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飽食城-蒙古戰爭體系（上）
虎墩兔汗繼續闡述着：“我的部屬現在約有十萬之眾，驍勇善戰的有五萬戰騎左右。在連續失敗后，這些騎兵的戰力已經萎靡到極點，我很難想像他們是否還會記得祖先榮光去與皇太極那混蛋的鐵騎對抗。”
“此外，我的好兄弟土謝圖汗部的卻圖台吉，有四萬餘眾，控弦之士約莫兩萬，現在快馬加鞭請求他出大草灘與我們匯合，正好來得及。這些感謝元帥您的情報機構。”說到這裏，虎墩兔汗都有些心有餘悸，陳洛的情報網真是無孔不入，就連皇太極那般疑慮重重的傢伙，都能滲透。
想想自己身邊，會不會有陳洛安插的間諜呢？這念頭想想都瘮的慌。
陳洛點點頭，對戰局已經略微樂觀：“如此看來，我們在數量上便不落下風，稍微盤點下皇太極能派遣出來的部隊，頂多也是十萬眾。再者，皇太極今年打草谷收成很差，在明朝的堅城神炮下撞得很是頭破血流，所以他的糧草儲備更不充裕。你知道，苦寒的北方素來產糧很低。”
虎墩兔汗用經驗估量下，也是非常贊同陳洛的計算：“元帥英明，想必他們不能持久，所以我們只要能拖住，利用我們的熟悉地利優勢，慢慢就能將他們拖垮。”
陳洛卻搖搖頭：“我的五萬神武軍，可不會無聊到跟他們玩消耗，這是你們蒙古騎兵的專利，而我們依賴炮群的飽食城戰爭體系，則崇尚用最粗暴的方式將他們摧毀。所以，我的五萬神武軍，你再招募勇士補足一萬的鐵槊科諾特，我可以提供給你武器。”
“當然，”陳洛苦笑，“現在你軍中其餘的五千騎，着實是不堪，不要找這種，我要真正的精銳。”
虎墩兔汗訕訕點頭，現在他已經被皇太極威懾得六神無主，陳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位北方霸主的恐怖，他的騎兵將同樣靠騎兵發家的蒙古人顏面掃地，在最擅長的領域被擊敗，甚至是完敗、擊潰，帶來的軍心激蕩是難以言喻的。
“我們的部隊絕難正面抗衡皇太極，所以側翼其餘他裹挾的部落，諸如軟弱的科爾沁很容易擊破，我最熟悉的奈曼、敖漢等對背叛我們的祖先成吉思汗心存愧疚，也很容易擊敗。所以我相信，很快我就能洞穿皇太極虛弱的兩翼，與您在中央會師。”他將自己設想的戰術講出來。
陳洛笑笑：“正合吾意。現在我們開始確保戰時統一供給，我們的儲備，糧草，飲水等等，全都要進行統一調配。這件事情，就有塔什海做如何？”
虎墩兔汗本以為陳洛要趁機占些便宜，沒想到這傢伙如此厚道，是真真正正在戰爭高壓下不計前嫌的幫助自己，頓時?頓時愈加感動，投桃報李道：“誰不知將軍麾下的人才，才是最擅長後勤的。我們都是外行，塔什海亦是不成的，還請將軍統籌一切，我們只做馬前卒便是。”
最終，他們經過扯皮后敲定，塔什海出任統籌者，而李航道則是實際負責人，這樣蒙古的後勤也有所保障，不會擔心陳洛會在背後捅刀子，這本來就是陳洛讓虎墩兔汗確保放心的保險措施。
實際上，虎墩兔汗想得着實簡單，他在連續戰敗后，兵困馬乏，窮窘得很，等到戰爭高消耗時，一切資源還是得從飽食城調配，那時候他們終究還是得看陳洛的眼色，命脈都被人捏在手心，哪裏還需要那樣多的廢話呢。
等到虎墩兔汗離去后，陳洛與宋獻策擊掌慶賀：“這位虎墩兔汗還死死抱着蒙古國的幻夢，以為淪落到現在的他，還能夠擁有當初的權威呢。”周圍沒有外人，陳洛的評價就直接辛辣得多。
宋獻策亦是毫不容情的嘲笑：“他的部隊每每遭遇八旗鐵騎，便都不戰自潰，這種糗事不僅僅是草原盡人皆知，就算是在我們這，誰不知道？誰不曉得？堂堂成吉思汗的子嗣，必須靠我們正面抗壓力，他都好意思說出口，我都覺得臉紅呢。”
陳洛嘆息：“是啊，堂堂可汗落魄如斯，但想想若非實在無能為力，豈能自甘墮落呢？看來這場戰爭，我們能夠從虎墩兔汗那裏得到的助力必將極少，或許他的盟友尚可期待。但直面皇太極主力的我們，必將承受極大壓力。”
