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只是不言不語
他撲扇着的長睫毛,掩蓋着那雙迷茫的栗色瞳。
 因此寧殊也沒有看到他那張純凈得可以霍亂人心的眼神。
 她背對着他走向櫥邊,拿起那杯早已大部分灑落在地毯上的紅酒。
 小酌一口,卻又輕輕的嘆氣,'你走吧。'
 她單薄的背影讓余亦墨有一種想立刻衝過去擁抱她的念頭。
 可左腿剛想踏出,身體卻一陣戰慄。
 他撇撇嘴,腳步聲消失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剎那。
 被她搖晃着的空蕩的紅酒瓶,那些燙金的英文字母在壁燈有些昏暗的光亮下閃着絲絲微弱的光芒。
 寧殊摸索着從壁櫥下的小櫃中拿出一份文件,朦朧的眼前和密密麻麻的文字無不在挑戰她的清醒度。
 有些微涼的指尖輕輕的翻到第三頁,用不知從何處拿出的黑色碳素筆鎮定的在上面添了幾筆。
 她滿足的笑笑,又悄無聲息的將它放回原位,從另一個櫃中拿出另一瓶有着好看顏色的液體,用着有些跌跌撞撞的步伐打開了屋中每一處的燈。
 光亮灑滿在空中。
 噴涌而出的紅酒在燈光下發出詭異的色彩,她湊上瓶嘴,坐在地上捧着酒瓶想要一飲而盡。
 腳步聲響起,她用着貪婪嫵媚的有些微醺的眼神看着面前那雙鋥亮的皮鞋。
 '小梨花。。。。。。'
 她聽到聲音卻仍低着頭,捧着酒瓶的雙手有些顫抖。
 她開口,沙啞的嗓音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她這樣說著。
 穿着那雙皮鞋的主人緩緩的蹲下,輕輕撫摸着她頭上的軟發。
 '你為什麼要了解我?'
 寧殊仰起頭,帶着小孩子般狡黠的目光看着他,'我很喜歡你阿。'
 頭頂那雙溫暖寬厚的手掌頓了一下,繼而又有些沉重的落在她頭上。
 '寧殊,這個玩笑不好笑。'
 她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中的些許尷尬和不自然的舉動,拂上那雙手,她睜大着眼,一邊感受着他的溫暖一邊殘忍的問着他。
 '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你不會得到她的。'
 輕輕摸摸她的發,他起身,'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
 他的背影孤傲挺拔,就像她那個姐姐,寧翎,堅強着孤獨,孤獨着傲然。
 她低喃着,'可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玩笑。'
 撇了一眼那個燈光下好像無處藏身的柜子,她眯眸,將瓶中的紅酒倒入一盞高腳杯中。
 此時夜色正濃,寬敞的街道上行人稀疏,一身穿着深藍色西裝的裴以好像可以融入這夜色之中。
 偶爾從他身邊走過的外國女人,無不是先是一愣,便從他後面追過來用着地方的英語急切的問着他,'doyouhavetheinterest。。。。。。。?'
 他連拒絕的話都不說,只是徑直向前走去,留下那個面色尷尬略帶憤恨的女人。
 裴以他不知道他究竟要走到哪裏,只是無目標的走着,他的眼前竟是寧翎與寧浩相擁而眠的場景,她對着他笑,可惜那個'他'不是他。
 街燈拉長了他的影子,那影子好像緊緊的貼在他的鞋上,每一步都絲毫不離。
 '裴以,你這樣做又真的值得?'他苦笑着搖搖頭,繼續融進夜色之中。