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順天府尹玉佩歸屬

第五一章 :順天府尹玉佩歸屬

差役一把煙嗓,嗓音沙啞,卻並不妨礙他那破鑼嗓子尖叫時的音量,那一嗓子響徹了順天府前的街道,街道內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安靜,隨後就騷動起來了。死人啊,多麼刺激神經的一件事情,讓周圍的人興奮着、激動着,好像自己變成了受害者的親屬義憤填膺。

有好事者更是一蹦老遠,恨不得長了翅膀一下子飛過去看個究竟,順天府偏門一下子被擠得水泄不通。有些人仗着膽量大,使勁兒的勾着脖子,看看裏面的死人究竟是何摸樣,群眾議論紛紛,死者是誰啊,怎麼就無緣無故出現了在順天府的門口,哎呦喂,兇手膽子老大啊……

等等說法不一而足,每個人都變成了捕快,分析來分析去,有自認為懂行的指着那板車說:“瞧這板車,兩輪的,車把手包着小牛皮,輪子上包的也是小牛皮啊,嘖嘖,就這兩輪子就頂的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可見死者的身份不簡單啊。”說得頭頭是道,旁邊的人也聽得如痴如醉,連連點頭,一時間順天府前面變成了大戲台,眾生的悲與喜其實與死者又有什麼干係。

順天府反應也快,立馬就派出了差役將偏門與百姓隔開,並組織人手驅散人群,就算是大家的焦點板車也很快被推了進去,但人群的熱情依然沒有消散,過了好一陣子才在差役的驅趕下不情不願地離開,可以想見順天府前面發現了屍體的事情會在短短時間內傳遍整個京城,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捕快將屍體抬了出來,有人驚疑出聲,“咦,這不就是晟國公府要找的幕僚嘛,畫像我還見過。”

身邊的同伴聞言,也湊過去仔細辨認,只是這人記性不好,看了半天也無法從屍體面目模糊的臉上看出與畫像上的相似,連忙從懷裏面掏出了被揉皺成一團的畫像,毛手毛腳的將畫像打開,還好紙張的質量不叫過關,在這麼粗魯的打開方式下也沒有過於的破損。將展開的畫像放在死者的腦袋旁,仔細辨認,“就是他!”

咋咋呼呼的喊了一聲,還沒有等他繼續說下去呢,就被同伴按住了腦袋拉到一邊,原來他們嚴肅又詭秘的大人來了。據說趙府尹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自此臉部表情就缺失了,除了冷硬的嚴肅再也沒有了其他表情,笑亦或是苦都是這麼一張臉。冷硬嚴肅的臉讓他在順天府府尹的位置上坐得牢牢的,沒有人能夠從他表情缺缺的臉上窺探出什麼東西來。順天府里上至副府台下至廚房裏頭燒火的丫頭,都對趙府台大人恭敬有加,換言之就是害怕。

趙府台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穿着府台藏青色官袍,在大夏天衣裳也一絲不苟,就趙府台那張臉估計站在他身邊也感覺是涼颼颼的。趙府台聲音不大,卻很是威嚴,“大虎,讓仵作來。”

趙府台身邊膀大腰圓的侍從抱拳應是,“是,大人。”

夏日炎熱,屍體較之於其他季節更易腐爛,此刻院中已經有着腐臭味,隨着仵作的動作,味道更是濃烈,也不知仵作做了什麼,屍體的一雙眼睛“唰”的睜開了,暴突的雙眼裏面遺留着生前的恨意和痛苦,嚇人的很。在旁邊圍觀的差役捕快都被唬了一跳,就連趙府台也微微皺了眉頭,站在他身後長相粗壯的侍從側身不着痕迹的擋住了趙府台的視線,這才讓趙府台舒服了一些。

屍身被裝進麻袋的時候眼睛就是睜開的,厲仁遠怎麼都無法將眼皮合上,也就這麼讓它去了,後來到了老頭“鬼見愁”的手裏面,也不知老頭使了什麼法子,手指在眼皮上輕輕一捏就合上了。此刻被仵作一弄,這一含着怨毒、咒恨的眼睛霎時睜開,彷彿在尋找着殺他的兇手。

“稟告大人,小的比對過,此人就是晟國公要找的幕僚施仲謀,死亡時間大概是今日早寅時時分(凌晨三點到五點),身上有多處傷口,分別為棍棒上、拳腳傷,有一些傷口大概在一天前出現,致命傷是腦袋上的撞擊傷。”仵作擦着手一一說明,末了將從死者手中找到的玉佩呈給趙府台看,“大人,這就是在死者手中發現的,攥在手心裏面姥姥的。”

侍從大虎從身上拿出汗巾子將玉佩放在上面,這才給趙府台看,趙府台隔着汗巾子抓着玉佩細看,上面八個字清晰可見,特別是背面的四字,輕而易舉讓人想起了某人,“仁遠、陽陵。如果我沒有記錯,陽陵侯是叫做厲仁遠吧。”

“是的,大人。”大虎肯定的點點頭。

趙府台將玉佩握於手心,“讓人去告知晟國公,他要的人找到了。”

屬下應了,派人前去告知,順天府前面發生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了開了,也不知是哪裏走漏了消息,說那屍首是晟國公府的幕僚,也不知晟國公的幕僚怎麼就死在了麻袋裏頭。厲景琛去了舅舅家,讓弟弟妹妹跟着雙胞胎表弟去玩耍,就和舅舅說起了後來事情的經過,也說了自己的計策,“無法人贓並獲,就只能夠藉此法子將晟國公和大伯父牽涉進來,只可惜了這份供詞了,現在拿出去只會將殺害施仲謀的兇手指向我,達不到報仇的目的。”厲景琛可惜的搖搖頭,好不容易得到的供詞,無法用讓他心疼不已,只是拿出去獲利的人就成為了他,這樣不僅僅會被扣了個殺人的罪名,還會被晟國公呃厲仁遠反咬一口,得不償失啊。

