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開{二}

“箬舞，你還好嗎。”老者站在一座墓前，獃獃的撫摸着墓碑，上面赫然是--愛妻箬舞之墓。老者渾濁的眼中留下兩行清淚，“箬舞，當初你為何這麼傻，每次看見她，我都想掐死她，但又念着她是你冒着生命危險救下的，又忍住不動手，你知道我每天怎麼過的嗎，每次看見她，我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又無可奈何，呵呵，我是不是很蠢，明知那是你和他的孩子，但是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你，你臨死和我說，愛上他，你不悔不怨不恨，箬舞，為什麼你總是讓我一遍又一遍的絕望呢，為什麼你眼中只有他，從來不肯正眼看我，箬舞，你恨我嗎，明明你在這裏，我卻還要趕她出谷，至於關於的記憶，我更是殘忍的抹去了，呵呵，箬舞你不要怨我。”老者似是發泄一般不停地說著。可面對他的終究是一座空寂的墳墓。

“箬舞，當初我就知道自己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沒想到你會先行離開，你知道嗎，那天雨很大，你抱着兩個孩子來到這裏，還記得當你一臉狼狽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竟有一絲興奮，你終於肯離開他了嗎，你見我開門便是一臉笑意的暈了過去，我扶你進屋躺下悉心照料，可是第二天你的回答又讓我絕望，我還記得，你緊緊抓着我的衣角，求我救你的孩子，我的心當時就死了，卻又奈何不了你的哀求，當時她中的毒無葯可解，聽完之後你的臉色煞白，我被嚇了一跳，終究是出手將她體內的毒移到自己身上，我原以為我會先死，可是你卻先離開了，而我卻活到了現在，呵呵，真是諷刺。”說到最後，蒼老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的聲音，老者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白皙的臉龐上，如星空般沉寂的眼中滿是哀傷，高挺的鼻樑，嘴唇早已失了血色，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迹，反而將他打磨的更為完美，“咳咳咳。。。”鮮紅的血自手指尖滑落，“箬舞，對不起，我恐怕撐不到那丫頭回來了，呵呵。”嘴角的那一抹笑讓這天地都失了顏色，眼神漸漸渙散，而他終於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了，而在其倒下的瞬間，一雙白皙的手將其接住了，迷糊間似是聽到一聲嘆息。

“你又為何這麼固執，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卻還是毫不猶豫，明明知道我可以救你，卻還是選擇無視，我該怎麼辦，歧途，你很早就跟我說過，不要愛上你，可我已經情不自禁愛上了，那讓我怎麼辦，即便你在無情，看見你如此痛苦依舊忍不住出手。”

“放心，我會讓你忘記這一切，這次治好你之後，我會抹去你的記憶，不管你知道後會不會怨我，我不想看見你這麼痛苦了。”兩個人都沒有動，夕陽西下，照在兩人身上竟有種天荒地老感覺。在這夕陽之下，女子的臉愈發清晰了，那是一張怎樣的面容，白皙的臉頰上，一雙黑寶石般的雙眸染着淡淡的絕望，卷而密的睫毛隨着她的呼吸一顫一顫的，如櫻桃般的粉唇正微微閉着，臉上的那種絕望唯有失去過的人才會懂。

“歧途，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救你。”那女子咬了咬唇，饞起歧途向遠處掠去，林中一片寂靜，唯有飛起的鳥兒證明了剛剛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