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拿刀砍桃花
一寧白了他一眼道:“我自是不敢小瞧了她去,哪天走不好,非選今天走,而且還是快到晚上了才走,目的不言而喻吧!某人的桃花還是真的遍地開呢!”
一寧想起寒弱水走到他們跟前面紗被風吹落,五年了都沒有被人看見的面容,今天怎麼就輕易的讓風吹落了面紗呢?而且還是在北冥赫的面前,一寧心裏就不舒服。
“亂吃什麼醋,明知道我心裏眼裏只有你一個。”北冥赫又給了一寧一個爆栗。
一寧揉揉額頭道:“可是她真的覬覦你了。”
北冥赫搖搖頭攬着她的腰向馬車走去道:“人家都沒看我一眼,哪裏覬覦我了,還說我,你不也亂吃醋!好了,走吧,你放心吧,誰也搶不走你夫君我的。”
一寧撇撇嘴,這心可放不到肚子裏去了,這樣的對手才不簡單啊!
上了馬車,回到城裏,一寧和北冥赫就和如意直接回到如意樓里。一寧暗地裏處置了一下肖氏酒樓的事,北冥赫則去忙一些如意樓里的事。
傍晚,北冥赫才回來。
一寧躺在軟榻上,微閉着眼,聽見北冥赫的腳步聲才睜開眼道:“回來了。”
北冥赫走到軟榻前坐下,一身的凌厲氣勢頓時化作流水般柔和,“嗯,起來吃晚膳吧。”
一寧懶懶的道:“沒食慾。”
北冥赫立即緊張的摸向她的額頭,問道:“怎麼了?那裏不舒服?”
一寧擋開他的手道:“沒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吃。”
北冥赫看着一寧半響道:“小狐狸,心裏有事?”
一寧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有沒有事你還不知道?”自從今天看見寒弱水后,一寧心裏就一片抑鬱,總覺得不舒服。
北冥赫看了眼一寧把她抱起,向外間走去道:“不吃飯怎麼行,本來就夠瘦的了。”
來到外間把一寧放到椅子上,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北冥赫給一寧盛了一碗粥道:“吃飯吧,別胡思亂想了,以前總想着,要你有一天再也捨不得我、放不下我,眼裏心裏都是我,那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可現在看到你這樣子,我不但沒感覺到幸福,反而心疼了,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一寧聞言抬頭看向北冥赫,北冥赫也認真的看着一寧。
原來他都知道,知道自己為什麼抑鬱,想來自己現在的失魂落魄,是因為很愛很愛他了吧!
“我有時也會為有愛慕你的男子吃醋,心裏不安,想着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因為別的男子而離開我,那時我的心情也會很失落。”北冥赫看一寧不語就接著說道。
一寧訝異的看着北冥赫,原來赫也和自己一樣,想着想着心情就好了起來,忽地一笑,撲進北冥赫的懷裏臭屁道:“赫,原來你這麼愛我啊!”
北冥赫看見一寧終於笑了,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摟在懷裏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你,怎麼愛也愛不夠,所以以後不要再為了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傷懷了,要相信我只愛你,好不好?”
“好。”一寧笑顏如花般的應道。“再有桃花來惹你,我就拿剪子剪掉,剪不掉就拿刀砍掉。”一寧惡狠狠的說道。
北冥赫聞言笑的胸口直顫,在一寧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好了,這回有食慾了吧?”
