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天乏術

邊關的陽光沒有南方那樣細膩的溫度，打在人臉上也是堅硬的，彷彿能在下一刻便化作銳利的刀，割破人的皮膚。祁笙獃獃的跪坐在地上，抱着長風漸漸冷下去的屍體，眸中失去了所有華彩。

木則冷眼看着這一切，然後一揮手：“動手吧。”

高高舉起的刀，便衝著祁笙的脖子砍去。

祁笙沒有動，他在自責。

“蠢貨，你就不會躲嗎！”一顆石子從暗處飛來，打落了那把刀。緊接着，一道碧色倩影飛掠而來，一劍便結果了那名士兵。

聽到聲音，祁笙終於微微動容，迷茫地抬頭，看向舉劍護在自己身側的女子，喃喃道：“幽也……”真好，他終於把她，等到了！

吃力地扶住了昏過去的男子，梨幽也咬碎了一口銀牙：“這麼重，你吃什麼的！你們兩個快來幫忙扶他啊！”

“讓本王先解決掉這個麻煩！”提前一天趕到的祁軒此刻正提着劍與那青衣女子纏鬥在一起。他眼見着自己最親近的弟弟被此人所傷，此時心頭怒意滔天，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傷千百個窟窿，用盡一切極刑！

安天齊跑了過來，接過了梨幽也肩頭的祁笙。待望見長風時，免不了又是一陣悲慟哀悼。

“殺了人，就用你們的命來抵債吧！”梨幽也紅着眼，提劍而起，沖向了木則和他的八十多名精兵。劍氣過處，摧枯拉朽之勢推倒一片。

木則心生退意，將身邊的幾個士兵推了出去，趁機獨自牽了匹快馬，眨眼便消失了蹤影。其他的士兵一見主將逃了，也是一窩蜂作鳥獸狀散開了。

那邊，祁軒顯然佔了上風，估計不多時便能將其生擒。

果然，三招過後，青衫女子便摔倒在地，口中溢出了一口血。梨幽也推開祁軒，長劍便抵住了她的喉嚨。

“你要殺我？”她依舊笑着。

“你以為我不敢？”梨幽也的劍又進了一分，便有血珠從劍尖處滲出，“梨華翊，你為了坐上宮主之位，勾結外敵，引發戰爭，沒人會讓你活命！”

祁軒在一邊聽着，眸色漸冷。他縱然不知道此次戰事發起的原因，但是梨幽也的這一句話，已經足夠證明很多了。

青衫女子挑眉，伸手揭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師妹。”她自認易容之術她最擅長，未料眼前之人一眼便認出。

“你熟知我的容貌，我的語言，我的行為習慣，所以你才能騙過祁笙。”梨幽也冷冷地說道，“那麼同樣，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熟悉。”

梨華翊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道：“不過，今日你怕是殺不了我了。”

“誰給你的這個信心？”梨幽也挑眉。

梨華翊勾了勾手指：“靠近些。”梨幽也絲毫不擔心她敢耍什麼陰招，蹲下身去，冷冷地看她。梨華翊眼角瞥向一臉冷峻的祁軒，低聲笑道：“他的命，在我的手裏。”

“你少……”梨幽也突然頓住，同樣低聲道，“你和伊倩又達成了什麼協議？”

“這就無須師妹關心了。哎呀，你心愛的男子，可是被一條身邊的美人蛇迷了雙眼，你，可要時刻提醒提醒他。”梨華翊小聲說罷，然後提高了聲音，“我說，你們再不救祁笙，可就來不及了。”

咬牙，梨幽也收劍：“我們走！”

誠然，此刻她可以殺了梨華翊，從此高枕無憂。這很容易，將她的劍輕輕向前一送便好。可是，她賭不起。她不敢拿祁軒的安全，和祁笙的命來賭。

“梨幽也，你什麼意思？”祁軒眯了眯眼。

“軒王，請你相信我。眼下救人要緊，取她的命，不急在這一時。”梨幽也轉身道，“安將軍，快送祁笙回去。”

梨華翊跪伏在地上，鬆了口氣。

她就說，有了軟肋，便是神也不如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