“也不盡然,將供詞給我,我會讓它物盡其用的。”說話的是舅母閔修齊,厲景琛信得過舅舅一家,當然不會懷疑舅母是否做得到,將裝着供詞的荷包遞給了舅母。

舅舅姜昊然笑了起來,“琛兒的計策很妙,將厲仁遠和晟國公牽涉進來,接下來就要看晉王的了。”

厲景琛會心一笑,“侄兒覺得晉王會主動認他的幕僚的,只要稍加引導一下。”

厲景琛所言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只是事情總要有一個先來後到,現在晉王還在溫柔鄉沒有發覺他的好幕僚施仲謀消失了。先前趙府台派人知會晟國公他找的幕僚找到了,所派的人卻連晟國公府的門都沒有進去,晟國公府的人說了,府裏頭沒有一個叫做施仲謀的幕僚,就將人哄了出去。

差役灰頭土臉的回來,正好撞見要出門辦案的趙府台一行人,連忙一通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國公府的下人太仗勢欺人了,竟然將我等打了出來,還說我們是鄉巴佬,將別人家的名帖攀附成國公府的。說我們順天府都是睜眼瞎,連個人都分辨不出來。”

趙府台眉毛動了動,“哦,那就將晟國公家管事送來的名帖給送回去,我們做了事,可不是讓人冤枉的。”

“是。”

晟國公看到名帖時心中驚駭,名帖的紙張、筆墨、花紋,甚至是上面的字跡都如假包換,可是他真的沒有派人去讓順天府找施仲謀。施仲謀已經到了晉王身邊,從此明面上他與晟國公府再也沒有瓜葛。聽了順天府尹的差役形容了那個送名帖的管事樣貌,晟國公還真的在府中找到了這麼一個長相的管事,可是這個管事管的車馬,還是個結巴、拿不出檯面的東西,晟國公還沒有問話呢,管事就尿了褲子暈了過去。

不說晟國公如何惱怒,施仲謀是他的幕僚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傳遍了整個京城,他縱使有千張嘴也說不清。

厲景琛得知順天府府尹趙府台正往厲家去,心中一動,和舅舅舅母說了一聲就先回府,等府中事情完了再回來和舅舅舅母一同用晚膳。待厲景琛離開,閔修齊也派人帶着供詞去了一個地方,不久的將來,這份供詞就會大白於天下。

厲景琛和趙府台幾乎上是前後腳到的陽陵侯府,厲景琛到了正廳的時候正好看到趙府台對老夫人吳氏行禮,“老夫人晚安,晚輩前來叨擾了。只是晚輩的到來不一定讓老夫人歡喜。”

老夫人吳氏慈愛的讓趙府台起身,“你這孩子說話還是這般的客氣,趙吳兩家本是至交,按道理你還要叫我一聲姑婆,快快請坐,無論是府中何人犯事,只要確實,你儘管押了去,我厲家不要此等目無法紀之輩。”

趙府台扯動了一下嘴角,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笑,只是笑得不是很明顯罷了,“老夫人說笑了,晚輩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押人,府中都是金貴的人兒,怎麼會目無法紀呢。只是晚輩得到了一塊玉佩,看起來是府中之物。”

“哦,我府上的東西竟然流了出去?”老夫人皺眉,“是何物?”

趙府台並沒有將東西拿出來,而是喝了一口水說道:“老夫人還是將府中所有的主子請出來吧,事關重大,還是當面看個清楚比較好。”

老夫人眉頭皺的更加厲害,招手讓人去請各房的主子,本來陽陵侯厲仁遠要一起見客的,只是厲仁遠病了,起不了身就沒有來。當下人來請侯爺夫人的時候,在床上熱一陣冷一陣的厲仁遠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是害怕、是氣憤。本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厲仁遠撐着要到前面去,讓梁氏服侍着起身,站在陽光底下眼前一陣陣發暈,撐着一口氣才讓自己沒有暈倒過去。

厲景琛就站在門外在老夫人和趙府台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進去,此時讓各房各院的主子前來,他也順勢的走了進來,向老夫人和趙府台行禮。

老夫人笑着讓厲景琛到身邊,“趙大人,這是我孫兒厲景琛。”

“果然是有虎父就無犬子,早年我還與厲兄一同出遊,沒有想到現在已經天人永隔,唉,說來琛兒還和我同輩,要是不棄就喊我一聲趙哥吧。”老夫人與趙府台攀交情的時候,趙府台不講情面,劃清界限。此刻,趙府台又對厲景琛刮目相看,實在是個怪人。

厲景琛看老夫人一眼,老夫人點頭,厲景琛就欣然的喊了一聲,“趙哥。”

趙府台身上也沒有攜帶什麼東西,只能夠看向侍從大虎,大虎保管趙大人的衣食住行,區區一個見面禮不在話下,一塊玉牌聊表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告訴大家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好的是實習初期我是常日班,晚上的時間是我自己的,可以碼字。壞消息是,工作好累,以前還抱怨整天坐在電腦前面,枯燥,現在才知道這是多麼的性福啊。因此,更新量不能夠保證了,但可以肯定是日更。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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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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