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釣魚

287釣魚

這麼快?嫣然和裘氏都不由驚訝,鄭三嬸倒笑着說:“花姨娘比不得那位,家是揚州的,得了那麼一筆財物,總要惦記着爹娘,在她家附近等着就捉到了!”

“親家太太說的是,衙門裏面說,就是一個花姨娘的鄰居,見花姨娘爹娘收拾東西,似乎有要離開的樣子,這才趕緊報到衙門!”花姨娘父母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外打短工度日,只糊得來自己一張口,別說孝敬爹娘,連房媳婦都娶不來。花姨娘做了容二爺姨娘后,花家一家也就指望着她來幫襯。

花姨娘逃走之後,她父母曉得消息,在那哭哭啼啼,只罵容家做事不好。

此刻無緣無故,花姨娘爹娘要走,想都能想到,只怕是花姨娘已經在外地,悄悄託人回來說要接了爹娘過去。

“那邊呢,為的是當日答應出的賞銀,還說,等花姨娘捉到了,那賞銀是不是實?”因着花姨娘是在周氏不在揚州時候逃走,容畦也出了二十兩銀子的賞銀。

嫣然聽了陸婆子這話才道:“若能捉到,這銀子自然兌現。”陸婆子應是出去,嫣然已經嘆了一聲:“當初若不被二伯收了,好好地嫁一個,也不會如此!”周氏身邊的貼身丫鬟,嫁個掌柜或者夥計做正頭娘子,雖不能使奴喚婢,但過一輩子豐衣足食的日子,還是夠的!

“那麼多人都想着,做姨娘好,吃香喝辣穿金戴銀的,可沒想過這穿金戴銀可不是那麼好穿戴的。不說旁的,就說侯府里那幾個姨娘,有哪個有吳老姨娘的福氣好,生了個能幹兒子,還得了朝廷誥命,我前兒還聽說梧哥兒也考中了舉人,大小姐嫁的,那更是不錯。可就算這樣又如何?吳老姨娘去世就比老夫人晚了一個月,可她出殯時候,不過幾個人送了去,哪似老夫人出殯時候,親的疏的。更別說那墓地了!算來算去,倒是這嫁出去的,日子豐儉由人,可自己的兒女能叫自己娘,若運氣好些,兒子成器,那比起她來,日子只會好不會差。”說著鄭三嬸連連嘆息。

吳老姨娘已經是做姨娘之中,做的最出色的了,就算這樣又如何呢?嫣然收起心中嘆息對鄭三嬸道:“前兒果兒還寫信來呢,說世子把他們全家都放出去了,還說現在做着個小買賣,等以後來揚州望我呢!”

唐家雖跟曾家共過患難,但昔日果兒的丈夫說的那些話,並不是沒傳到曾之慶耳里。現在客客氣氣地把人都放出去,也算好聚好散。

鄭三嬸點頭:“世子能這樣做,足見他已和原先不一樣了。若是原先,那暴躁脾氣,還真是……”這邊說著閑話,日子悠閑。

那一邊已有人走近容家宅子,瞧着越發顯得氣勢不凡的容家宅子,眼微微一眯,這幾年,你們的日子好過,我的日子過的也不差。

“姑姑,這麼大熱的天兒,您還出門做什麼?”天氣炎熱,誰也不愛出門,轎中有個少女忍不住埋怨地道。“帶你出來瞧瞧這揚州繁華,你還不樂意了?”昔日的朱姨娘,蘇姑姑,今日也已老去,笑容慈愛地對轎中的一個少女說。

“都說揚州城繁華,可我覺着,我們蘇州城也不錯,姑姑,你和姐姐要來這揚州城做什麼?”少女眼神很亮,還帶有些嬌憨地問。

“我和你姐姐啊,來算一筆賬呢!”算帳?少女疑惑不解,蘇姑姑此時又改姓了章,這麼多年,有些帳,總該算一算了。

回到客棧,少女就要去洗澡換衣衫,章姑姑走進自己房裏,玫庄已經等在那裏:“姑姑,都問過了,容家這些年聲勢越發大了。前一陣子惹過官非,不過因鄭家獻產於舊主,不但解了官非,還奉旨建坊!”

“氣魄果然大啊,獻產於舊主,總有差不多七八萬銀子,他們就這樣輕輕鬆鬆給出去了。你說,這樣的人,周氏怎能斗得過?”章姑姑的話讓玫庄笑了:“也別提周家了,周家近來破敗的很,二爺在廣州沒了,二奶奶現在依了周太太過日子,早沒原來的氣勢了!”

