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番三

反穿番三

許錦見過母親喂弟弟,她覺得現在自己就是在被迫喂一個怪人。

“走開,你走開!”

這樣…………的姿勢,她哭着扯他頭髮抓他肩膀,用出所有力氣。怪人突地抬起頭,許錦眼睛被淚水糊住,看不清他,只聽到他喉頭髮出的低低吼叫,似是憤怒也似是威脅。許錦嚇得不敢動了,只是當怪人再次俯身時,她本能地抬腳踢他,因他壓在她身上,她沒能成功抬腿,但膝蓋抬起來時不知撞到了什麼地方……

上方驟然傳來一聲嗷嗚驚叫,像是狗被踩住尾巴發出的痛苦聲音,許錦不禁打個哆嗦,正害怕怪人會打她,卻看見怪人一骨碌從她身上滾了下去。真的是滾,滾了半圈,怪人消失了,身邊多了一條四尺多長的白色巨狗……

“啊!”

山洞中突地響起女子衝破雲霄的尖叫,疼痛中緊緊伏在地上夾着尾巴默默忍疼的巨狗猛地跳了起來,急急退後數步,一直退到洞口才停下,蹲坐在那裏盯着巢穴里靠着洞壁依然大聲尖叫的陌生雌性。其實這種情況,白狗不想坐着,但那裏實在太疼,他站立不住。

尖叫聲還在持續,最初的震驚過後,白狗迅速習慣了這種刺耳聲音,確定那個弱小的雌性只會尖叫不會做出什麼攻擊時,他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裏面走,身後尾巴狀似不經意地護着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獸皮早在變身時就掙了開去,落在那邊地上。白狗盯着遠處瑟瑟發抖的雌性,發現她似乎很怕這個身體,便沒有變回去。

只有讓她怕了,她才會乖乖的聽他話,讓他吃。

這樣想着,白狗再次挪到她身前。她那裏她身上都跟他見過的族人不一樣,白白嫩嫩像叢林中的花瓣,沒有花瓣那麼香,聞起來卻特別喜歡。

白狗越來越近,眼神也越來越清晰。

許錦緊緊扒着先前藏身的那根柱狀洞壁凸起,駭然地看着大白狗一步一步走過來。算上腦袋,它只比自己矮半頭,圓圓大大的黑眼睛肆無忌憚在她身上看來看去,大嘴微微張着,露出幾顆鋒利長牙。現在它身上雪般乾淨,但許錦還記得它渾身染血的猙獰樣子。

她雙腿發軟,好在還知道躲,知道繼續站在這裏只有被吃的命。許錦眼睛轉了轉,猛地跺腳大叫,趁白狗嚇了一跳扭頭往後退時,她拚命般朝一側跑了過去,準備繞過它逃出山洞。

“汪!”

震天的狗叫,急促的腳步,沒等許錦回頭,背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她重重地朝前撲了出去。

“啊……”

她上面沒穿衣服,下面是堅硬的山洞地面,那種摩擦的疼,特別是胸前頂端,疼得許錦眼淚奪眶而出。

她抬頭望向洞頂,慢慢低下頭,將臉埋在胳膊肘里,嗚嗚哭了起來。

她被一隻巨狗壓在身上,兩隻巨大前爪扣在她肩頭,火辣辣的疼,許錦不用看,也知道那裏肯定流血了。背後是它柔軟的腹部,隨着它急促的呼吸,有毛髮不停蹭着她,軟軟的,多少減輕了身上的疼痛。但許錦還是害怕絕望,為巨狗的尖牙利爪,為它快要壓死她的重量。

死了吧,這樣被壓死了,總比被吃了或被凌.辱了強。

呼吸越來越艱難,連身上的疼都沒有那麼折磨人了。

許錦哭着閉上眼睛,可就在她已經做好死的準備時,背上忽的一輕。

許錦愣了愣,但也沒有試圖爬起來,依然趴着一動不動。

白狗有點慌了,眼睛盯着她肩頭的爪印,盯着那道道血痕,有些心虛。

她是他撿回來的獵物,早在外面時他就知道她身上太嫩,一直小心翼翼不傷到她,剛剛發現她想逃跑,他一時心急撲了上來,爪子碰上她時便急急收起爪刃,沒想還是弄傷她了。那樣刺眼的血,出現在獵物身上他會讓對方傷得更重流得更多,出現在那些族人身上他會無動於衷,可出現在她身上,還是他弄傷的,他着急了。

他飛快湊過去,低頭為她舔血,舔一舔,就不會那麼疼了。

許錦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咬牙顫抖,怪物要吃她了嗎?她是自盡痛快些,還是等着被它活活咬死?

