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殿前變故
葉添看着顧小西，眼中卻再無昨夜的孱弱，浮光掠影之間凌厲盡現。“世子妃，你意下如何呢?”
顧小西點頭道：“既如此那就請吧，請皇上將那一干人證物證都招上殿吧！臣婦也想快些討回個清白來！”
葉添微皺了下眉頭道：“既如此那就招人證來吧！”
須臾，一眾婢女侍人便被宣上了大殿。
顧小西站起了身，看着一眾人，道：“聽說你們親眼目睹了本世子妃殘害皇後娘娘？”她帶着厲色的眸光一一在眾人面前滑過，唇畔的帶着陰森的冷笑,“既然你們都看到了，那就出來與本世子妃對峙一翻吧！”
那幾個侍婢忙垂下了頭，跪在地上不免的瑟瑟了起來。
“怎麼，不是說看到了嗎？為何現在都不說了呢？在皇上面前，在柳國仗面前，在文武百官面前都變成了啞巴了嗎？”
隨着顧小西的聲調不斷提高，有兩個侍婢不禁瑟瑟的跌坐在了地上。
“世子妃，你如此恫嚇這些侍婢是何意？”柳國丈上前一步憤然的瞪着顧小西。
顧小西笑道：“國丈，恕我直言，若是您被人家打了一巴掌，還會笑臉相迎嗎？難道還會給他個甜棗吃不成？然後在對他說求求你了在給我一巴掌吧！”她話音剛落，大點之上立時響起了陣陣的竊笑之聲來。
柳國丈卻是氣的滿臉通紅，顫抖着手指，指着顧小西道：“不要以為你是宣王府的世子妃本官就奈何不了你，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今日即便是宣皇叔在此，本官也決計不會退讓的！本官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要討個說法的！”
“莫激動，莫激動，國丈大人，您這一大把年紀了。可彆氣出個好歹來！您若想要找皇叔說理恐怕是要等些日子了，他現在可是請了病假的。”
柳國丈拍着胸脯順了順氣，對着葉添施了一禮道：“皇上，輕允許下官詢問下這幾個侍婢！”
葉添點頭道：“國丈儘管問！”
在柳國丈轉過身的那一霎那。卻完全震驚了，卻見那幾個婢女侍人竟然一個個都跌坐在地上，不斷的打起了哈欠，鼻涕和眼裏齊齊的流了下來，目光獃滯的望着對方，開始撕扯着彼此的衣衫！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是啊！到底是怎麼了？”
“是不是中邪了！”
“世子妃，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為何他們會變成如此模樣？”柳國丈抖動着鬍子對着顧小西大喊着。
顧小西冷聲道：“笑話，我能做什麼？國丈。你栽贓最好是要有證據！本世子妃可是自那黑牢中出來的，即便是本世子妃身上帶有什麼異物也早被收走了！更何況這裏是正陽殿，在天子面前，在文武百官面前，又如何動手腳！您當皇上和百官都和您一樣嗎？”
她說著又逼上前兩步。對上柳國丈那雙憤怒的眼：“再說了，若真是本世子妃動的手腳，那麼請問國丈大人，若本世子妃真有此等本領何不直接用在您身上呢，何必費這無用之力呢，等着被您咬嗎？”
柳國丈氣得渾身發抖：“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當這天下就無人治得了你了嗎？”
顧小西笑道：“國丈大人，本世子妃從不是個仗勢欺人之輩，至與本世子妃說的對不對，相信皇上和諸位大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自會有公斷的！”
柳國丈還想在反駁，卻被葉添打斷：“柳卿家。世子妃說的沒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的確無此動機的，朕看的清楚呢！”
“是啊，是啊國丈大人，下官也看的清楚呢。世子妃絕對沒動什麼手腳的！”
“下官也看的清楚！”
“還有下官，也看得清楚呢！”
顧小西撇了撇嘴，不禁在心底鄙視了一翻這些隨風倒的牆頭草。
“好好好！”柳國丈胸膛不斷的起伏着，一連說出了三個好：“既然連皇上都如此說了，那臣也在無異議！”他那憤恨的眼神迅速的掃過那些狀若癲狂，被一個個托出去的侍婢，最後落在顧小西的身上：“世子妃以為下官就只有這些人證嗎？別忘了還有婉妃娘娘！”他唇畔那冰冷的笑意似要將顧小西凍結！“別忘了婉妃娘娘當時可是與世子妃正面衝突過的！相信她的話卻是再無人非議了吧！”
聽他如此說顧小西在心底也是有些打鼓的！對於雲婉音她並未有多大的把握，畢竟這個女人太過於狠毒，又身份詭異，實在是很難把握的！雖說她早已經設計要雲天運將自己提純的福壽膏呈給雲婉音了，可到了此時她心裏還是沒底！畢竟她開始設計沒想到自己這一遭的。
“皇上，老臣懇請傳召婉妃娘娘前來作證！”
葉添看了看顧小西，眸中並無任何波瀾，冷聲道：“准奏！”
