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半的書

寫了一半的書

“你是說那天你在警局當翻譯,在地下的停車場你認識了我父親!?”我興奮的問。

“不!不,那天我們應該只是見了個面,但沒想他記住了我,我們真正認識是在一個多月後。那是,我在美國第一次蹲班房,就和你父親關在一起。現在想起來這比中**彩都難得!”沈先生苦笑了一下。

“你們在牢房裏認識?”

“是的。我開始很怕他!他很高,很壯!和我想的0多歲的人跟本不是一個樣,當時還以為他會先揍我一頓!因為我總覺的他很壞。”

沈先生望着我苦笑了一下,我也笑了。

這時我抬了一下頭,又看見了壁爐上的那張全家福。好奇心讓我終於開口問了。

“沈先生,我能否問一下。那個相片上的,上的小男孩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你?”

我當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發問。

沈先生笑的說。

“是的,那是我兒子,沈振洲。我們長的多像!只是他有點黑。不是嗎?”

“振洲?”

“對!中國名。”

“你知道嗎?作家先生,對別人我只說這麼多,但對你我恐怕要說點不同的。你能替我保密嗎?說不定以後還要請你幫幫忙!”

“可以。行。”

“以你父親的名意發誓。”沈先生很認真的說。

我當時一聽就知道,這裏肯定有不為人知而又很重要的事,於是說“可以!”

“你別誤會,我是不想讓他這麼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事,他現在還太小。等他長大了我會告訴他。”

沈先生望着相片接着轉過頭說:“他其實是科迪的孩子。就是我說的那個老友。”

這回恐怕沈先生會很失望,我並沒有多吃驚!就是吃驚也是裝出來的,而是早想到了這個答案,他說讓我寫書時能否筆下留情,我說沒問題。

現在說來真是很慚愧!這本書我並沒有寫完,因為實在是寫不下去了。

其實,自從沈先生那裏得知了真相后,我在也沒心情去寫書了。

當初的那些寫作的想法,現在想起來是可笑之極!每當一想起沈先生和我父親在警局的對話,那感覺就如同看見父親近在眼前,可卻抓不到他,接着他就消失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沈先生,他可以和我父親在生前長談一晚!還彼此熟悉,而我卻只能等來一張他幾十年前照的相片,和一個被歲月侵蝕的變了形的十字架,還有我腦海對他里模糊的回憶。

2006年底,我放下了寫了一半的書,我又去了趟貝拉德將軍的家,想從他那裏得到些答案。貝拉德將軍年青時和我父親是一對親如兄弟的戰友,兩人一起入伍。越戰結束后兩人各自選擇了不同的人生歸宿,父親不願在軍隊裏待下去了,而他選擇了職業軍人這條路。

他這回對我比上次更親切!像對自己親生兒子一樣。

“你跟你父親一樣!單純的性格,總是對未來抱有美好的幻想,我當時就勸過他!他竟然還想留在那裏定居!”

他雙手交插在胸前,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如飛絮般的雪花,威武而睿智,像一座黑色堅毅的雕像!他的膚色這時多了一種特有的威嚴!

“你覺的命運對你不公證?你能在一個充滿敵視你的國度里健康的生活並且長大,最後還能奇迹般的來到海的這一邊,你還覺的自己不幸嗎?孩子,不是每個人,都能等來一條接他們去海的那邊與親人團聚的船。”

將軍說完後轉過身望着我說:“你覺的你父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少嗎?他們給了你一副強壯的身體,讓你在困苦的歲月里撐了過來,她們給了你一個聰明的大腦,讓你成為有用的人,讓你能獲得在這個國家裏好好活下去。你在這裏並不孤獨,你還有個兄弟!有親人!你卻總在悲傷和自殘着自己的感情,你想念他們這沒錯!但應該覺到美好,他們就在你的身邊,你應該和你的家人每天快樂的好好的活下去。”

將軍苦笑了一下。

“你現在的痛苦是來自於你的對的父母的思念,而你的思念來自於你在也見不到他們,特別是你父親,你知道了答案感覺人生的一切都沒意義了,你現在茫然了,你想寫書來抓住他們懷念他們,所以你會更痛苦你感覺你受到了傷害,不錯,確實是這樣,可這不是你父母想這樣的,是命運,是時代。

“我們誰也無發決定和改變。如果你父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我想他們一定會更傷心。你父親也一定很後悔讓沈給你帶來他的消息。”將軍這時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記住他們,不是只是有痛苦和悲傷。你可以痛哭,也可以悲傷,但不能一輩子這樣。還有一點孩子,你要記住人的生命總有逝去的一天,要懂得珍惜現在懷念和回憶過去。”將軍說的很平靜。

那幾十分鐘我沒有一句話說出,將軍那天說了很多。我只是在聽在想。

“起來!!”

將軍的這句話把我嚇的一驚!我抬頭望着他!

“站起來!!走過來孩子!!擁抱一下我!”

將軍像是在命令我一樣!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有些麻木的伸出雙臂擁抱了他,他也擁抱了我,並用雙拳砸了一下我的後背。

“你跟你父親那時一樣的強壯!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貝拉德將軍很激動的說。

“不!將軍,我現在很想回家,回家!我想我的孩子們!”

