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情總歸圓滿的劃上了句號。www.pnxs.com轉眼間走過炎熱的夏日迎來了清爽的秋季,新生們逐漸忙碌起來,白夢乞覺得上學是一件幸福的事,純真的戀愛和最好的朋友在那裏都能得到。並且昨天易漣笙打來電話讓她激動不已,許久未聯繫的兩人煲了電話粥,漣笙告訴自己那邊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她還說有時間一定要接自己來這邊玩玩。不過漣笙抱怨這裏的天氣太悶熱,每天汗津津的很難受。白夢乞能想到她被熱的難耐的樣子,誰讓漣笙是個天生怕熱的人呢。
她告訴易漣笙葉奶奶去世的消息,漣笙也安慰了自己,希望她不要太難過,說什麼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說得這麼正經,把白夢乞都逗笑了。這幾年,她為認識這個朋友而感到榮幸,她陪自己一起度過歡聲笑語,流淚流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朋友。所以,她十分感恩這段學生時光,千金難換,很幸運,她擁有過。
但眼前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亟待解決,白夢乞很是苦惱,因為葉銘洲的話,她丟了工作,現在競爭激烈,她一個高中畢業生找到工作的幾率遠至天涯海角,小雜工又看不上,她也很痛恨自己如此好高騖遠。腦袋裏不停地糾結這個問題,兩手插兜踏着石子路悠閑的晃着,在不遠處,一身休閑裝的葉銘洲靜靜的站着,雙手環胸,嘴角還是那麼不可一世。輕風拂過他的秀髮,臉龐弱隱在樹葉的蔭蔽處,吸引着人想要一探究竟。白夢乞不經意的抬起頭,有些吃驚,納悶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快步走上到葉銘洲眼前,一比才發現她居然才到他肩膀這裏,果然人一低氣勢明顯弱了下去。她不明所以的問道:“葉銘洲,好巧啊,你在這裏做什麼?”他一挑眉,並沒有回答白夢乞問的問題:“我在找你”。容她自作多情一下,難道他。。。。這個想法瞬間被打住,她覺得自己真是想過頭了。轉而又疑惑的看向他:“那是有什麼事嗎?”葉銘洲保持着沉默,幾秒鐘后輕咳一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重新回來上班。”說完頭微微撇到一邊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白夢乞聽完了這句話確實吃驚不已,這句話不僅解決了她的生活問題而且讓她最近萎靡不振的狀況一掃而盡。
眼神難掩喜悅,高興地尖叫一聲,她轉身便向家的方向跑去。她發誓一定好好準備,今天晚上上班時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不能辜負這次珍貴的機會。葉銘洲有些驚愕,這女孩的思維轉換還真是迅速,剛才看她還是皺着一張苦瓜臉現在倒好興奮地一蹦三尺高。他不可否認的搖搖頭,卻沒察覺到自己不經意上翹的嘴角。被吸引住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瘦小的背影上久久不能離去,等他緩過神來,才發現他自己這是怎麼了,回想之前每當看到她的笑容,心裏都覺得特別舒心,像陽光,永遠讓人充滿能量。
看來自己也病的不輕,轉身準備離去時,耳邊卻聽見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扭過頭看見白夢乞揮舞着胳膊大聲道:“葉銘洲,謝謝你!”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純凈的笑,倒映在他黑眸中,看見女孩彎彎的眼角,他不自覺地想去輕撫她的臉,就這樣看着,一次又一次侵襲自己的心波,然後甜蜜的融化掉。此時此刻,他有些混亂。白夢乞看到他一直怔在那裏,不等上前詢問,那人卻匆忙的走了。她很是無奈:真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有時候,兩個人的相遇只不過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就這一小步,會成就一段愛情也會留下一輩子遺憾。生命中終究會有和自己相剋的人,既然這個人就在眼前,你認為對的這個人,為何不學會將就,因為你不知道以後會花多久的時間在去遇見。葉銘洲也許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但他還是不敢輕易去嘗試,畢竟這個賭注的結果是無法預料的。然而白夢乞依舊沒有察覺,她的腦子永遠比別人慢半拍,但一旦喜歡上就可能無法自拔,這種程度也許連她自己都無法感知到,她會把喜歡變成依賴,把想念變成依賴,像一顆粘人的口香糖。
