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三

第一部分 三

第一部分三

男人臉上赫然的印着五個血掌印,就像《神鵰俠女》中的李莫愁殺人前留下的血掌印一樣醒目,站在原地,沒有憤怒,沒有凄涼,似乎挨打的是別人。女人顫抖着手慢慢的收回來,然後挽在身邊的西裝革領上,笑的奼紫嫣紅。是我的錯覺嗎?奇怪,怎麼女人的眼睛深處似乎瀰漫著一種悲涼!也許,是我神經過敏吧。

女人攀附有錢的老闆后絕情拋棄男友、丈夫的故事早已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什麼貞操,什麼名分,在人民幣面前一概分文不值。男人會給女人下半身的幸福,女人痴迷男人錢包里的銀子,男女總算平等了。多麼偉大的定律!

眼前的一幕似乎已經明白了。圍觀的人,包括我,臉上沒有一個表現出驚訝的申請。這也難怪,電視裏,報紙上諸如此類的新聞早已經不“新”了,挺富有同情心的人們估計也慢慢被免疫了。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祥林嫂,在被免疫的人們面前撕心裂肺的說著阿毛的死,最後連一滴廉價的眼淚也沒有換到。

“我清清楚楚的跟你說一遍,我不喜歡你。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我!”

女人每個字說的斬釘截鐵。

我的身子沒由來的顫抖起來,就像抽風一樣。“我清清楚楚的跟你說一遍,我不喜歡你。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我!”好熟悉,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在哪呢?哪呢……身子不由的抖動起來,潛意識裏可以明顯感覺到,身子裏有兩個敵對的力量在抗衡,一個在努力的壓抑着自己不要回憶,一個則在記憶的城堡里苦苦尋覓,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雖然不願回憶,可是就在即將準備放棄的那一刻,什麼都想起來了,難怪一直就覺得眼前的這一幕這麼刺激眼球。呵,現在盜版侵權的行為真是越來越猖獗,這不是我和飛揚分手的翻版嗎,唯一的區別就是主角換位。

相戀的八年中,飛揚事事都遷就我。如果天上的星星真的可以摘下來賣的話,現在我的財富一定遠遠勝過了比爾蓋茨。寒假我說想留在家裏,他就臨時改變了外出旅遊的計劃;生病了我說想吃冰欺凌他嘴上雖是滿口額責備、滿口的不允許,可是還是半夜爬起來為我去買冰欺凌。他說在我面前他活脫脫一奴才,而我則是那慈溪老佛爺。我說,那好啊,如果我真是慈溪老佛爺我一定封你個王噹噹。他說,算了吧,還不是被你管着。說真的我實在弄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學習比不上他,性情更是和他不可同日而語,學校里比我優秀的多的事,他沒有理由這麼喜歡我呀?難道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是上輩子欠我的嗎?他每次都會笑起來,就像北極的陽光一樣:“我從來就不相信上輩子。這輩子我就是要你覺得欠我的。”什麼鬼邏輯,黃鼠狼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我有點生氣了。他笑的跟抽風一樣,說:“這樣下輩子下下輩子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承諾終究不辭而別,美好的記憶早已成為過去,不過我絲毫不後悔這八年的感情。我從人群中偷偷的溜出來,就像賊一樣。如果愛就勇敢的去表白,哪怕在第一千零一次仍然被拒絕;如果愛就好好的去珍惜,山珍海味的愛並不意味着一定比粗茶淡飯的愛更幸福。只希望他們能有個和我不同的結局。

服務生端來了一杯咖啡,偷偷的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瞅了我一眼,雖然很短暫但是我還是從他的眼裏讀到了一種迷惑。我又不是非洲猩猩,有什麼那麼好迷惑的?下意識的打量一下自己,還是沒有找到與眾不同的地方,就很有禮貌的問了一句:“請問,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一看服務生那逃跑的熊樣就知道是做賊心虛。我的妝很有型?比小姐還漂亮?這是什麼破比喻啊,也不知道是挺我還是損我。

直到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我才弄明白了個周吳鄭王。都怪楊陽,火車上下聖旨一樣的敕令我別忘了打扮一番。

我的想法有時候會很異類,比如相親的時候有的女孩會選擇好好的將自己打扮一番,我卻寧願選擇清純自然。我就納了個悶了,用真實的自己去相親有什麼不好?臉上有什麼歲月的記憶、年齡的烙印什麼的,相親的時候一眼就可以看個清楚明白,免得新婚之夜一覺醒來誤以為自己紅杏出牆。

愛打扮不是罪,但也不能活受罪。楊陽待我真的比親姐妹還親,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定不會忘記給我準備一份。所以若不是怕她待會瞅了我的模樣后拉着我走東逛西的買化妝品,我才懶得讓自己的臉受那個罪。現在的我萎蔫的像秋霜打過的茄子,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我可沒有她那麼精神亢奮。我趕緊對着鏡子補補妝,臉上那幾道下水道一樣的溝痕總算填平了。心裏的那股興奮勁就像一件宏偉的工程竣工了一樣。

剛才雖然鼻子有點酸,但是好像沒哭吧,只是臉上為什麼又會留下兩條麵條一樣的痕迹呢?說不定是汗水!近段時間老是問了許多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然的為什麼,反正自己也弄不清,也就懶得進一步深究。唯一可以放心的是鏡子中的我應該可以矇混過關吧。這人呀,什麼都不能走極端,過於熱情了也不是件好事。