一寧拿起筷子點點頭道:“嗯,餓了,吃飯。”
北冥赫也拿起筷子給一寧夾着菜,又低語了一句道:“你這個辦法好,我也可以試試。”
一寧正好心情的吃着,聞言不禁一陣唏噓,腹黑的傢伙,她那裏有桃花,還用得着他拿刀去砍。只要他往她身邊一站,就算有桃花也都被他是一身殺氣嚇跑了。
吃過晚飯,二人就休息了,第二日一早二人就起身,和如意公子一起上路了。
已經是初冬了,因為京城地處最南方,就算是冬天也是溫暖如春,所以越往京城走天氣就越發的暖和起來,沒有了初冬的冷意。路上的花草樹木依然綠油油的,看上去生機盎然。路上,因為有如意公子這個擋將牌,沒有遇到來搗亂的人。
趕了一天的路,傍晚來到據京城最近的梵音城,出了梵音城再走五百多里就到京城了。也就是說明日他們再趕一天的路傍晚就能到達京城了。
一寧知道天朝東部有一個梵鎮,據說就是這個梵音城一部分居民,幾十年前遷居到了北方,又忘不了故土,所以取了梵字命名了城鎮的名字。
如意拉車的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再加上還是四匹馬同拉一輛馬車,所以腳程要比一般的馬車快的多。
梵音城顧名思義,這個城裏的人都信奉佛教,一進城就聽到,到處都飄蕩着誦經禮佛的梵音,街上的百姓看上去也很親和,街上互助的事時有發生。看着井然有序的治安和友善的百姓,一寧心道:這裏的父母官應該是整個天朝里最輕鬆的了。
馬車來到梵音城的如意樓,三人下了馬車,簡單洗漱了一下,吃了飯後就休息了。趕了一天的路,雖然在車上一寧也是一直在睡,但總是睡不踏實,這一沾床,一寧就覺得很乏了,貼着北冥赫的胸,須臾間就進入了夢鄉。
北冥赫見一寧睡著了,給她掖好被子,輕輕的起身,出了房間,來到另一間房內,和等在裏面的人商議起事情來。
半夜時,北冥赫才回到房間,看一寧連姿勢都沒變,依然睡得很香,他嘴角噙着笑意,輕輕的上了床,把一寧摟進懷裏,睡下了。
第二日,他們一早就起程了,城門口有很多等着排隊出城的人和車。
跟在馬車旁的魔煞發現了前面不遠處,寒弱水的馬車在那裏,也等着出城。一寧他們雖然比她晚走一晚,但他們拉車的馬都是千里馬,路上又沒停歇,所以就追上了她的行程。
魔煞皺着眉看了眼前面寒王府的馬車,悄悄的告訴一寧,卻也沒有避諱北冥赫。
北冥赫冷聲道:“出了城門,不必理會,快速的超過去就好。”
一寧沒有言語,心裏倒是對寒弱水又高看一分。這欲擒故縱演的很是成功。若即若離最能勾起男人的好奇心,讓他看見自己的美貌,又對他不以為意,這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惜她遇上的是北冥赫,註定要失望了。
出了城門,車夫一聲呦喝,四匹千里良駒就拉着馬車呼嘯着從寒王府的馬車旁而過。
馬車過去后,捲起一陣的風吹得寒弱水的車簾飄起。旁邊的侍衛眉頭一皺看向自家的馬車,見郡主沒有反應,也就作罷了。
車內的侍女透過飄起的車簾,看到揚長而去的馬車,忍不住道:“郡主,你看那日逍遙王是不是根本就沒認出來郡主啊?”
“嚼什麼舌根,那是如意公子的馬車,逍遙王只是客,怎麼能隨心所欲,只要他今天想起我一次,今日的目的我就達到了。”寒弱水柔和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大大的眼睛中有着深不可測的光芒,手中的佛珠不緊不慢的轉動着。
侍女聞言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家的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既然郡主這樣說了,就一定有她的目的。再說了,就郡主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只要是個男人,而且他長了眼睛的話,就會喜歡上。
一寧一行,午時也沒有休息,簡單的在車上吃了一點。接近酉時他們到達了何家鎮,和清風他們會合。
依心四人和雲逸、黛兒也已經到了,看到一寧都欣喜異常,幾日不見她們都已經非常想念宮主了。
清風有些哀怨的眼神讓一寧不禁莞爾一笑道:“我們的清風什麼時候變成怨婦級的人物了。”
“天朝都傳遍了,逍遙王妃吃醋耍脾氣出走了,逍遙王追妻去了,王妃現在可是大名人了,雖然明着都說王妃善妒,但暗地裏王妃可是那些女子心中的典範了,對王妃是羨慕嫉妒恨啊!”清風語氣幽幽的道來。
“還有這樣的傳言,也好,這樣我可以明張目膽的砍桃花了。”一寧一雙靈動的雙眸,顧盼生輝。又轉頭對北冥赫笑靨如蘭的道:“聽見沒,你再惹桃花,我就離家出走。”
北冥赫朗目疏眉,耀如春華的俊顏一暖道:“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再說了你走到那兒,我都能追到的。”心裏又補了一句,這天下都是我的,小狐狸你又能跑到哪去?
清風看着二人無語的搖搖頭,出去了。
依心道:“主子,五位護法昨日就已經到了京城。”
一寧看着依心道:“君離把事情都辦好了?”
