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公,咱回家吧,回汴梁城。皇上特地賜了大宅子呢!”夜裏那小婦人跟我擠一張床,在我耳朵邊軟語呢喃。
“嗯,病還沒治好呢!”我應付她。廢話,能拖就拖,要是給她拉到皇帝面前,肯定要穿幫。我現在是什麼人?是知府大人!這麼年輕的知府大人,肯定是科考中舉得來的!幸虧當年看了不少宮廷戲,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什麼病?咱回汴梁城再治,我去求皇太后她老人家,找最好的太醫給你治病。”那小婦人並不死心。
“這個,就是那個,嗯,那個。”我想解釋,可是好像怎麼解釋都解釋不出來。
“哪個病啊?”那小婦人不明白我嗯啊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坦白吧,“內臟受傷,下身不行了,正在要緊關頭,再拖,就沒法留後了。”我一臉悲苦,“我一心為國為民,想不到竟然是這個結果,難道真是遭天譴?”
“啊!”那小婦人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的叫聲會驚醒隔壁的人。叫了,發泄了,然後就開始不出聲得掉眼淚,淚水在臉蛋上一會兒就淌成了溪流。
“沒事,這祁神醫說還有救!”我不忍心,只好給她個希望。
“真的!?”那小婦人緊緊抓住我,眼睛裏全是希冀。
“嗯,”我點點頭,“但是還要泡三天葯,泡過之後就差不多了,回到汴梁再慢慢調理,差不多會恢復。”事實其實要比這個理想,老樹皮說我這三天其實是培腎固精的,而且下面那東西也會因為吸收藥物的藥性,長大那麼一點點。
“那咱就泡!”那小娘子剛放下心,又下決定:“乾脆這樣,咱們走的時候也把這老神醫帶走,貢着他,到時候就讓他給你調養身子。”
得,把老樹皮也連累了。
“人家隱居再此,就是不願意見俗人!”我趕緊把小娘子這想法給斷了,“人家是什麼人?人家是老神仙!人家不羨慕你這點銀子。”
“哦!罪過罪過,”那小娘子倒是聽話,“妾身這是擔心相公這身子,心急了。那些老太醫也有好方子的,到時候問問他們也好。”
“嗯,你放心啦,那就睡吧。”我打了哈欠,頭歪過一邊就要睡。“相公摟緊點。”那小娘子手像八爪魚一般摟住我,頭放在我胸膛上,閉眼睡了。
真是鍛煉人抑制力的訓練啊!我咬牙切齒得想。
朦朦朧朧好像看見自己十來歲的樣子。我家農村的,那時候家裏窮,孩子多,吃飯都是問題。等我到了14歲,我大張羅了一桌酒席,請了幾個老革命喝了一頓酒,說是求他們幫幫忙,把我弄到部隊去。去部隊好哇!那個時候也看過鄉里下來放電影的,咱人民的子弟兵都是英雄。再說了,到了部隊,管吃管穿管住,還有津貼。
好歹進了部隊,三個月新兵生活之後,就分到一個偵察連。那個時候咱國家沒有特種部隊這個詞,所謂的特種兵,都是偵察連里的小卒子。關鍵就着這小卒子,常常能挑大車。我記得剛進偵察連的時候,個頭還沒槍杆子高。跟着連長受調教,先是挨打,後來就學會了打人,在後來就學會了殺人,到最後殺人不眨眼。
那個時候想着,練好一身殺敵本領,只要祖國一聲號召,老子端起衝鋒槍,指哪打哪。後來百萬大裁軍,軍區撤了,司令撤了,軍長也撤了,還好,咱偵察連還在,不過已經劃到人家手底下了。
老連長喝酒的時候指點我:“小伍啊,你還年輕,多看看書識識字,趕緊考到軍校去,就不怕被裁下去啦。”我給老連長滿上酒,憨憨傻笑:“軍校哪是說考究考上的?俺大說那進軍校的人都是武曲星咧。”“呸他個武曲星,”老連長一爆栗打我腦門上,“誰武曲星?拉出來跟你打打,一腳跺斷他三根肋叉骨!”
