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有些東西不用眼睛衡量
很快到了第096章地將他擄走再下殺手呢?
“可有將他的屍首運回來?”
阮問點點頭,“流鑾找了個地方專門安置,就等娘娘您發落。”
喬子暖思量許久,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本宮想個辦法,讓眉清去見雲光最後一眼吧。”
她起身往御書房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刑部侍郎在裏頭向鳳墨予彙報國寺血案。
“微臣查問了寺中所有的僧人和雜役,根據他們的描述,昨日除了皇後娘娘之後,只有兩個人是未曾經過國寺護院報備而臨時去國寺燒香的。”
“可查出兩人的身份?”鳳墨予的聲音這時傳來。
“是錢一彥和那簡丞相家的嫡女那簡兮月。”
站在門口的喬子暖聞言一怔,腦中隨即想起昨日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對男女。難道真是他們兩人易容假扮的?
他們離開國寺的時候恰好是大雄寶殿出事的時候,這麼巧合,很容易便讓人覺得他們與國寺血案必有牽連。
可是,他們要殺雲光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喬子暖倏爾轉身,離了御花園一段距離之後才吩咐習悠道,“替本宮備車,我要出宮一趟。”
一直到喬子暖的身影消失地再也看不見之後,一旁的隱秘花叢中才慢慢走出來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淡淡扯動唇角,朝着喬子暖離宮的方向,突然大聲道,“娘娘!您要去哪啊?”
很快地,御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鳳墨予站在門口望着寧兒,“皇后呢?”
寧兒轉頭看到鳳墨予,忙跪下道,“皇上贖罪。奴婢見娘娘剛剛在書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突然又往宮門的方向去了。她今日還未曾服藥呢。”
鳳墨予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條遠處幽靜的路,轉身吩咐邢部侍郎,“朕給你兩日,若再捉不到錢一彥,你便自動辭官罷。”
刑部侍郎戰戰兢兢地道了聲是,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寧兒這時走近御書房,俯身輕柔問道,“皇上,你還未用膳吧?不如奴婢給你送些膳食來?”
鳳墨予卻看都未看她一眼,開口道,“你可知道皇后出宮去何處?”
寧兒俯身,腦中忽然閃起一個主意。她垂着頭,言辭含糊道,“好……好像是去城郊了。”
鳳墨予即刻下令,“來人,備車。”他說完,又看了一眼寧兒,“帶着湯藥,隨朕一同出宮。”
寧兒應了聲,轉身去準備湯藥。眼眸中泛着某種志在必得的幽光。
喬子暖出宮了先去找流鑾和竹悠雲,吩咐她們全力尋找那簡兮月和錢一彥的下落。
她說,“錢一彥喜怒無常,我擔心兮月被他挾持了。萬一國寺血案和雲光真的是錢一彥所為,那豈不是連累了兮月?”
流鑾和竹悠雲應了下來。喬子暖又查閱了名下各大商鋪的賬本,才離開去了邇水閣。
邇水閣的掌柜見到她來,忙上前招呼道,“娘娘,您跟皇上果真是心有靈犀,他如今正在雅間呢。”
喬子暖一聽鳳墨予來了,倒有些意外。她出宮的事他這麼快就知道了?她還打算從邇水閣帶些他愛吃的菜肴回去給他呢。
她笑着上了樓,走進雅間才看到寧兒也在。喬子暖勾唇淺笑,原來如此。
寧兒上前給喬子暖請安,又將一直溫着的湯藥遞到她面前,“娘娘,您別誤會,是皇上見您今日湯藥未服,所以才帶着奴婢一同出宮的。”
喬子暖淺笑盈盈看了她一眼,“本宮為何要誤會?誤會你故意將本宮的行蹤透露給皇上?”
寧兒一怔,跪拜在地,“娘娘,奴婢絕不敢。”
喬子暖輕輕勾唇,“都出去吧。”
雅間中便只剩了鳳墨予和喬子暖二人。鳳墨予見她雖然笑容可掬,卻分明是生氣了。於是站起身將她擁在懷裏,“生氣了?”
喬子暖風情無限地看了他一眼,嗔道,“臣妾才不敢。”
鳳墨予笑,撫着她柔滑的臉,“朕是怕你獨自出宮會有危險,所以才出來尋你。”
“你是怕我有危險?還是怕我會去刑部大牢救眉清壞了你的正事?”
鳳墨予眉頭輕蹙,凝着她,不答卻反問道,“你認為呢?”