依心恭敬的答道:“主子交代的事都辦好了。”
一寧點點頭道:“讓君離找到無影,讓他照着這張紙上的說的去做。”一寧把一張字條遞給依心又道:“讓他看完后毀掉這張字條。”
依心點點頭表示她明白。
一寧想起雲逸來,便道:“依月,去請雲逸公子來,就說我想聽他的琴。”
依心和依月出去了后,暖香、暖玉就擺上了飯菜。等雲逸抱着琴進來時,一寧也吃完了飯。
雲逸看到北冥赫警告的眼神,面色不改,規矩的施了禮后,溫潤的淡然一笑道:“不知王爺、王妃想聽什麼曲子?”
“輕鬆一點的吧!”一寧靠在北冥赫的懷裏,懶懶的道。
“我剛剛學會了一首琴譜上的曲子,曲風就是輕鬆閑適的,就彈來給王妃和王爺聽聽。”
雲逸坐到琴凳上,擺放好琴,用香焚了手,修長的手指按到琴弦上,一曲悠揚輕鬆的曲子飄出。
一寧靜下心來聽着。
雲逸的琴藝的確是高超的,他的一雙手長得很美,修長的手指行雲流水般的在琴上滑動。
一寧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心裏這一刻安靜極了。
漸漸的,一寧感覺自己好像躺在萬里晴空下的悠悠綠草地上,暖暖的風輕輕的拂過臉龐,心情空曠,舒適,一寧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北冥赫看着一寧嘴角的笑意,聽着她的呼吸逐漸的平穩,均勻了,知道她已經睡熟了。一擺手,雲逸停下了撫琴的動作,看了眼熟睡的一寧,輕輕的起身,對着北冥赫施了一禮,腳步無聲的退了出去。
出了房門,雲逸揚起笑臉,心裏為總算自己還有一樣能為她做的事而感到高興,腳步輕快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本琴譜,盡量早一日都能體會出其間的意境,然後好彈給她聽。
北冥赫溫柔的抱起一寧,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脫去外衣,就這樣無聲的看着一寧安靜的睡顏,嘴角不自主的勾起。既然小狐狸聽着他的琴聲可以睡得舒適,那就留着這朵桃花吧!
北冥赫起身出了房間,清風等在外面。
北冥赫面色無波的道:“看來事情都很順利啊!”
清風正色的道:“王爺,鍾離錦和鍾離月今日午時路過這裏,並沒有停歇,現在應該進城了。不過看那鍾離月一臉憔悴的樣子,好像是病了,而且看上去很嚴重。”話落,眼神還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北冥赫的神色。
見北冥赫皺起的眉頭,清風又接著說道:“而且南離國、勝月國、北襄國三國都有未婚的公主隨行,聯姻的目的很明顯。北冥宇已經讓三皇子三日前成親了,太子現在關在天牢裏,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還沒有正妃,不過兩位皇子向來不爭不搶的,不會是聯姻的好選擇。王爺雖然有了婚約可是還沒有成親,北冥宇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挑撥王爺和侯府的關係!”
看着北冥赫那張從來就沒有什麼事能讓他變色的臉,因為遇到一寧而溫和了的俊臉,如今卻糾結着,清風還以為北冥赫很為難呢!就在清風想要安慰北冥赫時,就被北冥赫的一句話徹底的擊垮了。
“小狐狸不是已經準備好砍桃花的刀了嗎!一株也是砍,多幾株想必她會砍得過癮一點。”北冥赫想起一寧說的話,不禁莞爾一笑。
清風不可思議的看着北冥赫那佈滿笑意的臉,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他效命了十年之久的冰山似的主子嗎?
“不過,北冥宇還真夠狠的,為了自己喜歡的兒子,居然對其餘的兒子這麼的狠,他這是不想給他們任何的機會啊!想必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正妃他也給物色好了吧!”北冥赫眼神一凜,語含深意的道。
清風臉色一正道:“是啊,各國的公主總不能嫁給皇子做側妃,他這是明顯的不給他們聯絡他國,壯大自己實力的的機會啊!”
