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來我是
趙小健打開了捲軸,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他看到畫面里的人物栩栩如生,街上的行人,路上的牛馬彷彿在緩緩移動,隱隱約約竟然聽到一陣陣的談笑聲和叫賣聲,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感到胸口一陣煩悶,似乎要喘不出氣來,此時他的心跳不斷加快,覺得有東西束縛住自己氣管。他慌忙着解開隔離服的領口,又將襯衣的扣子解開一個,不料這一動作竟將脖子上戴的那件小銅馬給撕扯了下來,小銅馬落在畫軸之上的位置正是這幅畫的殘損之處。趙小健頓時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了知覺……
此時的趙小健還牽着這匹馬在北宋的郊區遊盪,他不知道自己已在昏睡中完成了一次時空穿越。
“媽的,走了半天也不見個人影,這到底是哪啊,懷柔還是密雲?”他自言自語的抱怨着。忽然他看到遠處來了一行人,那些人正騎着馬向他這邊奔來,路上飛起來一陣煙塵。
“靠,可算遇上喘氣的了!”趙小健心裏興奮起來。
這群人都是一些古代裝扮,跑在前面的是一位和自己打扮差不多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趙小健心裏想:“你們可算想起我來了,光顧着拍戲,把我和這匹馬扔在這半天!”看到他們連服裝都沒來得及換便匆忙趕來尋找自己,便原諒了他們。
跑的最快的那個少年笑着直來到小健面前,說道:“柳大爺,都知道你有一匹好馬,你也不能撇下兄弟們不管啊?只顧着自己往前跑,讓我們一陣好追啊!”
趙小健聽到他的話,一臉茫然,“什麼情況?還背台詞兒呢?誰是你大爺呀?”
這時幾個僕人打扮的小廝也騎馬趕到。兩個小廝連忙跳下馬來,走到小健身邊,說道:“公子,你可讓小的們一陣好找啊?”說著便取出腰上的水壺遞過來,“公子,跑了半天,您也渴了吧?給您水喝!”
趙小健聽得不明不白,連忙嚷道:“喝什麼喝呀?什麼情況啊你們是?我不管你們演的是哪一出,我現在要回城,我得回單位拿東西,明天周末,我還要回家見我爸媽呢!”他顯然不耐煩了。
這個僕人不知小健在說什麼,忙問旁邊的另一個小廝,“咱們公子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大懂。”另一個小廝也是一臉茫然,說道:“公子好像說‘要回城’!”“哦,明白了”這個小廝好像明白了意思,對小健說道:“公子要回城,咱這立馬就動身!”
這時後面的那位公子哥打扮的少年忙問那個小廝:“陞官,你們公子說什麼呀?”
陞官轉身答道:“回王公子,我們家公子說想回城了。”
那位王公子道:“哦,原來是這個,這出來了半日,也該回去了,我這肚子都餓了。”便騎馬來到小健面前,說道:“柳大哥,咱們要不要進城裏再喝幾杯?”
趙小健心裏罵道:“我喝你妹啊,你是誰啊,我就跟你喝?”便問身邊的那位叫“陞官”小廝:“這人是誰啊?還要跟我喝幾杯?”陞官一邊給小健披上披風,一邊笑着說道:“公子,您開什麼玩笑,他不是您的好友,王太尉家的大公子嗎?咱東京城裏誰不知您和他是鐵哥們啊?”
“什麼?東京城?哪個東京城啊?”趙小健吃驚的問道。
陞官道:“天下還有幾個東京啊,當然是開封府汴梁城啊?公子為什麼這麼問啊?”
趙小健徹底的糊塗了,這還真是陷入夢裏出不來了,他用手拍自己的臉,說道:“醒醒!醒醒啊!趙小健!”
陞官忙着來攔他,說道:“公子,您怎麼了,幹嘛打自己的臉啊?”
趙小健急的快要哭了,眼裏閃出了淚水,問陞官:“兄弟,別鬧了,能告訴我我是誰嗎?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真的要哭了。
陞官一臉不解,說道:“公子,您先別急,咱這就回家,您先上馬,咱這就走!”他一邊安慰小健一邊把他扶上馬背。
小健問道:“咱們要回哪啊?你家住在哪個小區啊?”
陞官道:“公子,您糊塗了不是,咱們當然是回府了,我是您的跟班,也一塊回去。”
小健又指了另一個小廝,問道:“那他是誰啊?”
陞官道:“他是發財啊,我們倆都是您的跟班,名字還是您給我們起的呢!”
小健騎在馬上,晃晃悠悠坐不穩。這時那位王公子說道:“柳大哥,你是怎麼了,我看你精神恍惚,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小健說:“是啊,我現在是雲裏霧裏,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在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庫房裏,不知怎麼的,就遇上你們了,我也搞不明白啊。”
“北京故宮博物院?這是什麼地方,沒聽說有這地兒啊?哦,我明白了,老兄一定是聽說北京大名府被金兵攻破,心裏傷心所致。”王公子嘆了一口氣“唉!小弟也是煩悶啊,我堂堂大宋,竟然讓金狗欺負成這樣!”