“好!好!你要堅強起來!好好的生活下去。”

那一天我離開了將軍的住處,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給孩子們買了很多的玩具和禮物。我妻子說“你突然變了一個人!是不是獲得什麼靈感了?”我說“是的!我不去寫它了!我要去上班!去過平靜的生活!”我決定不去當什麼作家了,至少很長一段時間我想消失!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着,深夜我走出卧室,來到了書房望着寫了一半的書和資料,不知該怎麼是好!將它們收起?只會增加我的心病,可銷毀?不!決不行!我想着最後我突然想起了沈先生!在資料中我留下了那天和他的對話錄音,其他的包括那半本書,我想當成禮物送給他。

幾天後我去找沈先生,我這回去了他的書店,一進門就看見了他在忙着書店的生意。看見我的到來他很熱情,我們在書店的小辦公室里說了起來,當我對他說起我的打算后,我請他原諒了我的食言,我把這半本書和一些資料送給他做個不能算是禮物的禮物,我對他說了我心裏的實話,並說要是你真的願意,或着你能拿起筆,你可以來寫下半部,寫完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寫然後,就留給你自己看吧!算是對往事的一點記憶,我真是寫不出來了。

他笑着聽我說完,點點頭,並說會寫上並珍藏這本書。

那天我們聊的時間不常,就在我告辭后剛要走出書店時,突然一個顧客開門把我撞倒了!我沒受什麼傷,就在我要起身時!我突然想起來什麼!我當時激動的對沈先生說:“還記得嗎?!沈先生!!這裏!在浣熊鎮!!我在這裏!你在那裏!我父親在這裏!!他幫我檢起書!我看見他了!我們見過面了!!我知道他長的什麼樣了!我看見!!”

我當時所有的情感就沖了上來!接着一下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我躺在沈先生家裏,沈先生就在我身邊看着我的書,看的很認真。

那天沈先生的黑人兒子也在場,關於這個小傢伙我以後還真是跟他沒少接處,聽了沈先生的按排,我冒充了20多年他的親戚。在以後的歲月里他長大成材,還娶了沈先生的小女兒。沈先生病逝時,他以是白宮裏的戰略安全主管。在我寫完這本自傳時,他以是海軍部部長。

沈先生看我醒來說“作家先生!你在書店都把我嚇壞了!多虧那個撞你的人是個醫生!說你只是勞累過度,要注意休息!”

結束了這略帶尷尬的一天後,我開始構思過像沈先生那樣的平民生活,後來我找了份出版社的編輯工作,平時在寫些小文章從此就一直幹了下去,直到很多人都把我這個所為的名人給忘了,我也忘掉他們,我和我的家人平靜而幸福的生活着。

當然,忘掉我的兄弟狄爾和沈先生是不行的,我也永遠忘不料他們,那怕是他們後來前後的離去。在沈先生病逝之前,我的兄弟狄爾在軍隊裏升至陸軍中將,在他2歲時的一次飛機失事中殉職。他的妻子就是在飛機場攙扶他向我走過來的那名女兵,他們是在戰火中相識的,在巴格達的一次意外中認識的。他的妻子也是位越南裔美國人,那次意外只活了他們兩個人,他們結婚後生有兩個孩子。

我當時在飛機場的餐廳里曾對他說可以退伍幹些別的,別在冒險了。

沈先生也在場。狄爾對我平靜的說“用中**人的話來說,無論別人理解與否,總要有人來保衛這個國家。這是我的選擇。”

他們先後離去以後的歲月里,我一個人很想念與回憶他們,我看着相片中他們的模樣。我想用貝拉德將軍的話來說我以變的堅強,我在悲傷和回憶中,感受品味着人生往日時光的美好。而不是在痛苦,他們的出現與離去構成了我人生里最美好和最為珍惜的一段時光。

我不知道我的一生何時才能結束,我不想說以後沒有朋友和親人的人生是悲慘的,可憐的,因為他們還在我的身邊,我的記憶里。我要真惜這一生終剩餘的時間!所以我又拿起了筆,讓他們在我的記憶中在清晰些。

那位總有我父親身形影子的貝拉德李將軍於2018年病逝於紐約,他被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享年78歲。

在他簡潔而莊重的葬禮上有位美國華裔將軍,叫“陳武”軍銜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少將。

他就是浣熊鎮中國菜館陳老闆的小兒子,他不是特別高特別壯,當時我從電視上並為特別注意他,只是站在一群高級將星和大多數白色黑色的人群里他的膚色比叫引人注意。

他是一個新的從“士兵到將軍”的故事,在命運和時代的按排下,他憑着自己的實力,最後升為四星上將軍,他創造了奇迹!無論是他所屬的國家美國,還是他的祖國中國他都當之無愧。

可誰也不曾想,在以後的歲月里,身為美國華裔將領的陳將軍,將會是以一個另人唏噓的悲劇角色收場。

我不明白為什麼歷史這個導演總愛創造悲劇?為什麼不能以美滿的大團圓為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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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危機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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