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上)芳心亂恨我痴情
陸崖趕緊把手掌收回,可向南雙手卻無法動彈,心中一着急撲將過來,張開檀口對着陸崖的鎖骨猛咬下去。
陸崖大痛,口中大叫:“哎呀,快鬆口。哪有這麼打架的?”
向南哪裏理會,腳下一勾,陸崖站立不穩,仰面摔倒,向南自然也跟着跌入懷中,只是把小嘴咬得更緊了。
陸崖的手剛好便壓在向南胸前,又被自己腰帶纏住,一時竟掙脫不了,雖然掌中軟綿綿的,但是鎖骨的疼痛讓他哪裏會想其他,沒有辦法,也只好張嘴去咬向南。
可向南較他矮上一截,他要是咬,只能咬向南的頭,偏偏向南頭上金釵環佩一大堆,無從下口,驀然看見向南嬌小白皙的耳朵,耳垂薄薄透亮,很是可愛,便一嘴咬去,但又怕把向南這麼可愛的耳朵咬壞,索性便把耳垂連同上面的珍珠耳釘一併含在口中,口中唔唔地說道:“快鬆口,否則我把你的耳朵咬下來了。”舌尖隨着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在向南耳垂上不住舔動。
向南卻並不鬆口,仍繼續咬住陸崖的鎖骨,但是卻覺得陸崖的氣息在自己耳邊漸漸粗重起來,呼到耳朵眼裏痒痒的,含在他口中的耳垂,更是覺得濕熱難耐。
又過了一會兒,向南始終沒覺得耳朵疼痛,反倒不知怎麼竟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慢慢地覺得渾身燥熱,不自覺地也開始喘起粗氣來,她惱恨這種感覺,可卻又偏偏覺得很舒服,慢慢地鬆開了口。
看了一眼陸崖被自己咬傷的鎖骨,頓時覺得身體乏累,索性就趴在陸崖身上,嘴唇還貼在那處傷口之上。
陸崖這時也覺得乏累,口中仍然含着向南的耳朵,覺得被向南臉蛋貼在自己脖頸下,溫熱綿軟,很是受用,倒是也不想動了。
四個婢女在對岸看得清清楚楚,主人不去咬那淫賊,反而趴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面面相覷均覺得奇怪。
若菊便忍不住喊道:“主人,你可把他咬死了嗎?”
向南趴在陸崖身上幽幽地回答:“還沒有,不過快了。”
口中熱氣呼在陸崖的脖子上,讓他禁不住又去輕舔着向南的耳垂,“這樣躺着可是真難受啊。”
向南猛然抬起頭,“淫賊,你佔了我的便宜,還敢說難受?”
陸崖按在向南胸口的那隻手,忽然感到向南的心跳得很快,彷彿一隻淘氣的小兔子在掌心蹦來蹦去,問道:“你難道不難受?心怎麼跳得這麼快?”
向南臉上一紅,“還敢胡說,小淫賊!”說完又是一口咬下去,剛好咬在傷口之上。
“疼,疼,疼,”陸崖大聲呼叫,好在這一口不像剛才一直咬着,而且向南這次力道很輕。
“疼死你算了,還不放開我,小淫賊。”向南罵道。
陸崖道:“現在是你壓着我,我怎麼放開你?”
向南用手撐着陸崖的胸膛,慢慢站起,可是經過剛才的折騰,兩個人纏繞得更緊,一時竟沒起來,陸崖還有一隻手可以活動,便扶住向南的纖腰,兩個人竟是擁抱着站了起來。
四目相對,均覺得大羞。
向南秀髮蓬亂,眼波流轉,白皙的面頰上兩朵紅霞若隱若現,紅色的衣服,把一張小紅臉映襯得更加鮮艷,那小嘴微微地張着,上面還有殘存的血跡,便如熟透了的櫻桃。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緊緊盯住陸崖。嬌羞之中帶着幾分怒色,更顯妖嬈。
“快放開我,看什麼看?”向南見陸崖還傻乎乎地看着自己,便怒道。
陸崖這才回過神來,笨手笨腳地把纏繞在一起的長袖和腰帶解開,邊解邊道歉:“剛才實在是對不起了。”
向南氣道:“你還說?”