就在許錦遲遲難以做出決定時,白狗舔完她肩頭見她還是不肯起來,開始用爪子推她。爪刃都收起來了,只有厚厚的爪墊碰到她胳膊,碰了半天沒管用,他困惑地叫了聲,低頭去拱她腦袋,涼涼的鼻頭胡亂蹭開披散下來的長發,終於碰到她溫熱的側臉,白狗有點癢,鼻頭退開些,伸出舌頭舔她。

“滾!”許錦再也沒法裝死,猛地坐起來,揮手趕它。

白狗愣住了,任她一下一下打他腦袋,他則盯着她身上,原本白皙的身子,現在很多地方都磨紅了,本就是……的那兩點,流血了。看着看着,她突然不打了,皺着眉頭抱住身子,坐在那裏哭,原本站着比他高一點的,現在縮成一團,小小的,就算他卧下去,腦袋抬起來都比她高。

她哭成這樣,是疼的吧……

白狗心虛地去舔她,舔她胳膊上的擦傷,舔她膝蓋的血痕。她不理他,他忙着為她舔傷也沒察覺,她抬起頭趕他,他小心翼翼把她拱倒,兩隻前爪按住她搗亂的胳膊肘,低頭繼續……。

開始是火燒一般的疼,慢慢的疼痛消失,變成一股…………。

整個上半身都被他用…………洗了個便,許錦難受極了,“別舔了別舔了,想吃你就快點咬死我,別再那…………,滾開,你這隻混賬狗!”胸前又被他…………來了一下,許錦奮力抬起頭,朝他大吼。白狗也抬起頭,對上她漂亮的眼睛,毫無預兆地在她臉上也來了一下,從下巴到額頭,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迹。

許錦僵住了,等她回神,白狗已經從她身上下去了,卧在她腦袋旁邊,不停地舔她臉,脖子,耳朵……

許錦自己沒養過狗,但她去旁人家做客時抱過朋友的狗,知道狗狗舔人是表達喜歡。雖然她有點不敢相信這隻巨狗是喜歡她而不是想吃她,但此時此刻,被他熱情的動作弄得脖子特癢的許錦終於忍不住了,一邊伸手擋他一邊不受控制地笑:“夠了夠了,別舔了!”

偏偏她越擋,白狗好像越興奮,卧着的身子站了起來,喉頭髮出一連串的低低哼唧,一張濕漉漉的大舌頭緊追她不放,偶爾還會做賊般往她…………偷偷舔兩下,她受驚叫出聲或忍不住顫抖,他就翹着尾巴朝她臉上一陣猛……。

許錦的害怕就在這種家狗般的熱情中平復了下去,邊躲邊偷偷觀察白狗。發現它大大的黑眼睛裏真的只有討好玩鬧,發現它偷襲成功時會高興地左右甩尾巴,發現它偶爾控制不住抬爪子按她手時都會收起爪刃。

她徹徹底底相信了,它沒想傷她,至少這一刻沒有。

不害怕了,許錦試探着伸手去摸白狗脖子。第一次,白狗大概以為她想推開它,立即用爪子將她按了下去,接下來幾次都是一樣。許錦膽子越來越大,這次再伸手時,略微用力按了下去,輕輕抓了它脖子兩下。剛剛抓上,正舔她臉的白狗突然停止了動作,直直地望着她。