“他倒是非常迫切的想給我這個機會啊!”北冥赫幽暗的鳳眸射出一絲鄙夷的光芒。
“那是,他國的勢力畢竟不能和侯府的兵權相比,如果能讓王爺娶了南離國的公主,南離國在北冥子賢的手裏,既離間了王爺和侯府的關係,又讓王爺絲毫助力也沒有了。”清風有些憤然的道。
“如果在他的眼裏,我北冥赫是要依靠別人才能成事的人,那就註定了他的失敗。”北冥赫渾身剎那間迸射出一陣寒氣。
“加快事情的進度,我要快點看到北冥宇失去一切時的嘴臉。”北冥赫手裏的茶杯應聲而碎。
清風看看了北冥赫嘆了口氣,暗道:這仇恨在王爺的心裏埋了十年了,一直看不到王爺仇恨的表情,原來這恨在王爺的心裏是那麼的深,只是王爺平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一寧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覺到濃濃的殺氣逼近,眼睛陡然睜開,看到北冥赫並沒有在身旁,利落的披上一件衣衫,對暗處的於文書他們傳音沒有她的命令不許出手。然後屏息隱身在床幔的上方,靜靜的看着門口和窗口的方向。
隔壁的北冥赫和紫夜也感覺到了這股殺氣。想到一寧已經睡著了,北冥赫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忽略了一寧身旁有那麼多高手守着。身形一閃掠出房間,轉眼間回到了房間,看到床上沒有人,北冥赫一驚就要往出追去。
隱在床幔上的一寧見狀,趕緊傳音給北冥赫道:“赫,我在上面。”
北冥赫聽到一寧的聲音抬頭一看,見一寧像只狸貓一樣,蜷縮在床幔的上面,黑亮的眼睛閃着精光,沒有一絲氣息外漏,剛剛他們自己光心急了,都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
門外的人已經逼近了,一寧對北冥赫一招手。北冥赫會意的一躍身隱在一寧的兩側,北冥赫手攬在一寧的腰上,心漸漸的平復下來。剛剛沒有見到一寧,嚇死他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感覺到北冥赫的擔心和害怕,一寧對着他一笑,傳音安撫着他道:“別擔心,這世上能傷我的人沒有幾個,更何況還有文書他們在暗處守着呢!”
北冥赫聞言覺得自己是關心則亂,單憑寧兒的身手,也沒有幾人是她的對手。
二人對話間,門窗同時被撞開,十幾個人影手持刀劍,同時刺向床上。一擊落空后,十幾人才發現床上沒有人,心中大驚,連忙向後撤去幾步,謹慎的打量着屋內。
外面的月光淡淡的照在窗欞上,屋內也隱隱的有些微亮。屋內的格局很簡單,除了床以外,就是一個屏風。領頭的人對靠近屏風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即會意的從屏風兩側圍了過去。到了屏風的跟前,兩人快速的出劍,可屏風后只有一個浴桶,根本就沒人。其中的一人謹慎的拿起劍在浴桶的水裏攪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後兩人撤了出來對領頭的人搖搖頭。
領頭人眉頭一蹙,看了眼床,瞄了眼床底下,運起氣,手中的劍氣向床底下掃去。可又掃了個空。領頭人眼神一凜,對着身邊的幾人使了個眼色,同時快速的擊向床,床鋪瞬間坍塌了下來。同時兩道黑影快速的掠了出來,從兩側擊向他們。
須臾間,就有六人躺在了地上,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其餘的人快速的轉過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同伴,驚恐的看着淡然的站在他們身後的北冥赫,還有站在前面看着他們的一寧。
領頭人手中的劍不自覺的握緊了一些,心裏暗自罵道:真可惡,他們怎麼探的消息,不是說逍遙王沒在房裏嗎?怎麼沒有說逍遙王妃也這麼的利害,今天看來能全身而退都是好的了。
“在下無意冒犯,只是對王妃的手鏈感興趣,還望逍遙王網開一面,我們保證不會在出現在王爺和王妃的面前,如何?”領頭人眼睛一眨道。
“剛剛你們的劍可是很準確的刺向床上,如果本王妃在床上,想必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本王妃可沒看出你們只是對我的手鏈感興趣。”一寧嘴一撇,幽幽的說道,心裏卻暗道:原來又是手鏈惹的禍。
領頭人聞言,看北冥赫根本就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心一橫對幾人道:“闖出去。”立時剩餘的幾人分別向門窗的方向攻去。
