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一觸即發
有陳洛資助給明朝的神武將軍炮，所以女真人在今年的寇邊中，擄獲的財富就比往年較少。www.pnxs.com
所以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連鎖反應的經濟圈崩碎，畢竟女真人的家底太薄弱，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浪打，只是稍微的投資脫節，火炮研究就沒法持續下去，而且預備着要為遠征虎墩兔汗做準備的糧草，也時時難以集齊。
這些都讓皇太極心浮氣躁，他雖然覺得自己身體有恙，但覺得十年內覆沒明朝，然後搶佔中原始終是沒問題的，活着看到自己君臨天下將一億數量的蒙漢女真納入麾下，成為億萬人之王，那便是支撐皇太極永不停息兵鋒的根本。
但現在，他慢騰騰注視着，一個傳奇在貧瘠北方以不遜努爾哈赤發家史的恐怖速度暴烈膨脹，很快就將能夠威脅到女真的地位，這讓皇太極心急如焚。
“代善兄長，您覺得這燧發槍如何？”費盡心機，皇太極還是通過蒙古人錯綜複雜的關係，用蒙奸從虎墩兔汗那裏弄來數支燧發槍，當然內奸的全家都已經搬到瀋陽生活，有未來得及轉移的都被心狠手辣的虎墩兔汗全部屠戮。
代善作為力挺皇太極得到汗位，而且異常乖巧的四大貝勒之首，能夠戰功赫赫且不被皇太極猜忌，着實是手腕高明。想想阿敏等其餘兩個同為四大貝勒的下場，都在近年凄惶下獄，同樣軍功彪悍，卻是迥然相異的下場，便知道代善絕對是老狐狸。
代善稍微沉吟，毅然道：“大漢，這玩意我終歸是覺着……在這裏我們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我覺得燧發槍比我們的看家本事弓箭要厲害得多。陳洛藉此成名，而且更是依靠它大殺四方，其無視風雨的優點，足以讓我們的無數突襲戰術失敗。”
“而且，看其威力，竟然能夠攮穿狂飆的披甲奔馬，這種威力，簡直難以想像，您有試過用楯車防禦它的射擊嗎？”代善反問。
皇太極輕輕頷首，環顧四周，然後壓低嗓音：“是的，我秘密安排包衣奴試過，兩層浸水棉衣，被輕易打穿，後面的戰俘被直接活生生打死。這意味着楯車戰術在正面的對射中，都無法佔據優勢。”
然後他看着代善擰緊的眉頭，心知道這位素來智謀百出的兄長，對這種全新玩意也有些頭疼，但女真人想要鯨吞九州，就必須面對陳洛的威脅，而現在他販賣的全新軍械，竟然完全將他們排斥在外，着實讓皇太極不解。
他甚至有些羞惱查過，發現只有公爵揚古利在陳洛崛起前期有些微矛盾，卻也無關大雅，現在只能是估摸別有隱情，而揚古利不方便透露。
反正在這場不對等的軍備競賽中，遊戲的制定者陳洛已經完全將女真人排斥在外，而他們卻是?卻是實力最強野心最旺之輩，豈能容忍被慢慢愈拖愈遠？
“我們自己研發呢？”代善忍不住詢問。
皇太極澀然搖頭：“難，難，難啊。”朝鮮族的押韻手法，是用重複的強調來增強語氣，而最近玩弄朝鮮圓臉美女不少的皇太極也耳濡目染，甚為憂慮。
“就像神武將軍炮那樣嗎？”代善皺着眉。
皇太極輕輕點頭：“從很多包衣奴才那裏聚集的工匠們，都在說很難想像，十二磅炮竟然能有那般強悍的洞穿力，估計是陳洛在炮膛中別有洞天，或者是炮彈火藥配量跟我們的不同。我們的射程只有陳洛一半，精準度更是天壤之別，陳洛那裏尤其有非常優質的玻璃。”
“他們能夠用玻璃製造完美剔透的望遠鏡。而我們，只能通過高價採購陳洛那裏流出的染色玻璃工藝品，然後用來磨製粗糙望遠鏡，視野大受干擾。我一直想要刺探飽食城的諸多秘密，奈何人家防禦工作實在完美，所有暗探都被梟首啊……”一股腦將最近事情倒出來，皇太極很是憂慮。
“總歸有解決辦法的，我們還是得從明朝那裏着手啊。”代善笑眯眯道，“不妨試試招降那些工匠，最近不是還有耿忠明等一系列傢伙願意投降嗎？讓他們繳獲一批炮器，並且擄掠些炮匠來做投名狀。既然我們的火炮起步本來就晚，幹嘛不直接抄襲呢？”
皇太極眼前豁然開朗，不禁微笑：“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大汗過譽。”代善寵辱不驚，便告辭。
只是他們卻都同樣沒有說破一件更加噁心的事情，那就是在無數環節中，就算有炮匠，那鋼鐵的事情該怎樣解決？還有，陳洛的炮膛里究竟埋藏着什麼妖孽，能夠讓他的爆破能量那樣恐怖，能夠打得那樣遠，還能夠那樣精準瞄準。