如果我早知道一個人笑多少就會哭多少,剛才補好妝后我一定不會對着鏡子中的我笑;如果人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一定會頂着大家怪異的眼神端坐在咖啡廳里,一定不會到這衛生間裏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種葯能刪除一個人頭腦里任何想要刪除的記憶,我一定會將下一幕從我的腦海里刪除,哪怕因為這個葯我傾家蕩產。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看着鏡子中補好妝的自己,正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時,衛生間的門板後面突然傳來一句“哎喲”的叫聲,緊接着就是一陣呻吟,再接着又是“哎喲”的尖叫。這發達城市就是不同,連呻吟聲都這麼有節奏感。那股凄涼就像孕婦生孩子。上次我生病碰到一次,雖然隔着門沒法親眼看見孕婦媽媽分娩時痛苦的表情,但是從門縫裏傳出來的那涼颼颼的尖叫聲還是讓我不寒而慄,彷彿躺在床上的是我自己似的。我心有餘悸的望着飛揚,用略帶哀求的聲音對他說:“以後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飛揚漲紅着臉,獃獃的望着我,似乎眼前的這個我他今兒是第一次見到似的。他以前就說過自己並不反對丁克,一看他這高原反應,以為他不願意,立馬就急了,用一副慈禧老佛爺的口吻嚷道:“要生你自己生!”

他靠着牆,望着我,眼裏發著綠光,笑的特詭異,特奸詐,就像中了500萬一樣。一看他這表情,臉上立馬掛不住了,我畢竟是個女孩子,那話一出口聽起來就像我向他求婚似的。楊陽唯恐天下不亂,立即用一副意味深長的嘴臉附和:“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其實他當時若是真送我一枚戒指,我會毫不猶豫的挽着他的手去登記,只要法律寬限我們的年齡。可是,我畢竟是個女孩子,再怎麼願意也得矜持一點。我拿眼橫了他,趕緊改口:“你可別亂想,我是說以後我們兩個都要找個對象結婚的。”我故意將“找個對象”說的很重,希望他不要“誤解”了我的意思。沒想到他卻笑的更來勁,就像抽風一樣。

女人就是偉大,為了孩子什麼罪都甘心忍受,不像男的自個忙完了就撒手不管。難怪有個教育家曾說,對於子女的愛女人用的是生命,男人用的是身體。

正在我還由衷的稱讚衛生間中的准媽媽的壯舉時,裏面又傳來了一聲尖叫聲。估計是要生了吧。要生了?一想到着三個字,我神經又開始抽搐起來。媽媽再怎麼偉大,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准媽媽在衛生間裏受這個罪呢?

輕輕的打開門,如果呼吸再遲疑一點,我登時一定歇菜了。真是位偉大的准媽媽啊。我像憋足了千年怨氣的冤魂,“咚”的一聲關上門,衛生間的隔板咯吱的抖動幾下,那叫一個慘烈。裏面的那位“准媽媽”正靠在牆上,身子上面趴着一位西裝革領。從背影看西裝革領長的應該還屬於人類的那種,沒想到盡幹些禽獸不如的勾當,真是人渣,竟在衛生間裏如此欺負一位女性。難怪她剛才會發出那樣凄涼的叫聲,一定反抗多時了吧。

門再一次被打開,那股豪邁感就像殲滅日本鬼子似的,雄赳赳氣昂昂。那位“准媽媽”一定會感激涕零的,畢竟我救她於魔掌之下。只是沒想到這個世上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了,當我打開門時,人渣沒有很大的反應,“准媽媽”卻拿眼橫我。怎麼感覺我像是那不知好歹專門喜歡壞人好事的電燈泡似的。觀音佛祖天地良心我可真沒那心,我只是在做一位普通道德市民最起碼的應該做的事而已。

剛才我還在沒頭沒腦的數落楊陽過於熱情了,沒想到現在用在了我的身上。寧拆十座廟不一樁婚,反正他倆是兩情相悅,想怎麼著就怎麼著礙着我什麼事?我很識趣的陪個笑臉,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我那灰太狼的表情早在臉上寫了“繼續”兩個大字。

抽腳準備溜出來。

我也知道他倆是兩廂情願,但是出於女性的本能我對那西裝革領還是沒有什麼好感。估計是為了維持人類最起碼的形象吧,人渣很優雅的整了整衣服,轉過身來。

那張臉?怎麼會是他?如果將西裝換成t釁,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頭髮上,嘴唇上,肩膀上……哪一種味道不是讓人刻骨銘心?他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真正處於感情低落期的應該是我才對。要糟蹋自己也不是這個玩法。

啪!

一季響亮的耳光落在西裝各領臉上,扇的三人都目瞪口呆。

准媽媽像得了瘋牛症一樣,衝過來就狠狠的抽了我一季耳光,然後不停地擺着她那“受傷”的手。我的臉上一定是長了刺了,我自個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卻將准媽媽的手扎的像撥浪鼓似的。

我憤憤的望着西裝革領。與其說是憤慨倒不如說是憂傷。眼前是雙什麼樣的眼睛?陌生、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彷彿我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今兒第一次見面似的。我的膝蓋風濕痛一定被冷出來了,要不我怎麼直打哆嗦。

西裝革領慢慢的朝我走來,冷的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木乃伊。然後對準我的臉慢慢的揚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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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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