許錦在它眼裏看到了自己,她鼓起勇氣,繼續摸。

白狗輕輕晃了下尾巴,慢慢卧下了下去,下巴搭在地上,大眼睛骨碌碌轉動。

許錦試着坐了起來,白狗也跟着站了起來,許錦沒敢鬆手,依然為它抓脖子,直到它再次卧下去。

“你,你是什麼人?”許錦悄悄看看遠處的衫裙,試着問。她想穿衣服,就算它現在是只狗,她也想穿衣服。不過它的口水,是不是有什麼治療的作用?身上那些傷處竟然沒那麼疼了。

白狗眼睛始終看着她,喉頭髮出一聲咕隆。

許錦有些失望,顯然,這隻狗不會說人話。

她慢慢停了手,指向那邊的衣服,一邊朝自己身上比劃,一邊徒勞地說話:“我想穿衣服。”

白狗很聰明,眼睛來迴轉了兩次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許錦在它眼裏看到了猶豫,然後它盯着她身上傷口看了一會兒,眼睛眨了眨,跟着突然站了起來,短短起身的功夫,變成了人身。

許錦錯愕地張大了嘴,可惜還沒來得及叫,又被他身下某處雄.偉震得失了聲。

她急急捂住眼睛,轉了過去。

男人注意到她的動作,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她,有點明白了,嘿嘿一笑,過去給她拿衣服,邊走邊警惕留意身後的動靜,沒聽到腳步聲,他嘴角笑容越來越大,回頭時見她依然捂着臉坐在那兒,他高興極了。跪坐在她身旁,將衣服塞到她懷裏,低頭舔她肩頭。

許錦賭氣拍他,被他攥住,繼續舔。

許錦有自知之明,沒有再管他,眼睛睜開一條縫迅速整理好衣衫,裝作沒有看見上面一些破損,開始往身上套。第一件當然是小衣,看看自得其樂的男人,許錦咬唇將抹胸往身上系,抬手去系後面的帶子時,男人終於抬起頭,好奇地看她。

許錦臉皮到底沒有厚到那個地步,忍羞暫停動作,伸出手去摸他脖子,做順毛的動作。

男人盯着她看,呼吸越來越重。

許錦暗道一聲糟糕,及時收手,想了想,伸開手臂比劃方才白狗的長度。比劃前她想先穿衣服的,男人不許,她只好豁出去了。

然後她發現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就是不想變回去,眼睛緊緊盯着她胸口。

許錦臉上發燙,想到自己最擅長的,她輕輕拉住他手,可憐兮兮地求他,對着他搖頭,然後比劃白狗的樣子。

男人依然猶豫,最終在許錦指着肩頭傷口委屈皺眉時,別開眼,下一刻便變回了狗身,蹲坐在那裏舔她肩頭。

許錦鬆了口氣,雖然知道男人跟白狗是一個人,但被一隻狗盯着,比被男人盯着自在多了。

她敷衍地替它摸了兩下脖子,開始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穿完了,許錦對着山洞洞口發獃,接下來該怎麼辦?

正出神,白狗突然擋在她面前,不許她看那邊。

許錦苦笑,抬手摸它脖子,慢慢地道:“我叫阿錦,你叫什麼名字?”

白狗茫然地眨眼睛。

許錦看看它龐大雪白的身體,嘆道:“沒有名字啊,那以後我就叫你大白了。”前途渺茫,先跟這隻對她有好感的怪物狗打好交道吧,保住命再另作打算。至於名字,她懶得費心思起什麼好聽文雅的狗名,隨便叫吧。

“大白,我餓了,有吃的嗎?”不管它懂不懂,她自顧自說話。

大白盯着她嘴唇,舔了一下。

許錦已經習慣了,抬手拍拍肚子,又張嘴露出牙齒,做吃東西的動作。

大白學她,也張大了嘴巴。

於是那兩排鋒利牙齒差點沒把許錦嚇暈過去,恰在此時,她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好幾聲,大白低頭聽,這回明白了,轉身跑了出去,跑到洞口,回頭朝她呲牙,低低地警告。

許錦餓得都沒力氣了,哪有心思逃跑,乖乖躺回乾草上,表明自己會聽話。

大白滿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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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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