彷彿呵護着稀世珍寶一般。

戰連城從貼身的錦囊里,拿出那支安意如曾經見過的玉簫,那麼溫潤,那麼輕盈,那麼精緻,卻伸手遞給了安意如。

安意如不解,疑惑的眸子對上他星辰一般漆黑深邃的雙目,便一眼看見了他深藏在眼底伸出的柔情,這是她的連城,一生一世愛她、寵她的連城,忍不住就濡濕了眼眶。

戰連城那如同竹林風聲一般的聲音,此時在她耳畔輕輕淺淺的響起:“既然我有了你送的竹簫,那麼這個玉簫對我便沒有用處了,你身為我的娘子,就替我保管吧。”

安意如獃獃的接過玉簫,心中明白,在連城的心底深處,有些事情他開始嘗試着放下,比如他深深執念的娘親,這玉簫是他娘留下的,他將它留給自己,也就是說明,他打算把自己心裏最最弱、最柔軟的那一部分,呈現給了自己。

這一生,只有她,才能觸及。

“連城……”眼淚劃過臉頰,安意如痴痴的喚着他的名字。

戰連城卻只是輕柔的為她拭淚,再附贈任何人都不曾見過的美好神情。

幾人向竹林外走的時候,雖然已經大致熟悉的路徑,但是因為彼此都有心事,難免步伐緩慢,等他們走出竹林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而墨痕正在竹林前不停徘徊,一臉焦急。

見幾人終於出來了,他連忙迎上去,問道:“主子,沒什麼事吧?怎的去了這麼久!”

戰連城搖搖頭,道:“沒事,我們回去吧。”

墨痕聽說沒事,便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連忙為四人一一牽過馬匹,五人騎馬向戰龍堡返回。

幾人還沒到戰龍堡門前,管家已經在堡外等候了,見到幾人的身影出現,便連忙迎了上來,道:“堡主、夫人,皇甫公子,呼延姑娘,你們可算回來了。”

戰連城下馬,一邊細心的將安意如抱下馬背,一邊隨意道:“怎麼?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星河不是今日回來?可回來了?”

聽到戰連城此問,老管家滿頭是汗,連忙道:“堡主,小的再次等候,正是為了二堡主的事情,本來按照二堡主心中所言,最遲今日中午,便該抵達堡里了,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二堡主的影子,小的也派護衛到城門口去接了,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二堡主的消息啊!”

戰連城不禁眉頭一皺,其他人更是一臉的疑惑和擔憂!

“二夫人可知道了?”安意如連忙問道。

“二夫人剛才一直跟小的在堡外等着來着,可是她有孕在身,身體有些不適,我已經讓人扶她回房休息了,不過恐怕她也是休息不好的。”老管家無奈道。

“我去看看!”安意如交代一聲,人已經直奔彩雀的房間而去。

“我也去!”呼延清靈也道,追着安意如的身影而去。

“連城,你看,星河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皇甫子辰不禁擔憂的詢問道。

戰連城的眉頭緊鎖,薄唇抿成銳利的刀線,沉聲問道:“今天可有什麼人來過堡上,或者受到過什麼書信?”

管家連忙道:“回堡主,不曾!沒有任何的消息和徵兆,也正是如此,老奴才擔心呀,若是二堡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跟老堡主交代啊!”

“福伯,你先下去,不要聲張,對人就說二堡主路上走錯路,回來晚了,此事我會處理。”戰連城連忙打算管家的話,交代道。

管家連連點頭,道:“是,是!”

戰連城與皇甫子辰徑直走向了議事廳。

“連城,會不會,是左家的人?”皇甫子辰不禁猜測道:“前些日子,左之通受你和意如那般羞辱,再加之他兒子廢在你們手裏,他會不會,會不會伺機報復?”

戰連城嘴角緊抿,眸色閃爍不定,沉聲道:“還不知道,不過若真是左家所為……”戰連城說到這裏頓了頓,才接着道:“我本來打算給他們一條生路,看來我最近實在是過於仁慈了。”

“連城,我們也先別妄下定論,說不定不是左家所為,他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你作對,畢竟你們才剛剛結下怨恨,若是真是他所為,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所以這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戰連城目光透過窗子,遠遠的向外望去,良久之後,才狠聲道:“不論是誰,敢動我戰連城身邊的人,那他就離下地獄的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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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橫相公貪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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