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雖然旁人並不知曉這兩家是如何溝通的,但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蕭炎真的要娶謝燕,雖然是做妾,可是已經也很不錯了，要知道,謝燕這樣的行為,浸豬籠都不為過，可是事實竟是如此,果然讓大家側目。
謝燕要嫁入狀元府做妾，那翠蘭被提為正妻之事也提前了許多。看樣子,謝家是打算讓謝燕有一個體面的身份再出嫁。
謝寧對這樣的這樣的行為不置可否，要知道，謝老夫人還沒有醒過來,那麼這事兒便是能夠讓人明了了。
謝家其他幾房固然希望能夠扳倒大房，可是如今實力卻並不很夠，而且，大家也都看出了謝燕這件事其中的可圖性。
說起這一點，連南宮月都是十分不解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明顯是為謝家增添助力，謝寧這一步棋，走的不算好。
看着略帶疑問的南宮月，謝寧笑言：“他們只看到了利，卻沒有看到弊端。邱家是沒有選擇，可是你要知道，邱丞相只有邱問薇一個女兒，他不會讓他女兒受一點點氣的，而謝燕，我相信她的算計更在邱問薇之上。她們倆如若鬥了，那麼蕭炎必將焦頭爛額。我們所有對手的戰鬥力都減半，這樣不是很好么？”
南宮月想了一下，點頭。
“你既然這麼認為，那便好。這段日子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謝家的命格其實不好，如若不然，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出事兒，而且有傳言你已經昏迷不醒，我想，這邊你不用太過擔心了。”
謝寧點頭，她還是要扮作蔣桑的，如若不然，實在不好出門行走。
“我知道，師傅。”
“呃？”
謝寧：“安瀾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兒。”
南宮月盯着她看，半響，突然笑了起來：“如果我不那麼說，她怎麼會死心呢？安瀾與我，本就不該有任何牽扯。”
謝寧：“師傅都是胡說的？”
“什麼胡說，什麼又不是胡說？命中注定孤獨怎麼會是胡說？想來你也是聽過我說這句話的吧。阿寧，即便是沒有任何的理由，我和安瀾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年紀上的差距，她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還有許多的原因，那些原因都不重要。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你們一直都忽略了。”停頓一下，南宮月繼續言道：“你不要忘了，我是前朝遺孤，而她，是本朝公主。”
謝寧怔住，隨即沉默下來。
是啊，這才是真正無法逾越的鴻溝。
拍拍謝寧的肩膀，南宮月笑言：“你只消管好你自己的事兒便好了，旁的無需多管的。”
謝寧緩緩道：“好！”
……
當謝寧變換衣着成為蔣桑回到如意樓，許掌柜正在叮囑大家做事。看到謝寧回來，他連忙上前：“小姐，您回來了，近來，可好？”
雖然知道謝寧身體沒事，但是許掌柜聽到那些傳言，還是有一點擔心的。
謝寧微笑：“我沒事的，近來有趣的事兒多吧？”
許掌柜：“小姐如若覺得此事有趣，那麼便是真的有趣了。”
謝寧點頭：“我讓你給我詳細調查邱問薇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蕭夫人並不太出門，不過倒是會固定的去禪寺上香。凌雲閣多是求子，想必蕭夫人也不例外。”
“那便好。暫時不要打擾她，我想，謝燕這幾日大抵便是會來咱們如意樓選購首飾。我要在場。”
“是。不過主子，謝家對您……會不會有所懷疑？”
謝寧搖頭：“他們想不到的。越是朝夕相處，越是想不到。趙凌之所以能想到是他根本沒有接觸過我。但是憑藉長相，他猜了出來。謝寧這個名字在大齊大家都聽過，燈下黑，這點我深有感觸。”
許掌柜想了下，點頭。
“那到時候我來安排。”
世事便是如此的巧合，話猶在耳，謝寧便是得知謝燕來如意樓選購首飾。
許掌柜立時通知自家主子。
陪同謝燕一起來的，是再過兩日便要成為謝家大夫人的翠蘭姨娘。兩母女都要嫁人，自然是十分不同。
謝燕出門之前已然叮囑過自己母親，如若事事露出一副暴發戶的樣子，只會讓人看不起，這女兒家，講究個身份體面。
許是這層原因，翠蘭倒是並不太說話，兩個嬤嬤跟着，倒彷彿大家太太小姐。
“我家夫人為小姐準備嫁妝，自然是要最好的，這些俗物，我們並不太喜歡。錢么，謝家也並不缺，只消將那精品拿出便是。”一位嬤嬤言道。
謝寧甫一出門便是聽到這句，實在忍不住，她輕笑起來。
“這位是？”謝燕開口。
如若她猜想的沒錯，這位便是她哥哥提到的蔣小姐。如今看着，果然是個真真兒的美人。不過，謝燕心裏卻更多的不喜，這女子之間就是如此，如若見到比自己美的，總歸是要比上一番。