陸崖趕緊閉嘴,蹲下身子解着這難以解開的死結。
向南看着陸崖健碩的背影,笨手笨腳的尷尬樣子,之前的惱怒似乎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卻有中莫名的歡喜,心想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的,武功又好,長得也挺討人喜歡,又和自己從小就認識,算不算青梅竹馬啊,我何不……哎,我在想什麼呢?
見陸崖解開扣子,向南佯怒道:“還沒分勝負,再來打過。”
陸崖連連搖頭,“還打?我可不來了,你又咬我,我可受不了。”
向南道:“那你還……還……你要是不打就別想要馬。”她本想說那你還咬了人家的耳朵,可又一想,這話怎麼好說出口。
向南說完轉身躍過小溪,“不算男人,連這點膽子也沒有。”
陸崖把腰帶繫上,“要馬我總會有辦法的,大黃只聽我的,我叫一聲它就過來。”
向南道:“哪有那麼好的事?它現在拴着,你叫它也不會聽你的。”
陸崖道:“那就等你騎它的時候我就叫,不怕把你摔死?”
向南聞聽,微微一笑,從幽蘭手中接過一把劍來:“它死了,看它還聽你的話不?”說罷便做出要去殺了大黃的架勢。
陸崖一見這可不行,這刁蠻郡主說不上真做得出來這種事來。陸崖從地上撿一個石子,甩手打到向南的寶劍上,“劍下留馬,我和你打。”
向南聞聽笑道:“好,咱們這回在竹橋上比,不過不用袖子了,免得你又占我便宜,只比拳腳,誰要掉下橋去便算輸,敢不敢來?”
陸崖方才早注意到幾個女子過溪水之時從未走過竹橋,心想,這竹橋莫非有什麼機關,便猶豫不決。
向南走上竹橋,把長袖甩掉,雙掌一分,擺了個碎心掌的架勢。
陸崖見向南穩穩站在橋頭,似乎並沒什麼古怪,便邁步走上竹橋,覺得竹橋吱吱地響動,似乎是不太結實,但又想,我輕功也不比她差,怕她什麼,便道:“來吧,你若輸了可不許反悔。”
向南笑道:“反悔的話怎麼樣?”
陸崖調笑道:“反悔的話……你就嫁不出去。”
“呸!死到臨頭還敢胡說。”說完飛身而起,一掌打向陸崖咽喉。
陸崖往旁一閃,飛起一腳來踢向南手腕,接着髮腳連踢,卻把謝三安的腳踢飛石的功夫使了出來。
向南方才見他四女對敵之時從未用過腳上的功夫,本以為摸透了他的路數,卻沒想到他又出了新花樣。在這竹橋上的狹窄之地,陸崖的招數大開大合,出腳迅速,並無半分停滯,一時竟看不出陸崖用的是什麼路數,她不及陸崖力大,不敢硬接,只能連連後退,很快再退一步便要退出竹橋了。
四女齊聲驚呼:“主人,小心!”
陸崖眼見就要把向南逼下竹橋,腳上加力,“下去吧!”從上而下劈將過來,力道沉穩,勢如破竹,向南向後撤步,一隻腳已經懸在竹橋之外,卻見她身子向後一仰,躲過陸崖這一腳,在陸崖腳剛一落地之時,猛地翻了一個筋斗,向竹橋上一踩,竹橋在腳下竟應聲而斷。
陸崖左腳已經發出,想要收招已是不能,“哎呦”一聲,從斷裂處掉入水中,向南此刻在竹橋的另一頭,腳尖卻還搭在竹橋留在岸上的一點點邊緣,看着水中的陸崖,哈哈大笑:“小淫賊,還不認輸?”
陸崖道:“這橋也太不結實了,是它斷了,怎麼能算我輸?”