時間會讓對方產生疏遠感,會讓對方不自覺的走進自己的生命里,從此便有了牽挂的地方。
白夢乞來到酒吧后,直到現在她從未休息過,靈活的身影隨時可見。她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熊熊的燃燒,如果可以她現在就能把所有地板和天花板全部清掃一遍。忙碌中白夢乞有時會看到葉銘洲走過來,然後她也會微微揮揮手,而葉銘洲依舊將她忽略的一乾二淨,好的是偶爾會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幾秒鐘。這傢伙打招呼的方式真和本人一樣奇特,她喃喃道。
葉銘洲關上酒吧大門,直徑朝便利店去,和三三兩兩的行人擦肩而過,他不禁感慨經歷了風風雨雨,人生總會步入正軌。他拎着從酒吧里拿的酒,沒走幾步,嘆口氣抬手看了看手手腕處的表,停下腳步,“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嗎?”說完並沒有人回答,過了一會從廣告牌後面探出一顆頭來,緊接着大半個身子顯現出來,白夢乞有些害羞的笑嘻嘻:“我這不是家離得挺近的嗎,就是好奇你不回家去幹什麼?”說完低下了頭。葉銘洲轉身走到她面前,挑釁的說:“難道你在暗戀我?還想去我家?難道上次沒有看夠嗎?”
聽了后,她真的很想變成一個球直接滾回家,這真是意味深長的一句話。現在她這幅模樣窘極了,走也不是跑也不是,正在她萬分糾結的時候,葉銘洲摸了摸她的頭,用那種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說:“真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完了,她現在絕對的臉紅到耳根子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頭頂傳來溫熱。她被這句話嚇的不輕,難道被他發現了,白夢乞承認打心底是對他有感覺的,因為所有暗戀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對方知道你喜歡他。
葉銘洲望着她呆若木雞的模樣,大腦神經又開始抽搐,她怎麼這麼喜歡發愣啊。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來回晃動,那人似回魂一般盯着他,緩緩道:
“挺晚的了,我該。。。”
“不如和我。。。”
兩人均異口同聲的說出,白夢乞愣住,她很想知道葉銘洲想和她去哪裏。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葉銘洲,葉銘洲被她的表情都笑了,慢慢說出:“不如和我去前面的便利店我請你吃夜宵,怎麼樣。”聽到吃有吃的,白夢乞雙眼立刻閃現出亮光,剛好她也餓了,肚子癟癟的。
來到便利店,看着這些吃的白夢乞忍住想要撲上去的衝動,全力剋制住自己因為葉銘洲還在,她才不想自毀形象呢。挑來挑去只拿了麵包和火腿腸,葉銘洲也同樣拿了麵包,兩人坐在便利店外的長椅上。涼爽的小風吹着,只有暗暗的燈光與兩人為伴。
白夢乞很鬱悶,她覺得自己和葉銘洲之間的話題並不多,有時候都是她一直在講,上班時偶爾閑暇聊聊天,那人也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所以白夢乞此時正在絞盡腦汁的想到底自己該說點什麼,總不能就這樣吃完東西雙手一甩就回家吧。葉銘洲看着白夢乞低着頭,腮幫子鼓鼓的大口吃着火腿腸,這模樣真像一隻貪吃的小豬。只是一瞬間他眼神溺着溫柔的光,可惜的是白夢乞沒有看到。
“要不要喝點酒?這酒的度數並不高”,葉銘洲將剛才的不自在急忙掩掉,接著說:“你能不能吃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他實在有些擔憂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會不會噎到。白夢乞聽到這裏有些臉紅,於是放滿了咀嚼的速度,含糊不清的說:“我餓了嘛,不過真的有點噎住了”,說著還把剩下的火腿腸吞了下去。葉銘洲無可奈何地笑着:“喏,把酒喝下去,”她接過一口悶的喝下去。緊接着又是一段沉默。忍不住的她轉頭盯着葉銘洲,那人啃着麵包低頭盯着手機,半隱在昏暗燈光下的側顏,可惜啊,就是有點瘦了,不過她喜歡小臉的男生。