李航道插嘴：“大郎，我總歸是覺得你很焦慮，彷彿再不扼制女真，明天他們就要闖進來將明朝領土全部吞噬，然後打到我們家門口一般。為什麼不徐圖發展，只要我們的進展速度能夠超越皇太極，根本不會有任何威脅呢，現在，我們要做的，實際上就是發展。”
陳洛笑着搖搖頭：“扼制對方，和發展自身，從來都並不矛盾嘛，而且蒙古和明朝都是必然覆滅的結局，根本勿需干擾，只讓他們自己發展都能步入衰微。而女真族卻像是我們一般，有着精簡的體系，以及睿智的領導階層，他們的前途是難以想像的。”
李航道聳聳肩膀：“好吧，我們只管跟着你走便是。現在，森從南洋搞到的一大批稻米，已經通過海運運輸抵達，損失率只有百分之十，算是一帆風順。我們現在跟明朝官方關係尚且可以，所以也沒受什麼阻撓。或許崇禎帝也已經得到消息，我們即將跟女真人死掐，他肯定巴不得看我們兩敗俱傷。”
宋獻策搖着羽扇，很是擔憂飽食城空虛后的防務：“飽食城可謂我們的絕對根基，如果這裏丟失，我們在河套平原那裏的民心也將盡喪。大家心裏的聖地是絕對不容有失的，所以將軍，我必須提醒您，我們必須留着部分部隊在這裏防禦。”
陳洛笑笑：“怎麼有着全新的混凝土加固城牆，還有着我們全民皆兵的預備役，隨時能夠拖拽出十萬敢戰之士，就算是朝廷真的洞察我們的圖謀，知曉我們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實早早就將部隊都轉移到大草原上，我們靠着他們也足以撐到歸來。”
“你們就信我吧，如果飽食城告急，甭管與女真人鏖戰到什麼程度，我都會立刻馬不停蹄率眾歸來。”陳洛拍胸脯保證道。
李航道和宋獻策相互對視，覺得他的這番話還是相當靠譜的，所以也都不再懷疑。
“《民生》的報道也都很快安排好，《華夏炎黃》的發刊日就在明日，我們要立刻就準備進行計劃嗎？試探下市民們對遠征草原的民意？”李航道愈來愈重視輿論，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從日益暴漲的廣告費那裏感受到報紙的喉舌功能。
陳洛點頭：“嗯，開始調查吧，看看民間會怎樣看待我們的出擊。就說是為漢蒙合作，我們可能必須按照契約出兵，也讓皇太極疑神疑鬼些。”
“不會暴露狄仇在女真人那裏卧底的事實吧？”宋獻策關心的是這個，狄仇本來擬打算要刺殺皇太極，但雙方畢竟身份差距極大，而且皇太極因為要警惕自己的兄弟篡位的緣故，所以對自身的保護相當重視，狄仇根本很難下手。
陳洛笑道：“皇太極既然已經組織過第205章五萬精銳參戰，這已是飽食城的全部力量，如果折損在未知的草原，那他們的所有辛勞都化作流水。一切只能繼續從零開始。
陳洛卻是相當樂觀：“我們的體系已經摸索出來，就算是五萬部隊都折損在草原上，預備役轉化為真實戰力，也只需要一年時光便是。何況，部隊的力量就是用來向敵人展示的，如果練出來不去真金火煉，哪還有什麼用？當今最強的陸軍，會變成我們的磨刀石的。”
他自信勃勃，眼裏閃着狂熱的光。
終究到今日了啊！假想敵中最強的一股，滿清的八旗鐵騎，最彪悍的騎兵之一，蒙古的保留與否，將對女真人未來的擴張產生決定性影響。
而飽食城在獲得穩定的蒙古市場和羊毛產地后，與遠洋的貿易就將更加頻繁，金融王朝將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而且趁着此戰將蒙古牢牢攥在手心，那麼明朝也將再不敢輕啟戰端，女真人也將視他為等同的對手。
一定要勝！陳洛內心從未如此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