那兩口子蠢才,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是平常事,章姨娘嗯了一聲,抬頭看着玫庄:“你現在和原先,可不一樣了。”

玫庄今年二十四歲,正是一個女子最為成熟的年齡,走起路來風韻款款,讓人覺得的一顆熟透的水蜜桃,那樣地想去啃一口。

“全是姑姑教的好!”玫庄說了這麼一句才道:“現在這樣,還真不大好辦。”

沒什麼不好辦的,章姨娘抿唇,聽說,揚州城的大戶馬家,裏面的馬秀才對容家可是十分不滿。這種讀書讀傻了的所謂聰明人,是最好辦的。

馬秀才被自己的爹拘在書房拘了足足的一個月,眼見天氣涼爽下來,索性求了馬老爺,出城去莊子上住。

去莊子上一來好讀書,二來人少,免得兒子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馬老爺自然點頭贊成,原本馬秀才的娘子也要跟了去,誰知馬太太有些身上不好,於是他娘子就留在城裏照顧婆婆,馬秀才一個人去了莊子。

馬秀才在莊子裏,當然是被人捧着,開頭也讀了兩天書,等三天之後就覺得閑極無聊,但才來這麼短的兩日,自然不好說回去。莊上的人雖恭敬,可這些鄉野村夫,哪會被馬秀才瞧在眼裏,自然是苦悶無比。

好在庄后是一條河,馬秀才也就學了姜太公,每日垂釣消磨時光。

這日馬秀才剛把釣竿放下,就覺得睏乏無比,閉眼睡去,睡着時聽到耳邊有人噗嗤笑了一聲,馬秀才睜開眼,什麼都沒瞧見。卻見釣竿往下沉,有魚上鉤。

馬秀才立即把釣竿拉起,見釣起一條紅色小鯉魚,那鯉魚的唇還在那翕動,似乎在說話。想到方才耳邊傳來的笑聲,馬秀才想了想就把鯉魚從釣竿上取下,舉着魚問:“你是不是會變化,會的話?我現在把你放回去,你來找我吧!”

說完馬秀才把魚放回水裏,那魚搖頭擺尾,已經遊走。馬秀才看了半日,什麼都沒看到,嘆一口氣收拾回去。剛走出幾步,覺得背後紅光一閃,轉身卻什麼都沒有。馬秀才心裏奇怪,難道真有魚仙,如果有的話?

想着偷偷瞧的那些志怪小說里的遇仙故事,馬秀才不由有些憧憬。記得都是夜裏才來,那自己就等夜裏吧。

馬秀才離去之後,一棵樹後轉出身着紅衣的玫庄,果真是個傻子呢!這樣的人,最好下手了。

莊房比不得馬府那樣深宅大院的,馬秀才雖是主人也住的很簡陋,夜裏並沒睡着,只是睜着眼,突地馬秀才聞到一股幽香,接着就閉上眼,沉沉睡去。

他睡着后,窗戶被推開,玫庄從窗口跳進來,瞧着床上睡的很沉的馬秀才,玫庄一笑,就先讓他做個美夢吧。玫庄走上前,對馬秀才無所不及。

馬秀才睡的昏昏沉沉,只當做了一個美夢,夢裏有一美貌仙姑,前來薦枕,說是白日被放的鯉魚。特來謝不殺之恩。馬秀才欣然納了,夢中顛鸞倒鳳,何等快活。

等醒來時只見天光大亮,聞一聞身上,卻有股細細地幽香在鼻中,還有那身上和平日也餓不一樣。是夢卻又非夢,因此馬秀才白日不敢睡着,到了夜間早早安睡。

一夜兩夜三夜,到的第四夜時,玫庄見時候差不多了,伸手把馬秀才抓醒。馬秀才正在夢中,突地一疼,睜開眼時本以為懷中空空,誰知仙姑猶然在懷,喜不自勝,只緊緊抱住不放開。

仙姑自然是玫庄假扮的,裝做面紅耳赤,只不說話。馬秀才見狀就輕言蜜語,許下無數。玫庄這才開口:“你既醒了,那就是你我緣分,白日我也不走了,只是……”

聽的白日不走,馬秀才更是歡喜,又抱着玫庄發誓。兩人恩愛一宿,到得天亮,玫庄果然沒有走。馬秀才還怕被莊上人瞧見,玫庄早已和章姑姑買通莊上的,只說是馬秀才叫來的妓|女,讓他們不要泄露出去,見了也只當沒看見。

莊上服侍的人少,能進馬秀才房裏的人更少,又得了銀子,自然當沒瞧見玫庄。馬秀才見下人們果然看不見玫庄,心中大喜,成日只和玫庄在房裏廝混。

混了七八日,玫庄見馬秀才已經牢牢相信,趁馬秀才出去時候悄悄走了。馬秀才回到房裏不見佳人,苦惱無比,伏案睡去。

見他睡着,跟着玫庄她們的少女這才走進房裏,使手去推馬秀才:“姐夫醒來!”馬秀才懵懵懂懂醒來,睜開眼見是個陌生少女,急忙問道:“仙姑呢?”

“姐姐被容家的人抓走了,姐夫,你快去救他!”少女抽泣說著就往外走,馬秀才要追上去,不料被躲在暗處的玫庄拿起硯台就往他腦袋上那麼一砸,馬秀才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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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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