向南笑道:“同樣在橋上,為什麼我沒掉下去,你卻掉下去?現在可容不得你抵賴,”接着一拍手,四個婢女一起從岸邊草地上一拉,陸崖頓時覺得身子一緊,原來水底竟有一張細弱蠶絲的漁網,若非仔細觀看根本看不出來。四女把漁網一收,將陸崖捆在漁網裏。
陸崖心中懊惱,剛才只以為竹橋不結實而已,想不到水中也另有機關,自己還是閱歷太少,如今卻吃了大虧。
幾個人把陸崖拉上岸來,向南又重新找來繩索把他捆起,陸崖身不能動,又有四把寶劍抵住,心中叫苦不迭。之後眾女又把他倒吊在一顆樹上,梅、蘭、竹、菊四婢在四方用寶劍指住陸崖。
向南笑道:“叫我三聲好姐姐,我今天還可能不殺你。”
陸崖身懸半空動彈不得,心想反正你也比我大,就算叫姐姐也不吃虧,便調笑道:“好姐姐,你不是說輸了就脫衣服嗎,可沒說殺我,現在我認了。但你把我吊在這手腳都捆着,我怎麼脫衣服?不如放我下來,我脫給你看就是了。”
若菊用劍尖打了陸崖的臉一下,立時出現一條血痕,“還敢胡說,我殺了你。”說罷真的一劍向陸崖刺來,誰知身旁的卻有人擋住這一劍,若菊一看卻是素梅,“你幹什麼?”
素梅臉一紅,道:“主人還沒說話呢。”
若菊這才覺得失禮,問道:“主人,怎麼處置他才好。”
向南看了素梅一眼,素梅卻假裝惡狠狠地盯着陸崖,不敢去看她,向南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笑道:“自然是不殺他的好,否則誰來傳播紅琴女俠的威名?”
說完,拍了一下素梅的肩膀,素梅身子一顫,不敢有稍許動作,向南笑道:“不勞你親自脫給我們看,放你下來,你跑了怎麼辦?素梅,用你劍幫幫他,把他的衣服一條條地斬下來。”
陸崖忙道:“你……也太狠毒了吧,可小心着點,一個不留神可就把我砍傷了。”
向南道:“放心,素梅劍法很好的,動手!”
“是!”素梅說完手腕一抖,將陸崖衣服從下擺劈到衣領,卻不傷陸崖皮肉,接着一劍劍,把陸崖的衣服切個粉碎,口中不停地喊道:“無賴!無賴!無賴!……”
素梅一劍劍砍去,發泄着自己怒氣,但卻不是因為有多惱他,卻反而更惱的是自己,她惱恨自己為什麼幾次救了他,惱恨主人為什麼叫自己來做這件羞人的事,也惱恨自己為什麼下不去手,現在就殺了他。肯定是因為剛才他已經被自己用追魂煙“殺”過一次了,自己覺得歉疚所以才這樣的。
可這個回答,自己都難以信服。究竟是為什麼,她不明白,紛飛的衣物碎屑里也找不到答案。
“好了,停手吧。”向南笑顏如花,說道:“給他留條短褲,否則醜死了。”
素梅這才罷手,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陸崖雖然受辱,此刻卻又不免心軟,畢竟她是個女孩子,自己在馬上的時候見她與尹蘭有幾分相像,竟有輕薄之意,實在不應該,便勸道:“別哭了,我又沒真的脫了你的衣服,現在反倒是被你脫了,你就消消氣吧。”
素梅聞聽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呸!”向南吐了他一口,“誰要看你這醜樣子?我們可走了。你還欠我一百聲‘我是小淫賊’,等我走了你自己在這慢慢數着。”說罷淺淺一笑,向四名婢女招招手,牽着大黃,轉身便要離去。
陸崖大喊:“喂,你把我吊在這裏,是想把我餓死嗎?相識一場,你不會真的這麼狠心吧?”
向南把素梅的寶劍要過來,往陸崖面前的草地上一擲笑道:“你自己想辦法吧。”說罷牽着大黃和梅、蘭、竹、菊四婢嬉笑着走了。
陸崖吊在樹上高喊:“小南,回來,我吊在這能想什麼辦法啊?喂!喂!”
向南連頭也不回,只顧捂着嘴笑。倒是素梅回頭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指了指陸崖的身後,旋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