細薄的唇瓣上下緊抿着,高挺的鼻樑,黑眸在燈光下泛着光澤,黝黑且深邃,精短的劉海緊貼飽滿的額頭,她眼神慢慢向下移動,白夢乞覺得他真是天生適合穿襯衣,衣服與他本身完美的貼合,但她覺得今天的條紋襯衣沒有他那件天藍色的好看。而且她認為氣質不是說百分之百靠衣裝,但適合自己的衣服總會讓一個人獨特的氣質完美展現出來。白夢乞不覺得吞了吞口水,心中又邪惡了。與此同時,葉銘洲感覺到有一種不善的目光向他投來,轉過頭冷不丁的嚇了一跳,幽幽的說:“你知道你現在的眼神就像是餓狼盯着一隻肥美的小羊羔嗎?”他有時候真的捉摸不清白夢乞究竟在想些什麼。在他凌厲的眼神下,白夢乞灰溜溜的低下了頭,慌張的掩飾住自己萬年紅的臉蛋。
這時,一串電話鈴聲打破了此時微妙的氣氛,葉銘洲看了看顯示屏轉身走到一邊。電話交談持續了一段時間,白夢乞無聊的發著呆,最終還是抵不住上下眼皮打架,鑒於她不想打斷那邊談話的人,所以拿出手機在上面寫上:“我先走了。”這四個字。來到葉銘洲面前,看到這句話后他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又被電話里的人打岔,白夢乞聳聳肩示意他不用管自己,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今天是周末,難得睡個舒服的懶覺。就在上一秒她暢遊在美夢中,下一秒就被無情的拉進現實。這個原因白夢乞表示無法理解,他居然要求自己替他去車站接朋友,而且像發佈命令一樣不容她拒絕。
白夢乞來到車站門口,手裏拿着寫有玉子涵這個名字的標牌,她原本想手舉着牌子,但看到旁邊的大叔這樣做,頓時覺得形象盡毀,於是還是老老實實的放棄了這個想法。時間過了一個小時,要等的人還沒有出來,她想着是不是車晚點了,看了看錶繼續向出口張望着。可是又過了一個小時要等的人依舊沒有出現,打電話給葉銘洲,電話里傳來的系統女聲讓她更加絕望。這時天空飄起了細雨讓原本乾燥的地面浮上了一層濕氣,接着又是一個小時,陣陣雷聲伴隨着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白夢乞一邊懊悔着今天沒看天氣預報的失誤,一邊又責怪葉銘洲連張他朋友照片都沒給,重名重姓的不知多少,萬一接錯了人怎麼辦。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拖着兩個大行李的女生不停地張望着,她穿了一件連衣裙,搭着迷你小外套,變成的麻花辮子顯得俏皮可愛,與白夢乞微卷的長發不同,這個女生稍顯活潑。她似乎轉了一圈,忽然看到白夢乞手中的標牌,直徑朝她走去。
下午車站外的人已漸漸變少,白夢乞聽見了嗒嗒的高跟鞋聲,她向聲音出望去,剛巧那女生也在看着她,轉眼間女生來到白夢乞眼前,像是確認的問道:“你是替銘洲哥來接我的人嗎?”白夢乞定眼看着她:“你是玉子涵?”見那女生點點頭她正準備以示友好,沒想到玉子涵在確認了人之後,砰的放下行李,指着她鼻子:“你是怎麼搞的,明明在南站接我卻出現在北站。我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出了車站,白白等了你兩個小時,想去銘洲哥的酒吧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最後要不是有好心人告訴我這是南站,我今天恐怕就要露宿街頭了,”
這突如其來的責罵令白夢乞非常窩火,她想着自己按照葉銘洲的指示在這裏等了三個小時,而且像個白痴似的拿着一個破牌子等着一個連長相都不清楚的人,好不容易等來了當事人卻被教訓自己居然等錯了地方。這開什麼國際玩笑!她想到這裏就覺得委屈,同樣毫不示弱的回過去:“第一,麻煩你下次來的時候記清楚南站和北站的方位,否則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第二,我在北站等你是因為葉銘洲告訴我你在北站下車,有什麼疑問你去和他講。第三,今天本來是休息日,我卻被你的銘洲哥也就是我的老闆,命令我來這裏接你,所以我的義務中並沒有聽你發牢騷這一項。最後在說明一點,我也是從中午一直等到現在,害怕你找不到我還早來了一會,所以請收回你那大小姐的脾氣。”
玉子涵並沒有預料到這個人給她了一個下馬威,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冷聲的問道:
“銘洲哥的酒吧叫什麼名字?”