喬子暖這才發覺自己方才那話說得有些重了,於是放柔了語氣,“對不起,我只是擔心眉清。如今雲光也死了。我怕她會承受不住。”
“那便將她放出來。”鳳墨予不在意道。
喬子暖一喜,望着他道,“可以嗎?”
鳳墨予見她如此高興,心中不禁有些酸澀,“我一日未用過膳,你一句都未問,卻為個丫頭如此上心。你這小沒良心的。”
喬子暖一聽,皺眉道,“你為何不用膳?宮裏的太監嬤嬤都是幹什麼的。”
鳳墨予見她因為擔心自己皺起眉頭,心裏終於平衡了一點,“你不在,朕一個人沒有胃口。”
“那我也不可能日日陪在你身邊啊。”喬子暖沒好氣地為他盛了一碗湯,“吃吧。”
鳳墨予卻突然放下筷子,抓着她的手,不悅道,“你必須日日陪着朕,就算是死,我們也要互相陪着。”
這一份霸道的佔有欲,的確驚人的可怕。
喬子暖有些哭笑不得,瞪着他,“一輩子這麼長,後面的事如何保證?或許我某日出宮遊玩,又或者你出使鄰國,體察民情。總會有暫時分開的時候啊。”
“不會。”鳳墨予說得擲地有聲,“無論任何情況,我都會帶着你在我身邊。”
喬子暖見他偏執得像個孩童,不由沒好氣地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笑話他道,“心安都沒有你這般黏人。”
鳳墨予不悅,“喬子暖。”
喬子暖吐了吐香舌,“我錯了。我們會始終相伴,不離不棄。”
鳳墨予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乖。”然後重新拿起湯碗,優雅地喝着喬子暖盛給他的湯。
兩個人在邇水閣用完了膳,一回宮,鳳墨予便命刑部侍郎親自將眉清從牢中帶出來。
思暖殿中,阮問又將那日寧兒去找過他的事也告訴了喬子暖。他說完,問喬子暖,“娘娘,這女人野心太大,不宜留在身邊。”
喬子暖卻不這麼想,她輕聲道,“本宮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本宮想帶眉清去見雲光大師最後一面。”
阮問走後,習悠也忍不住問喬子暖道,“娘娘,這寧兒先後已經暗中做了許多齷蹉事,我們為何還要讓她留在思暖殿?”
喬子暖勾唇一笑,“不過是個小丑,根本不值得本宮出手。宮中多得是想要上位的人,總會有人解決她來討本宮的歡心。若本宮親自出手,豈不是反倒落人以口舌?”
何況,她如今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興風作浪的蠢人。
兩個時辰之後,刑部侍郎親自將眉清帶回了思暖殿,才不過數日,眉清便已經消瘦了一大圈。
喬子暖看着心裏難受,卻還是將雲光的事告訴了她,“我不瞞着你。如今你可願意去見一見雲光的屍首?”
眉清的身體極不明顯地一直輕顫着,她用力地咬着唇,咬到唇間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卻不自知。
良久之後,她才抬頭,眸光堅定地看着喬子暖,“娘娘,讓奴婢為他安葬入土吧。”
習悠見她如此,忍不住別開頭去輕拭淚痕。喬子暖點點頭,“本宮陪你同去。”
國寺的柴房中,一具被毀得面目模糊的屍體靜靜地躺在裏頭。
喬子暖陪着眉清走進去。眉清神色平靜地上前,仔細地望着那具男屍,從他受了戒的頭,到他殘缺的手指……
倏爾,眉清開口道,“娘娘,這根本不是雲光大師。”
喬子暖皺眉,“你為何如此確定?”
眉清指着那屍首斷了幾根手指的手,“雲光日日挑水做活,手上有很厚的繭,可是這雙手卻如此光滑,分明不是他。”
喬子暖表示同意,“這屍首如此面目不清,說不定是有人故意在誤導我們的視線。也有可能雲光大師還未死。”
最後一句話,她是故意說給眉清聽的。眉清聽了,果然眼眸一亮,原本瑟落的臉頓時有些了生機。
喬子暖命阮問查清楚這屍首的來歷順便繼續尋找雲光的下落。
國寺血案一日未破,鳳墨予便一日不可安睡。喬子暖深夜醒來身旁依舊空蕩蕩,便披了件披風準備去御書房尋他。
誰知人才剛走到長亭處,就被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人攔住了去路。
喬子暖剛要開口喚侍衛,就聽到黑衣人開口道,“子暖,是我。”
她說著,緩緩拉下自己臉上的面巾,露出那家清秀的臉。
喬子暖皺眉,“兮月?”