看到幾人想逃,可一寧那裏會讓他們離去,有膽來殺她,就把命留下來吧!看了眼北冥赫,用下巴一指門。北冥赫瞭然的一點頭,手成掌,運氣於手上,身影一閃就從攻向門口的幾人中快速穿過,北冥赫站住身形沒有轉身,身後的幾人就倒在了地下,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他們在江湖上也是高手,就這樣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死了。
北冥赫出手的同時一寧也出手了,手中幾根銀針瞬間向奔向窗戶的幾人射去,那個領頭人的手已經攀上了窗欞,馬上就可以躍出去了,心中一喜,可就在這一瞬間,身體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臉上因為要逃出去的喜悅還沒退去就僵住了,因為他的姿勢定格在要躍出時的狀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外面卻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
北冥赫聽見屋外的動靜也沒有了,才推開門。處理完外面的人清風看了眼屋內的情景,不禁嘴角一抽,任誰都以為會看到一地的屍體吧,可除了門口躺着幾具屍體外,其餘的都以各種逃跑的姿勢定在了哪裏,連臉上的表情都定在了那一刻,看上去很好笑。
蕭隱、清逸、武元、魔煞四人看到清風的表情,也都好奇的看向屋內,一看也不禁抽了抽嘴角,這王妃連殺人都這麼的有特點。
北冥赫看看那定在哪裏的幾人,又看看一寧,寵溺的搖搖頭,這小狐狸還真是囂張。
一寧卻搖搖頭向幾人走去。幾人都好奇的看向一寧,不知道她還要幹什麼?
北冥赫也不解的看着一寧。只見一寧走到幾人跟前手一伸,幾根銀針就從他們的身體裏飛出,手腕一轉,銀針就躺在了她的手中。“這可是我闖關時留下的紀念品,可不能給你們陪葬了。”嘴裏嘟囔了一句,拿出手帕仔細的把銀針擦拭了一遍,收了起來。
屋內的人聞言都一個趔趄,要不要這麼的小氣,幾根銀針而已,還紀念品,互相的對望了一眼,又都很明智的沒有說話。
清風對蕭隱和清逸道:“還發什麼愣,快點清理乾淨。”
蕭隱和清逸才回過神來,一擺手,外面的隱衛就悄無聲息的進來了,看見刺客這特別的姿勢也都不禁嘴角一抽。但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轉眼間就把十幾具姿勢各有特點的屍體清理出去了。
一寧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外面黑着的天,嘆了口氣道:“床壞掉了!”
北冥赫看着一寧可愛的模樣,笑着攬着她的腰向外走去,來到隔壁清風房間門口對蕭隱道:“拿床新的被褥來。”又轉身對清風道:“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然後和一寧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清風一愣,看着已經關上了門暗道:這客棧那裏還有空房間?
清風轉過身對清逸道:“我只好去和清逸你擠一擠了。”轉身就向清逸的房間走去。
清逸看看自己的房間,又看看那理所當然的清風,一聳肩無奈的跟着進去了。
魔煞嘴角一勾,也回自己的的房間去了。
第二日清晨,一寧和北冥赫起來時已經是巳時末了,何家鎮距離京城還有三十里,慢慢走,用不上兩個時辰就到了,所以他們也沒急着趕路。
用過早膳,一行人出了客棧。客棧的門口停着四輛馬車。首先是逍遙王那輛標誌性的馬車。明黃的車衣那麼的耀眼,富麗堂皇的裝飾顯示着主人的身份尊貴不凡。後面是如意公子的那輛豪華的馬車,清風坐在如意的那輛馬車上駕着車。
一寧和北冥赫上了馬車,“如意公子”緊接着上了車。依心四人和黛兒上了最後面的馬車,雲逸則上了如意後面的那輛馬車。其餘的人都騎着馬,車隊浩浩蕩蕩的向著京城而去。
接近午時,終於來到了京城的城門口,城門口的人看見那明黃的馬車,都知道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就逍遙王可以坐這樣的馬車,那是先帝給逍遙王的特權,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最近逍遙王四處救災的事迹不斷的傳進京城,京城裏的人對北冥赫的印象從原來的才華橫溢,俊美非凡又升級到為民為國的好王爺。
路上兩旁的人群都竊竊私語的議論着逍遙王又做了什麼善事,又幫助哪裏的人度過了難關等等。
一寧看着北冥赫低沉的臉色,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便分散他的注意力道:“赫,你這一手可是會把北冥宇氣的跳腳吧?”