這些在歐洲已經漸漸超越明朝的炮兵技巧，都通過漂洋過海的特聘專家們傳播到飽食城勢力，皇太極畢竟是北方蠻族的後裔，他的器量格局難以想到這些來源，因為在女真人野蠻的歷史中，海洋就是北方那些冰冷的鹹水。
就算他們還想刺探，軍界豪傑全都是國士大學出來的忠心耿耿之人，根本沒有可能性泄露機密。
而皇太極在代善走後，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愈加狂躁的在他心裏權衡。
是啊，據聞崇禎已經將北方的炮匠賣給陳洛，以謀求更多數量的神武將軍炮，這些炮群讓他們在今年的叩關中傷亡慘重，幸虧損失的多是蒙八旗和漢八旗，自家損耗得還是可以彌補的，而就算是他們納降一批明朝叛徒，也根本得不到熟練工匠。
除非能夠直接闖進京城，去將明朝最珍貴的製造局大師們擄來，但那又不可能。
“不如去搶虎墩兔汗，那傢伙是正宗軟柿子。而且他有五十蹲神武將軍炮的訂單，這些如果盡入我彀中，那兵鋒南下直指飽食城，亦將不在話下啊！”皇太極的心裏滿是火熱。
陳洛並不知道，他已經通過出售軍火給崇禎將今年的韃子攻勢削弱，沒得到滋補的皇太極根本無力發起對虎墩兔汗的遠征，這貌似是他的蝴蝶效應將在三月發生的第三次遠征虎墩兔汗給扇沒了。但是歷史潮流浩浩蕩蕩，炮群的誘惑，卻也讓皇太極再度滋生遠征想法。
且，愈演愈烈！
“打！狠狠打虎墩兔汗，這回徹底粉碎蒙古國，讓他的八大福晉都變成我們的美人，讓他的公主們全都變成我們滿洲勇士的禁臠。更重要的是，得到那些神炮，重新轟開明朝的國門，將雙方軍事力量平衡下來。”皇太極心中決意已定。
“招多鐸，讓他去聯絡朝鮮人，必須給我們提供足額軍糧，否則就要弒殺他們的國主。”皇太極獰笑着，威脅軟弱的民族，素來是他們從未掩飾的傲慢。在崇仰弱肉強食野蠻邏輯的女真人心裏，那些人要麼服從要麼去死，僅此而已。
皇太極最終做出決斷，在六月與虎墩兔汗將所有事情了解，只要此番進攻能夠成功，虎墩兔汗的退路就將徹底切斷，他只能去投奔漠北蒙古，或者去到不毛沙漠裏求活。
漠北蒙古與他的不和絕不是一日兩日的積累，尤其是在他屠戮掉漠南蒙古中很多與漠北緊密相連的親族后，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去沙漠找尋生路。
這樣的話，虎墩兔汗的所有部落都將離心離德，在不毛沙漠中，那殘酷的戈壁灘將直接導致他最後的嫡系崩潰。
現在要看的，就是陳洛是否參戰！
而皇太極沒想到，在他招多鐸奏對后，一封飛鴿傳書便迅速從瀋陽向外撲扇着翅膀，將這條重要的消息傳遞到陳洛的案頭。
狄仇的內線，在皇太極極度重視神炮鑄造時，果然發揮極強的能量，而這位演員修養極其到位，在所有人眼裏都是性情溫和的專家，更是與寧完我關係密切。托他的福，第一時間陳洛就與逗留的虎墩兔汗看到這條觸目驚心的消息。
“真要來了……”虎墩兔汗喃喃道，忽然有些悲哀，卻並沒有往昔那樣絕望。
在前兩次進攻中，初時虎墩兔汗還有領民能夠犧牲，還能稍微抵抗，雖然被八旗鐵騎虐待得沒有絲毫脾氣，但最近彷彿被徹底打趴一般，他的騎士看到野豬皮旗幟就土崩瓦解，全線潰退。而他也能理解，因為堂堂全蒙古的可汗都心裏發憷。
陳洛笑笑：“飽食城-蒙古戰爭同盟，現在正是履行契約的時候，皇太極耀武揚威到來的時候，我將全員發動，給他致命一擊！”
“在此前，希望你能配合我作秀一番。”陳洛神秘笑笑。
“再者，你的部隊規模能有多少？”陳洛忽然問道。
虎墩兔汗強打精神，將自家實力捏着指頭盤點，也不在乎是否會暴露實力：“就你親眼目睹的，是我的最強部隊，十蘇木的鐵槊科諾特，都由我最親密的親族統領，一個蘇木是五百人，這就是五千王牌衛隊，能夠與八旗鐵騎正面衝鋒的便僅存這一支。”
陳洛點點頭：“很好，這是支舉足輕重的力量，我希望你能將他們調撥給我，由我在正面戰場抵抗皇太極和他裹挾的主力。”
虎墩兔汗無限感激：“多謝元帥，蒙古之存亡，盡系君身，我丹巴圖爾台吉必將終生維護我們兩族友誼。”
陳洛心裏竊笑，你若是真想兩族和平融合，那最好的結果就是儘早去死，然後讓你唯一的子嗣額哲上位。當然你自己怒切小**，確保以後再生不齣兒子來，也是我喜聞樂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