老連長的話很靈驗,來年軍區格鬥大比武,我一腳踹斷對手三根肋骨。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他那麼不禁打,按理說他是萬歲軍的兵,怎麼都比二高禁揍吧?!剛一個照面,他來強攻,我倆手一撥拉,其實是虛晃,真正的殺招在下面,只一腳,那小子飛出去了,落在地上身體弓成了煮熟的蝦子。
裁判說我犯規,命令立刻退場,並且當場取消我比賽資格。回到連隊沒一個禮拜,複員通知書就下來了。老連長氣得罵了半天娘,砸碎了十個空酒瓶子。
罵再多的娘摔再多的酒瓶子也於事無補,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子還沒為國家戰鬥一回呢就回了家,沒臉的很。
到了家裏,瞞着父母,只說領導關心愛護,讓我回來看看俺娘俺大。留下平時積攢的零錢,還有離開部隊時,大傢伙送的錢,不多,一共才三百。我自個身上揣着五十塊錢就去了南方。
在南方一呆就是八年,六年裏我從一個窮小子傻兵蛋子變成一個成功的商人,書也讀得越來越多,知識也越來越豐富。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剛剛過完三十二歲生日。
看看我都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扭過腦袋,看見伏在我胸膛上小娘子那張臉。那臉上還帶着幸福的微笑,鼻翼隨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喘出的氣掠過我的皮膚,感覺痒痒的,但很受用。也不知道二高現在咋樣了,他媳婦給他生了個閨女?還是個小子?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都當上反恐怖特種作戰部隊中隊長了,他和他媳婦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吧?
說實在的,我也應該找個老婆啦。到南方這麼些年,享受的女人不少,可享受女人的照顧,一次也沒有。二高這小子,居然跑到我前面了,不行,得趕上並超過他。
王大人這口子,不是我誇讚,絕對是賢妻良母那種,我一看就知道。我是誰?我是手握十萬桶原油期貨的大佬,我是一腳踹斷人仨肋叉骨的老偵察兵,什麼樣的女人我沒見過沒經歷過?二高你小子別得意,這女子比你老婆強多啦,而且我現在還是她夫君!
我心裏有些漲漲的,略略翻過身子,把胸膛朝向那小娘子,一把摟住她的腰。軟軟的肉,拂在手裏感覺就是好!
再睜眼就是天亮了,剛睜眼就看見一雙眼睛在眨巴,這才發現自己和人家小娘子以一種很曖味的姿勢糾纏在一起。小娘子臉紅撲撲的,儘管閉着眼睛,我照樣從她眼皮上的波動看出她早已經醒了。於是推推她:“醒了沒?”
“呀,夫君你都醒啦!霞兒貪睡,呵呵。”小娘子原來叫霞兒。
“那個,霞兒,咱起床吧,我想活動活動。”當兵當出了習慣,除非特殊情況,每天早操必出。
“嗯,妾身這就伺候相公起床。”我發覺古代人真的要比現代人雅緻得多,你瞧瞧人家這夫妻間的稱呼,好幾種;在瞧瞧現在,滿世界的“老公”“老婆”,呃,真俗!
“大人,吃藥啦!”程草兒每天差不多都很準時送來湯藥。進門一見我夫妻二人正在一起,臉紅害羞道:“對不起,我忘了夫人也在。”便要端着湯藥出去。
“妹子莫走。”小娘子阻攔道,“相公吃藥要緊,再說,我還要好好謝謝妹子呢。”我也招呼道:“草兒,你跟霞兒好好說說話也好。”
待我喝完葯,小娘子竟推着我要我出去:“相公不是要活動活動身子嘛!去吧去吧,我們娘們有話要說。”關上門前還補充一句,“半個時辰之內不許進來!”
不進就不進!老子我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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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腕,鎖喉,拌腿,大背跨!誰來嘗嘗,紙言摘擺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