“那還不都是小狐狸的功勞嗎!”北冥赫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道。
“我的功勞?”一寧疑惑的用食指指着自己。
“是啊,小狐狸不是說,民是水,官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我就讓北冥宇嘗嘗被他一向不屑的賤民推下台去是什麼滋味。”北冥赫平淡無波的說道。
一寧一愣想起來,在梅城王府的宴會上自己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想不到簡單的一句話到了北冥赫那裏就變成了一項對付北冥宇的策略,而且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就博得了個名滿天下的好名聲。難怪在永固城時,他會吩咐人再去偏遠的地方做善事,這是讓整個天朝的子民都知道誰好誰壞,誰是真心為他們着想的人。
這個聰明的男人啊,一寧開心的笑了:“那也要赫聰明不是。”
北冥赫聽到一寧誇獎,嘴角一勾,心情愉悅起來。回到京城想起的仇恨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什麼事也沒有被心愛的女人認可讓人高興。
看到北冥赫臉上的愉悅,一寧也高興了起來。有她在,就不會讓赫再傷心難過!
“不過,你可別把銀子都捐出了,要不你拿什麼養我啊!”一寧提醒道。
“那依小狐狸的意思呢?”北冥赫也正為此事犯愁。
“以逍遙王現在的名聲,響應的正義人士大有人在,只要你領頭了,捐銀子的人就不會少了。”一寧打起了募捐的注意,想到一路上受災的人,一寧想到北冥宇一定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整治北冥赫的,還是先有準備的好。
北冥赫眼睛一亮,小狐狸總有特別的主意。
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如意樓的跟前,如意下了馬車。
北冥赫撩起車簾,一寧露出臉笑道:“改日再請如意哥哥到府里一聚。”
如意那冰冷的面具下的唇角一勾道:“好。”話落叫過清風又道:“清風,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寧的侍衛了,這是我做哥哥的一片心意,逍遙王不會介意吧?”
北冥赫冷清的俊顏沒有絲毫的不悅道:“多一個人保護寧兒而已,我怎會介意,再說如意公子的清風侍衛可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本王求之不得。”
一寧愣了一下,忽然明了,這是想讓清風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便嫣然一笑道:“那就謝謝如意哥哥了。”
那一聲如意哥哥讓如意一愣,不自覺的瞥了眼北冥赫,果不其然的看到北冥赫黑了的臉,趕緊說道:“到時哥哥還會給一寧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然後就告辭了讓一寧和北冥赫走了。
清風很自覺的騎上馬跟在一寧的車隊後面。
街上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驚呆了,都紛紛私語。這如意公子對逍遙王妃可是真好啊!人家都已經要嫁人了,還把自己的貼身侍衛清風公子送她,還要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那如意公子可是天朝首富啊!看來如意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喜歡霍一寧啊!一會兒的功夫,如意公子把貼身侍衛清風公子送給了逍遙王妃的事就傳遍了京城。
北冥赫放下了車簾,把一寧一把拽進懷裏眼中怒意橫生道:“如意哥哥,小狐狸叫的很甜呢?”
一寧看着北冥赫垂下眼臉,摸摸鼻頭道:“人家如意公子都說了是當哥哥的心意,我不叫哥哥叫什麼?這樣戲才演的更像一點嗎!”
北冥赫語氣絲毫沒有緩和的道:“你都沒有這麼甜的叫過我。”
一寧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不是如意公子?”
北冥赫看着一寧的白眼忽地一笑道:“的確,我怎地吃自己的醋呢!小狐狸,再叫一聲如意哥哥聽聽?”
一寧把眼睛一閉,歪在他的懷裏不理他。
北冥赫卻不放棄的繼續誘惑着一寧,使勁了辦法,看一寧還是不理他,眸中精光一閃道:“如果我聽不到,那一會兒你可就沒法見人了。”話落,盯着一寧的紅唇,作勢要低下頭。
一寧警惕的睜開眼一看,瞬間明了了北冥赫的意思,趕緊甜甜的叫道:“如意哥哥。”
如意眼中充滿笑意,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聽,小狐狸真乖!”
