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壹 清淚盡，相思絕②

――“我是陸南傾”

這句話看起來是那樣的禮貌，背後暗藏着疏離。

我睡意全無心情也激動起來。我很認真地打下“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陸南傾”，卻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改成“恩，我知道。”，還是覺得不妥，刪掉后糾結了一番最終只打出了一個“恩”字。

我以為他會說一些緬懷的話，就算他的主要目的是勸我放手我想也應該會有些許的鋪陳。

但是事實上沒有，他很直接。我的“恩”字剛剛發送出去，他的下一句話就接上來了。

――“放手吧。”

那麼剪短的三個字，卻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刺入我的心房，疼，很疼。

――“我不要。”

――“這樣堅持下去不會讓我改變決定也只會浪費你的時間，何必呢？”

――“這不是浪費時間！”我感覺到我的眼淚即將奪眶而出，我卻無能為力，任淚水打濕臉龐。

――“你不走又能怎樣呢？四年之後我們大學畢業你一定找不到我。”

――“就算找不到我也會找，哪怕是天涯海角，走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和時間賽跑，我一定會把你找到。”

――“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樣，我不會輕易改變我的決定，四年之後縱使我們還有機會再見，我也只會把你當成是陌生人。”

――“陌生人也好，我可以重新認識你，從你的名字，你的性格，你的喜好。”我不知道我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子矯情，像是不甘心被丟棄的女子想進千方百計糾纏不清只為了那可憐的名分。

――“你這又是何必。你走吧，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你這樣對我不公平！你只給了我這一個選擇就相當於你單方面地判了我的死刑！”我的眼淚肆意流淌，濕了大片衣衫。

――“那你想要怎樣呢？我已經有了江舟憶了，難道這樣子你還不走么？”字面中透露出他的決絕。

我被戳中了軟肋，許久許久沒有打出一個字符。是啊他都承認已經有江舟憶了，我卻還這般糾纏不休，這算什麼呢？

――“你現在什麼心情？”他問，語氣感覺緩和了一些。

我很高興，以為他在關心我的情緒，可是在我的那一句“難過，因為你想走”還沒有發送的時候，他下一句話卻狠狠地打擊了我。

――“告訴你，老子現在很煩躁，你怎麼這麼煩！”

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一個字一個字把那句話刪去，換上一個簡單的“哦”字。

我有點抓狂――“你煩嗎？可是你曾經說過要娶我的啊！你說過非卿不娶的啊！你說過你認定我是你老婆了的啊！你說過我老公的這個位置你預定了的啊！你就這樣食言了嗎？”

――“那只是曾經，現在的你堅持下去又有什麼用？我是說過非卿不娶，可是如果某一天我娶了別個你還要堅持嗎？”

――“我不介意終身不嫁”

我第一次，親身感受到萬念俱灰這個詞的含義。

――“終身不嫁？你現在人生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沒有碰觸就敢這樣妄下定論，你假不假？”

“你假不假”，“你假不假”，“你假不假”，他的話像是咒語一般盤旋在我的腦海。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不想讓你走！”

――“那麼我問你，你憑什麼讓我留下來，憑什麼讓我對你好？”

我語塞，開始胡亂回答。

――“可是，你說過你的未來只會有我的參與的！”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長得沒有江舟憶好看，我很在意外貌的可以？”

我再次默然。

而他似乎也沒有再陪我繼續說下去的興緻，留給我一句“拜拜”就刪除了好友。

深夜，我撂下手機，用被子裹住自己，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