那簡兮月輕輕咬着唇,“是我求二叔帶我進宮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來找你了。”
喬子暖見她面色焦慮,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涼亭,“過去那裏說吧。”
兩個人許久未見,喬子暖總覺得那簡兮月似乎哪裏發生了變化,卻一時又說不上來。
“我愛上錢一彥了。”那簡兮月突然開口。
喬子暖難以相信,“錢一彥是極危險的人。”
“他不是!”那簡兮月微微有些激動,“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愛你的方式。”
喬子暖皺眉,“那簡兮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那簡兮月頹然陷入沉默,良久之後才輕聲道,“我去找過父親,求他出面救救我們。國寺血案,根本不是我們做的。那日我們不過是去上香。可是他一聽說我要與錢一彥在一起,就氣得將我趕了出來。子暖,不,皇後娘娘,我實在是別無他法,只得來找您了。”
喬子暖凝着她,“你想讓我救錢一彥?”
那簡兮月點着頭,殷切地看着她,“你可以不相信他,但你總該信我吧。他真的是無辜的,國寺血案根本與我們無關。”
喬子暖卻道,“兮月,錢一彥絕不是適合你的良人,離開他吧。”
那簡兮月輕輕反問,“若是讓你離開皇上,你做得到嗎?”
“兮月,那不一樣……”她苦苦地勸。
那簡兮月卻徑直打斷她,“我只想問你,你究竟信不信我?”
喬子暖見她心意如此堅決,又見她眸光沉着,點點頭,“我信。”
那簡兮月揚唇一笑,“那你幫我。你會幫我們是不是?”
喬子暖輕嘆口氣,“我會命人查清楚這件事,若的確與錢一彥無關,我不會讓別人冤枉了他。”
“可是,皇上派人四處搜尋我們的下落。”那簡兮月憂心忡忡,“我只怕我們躲不了多久了。”
喬子暖倏爾凝着她,問,“兮月,值得嗎?”為了一個身敗名裂的男人,放棄自己整個家族,清白,名聲,尊嚴,值得嗎?
那簡兮月靜默一陣,答道,“我愛他。”
喬子暖點點頭,再不多說什麼,“我會命流鑾安排一下,你連夜住進城郊的小院吧。沒有人敢搜那裏。”
那簡兮月終於鬆了口氣,起身,感激地看着喬子暖,“子暖,謝謝你。”
喬子暖凝着她瘦削又疲憊的臉,“我是為了你。”
那簡兮月猶豫許久,還是坦白道,“當初錢一彥是錯將我當成了你從姑姑手中救了出去。一直到現在,他始終錯將我當成了你,他一定不知道他對着假扮成你的我,有多麼溫柔深情。子暖,原諒我。”
她說著,轉身徐徐離開。喬子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恨不得即刻上前拖住那簡兮月,給她幾個耳光將她狠狠地刮醒,或者像她父親那樣好好地痛罵她一頓,將她囚在宮中,離那錢一彥遠遠的。
那簡兮月曾經是那麼高傲的女子。她猶記得少年時在國子監,那簡兮月清冷傲然地似寒風中的紅梅。她明明是鳳子觴未來的世子妃,卻鳳子觴完全不屑一顧。
她還記得少年時,那簡兮月就算故意刁難她的時候都帶着幾分高雅;她們對弈就算是輸了,那簡兮月也照樣大度平和。
她還記得她們在國子監互揭肚兜的時光;也記得那簡兮月為了她獨自千里迢迢從京城去邊城看她。
她是名門嫡女,又樣貌秀麗出塵。她應該過着錦衣玉食,被夫君捧在手心裏疼寵的日子。
而錢一彥只會毀了她。
可是那簡兮月說她愛他。喬子暖太明白那代表了什麼。
那代表了生死不離。代表了那簡兮月已經橫了心要一直陪伴在錢一彥左右,哪怕要一輩子頂着自己的樣貌。
喬子暖沉默嘆息,可是聰明如那簡兮月,為何不明白,謊言始終是謊言,遲早會有被拆穿的那一日……
“一個人坐在這裏想什麼?”
喬子暖回神,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面前的鳳墨予。她笑着上前握起他的手放在臉頰旁,“在想你。”
鳳墨予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不停地輕吻,“我的皇后,真是越看越招人疼愛。”
喬子暖笑着環住他的脖子,“鳳墨予。”
“嗯?”
“背我一下。”
鳳墨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下,“可以拒絕嗎?”
喬子暖不滿地嘟起紅唇,“為什麼?”
“你好像又肥了些。”
喬子暖不悅地咬了他一口,抗議道,“才沒有。倫家分明是胸肥了而已。”
“朕怎麼沒覺得?”
