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所謂相愛就是習慣了
“皇上，沒時間了，您決定吧。相信我一定會帶着公主在玉門關等你們。”
“好。”劉徹拿出腰間玉佩。“看此玉佩如朕親臨，一路大漢朝的官兵無不聽從於你。但是青兒，你要小心。”
衛青領命后一溜煙的騎馬走去了。
寫到這裏我感覺有些累，用手摸了摸不舒服的頸椎。休息了。接下來幾天我小說都沒有進度，就是找不到感覺。衛青一路直奔玉門關，路上景色甚美，可他應該沒有看景的心情，那種心急如墳的心境又要怎樣用文字表現出來呢。在中國歷史上，我十分喜歡衛青這位人物，根據史書記載，衛青長的不帥，最多就算個一般人，但我卻認為從他所作的事上都找到一種白馬王子的感覺，更何況他所騎的還是汗血寶馬。喜歡衛青欣賞他的戰略才華，欣賞他做人低調，試想，一位馬奴出身的將軍，其成長之路應是何等堅辛，但在衛青身上你感覺不到任何怨天尤人，能感受到的只有感恩。為皇家付出，為天下付出，凶奴也算是華夏子孫，從這份意義上講，衛青不算民族英雄，最多就是漢朝英雄，但能體會到他那種想保家衛國的情懷，他識大體，重大義，在大是大非面前，談定從容。在後期霍去病當將軍，並封侯，而漢武帝冷落衛青的時候，他也是那樣談定，直至後來霍去病英年早逝，衛青重新做大將軍，還是那樣無怨無悔的打仗。我常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懷，是為了報答劉徹對自己的知遇么？歷史上衛青是平陽公主的丈夫，主僕之間會是怎樣的故事，提到衛青人們第一反映會是衛大將軍，很少能反映到衛附馬，在那個皇權當道的年代，衛青和平陽公主地位如此平等，他們之間有的會是真愛么。衛青甘心情願為劉家付出，會不會也是因為對公主的愛，還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其實是因為一種對天下的情懷呢。
“丫頭，下班了？”我從單位出來，看到王寧站在單位門口，身後還有一輛越野車。
“誰的車？”我問。聽王寧說過，他喜歡這種大越野，可因為都是學會計出身的，雖說他算得上是富二代，但還是心庝油錢，這種車的耗油要是轎車的兩倍。
“跟一個玩戶外的朋友借的。上車吧。”
我上了王寧的車，也沒問他要去哪裏。
“你晚上沒事吧，明天單位能不能請天假。”
“請假倒不是問題，可關鍵是你要帶我去哪呀？”我以為王寧要帶我去魂飛谷過夜捉鬼。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後座上我準備了吃的，你看看，餓了就自己吃。”
我點點頭，轉過頭去，把後座上的吃的一袋一袋拽到副駕位置。“都是啥吃的？”我邊問邊看。選了一遍后找出最愛吃的幾樣，開始吃了起來。
“你吃不吃？”我問王寧。
“先不吃，開會兒車的。”王寧開車出了市區，這不是魂飛谷的方向，倒感覺他的車往蘭州方向去了。
開了一夜的車，我先是吃零食，後來在後座睡了一會兒，當天要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到蘭州了。王寧將車停下來。我用手機上網搜到一家麵館。兩人吃了蘭州拉麵。
“你不會就是讓我跟你來吃拉麵的吧。”我不解的看着王寧。想不明白他這麼遠帶我來幹什麼。
“我看你小說這幾天都沒更新，靈感斷線了吧。”王寧看着我，微笑着問。
“對唄，這種情況寫小說的人常有，沒事。”我還是不解的看着王寧。
“平陽公主要和親去凶奴，走的就應該是咱們走過的路，衛大將軍去追他，走的也會是這條路，對么？”王寧還是對着我微笑。
“你要帶我去玉門關？”我問
“嗯。”王寧點點頭。“去看看他們當年走過的路，還怕找不到靈感么。”聽王寧說到這裏，我想了一宿都沒想明白的事有答案了。開了一夜的車王寧是想幫我找靈感。
“你是哆拉a夢呀？”我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誰？”顯然王寧沒聽明白。
“小時候看動畫片里那個，和大熊在一起，肚子前面有個袋子，裏面什麼都有，能滿足人很多願望的那隻貓。”我給王寧解釋。
“不是叫機器貓么，啥時候叫什麼什麼夢了。”