雲鬢高聳，娥眉淡掃，優雅天香！
雲婉音就是雲婉音，那盈盈下拜之間，卻不失那絕代氣勢，雙美目輕垂，若九天之下蟄伏的鳳凰，那無雙的風華若隱若現！
“平身吧！”葉添威嚴的聲音響起！
“婉妃娘娘，那天皇後娘娘被殘害，聽說您曾親眼目睹，還深受其害呢，請您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將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臣感激不盡！”柳國丈躬身垂首，對着雲婉音深深的施了一禮！
一時間顧小西有種深深的無力之感，真的替這個年過花甲的老國丈感到悲哀，痛心！自己的女兒被害到如此境地，卻還要對着仇人躬身大拜，對自己這個無辜之人卻是在喊打喊殺的，真讓人無語！
雲婉音微蹙了小眉頭道：“國丈，那日本宮的確是去了皇後娘娘的鳳儀宮的！”她挑眉又凝望了下顧小西，眼波微轉：“不過本宮去的時候只看見一群婢女嬤嬤拉着皇後娘娘，另外一群拉着世子妃，並未看到雙方有任何的交集的！”
整個大殿立時陷入了沉靜之中，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找死的向槍口上撞的！
良久，還是葉添打破沉默：“國丈，你都聽到了。婉妃說她並未見過世子妃殘害皇后！”
柳國丈那本是冰冷的眼此刻卻是變得赤紅，花白的鬍子微微顫抖着，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是未說出來！
顧小西很怕他激動過度，血壓升高而血管爆裂！剛想上前規勸他幾句，卻被他一聲怒吼給止住了！
“皇上，臣不服！不服！”
葉添冷聲道：“國丈還有何疑問嗎？還有別的證據嗎？”
“柳國丈深吸了口氣，平息了下氣息道：“皇上，臣請宣召皇後娘娘親自上殿！”
“什麼？皇後娘娘不是病得不能起身了嗎？”
“是啊？是啊？這如何能來這正陽殿呢？眾人不斷的小聲議論着，眼角卻也不住的憋着顧小西！
葉添冷冷的掃過眾人，眼中那寒光所到之處立時禁聲：“既然國丈心有不服，那朕就准奏！”他話音剛落便聽後殿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
“皇上，臣妾在此呢！”柳青青一身明黃的拽地風袍。頭冠九尾鳳釵裊裊的走來。
“是皇後娘娘，原來她一直都在了！”
“是啊，是啊！看樣子她不是很好嗎？”
“給皇上請安！”柳青青盈盈下拜！
顧小西偷眼望了望柳青青，卻見她還是那副乾瘦的模樣，臉上雖敷了白粉丹珠。卻仍掩飾不住那蠟黃憔悴之色！
“皇后，你在後殿想必將這一切也都聽清楚了吧？”葉添低頭垂眸，卻並不看柳青青！
“回皇上的話，臣妾都聽到了！”
“既如此，那你就當著文武百官和柳國丈的面說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世子妃殘害與你！”葉添仍是不抬頭，手指卻是輕輕滑過那座椅之上的龍首！
柳青青微微轉過頭，目光飛快的滑過顧小西和雲婉音。唇畔不經意間帶出一絲笑意來!那笑意在顧小西看來確是帶着的苦澀，晦暗和自嘲。
“父親，您誤會了！世子妃並未害過本宮！”
柳國丈那赤紅的雙目瞬間幻化成晦暗之色，臉色變得鐵青：“娘娘......您?”
“父親，女兒沒事，真的沒事。女兒好的很！好的很！”
柳國丈不由的伸出那顫抖的雙手，撫上柳青青那蠟黃的面頰：“都是為父不好，都是為父不好，沒有照顧好你，違背了對你母親的承諾！不該。不該.....”他說到這裏不免老淚縱橫，淚水順着花白的鬍子滴滴滑落：“早知道如此，父親就該遂了你的心愿的，不該讓你，讓你.......”
看到如此情形，顧小西不免也跟着心酸了起來，想想自己那另一個世界的老爸老媽，還真是傷感！
“如今這事情已經明了了，國丈可是還有疑問？”葉添不合時宜的打斷那兩父女，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並不為那感人的場景而撼動絲毫！
柳青青幫柳國丈拭了拭淚道，慢慢轉過了身：“皇上，此事與任何人都無干，與任何人都無乾的！”她那雙本是凝水秋眸，此時卻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身形也跟着顫抖了起來：“是臣妾自找的，一切都是臣妾自找的！”她慢慢的靠向了顧小西，眼底的波光不斷閃動着，那本是蠟黃的面孔此時卻是變得通紅詭異！
“世子妃，我，我對不起你！”她說著竟然對着顧小西躬身施了一禮。
“皇後娘娘，您這是幹嘛，這不是折煞小西了嗎！”顧小西有點猝不及防！忙上前扶上她的手臂。可是在碰到她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