喬子暖齜牙,氣得跳腳,“你每日看奏摺,弱視了。”
鳳墨予笑得一臉妖孽地搖頭,“朕可不是用眼睛來衡量的。”
喬子暖瞬間俏紅了臉,笑罵道,“鳳墨予,你學壞了。你從前從來不說這些,說,到底誰教你的。”
鳳墨予想了想,答,“鳳子觴。”
喬子暖齜牙咧嘴,“鳳子觴風流慣了,你不能聽他的,懂不懂?”這該死的鳳子觴!
鳳墨予疑惑,一本正經地問道,“那朕如何才能在房事上進步呢?”
喬子暖倏地瞪大眸,大叫道,“鳳墨予,你真的是學壞了!今晚罰你不許吃肉。”
鳳墨予背起她,一邊往寢殿走去,一邊笑着道,“無妨,那你就負責餵飽朕吧……”
喬子暖一直被鳳墨予纏着到第二日快天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她剛睡了一會兒,就聽到眉清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娘,錢一彥和兮月被皇上抓了。”
喬子暖瞬間驚醒,一下子坐起身,“怎麼會這樣?他們現在人在哪裏?”
“在刑部,皇上親自去審了。”
喬子暖忙從床榻上起身,“更衣。快!”
等到她匆匆趕到刑部的時候,錢一彥已經被定了罪,由兩個獄卒押着往大牢走去。
當他看到一身鳳袍的喬子暖時,不敢置信地又轉身看向身後疾步追上來的那簡兮月。
他倏爾皺眉,望着眼前衣着華麗,氣質雍容的喬子暖,“你……”
喬子暖看着他身後的那簡兮月。只見她走過來,不由分說就是一記耳光打在喬子暖的臉上,“你出賣我。”
她說完,根本不給喬子暖解釋的機會,轉身看着錢一彥,抬手撕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是,我不是喬子暖,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那簡兮月。”
錢一彥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面前的喬子暖又是這般的真實。那清冷的眸,絕世的顏,傾城的容……
錢一彥悲憤交加,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緩緩滑落臉頰,卻始終不曾停下來。
那簡兮月被他過激的反應嚇壞了,她上前,“錢……”卻被錢一彥一個巴掌扇得整個人倒在地上,血慢慢從唇間流出來。
他眼中再沒有往日的神情和溫柔,冷得像把刀,狠狠地割在那簡兮月的心上,“誰允許你扮成她的模樣?誰准你打她的?!”
那簡兮月悲傷地看着他為了喬子暖痛罵自己,卻什麼都未說,站起身,朝着喬子暖,垂眸輕聲道,“對不起。”
這時,鳳墨予疾步走過來,心疼地看着喬子暖臉上明顯的巴掌印,伸手想要去牽她的手。
喬子暖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一個人都不願再多看一眼,轉身離開。
方才發生的這一切,簡直就是一場最滑稽的鬧劇。
她心中最在意的閨中密友,居然因為一個男人而打她,甚至連一句解釋都不聽她說,就認定了是她出賣了他們。
還有,鳳墨予是不是昨晚分明看了那簡兮月,卻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故意讓那簡兮月誤會她?!為什麼?!
身後,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拉住她,將她圈進懷裏,不顧她強硬的掙扎,“暖兒,聽我說!朕也是今日早朝時才知道的這件事!”
喬子暖聽了他的話,終於平靜下來,抬頭望着他沉靜的眸,忽然委屈地哽咽,“鳳墨予……”
鳳墨予心疼地幾乎想要殺人。他抱着她,輕柔安慰道,“乖。沒事了,我在這裏,不是嗎?”
喬子暖將他抱得緊緊地,特別地緊,“那簡兮月為什麼不信我?我甚至為了幫她還隱瞞你……”
鳳墨予撫着她的青絲,“放心吧,看着你昨晚表現極佳的份上,朕恕你無罪。”
喬子暖聞言,破涕而笑,瞪他一眼,倚在他懷裏,“我覺得,剛才看那簡兮月那麼激烈的反應,國寺血案應該不是錢一彥做的。”
“我知道。”鳳墨予輕聲道。
喬子暖詫異地抬頭看着他,“那你為何還要給錢一彥定罪?”
鳳墨予淺笑,“為了引出背後的真兇。”喬子暖不明白,聽得一頭霧水。
鳳墨予心疼地揉着她腫起的臉頰,“還疼嗎?”
“噝噝……”喬子暖被他碰得忍不住倒吸好幾口氣。
鳳墨予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看來,朕日後真是要時時刻刻將你綁在身旁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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