“西施小教堂。”
白夢乞以為她收斂了一點卻沒想到玉子涵聽完她的話,甩手將兩大箱行李扔下,叫了出租車就走了。看着疾馳而去的出租車,她確實低估了玉子涵的脾氣,被人當成冤大頭后的她頓時心裏酸意冒出,腹誹道不愧是葉銘洲的朋友脾氣不堪上下。低頭眼瞅着兩大箱行李她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後叫了出租車。
路程開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告訴她,自己剛才從廣播上聽說前面發生車禍所以有些堵車,白夢乞心中預料到接下來將是一段什麼樣的路程,一座沒有任何遮擋物的長橋外加一條街道。司機師傅滿臉歉意的看着白夢乞下了車。雨打濕了頭髮和衣服,淪為落湯雞的她就這麼走着,她懊悔自己怎麼今天沒看黃曆就隨便出門,恐怕這個時候沒有比她更可憐的人了吧。然而橋上只有飛馳的汽車,一聲悶雷似有似無的回應了她。
酒吧里,玉子涵看着滿臉陰沉的葉銘洲,她不明白銘洲哥為什麼發真么大的脾氣。自從聽了剛才她說的話,他就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好像胸中的怒火隨時可能要爆發。她覺得他沒必要這樣,於是說:“銘洲哥,你不要生氣了嘛,只能怪那個女生記錯了你說的話,是她太笨了,回來你一定要說說她”。
沒想到葉銘洲在聽完玉子涵的話后,手一拍桌子厲聲道:“玉子涵,這是你該說的話嗎?再怎麼說她也是我酒吧里的人,沒大沒小也要有了度吧。”玉子涵被嚇得不輕,此時葉銘洲凌冽的雙眼怒視着自己,她知道銘洲哥發起火來的可怕程度,沒想到自己也有親身體驗的時候,她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討厭,所以只是默不作聲着。葉銘洲說完這句話后也有些悔意,自責自己不該這樣吼她,畢竟這個青梅竹馬的人執意要來這裏,本來想要拒絕,誰知架不住她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答應了。可沒先到填了這麼多麻煩。
但他想到白夢乞,聽玉子涵說前面一段路堵車了,那個嬌小的身軀在磅礴大雨中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心煩意亂,忍不住的擔心起來。這期間他本想出去找她,但玉子涵這個纏人精無論如何都不許他出去,說白夢乞這麼大人了怎麼會回不來,你就不用擔心了。葉銘洲就是看在他們倆認識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才沒有翻臉,而且葉銘洲掏出手機準備給白夢乞打電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還沒有她的手機話號碼。所以葉銘洲現在非常後悔自己怎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想也不想的拿着雨傘就出了門,剛下二樓就看見白夢乞濕漉漉的站在門口,眼睛紅紅的,葉銘洲心裏說不出的心疼泛濫。
他急忙拿出一條毛巾幫她擦拭着,而白夢乞乖乖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