一寧偷偷的翻了個白眼,是誰威脅她來着。
馬車到了侯府的門前,北冥赫先下了馬車,伸出雙臂,把一寧抱下馬車。
侯府的門前,霍慕凡、柳紫煙早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一寧下了馬車,都高興的迎了上去。
北冥赫把一寧送到門口對霍慕凡道:“侯爺,本王要去皇宮覲見皇上,回來后再去拜見老侯爺。”
霍慕凡知道這是例行的規矩,也沒有挽留。北冥赫轉身上了馬車向皇宮而去。一寧看着馬車消失了才和霍慕凡、柳紫煙進了侯府的大門。
管家富朗忙着把一寧帶回來的雲逸、清風和魔煞安排好了。
依心、依月帶着黛兒先回香竹苑去了。暖香、暖玉則跟着一寧向老侯爺的院子裏走去。
明面上,老侯在侯府失竊后又病到了。所以今天並沒有出去接一寧。此時他正在屋內急的走來走去的。聽見外面的腳步聲,知道一寧來了,頓時高興的鬍子都跟着翹了起來。
一寧一進門,就看見霍青天興奮的樣子,笑道:“爺爺,寧兒回來了。”
“丫頭,快過來,讓爺爺看看,你這去趟天運寺怎地就弄出這麼多的風波來?可是要嚇死爺爺了?”霍青天嗔怒道,眼睛卻不住的打量着一寧,確定一寧完好無缺。
一寧挽着霍青天的胳膊巧笑嫣然的道:“都是寧兒不好,害的爺爺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看着一寧討好的樣子,霍青天心情大好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不許在讓爺爺擔心了。”
一寧乖順的點點頭。
霍彥聰這時出現在屋內笑道:“爺爺,寧兒沒回來時,你天天的念叨着,擔心這兒,擔心那的,這回來了,你到是捨得說她了。”
“臭小子,我不是見着丫頭就放心了嗎,還不許我嘮叨一下了。你們一個個的忙的連我老頭子想見一面都不容易了。”霍青天瞪了霍彥聰一眼怒道。
“好好好,都是孫兒的不是,您可別生氣了。”霍彥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討好道。
霍慕凡和柳紫煙都會心一笑,柳紫煙點了下霍彥聰的額頭笑着道:“好了,你就別耍寶了,寧兒一路勞累,這也已經午時了,快些用膳,好讓寧兒好好的休息一下。”
一寧聞言把帶回來的禮物讓暖香和暖玉拿出來,每人一份。
霍慕凡的禮物是梅城有名的刀劍大師所鑄的名劍;柳紫煙的是梅花所製成的胭脂一套;霍彥聰的是一把北域特有的一種特堅硬的樹木所制的一把摺扇,扇面是一簇盛開的梅花;霍青天的是一個天山雪玉的鼻煙壺。四人都對禮物很滿意,也知道一寧是花了心思的。特別是霍青天那是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鼻煙壺是他的一大嗜好,想不到一寧會這麼的細心。
一寧還把給嫂子穆采萱的禮物交給霍彥聰讓他給穆采萱帶回去。
看着家人都很高興,一寧也就放心了,當時選禮物時,她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一寧起身回了香竹苑換了身衣服,然後來到飯廳一家人愉快的用了午膳。
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都是一寧平時愛吃的。
霍青天四人輪番的給一寧夾着菜。看着碗裏小山一樣的菜,又看看這一家子,一寧心有感觸,要是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親人,他們會怎樣呢?想到爹娘很快就會來了,當事情揭開后,這樣的疼愛還會屬於她嗎?前世沒有親人,這一世有這麼多人的疼愛,一寧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就擁有了前世想都不敢想的親情,這樣的親情讓她享受,也很珍惜。也很怕老天會突然的收回去,心情起起落落,患得患失。
飯後,霍彥聰就悄悄的離開了,一寧也回到了香竹苑。依心四人利落的把帶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好。
一寧來到竹林旁,聞着這熟悉的竹香,慢慢的散着步。來到這裏大半年了,所經歷的一切在眼前一幕幕飛快的閃過,像做夢一樣。想着自己剛來時,在這院子裏快樂悠閑的日子,和霍彥聰在這院子裏談天說地的一幕幕,一寧唇角勾起,那時是自己前世今生最快樂無憂的時候。
依心四人看着竹林旁的一寧,從第一次見主子,到現在相處的一幕幕,讓她們也是感嘆着。
一寧轉過身把香竹苑好好的、仔細的又看了一遍。這座院子自己想來也住不久了,北冥宇的壽辰過後,馬上就到年底,過了年,自己就及笄了,就要成親了,就會離開這裏了。最多也就再住三個月。
想到將要面對的一切,一寧長出了一口氣,該面對的還要面對,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以後有時間常回來看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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