“機器貓是咱們小時候的版本，現在重新翻譯過來叫哆拉a夢。我家姑娘天天看。”兩個三十幾歲的成年人這時候討論動畫片的名字有點可愛。八零后都知道可愛在很多時候是傻氣的代名詞，可王寧的舉動，讓我覺得更可愛，跑了一夜路，之後還要繼續往前走，就是要帶我去玉門關。我不是沒有感覺的女人，有一個人能如此待我。我心理最起碼會有感動。都說感動代替不了感情，更代替不了愛情，但到了三十歲的年紀，就不會把愛情分析的太透徹，愛是從好感開始，那感動不正是好感的一種么。我相信我和王寧如果走到一起會很幸福，但我就是感覺到有無形的壓力，這壓力感不是來自於王寧本身，問題出在我身上。我不明白是因為我結過婚，還是因為我有女兒，細想每個問題都可以解決，但壓力感就是莫名的存在。或許出在王寧對我的好，那種不緊不慢談談的付出，平和卻真誠，他在用一種最沒有壓力的方式關懷我，卻給了我最大的壓力。想想，這種不溫不火的性格和我小說中衛青卻很相像。想到這裏，我有深意的笑了。
“你傻笑啥？”王寧看到我愣神了問我。
“沒啥，我困了，晚上在車上都沒睡實。”我回答。
“你沒睡實，我是一點沒睡，一會找個賓館睡一上午，下午在趕路，同意么？”
“完全同意。你困的糊裏糊塗的，我都怕坐你車不安全。”在王寧面前我始終是大小姐范。
就近找了一家快捷賓館，我倆各住一間。一覺睡到下午一點。之後簡單採購些吃的。兩人又一人吃了一碗正宗的蘭州拉麵。就又上路了。
吃飽了睡好了，下午的路程是很開心的。看着景，聊着天。
“王寧，我想明白一個問題。”
“明白當時衛青追平陽的心情了？”
“你怎麼知道？”很多時候真不明白王寧為什麼可以這麼了解我，雖說是同學年頭多了，可我的同學不只王寧一個人，甚至在很多時候，我還沒開口他就明白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的問題王寧沒回答，只是在繼續說衛青的事情。“因為你突然明白了，當時衛青的心情很平和。”
“對呀。”王寧說中了我的想法“試想最終能成為一朝將軍，心胸和心態都非普通人可以比擬，他當時全心想追回公主，所以精力一定是集中在這件事上，哪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事呢，當時如果他略微分散一下精力，那追公主的時間就來不急了，前路危險，隨時要準備好處理各種情況，所以衛青當時的情緒一定得是平穩的，受自己控制的，那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衝動，而是一種成熟理智的舉動，他認為這件事應該做而且必須做。”
“說得好。”王寧讚許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得意的歪了歪頭。“你快好好開車，別瞅我。”我低下頭，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我很少有這種扭捏的表情。
“你能想明白這些，咱這趟就沒白來。”王寧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看着前方。“丫頭，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勇氣哪個男人都有，那種衝動相信每個男人都或多或少經歷過，但衝動只是情緒上的某個點，不能代替過日子。”
“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王寧平時哄着我，順着我說話的風格我習慣了，一下子他說這麼有哲理的話，我感覺不適應。
“我也說不好。”王寧嘆了口氣，“是想說點什麼，但就是說不明白。”
“那就能說明白什麼說什麼，也不用管我聽不聽得懂，能聽懂多少算多少。”
“我想說真正的感情不是在一起能讓你產生衝冠感覺的人，而是你覺得和她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你都認為那是必須去做的。不衝動也不被動，不激進也不放縱。”話到此處王寧停住了“你聽懂了么？”
我點點頭，“我能明白。”
“傻丫頭，你明白什麼呀。我說得自己都糊塗了。”我沒在說話，而是在欣賞路邊的風景。但我回答明白卻是真心話，王寧不糊塗我也不糊塗。事情真像他說的那樣，能相愛的人有衝動的感覺就夠了，可想相守一輩子卻還要有他說的那種談定。相濡以沫平談的過一生，無論做什麼，哪怕是吵架，你都會覺得為對方付出，跟對方在一起，是那麼理所當然，就像知道太陽會東升會西落一樣，沒有疑慮，沒有糾結，能有這種心態兩人就能過一輩子了，談不到相愛卻可以相守。這種東西就是人們常說的習慣了，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