“大宋?你是說現在還是大宋?”趙小健突然問道。
“是啊,怎麼了柳兄?我大宋還沒有亡國呢,您怎麼能說這話啊?”王公子不解的問他。
“哦,現在是大宋,那我是誰啊?你又是誰?”
“這……柳兄,您不會做了一個夢,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您可別嚇唬兄弟!”王公子皺着眉說道。
趙小健解釋道:“我不是你們大宋人,我是另一個時代的人,在你們九百年後的時代!”
王公子道:“柳兄,你胡亂說些什麼啊?你當然是我大宋人,誰不知道令尊是當朝一品相國,當今太后還是您姨母,這些您可是天天掛在嘴邊上的啊。”王公子一臉疑惑,他不知道這位和自己一起玩大的柳家大公子中了什麼魔怔,嘴裏凈說些奇怪的話。
趙小健聽了他的話彷彿明白了什麼,他心裏嘀咕:“怎麼個情況這是?看這傢伙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背台詞啊,難道現在真是大宋?不會吧,穿越劇看多了吧?”便又問道:“這個……哥們,你能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嗎?”
王公子道:“現在是靖康元年啊,新皇登基還未滿三個月,柳兄不會不記得吧?”
趙小健一聽這才明白,果然到了宋朝。於是裝作故意的樣子,說道:“我當然知道了,我怎麼能不知道,靖康元年不是嗎?宋徽宗不想幹了,把皇位讓給了他兒子是不是?我學過歷史,怎麼會不知道?”
王公子對他的話也是聽得一半明白一半糊塗,因為此時宋徽宗還活着,正在當太上皇,並沒有“徽宗”這一謚號。於是他皺起眉頭,說道:“柳兄之言,小弟聽得糊塗,不知柳兄所說‘宋徽宗’是不是當今的太上皇?”
趙小健說道:“是的,就是他,他不是叫趙佶嗎?喜歡畫畫是吧?”
這位王公子道:“柳兄還是出言謹慎些好!太上皇的名諱豈能隨便叫?現在蔡京、童貫這些舊黨還在盯着我們兩家,若讓他們抓住了把柄,豈不是又給家裏添亂嗎?”
趙小健似乎認識到自己身份,之前聽到自己的老爹是一品相國,還跟太後有親,想來也是豪門大戶,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叫啥,於是靈機一動,便問這位王公子:
“這個……王賢弟啊,你與我關係這麼好,哥哥想問你個問題,你可知道我的名字都是哪幾個字啊?”
王公子笑道:“哦,兄長想要考考小弟?兄長姓柳,名逸玄,字少虛,庚寅年八月初六生,祖籍襄陽,不知小弟回答的可對否?”
趙小健聽后故意哈哈大笑,說道:“果然是好兄弟啊!連哥哥的生辰都記住了,夠朋友!”
這位王公子也來問道:“不知兄長可否也記得小弟的生辰時日啊?”趙小健一聽立馬慌了神,心裏罵道:“我他媽哪知道你是誰啊,剛來你們大宋才多少會兒?”連忙笑道:“這個嘛…這個…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和生辰啦,不光我知道,就連我這倆跟班都知道,陞官,發財,快來告訴王公子!”他把這事推給了陞官和發財。
陞官一聽,張開大嘴“啊?”了一聲,一臉為難的小聲說道:“這…這…公子,您也沒…告訴…我們呀…”
趙小健一聽,大罵道:“什麼?你這個狗奴才,把爺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啦!看我不抽你!”舉起馬鞭就要打陞官。陞官立馬護住臉,怕他抽到。
這時王公子勸道:“柳兄不要動怒啊,小事一樁,不要為難小廝們!”
趙小健這才放下馬鞭,指着陞官道:“看在王公子的面上,饒了你小子!還不謝謝王公子?”
陞官連忙向王公子作揖道謝,說道:“多謝公子為小的說情!”王公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並沒有在意,便又對這位“柳逸玄”說道:“柳兄,入城之後,可否願陪小弟小酌幾杯?聽說孫羊店又來了幾位不錯的歌女,不知哥哥可有興趣去看看?”
趙小健此時才明白,自己已經變成了這位北宋的富家公子,並且名字還被換成了“柳逸玄”,他只能嘆一口氣,慢慢接受這個現實。“唉!柳逸玄就柳逸玄吧!不過聽起來更像是一個中文系學生的名字。”他聽到王公子說要請他小酌幾杯,還說孫羊店有什麼歌女,自然高興不已。“沒想到剛來到宋朝就能風流快活,說不定我就要擺脫處男之身了,想想就爽啊!”他越想越樂,竟忘了回答那位王公子的問題。
“柳兄,柳兄,剛才小弟說的,柳兄可願賞臉?”
“哦,願意願意,賢弟邀請,為兄豈能不去!”柳逸玄高興的答應了,於是一行人便策馬向城中奔去,卻不想又要惹出一段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