“小女蔣桑，暫住如意樓，不曉得謝小姐喜歡什麼樣的首飾呢？蔣桑倒是可以為您推介一二。”謝寧微微一福，嬌俏的笑。
她這般，男子看了覺得美麗大方又有理，可是女子卻不這麼想，謝燕只覺得她做作的很，一派勾人狐狸精的樣子。
“蔣小姐是如意樓的夥計么？如若不是，謝燕倒是不敢勞煩。”
謝寧：“大家都稱呼我表小姐，我想，也算不得夥計，不過既然是自家的生意，理應多忙的。”
謝燕用帕子掩着嘴笑：“原來竟是如意樓的表小姐。失敬！不過小女倒是不太贊成蔣小姐的做法。一般大家女子，哪裏能夠拋頭露面，委實不合時宜。我謝家也不少的商鋪，如若都如蔣小姐這般，那麼我們謝家女子可真是要忙死了。女子么，自是要琴棋書畫，而非如此這般。錢財不過俗物，多少，夠用便可。”
謝寧忍不住笑了出來：“蔣桑受教了。多謝謝小姐指點，只是，這錢財雖是俗物，可是倒也沒有什麼不好。你看，很多事情，可不就是因為銀錢才擺平的么！不然有些真正不顧世俗，行為不端的人如何能夠嫁入高門呢！只因為有好的家世，能夠讓那男子有利可圖，結果才是如此呢！”
“你！”謝燕緊緊攥住了拳頭，怒視謝寧。她指桑罵槐的勁兒人人都看得出，更何況是謝燕。
“小女邊塞小城長大，自然是不比高門貴女呢。初來京城，鬧了不少的笑話。單獨帶丫鬟出門都要被人評論一番，心裏十分的委屈，因此倒是也不太出門。可是後來許多事兒讓小女才是真正的目瞪口呆，原來，確實是我不明白這世道了。京中女子不是不大膽，只是，沒有碰到合適的機會啊！”
謝寧越說越過分，倒是也不懼謝燕難看的臉色。這個時候翠蘭也終於聽明白了謝寧的話，她可不是謝燕，還能隱忍一二，她立時就潑婦起來。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說誰呢！你這小門小戶也敢指桑罵槐，你信不信，只要我們家想，買你一個如意樓都不是問題，我們是貴客，貴客盈門，你不好生招待，還在這裏找茬兒，真是天給了你膽子。”
謝寧無辜：“小女不過是順着謝小姐的話說呀，您又何苦動怒？”她似笑非笑的，彷彿在笑她們的無狀。
“你這小賤人，定是嫉妒我家燕兒嫁得好，你這樣的門第，又是個孤女，能有什麼好的人生。別以為自己姓蔣就了不起，京城蔣家的女兒都是我們謝家的棄婦，你一個邊塞小城的野丫頭，算是個什麼！”翠蘭怒喝。
謝寧冷下了臉色，好死不死，這翠蘭竟是說到了謝寧不能觸碰的逆鱗——她的母親蔣氏。
“棄婦？我看翠蘭姨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明明是人家蔣夫人看不上你們謝家的下三濫，自求和離。真當我初入京城什麼也不知曉？人家看不上你們，你們倒是還好意思出來說。有錢又怎麼樣，有錢也進不去上流圈子，就你們這般的性情人品，小戶人家都要平白被人笑話，更何況是謝家，要我說，謝大老爺也是個拎不清的，如若不然，怎麼會放棄蔣夫人那般的端莊美人，而就您這樣的貨色，您……”謝寧上下打量翠蘭，嘖嘖兩聲。
“呵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就沖您家謝小姐未婚便是敢當著全京城的面兒與男人有染，也可見您是什麼樣的人。幾位還是請便吧，我如意樓不做您的生意，如若您真的厲害，那便是把如意樓買下吧。我拭目以待，您謝家這麼有銀錢，怎麼不給整個京城買下呢！怕什麼啊。您不有錢么？”
“你你你……”翠蘭被她氣的喘不上來氣，剛想破口大罵，謝寧繼續言道：“您如果要發火，還是回家，可別在我這裏，耽誤了我做生意不說，有個差池還要賴上我。要知道，您這樣的性子品行，指不定會得罪多少人呢。別是別人對您做了什麼，再賴到我身上。”
謝燕聽了這話，心裏一頓，她本就是想着這樣的主意，一箭雙鵰，這也正是她今日過來的緣由。可是如今，她竟是遲疑起來。
這蔣桑怎麼話中有話呢！會不會她發現了什麼？不應該呀。
謝燕就是一個多疑的人，也正是這份多疑，讓她按兵不動，不再多言。
說起來，這倒真是誤打誤撞。
“我雖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可是如若來了京城見過的世面便是如此，那麼我還真是一輩子都不想見什麼世面，實在是讓人看不起。當然，翠蘭姨娘，謝小姐，我並不是說你們哈。謝家必然是已經早已習慣了如此。”謝寧的話讓人氣的牙根痒痒。
翠蘭上來就要掌謝寧的嘴，卻被謝寧躲過，這裏是如意樓，不是謝家，他們自然是討不到什麼便宜。
“您還是顧及些面子吧，雖然謝家本來也沒有多少，但是說到底，也不能太過丟人，這裏可是大庭廣眾。”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武親王登門。
“到真是沒有想到，本王竟然見識到了如斯的一場好戲。蔣小姐還這是不在乎什麼名聲。”
謝寧笑，不過笑意卻未達眼底：“武親王說笑了。若是論起名聲，我想，自己相比某人，還是有幾分的。”
謝家母女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